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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团要去的地方并不算远,高铁两个小时。按照标准,她们外出都是双人间,自己选房伴。祝卿卿照例跟周采一起。

    周采在床上打滚,嘴里嚷嚷着好寂寞,想男人,又缠着祝卿卿说闺房私话。

    “你跟顾失彼什么频率?”

    “就……看兴致呗,也没什么固定的频率。”

    “那是你去他家多还是他去你家多?”

    “他去我家多。”祝卿卿绞着枕套,生怕周采一会儿问出更隐私的问题,比如“那他大不大,活儿怎么样”?

    那也太那个了。

    “你俩怎么不干脆同居呢,还省房租。”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同居?”祝卿卿放下枕头,“顾失彼之前也这么说。”

    但她总觉得,同居就没有自己的空间了,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嘛。

    万一天天腻在一块,相看两厌了怎么办?

    “当然了,”周采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同居,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臭毛病。”

    “尤其是男人!”

    说到这个,周采完全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跟她跟历任男友的同居史。舞团是提供宿舍的,她俩是唯二自己租房子的人。周采要是不说,祝卿卿还真不知道她经历这么丰富。

    原来自己见过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觉得这也太疯狂了,她跟顾失彼分手六年都没走出来,反观周采,六天就可以衔接下一个。

    人跟人的差距,真的比人跟狗还大。

    “采,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这么疯。”

    “我这不叫疯,”周采反驳她,“卿卿,相比于我,你跟顾失彼这种从一而终的,才叫疯。”

    “我不追求男人,我追求的是爱情。但你们两个,是实实在在地在追逐彼此。”

    记得刚跳《汉宫》的时候,老师总说祝卿卿感情不充沛,没有把赵飞燕对汉成帝的爱意表现出来。

    祝卿卿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只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不是纯粹的爱意。

    都说君王无情,可君王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都是有情的,不能因为他披上了皇帝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叁心二意、喜新厌旧。

    “因为我真的很爱他吧,”祝卿卿心头泛起思念。

    如果没有重逢,她后半辈子,大概会带着对他的想念过下去。

    才分开两天,顾失彼已经是魂不舍守,孙久诚让他把实验数据清零,他说:“什么卿卿?”

    中午食堂有道肉炒芹菜,他嫌弃地看了一眼:

    “卿卿最不爱吃芹菜了。”

    然后就没人跟他同桌吃饭了。

    他给卿卿响电话,叁声就挂,因为知道她没空接,叁声表示“我想你”。

    祝卿卿排练完,看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每天都是如此。

    她要在这边的待十天左右,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从研究所下班的顾失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十五年过去了。”

    “什么十五年?”孙久诚瞪大了疑惑的小眼睛。

    “我跟卿卿分开。”

    “我要去找她。”

    “哎,你不能请假,这几天所里走不开。”孙久诚提醒他。

    “那我不请假,今天晚上过去,明天早上回来。”

    然后钻进车里直奔高铁站,扬起的尘土扑了孙久诚一脸。

    “这个顾失彼。”孙久诚一边呸嘴里的土,一边无奈摇头。

    今天的排练不算累,周采嚷着要去逛街。祝卿卿刚好想给顾失彼买点礼物,便答应了。

    两个人打好车,才走出去几百米,酒店前台的电话突然打到了祝卿卿的手机上,说有人寄了东西给她,不经放,让她赶紧回去。

    祝卿卿满脑子问号。

    难道顾失彼寄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

    “师傅,麻烦掉一下头吧。”周采见状,非常贴心地让司机转弯回酒店了。

    下车后车,她们看到了前台说的“不经放的东西”。

    是个大活人来着。

    “顾……顾失彼,”祝卿卿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你没有。”周采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今天这个街,我只能一个人逛喽。”

    “你怎么来了?”祝卿卿小跑过去,“不上班吗?”

    “上,所以时间很有限。”顾失彼拉着她直奔电梯,房卡一刷,电梯在19楼停下,七拐八拐后,滴开了一间房门。

    中间一张大圆床,粉色的纱帐,暧昧的灯光,浴室的玻璃还是透明的。

    就差把“情趣房间”四个人贴在墙上了,

    “我去,这家酒店还有这个啊。”

    祝卿卿惊呆了。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明早要坐六点的高铁赶回去。”顾失彼将房门“咔哒”落了锁,把她拽进了浴室。

    “节省时间,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