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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声脆响,直击在楼下拐角处的女孩的心坎里。她一手抱着毛豆一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如果不是毛豆乱跑,她是不会折返回来的,也不会听到露台上男人的对话的。

    乐恩泽话里的意思……是她的爸妈是被人害死的?

    郝遥雪攒足了气力,才没有冲上去大声地质问,听乐恩泽的意思,他也是不大清楚这里面的内.幕的。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贸然冲到楼上去。

    走到木屋的卧室时,两只耳朵里只能听到血管涌动的声音,遥雪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阵的发冷。

    换掉衣服,瑟缩在被窝里,遥雪一边边努力回想爸妈出门时的那一幕,可是种种细节却似乎云雾里的细线,抓也抓不住……

    爸爸的汽车,在出事前送到4s店保养了,那天本来爸妈说好要来学校接自己的,可是偏偏在自己快要放学的时候,连司机都没带,亲自开车到了离市区几十里外的盘山路上,最后发生了意外……

    是谁?要这么急切地要置她的爸妈于死地?

    混沌地想着,下午骑马的困乏加上酒精慢慢地上头了,让意识变得有些朦胧。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爸爸的车子里,这样的梦,并不稀奇,在父母去世后几乎每晚都会出现。

    只是这一次,车子的前座除了爸爸外,还多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遥雪努力地伸着脖子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那张脸始终笼罩在阴影中。

    终于车子又一转弯的时候,那人微微起欠了一下身子,转过头来对她阴沉的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立刻满满的杀机,却带着笑意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来,猛地一拽爸爸正在握着的方向盘,她情不自禁与爸妈一起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看着车子撞开了护栏,滑下了山坡……

    “啊……”遥雪忍不住大叫了起来,身子猛地一弹,睁开眼睛,却撞进了一片结实的胸怀里。

    “怎么?做噩梦了?”乐恩泽显然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珠,散发着沐浴液淡淡的清香,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坐在遥雪的床边,,摸着女孩的脸。

    遥雪额头微微冒汗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乐恩泽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梦中,为什么会梦到他,也许是因为,他虽然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却是现在落井下石,困住了自己的罪魁祸首。

    可是……如果他跟朋友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她又该如何为枉死的父母报仇呢?车子焚毁时,烈火中传来的爸爸和妈妈凄厉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膜的深处盘旋……

    虽然她还小,但是并不是不会分析思考的白痴。眼前这个男人多少还是有点喜欢自己的,要一个男人靠仇恨支撑着跟女人做各种亲近的事情,大约是要浪费许多的威尔刚的事情。

    可是男人的爱是最爱过期变质的东西,自己的前男友宫健就是现成的明证。

    而乐恩泽的这种喜欢里,肯定还掺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一雪前耻的征服感?还是一朝得偿夙愿的满足欲?

    这些都不是遥雪能了解透彻的,这样年纪和背景的男人对于她来说太复杂了,可是,想要查明爸妈的死因,她只能豁出一切,依靠这个男人和他手中的力量……

    顺着男人手臂的力道,她强迫自己靠入了男人的怀里,感受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慢慢地伸出手来附上了男人的腰。

    这种细小的动作,倒是让乐恩泽微觉诧异,脸上的表情益发变得柔和了很多,他抱着女孩顺势倒在了大床的靠垫上:“你方才也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叫阿姨给你端一杯牛奶?”

    遥雪努力强迫自己将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间,闷闷地摇了摇头。

    看来是真的被噩梦吓着了。这种像吓坏了猫咪一般的乖巧,在遥雪的身上是难得一见的,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一朵带刺的小花,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总是本能地竖起自己满身的尖刺。顽固地保持着她最后的骄傲。

    一根根地拔掉尖刺固然有些乐趣,但是乐恩泽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这乖顺些的小公主,喜欢她无助而又迷茫地倒入自己的怀中,总是冷淡地嘲讽的嘴巴,在自己操控的节奏下,发出撩人的呢喃轻吟……

    当把遥雪重新放在枕头上时,女孩披散着头发,温润的眼神,还有因为酒精未褪而粉红的脸蛋都显得格外的诱人,亲吻上那樱花一般的嘴唇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这是女孩第一次乖巧任男人亲吻,柔软的嘴唇和细滑的香舌还带着红酒香醇的味道,就像此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孩一样诱人甘醇……

    吻得实在是太深入了,甚至女孩都顾不得呼吸,如同被扑食的幼兽,在利齿间发出细小的娇弱轻吟。

    握住女孩肩膀的大掌顺势往下,很自然地就握住了那对高挺雪白的稚嫩雪胸,当紧紧握住时,大把肆意的揉捏,便可以控制着心跳的节奏,听着雪肌下的心跳逐渐加快,与自己的混为一体。

    那一夜,乐恩泽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在女孩的大床上互相拥抱着度过了一晚。

    也许是遥雪的柔顺取悦了他,之前在果林里的强势与冷酷,也顺着西落的太阳消逝得无影无踪。

    虽然尽情地品尝了女孩的樱唇,又不大客气地揉搓品尝了那一对酥胸,可是男人到了关键的时刻却及时刹车,拢住了女孩大敞的睡衣,遮住那片被凶狠揉搓,红痕未消的肌肤,又在她的额头吻了又吻,声音低沉地哄她入睡。

    嗅着男人身上混合着沐浴青草般的味道,就着酒精的残劲儿,遥雪再次合上了眼睛,与猛虎为伴,竟睡意沉沉,一觉睡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咩 喂饱乃们!!!!大大的一章

    ☆、十五

    第二天醒来的一刹那,遥雪眼虽未张开,可男人自己身边入睡的记忆第一时间闪入了脑中。

    酒意已消,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什么一刻,郝遥雪是僵住了,待到理智也渐渐地清醒就位,身子便像初春的坚冰慢慢变松变软。

    深吸一口气才调换过身体,微微转身时,看着一旁空无一人的的床榻长舒了一口气,乐恩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起身来到窗前,顺着窗户往下看,几辆汽车正停在木屋门前,看叶开和董凯要离开了,不过除了几个男人的车外,还有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车里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下来时,冲着叶开喊了一声哥,然后便笑吟吟地跟乐恩泽说着话。

    那女孩的个头高挑,举手投足间很有风情的样子。

    这时,乐恩泽一抬头就看见了窗边的遥雪,目光一顿,那个叶开的妹妹也顺着男人的目光往上望了过去。

    遥雪不太清楚下面人的为何见到她时,都微微一愣,因为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裙,不太雅观,便急忙从窗边走开了。

    她自然不知方才屋下人们的惊艳之情,

    方才女孩身着素衣,披散着长发,睡眼微张,真是别有一番风情,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也让人缓不过来神来。

    董凯看了看叶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再看看叶开的妹妹叶玫眼底隐含的妒意,再次微微叹了口气。

    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是因为美丽的容颜太容易招惹贪念,又太容易年华不再。

    但愿这位郝小姐能真的留住乐恩泽的心,不然,家破人亡,元凶未明……就算他不会算命,也敢断言,年纪尚轻,却又生得这么好看,搞不好就是命运多舛啊!

    当遥雪漱洗完毕走下楼时,才发现他们在收拾钓鱼的工具。有些鱼竿长度很夸张,大约是海钓之用的。

    果然乐恩泽说道:“我们一会去游船钓鱼,我已经吩咐阿姨帮你把泳衣还有防晒用品带齐了,你一会看看还需要什么,告诉阿姨一声就可以了。

    一行人驾车来到海港的时候,便看见董凯的游船早早就停靠在了岸边。

    等上了游船,在迷人的海岸线徜徉时,阵阵海风吹过,顿时让人心胸变得开阔了许多。遥雪在船舱里从包包里拎出了泳衣,发现是件保守的连体式泳衣,不但如此,还搭配了一件宽松的防晒外套。

    遥雪换好衣服,推开舱门时,正好与也换好衣服的叶玫走了个顶头碰。

    与遥雪一身粉色保守的少女泳装不同,叶玫穿了一件红色的比基尼泳装,鼓囊囊的胸部被窄小的布料包裹得呼之欲出,与她唇部涂抹的烈焰红唇遥相呼应。

    “遥雪,换完衣服了?”叶玫一看就是个外向型的女孩,虽然与郝遥雪没有认识多久,但是已经可以亲切地直呼其名了。

    遥雪点了点头,想要先行走到甲板上:“怎么?不认识我了?”叶玫却突然笑吟吟地问道。

    遥雪闻言疑惑地又看了看她。

    “我是你初中的学姐,怎么不认识了?”

    经叶玫这么一提醒,遥雪才猛然想起她是谁。

    在她上初中时,中学里原本的校花是初三的一位学姐。

    可是郝遥雪刚入学那会,全校的男生全都惊为天人,于是校花桂冠易主,遥雪成了校园里新一代的小女神。这些都是遥雪从自己的闺蜜那里听来的。那时的她专注于学习,对于这些神神秘秘的称谓并不在意。

    但是对于传说中的那位前任校花也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她突然想起那位学姐正是眼前的叶玫,也突然想起了之前关于那位学姐家庭的传闻。据说那位学姐的父亲来头不小,但是她的母亲已经是那位高官的下堂妻,带着女儿在安海做生意,是当地有名的女强人。可是她没想到,千兜万转在这里遇到了那位学姐。

    “没想到……恩泽居然还跟你有联系,真太记仇了……遥雪你别介意啊,男人嘛,有时候就是心眼窄些……”

    叶玫说得体贴,可是遥雪却知道她话里的含义。

    毕竟当年的事情,也是有这个学姐掺和一脚的。

    乐恩泽那时给赫遥雪家做家教,加上他有驾照了,为了来回方便,爸爸借给了他一台汽车方便来回,有时候会代替司机,开车带赫遥雪从学校回家。

    一个高帅的混血等在校门口,难免不让人侧目。

    遥雪的头号粉丝韩伟看在眼里,堵在心头,不禁怒火中烧。这么漂亮又有家世的女孩自己只能干瞪眼!

    要是被更加有钱有势的泡到了也就罢了,居然让这么一个穷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韩伟越想越气愤,想着如何整治一下乐恩泽。

    一天下课,乐恩泽如往常一样来接郝遥雪。在学校门口被韩伟带着几个同学给围住了,总的意思是警告乐恩泽不要打郝遥雪的主意。

    乐恩泽没有理会他,本来站在门口,现在扭头装备回身坐到车里。

    韩伟大怒,上前去拽乐恩泽的领口,几个同学一哄而上地将乐恩泽围在当中,混乱中一个有些瘦弱的尖脸男孩趁机将一个钱包塞进了乐恩泽的书包里,然后打了个眼色,和其他人这时纷纷和稀泥,将他们劝开了。

    乐恩泽抖了抖衣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对这些年龄比他小很多的男孩多在意。

    而这一切,当时的遥雪并不知道,等她值日完毕从学校里走了出来是,乐恩泽便要带赫遥雪离开。

    韩伟这时突然怪叫,说自己的钱包没了,一定是当才乐恩泽趁乱摸了自己的钱包,带着人又围了上来要搜身。

    遥雪当时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站在一旁,空着急一个劲地喊别打了。厮打中,乐恩泽的包被撕开了,书本掉了一起,其中夹着一个钱包。

    韩伟这下兴奋了,大声喊道:“看吧,果然是你偷的,还不承认。快报警!”郝遥雪也被惊呆了。不久警察过来,将他们都带到警局,一一询问。

    轮到赫遥雪作证,警察问她钱包从哪找到的。郝遥雪犹豫了一会,只能实话实说从乐恩泽的书包里掉出来的。可是当她想要接着说乐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时,警察却没有再接着听下去。

    她只记得韩伟在一旁面带得意地笑着,而乐恩泽泛着青紫的脸色刷地变得更加的难堪了,抬起头紧紧盯了一眼郝遥雪,眼中的失望、痛苦和愤怒。

    由于钱夹里数额颇多,里面的美元和英镑折合人民币将近有三万人民币,量刑已经够得上数额巨大了。那天,乐恩泽被直接扣押在了看守所里。

    作证后,郝遥雪其实隐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三万块而已,但足以毁了一个学生的名誉。

    第二天她听说乐恩泽被保释了出来,却再也没有踏入遥雪的家中,以后一段时间遥雪都没看到乐恩泽。

    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当时乐爸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了当时的一个目击证人——叶玫,她当时也是放学路过,看到有人偷偷往儿子的书包里塞东西,去派出所作证后,才将乐恩泽放出来的。

    后来她听爸爸说,乐恩泽在拘留所里的那两天,跟里面的人打架,被人用半截牙刷戳到了后脖颈,出来后便住进了医院。

    那时,遥雪还亲自买了水果去看望他,可面若冰霜的男孩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以后不会再教她法语,也不想再见到她跟她的那些有钱的朋友了。甚至她买的东西当着她的面儿,扔了出去。

    遥雪有些不记得男孩当时还说了什么了,只记得自己那天回家后,扑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许久。

    而韩伟后来听说在一次放学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跑到了郊外,失足掉进了臭水沟里。被人就起来的时候满身的恶臭,可是别人问他是怎么掉进去的,他也不说,据说惊吓过度,在家将养了一段时间便转学了。

    再然后,俩人偶尔因为父辈的关系见面时,也仅礼节性的客气与冷淡,乐恩泽在她的生活里慢慢地渐行渐远……

    偶尔出现,她也会下意识地回避这个人,就好像她与他其实从来都没有过那段还算友善美好的时光……

    看着女孩发愣的样子,叶玫的笑颜愈加亲切,她甚至拍了拍遥雪的手臂:“恩泽就是太好面子了,太恩怨分明,身为他的朋友啊,那是坚决不能胳膊肘朝外拐的,当年的事情也不赖你,就是他心眼太窄,认定了你是看不起他,觉得他落魄到偷盗别人的钱财的地步……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真是的……”

    郝遥雪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玫说的是事实,当年解救他出来的不是她,而是叶玫。

    迈着僵硬的双腿,遥雪走到了甲板上。

    男人们已经在甲板的钓鱼专用鱼架上支起了鱼钩,乐恩泽并没有换泳裤,仅仅是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休闲裤,裸着健壮的胸膛,在微微含笑听着叶开在眉飞色热舞的讲些什么。而身材火辣的叶玫也端起酒杯款款向他们走去。

    现在的乐恩泽在朋友中,就犹如当年的她一样,永远是朋友圈里的焦点,泰然地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光环。

    昔日被人诬陷偷盗的穷小子与骄傲不知疾苦委屈的公主,在命运的捉弄下,如今完全变了个样。

    她居然还奢望着男人替自己找出陷害父母的真凶?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男人证明自己已经一雪前耻的胜利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