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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这时忽听舱内“啊呀”一声,接着“嘭嘭”大响不绝,显然是船体侧倾,船内摆放物品纷纷倒下。

    祝雄风听到舱内“啊呀”一声,还道有贼人冲入舱内,心中更急,忍着坠水的危险闪身跃入舱内。

    只见舱内狼藉一片,一侧坐着一黄衫少女,那少女脸色苍白额头正在向外流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击破,一把青胎绿玉的瑶琴滚落地上,见祝雄风晃身进来,一脸的惊恐之色,往里侧挪动身子,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祝雄风急道:“姑娘,是我呀!”

    黄衫少女玉体轻颤,只道祝雄风是贼人一伙,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别过来!别过来!”突然间“怦”的一声,一个贼人闯了进来,举刀便砍祝雄风。

    祝雄风右侧横闪,倏忽间到了贼人身后,一拳打在他腰上,贼人闷哼一声倒地死去。

    黄衫少女本就脸色苍白,这下更是惨无血色。

    祝雄风知道她显然误会自己是贼人同伙了,便呤道:“识君时节,烟雨江南,云轻雾淡……”

    黄衫少女听到这般高亢的声音,心中一喜,始自舒心,道:“是你啊!,我当你是贼人一伙的呢,你不会介意吧?”说时,脸上悄现红晕,天真烂漫地淡雅浅笑,宛若出水的芙蓉,带露的花瓣,既有兰花的清幽脱谷,也有梅花的傲骨。她朱唇微启,莺语道:“你帮我拿琴好吗?”她手指一侧瑶琴,道:“我忽而来了兴致。你要听吗?”

    祝雄风把琴给她,道:“姑娘,你……可以吗?”

    黄衫少女盘膝而坐,把琴放于腿上,静心调弦,十指如玉拨弦按节,琴音响起是一首《高山流水》,只是音质极是枯涩粗哑。黄衫少女一愣,道:“怎么是这样呢?”

    祝雄风见她方才调弦颇为吃力,便道:“姑娘,这琴可能摔坏了,就不要弹了。”

    黄衫少女娥眉微皱,悠然长叹:“那可怎么办?”便在这时,她额头上滴下一滴血,刚好落在琴弦上。她再拂琴时那琴音骤然一变,清脆悦耳如泉水一般的旋律自她指间流淌出来。她嘴角隐含一丝浅笑。这种纵情于琴,置安危不顾的情操,让祝雄风肃然起敬,久久痴迷!

    二人俱都沉溺于这份缥缈的音乐中,心无旁鹜,竟似天地万物间只剩音乐在响。

    船在颤动,在下沉,湖水渐渐漫进舱内……

    那姚护法道:“备好尖钩厉网,下水捉人。”说音刚落,浩瀚万顷的湖面上突起大风,风势之强劲,竟然吹翻了几只小船,姚护法眉头微皱,心想:这风来的好怪啊!

    忽听身后有人大声道:“船。”

    姚护法看到几条大船顺风顺水,瞬间已靠拢近来。头前一只龙形大船,船头之上高扬一面杏黄镶红色灯笼的旗帜,旗下一人迎风站立,威风凛凛。姚护法看着诧异。

    忽有人失声道:“红灯教,风雷七锤。”

    姚护法向来留守帮中,极少出来活动,是以对近来迅速崛起的红灯教知之甚少,但显然对风雷七锤的威名耳有听闻,也知道叶流星的流星锤威猛无匹,绝不能等闲视之,当下传令道:“准备强弓硬弩!他若来犯,就还以颜色。”

    众贼人虎视眈眈,龙形大船已到弓弩射杀范围,但突然船头偏转一侧,配合其后一只大船,呈现左右夹击之势横冲直撞,登时撞沉太湖帮数条小船,顿时有数人落水挣扎,呼喊求救。那龙船上突然万箭齐发,将落水之人全部击毙!

    叶流星挥挥手,身后立刻跳出十名黑衣大汉,个个都是裸露出黑铁一般坚硬的胸膛,浑身的劲力似乎胀得要爆炸出来。他们每人都手持一根拳头粗细的绳索,也不知何物所制只是柔韧有力。十人同声大喊,其势惊天,十根绳索同时郑向将沉的大船,绳头铁爪张合之时,深深刺入船板中,抓得牢若生根。另外一只大船上,同样有十人将那船的另一侧牢牢抓住。二十名大汉同时大喊:“起”,双臂较力,登时将严重倾斜的船硬生生拽起。

    这二十名大汉动作如一,出绳迅捷,落绳准确,显然训练有序。

    太湖帮中有人喊道:“啊!不好,红灯教要劫船。

    姚护法喝道:“看看他们的绳坚韧还是我们的刀锋利。”挥手时,登时便有数人手持明晃晃的尖刀,从大船上跳到小船上,双臂划桨,小船如飞转眼间已到了绳索下面。但见这些人个个动作矫健,身法轻灵,有人贴船爬行,有人放出飞爪攀登,各显神通,转眼间已数人登上船上,几个人奔向舱内,几个人割那绳索。哪知,这些绳索极具韧性,硬似生铁,太湖帮的尖刀固是锋利,却奈何不得,这几人愕然不知所措。突然听到奔入舱内的三人发出三声惨叫,心中更慌。

    蓦然之间,龙船上万矢齐发。一时惨叫连连,除得一人逃得命来,其他人等全数毙命!

    姚护法看得心惊肉跳,只见那唯一存活之人,一身湖水跪于面前,颤声道:“姚护法,那绳索坚硬如铁,割不断。”姚护法冲舱内道:“花兄,这就看你的了。”

    一团白影倏然飞出,更似一个雪团弹射出来,笑道:“姚兄,你且放心,那绳索未必就是无法克制。”正是巴蜀四杰老三“万里追香”花问情。

    姚护法道:“但愿如花兄所说。”

    花问情道:“不辱使命。”说着,弹身出船,一冲惊天好似云燕掠空,跟着几个翻腾轻巧地踏落一根绳索上。那绳索极具韧性弹力但只是轻微动了一下,显见了花问情惊人的轻功。姚护法看了不禁微微侧目。只见花问情双脚勾住绳索探下身来,手起刀落,“嗤嗤”几声,竟然削断了一根绳索,绳索坠入湖中,激起一串的水花。

    叶流星暗暗吃惊:好锋利的剑!突然间,湖面上又奔来一艘船,叶流星看到船头站着三人,中间一人锦袍银衫,颌下长须飘飘,相貌堂堂;身左一位美貌妇人,白衫红袍;身右一个青年公子,风度翩翩。叶流星心下坦然:欧阳武,柳若珍亲自到来,太湖帮更是难以达到目的了,看来教主交待的事情更有把握完成。那青年公子应该是欧阳文的独苗雁笑,十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看到故人之了,不由想起七年前一人一锤攻破洞庭十三水寨,救出欧阳文之事,但是数年过后,当年的故人已是人鬼孰途了,心中感叹万分。

    正浮想联翩,就见欧阳雁笑使出武当派“叠云梯”轻功,身动如风,斜冲而起,接着一个优美的凌空翻转,稳稳站在绳上,拔剑在手,喝道:“你就是‘万里追香’花问情?”

    花问情道:“正是!”

    欧阳雁笑道:“是你就好,看剑!”“刷”刺出一剑,直指花问情心窝。

    花问情看到对方剑势汹汹,眼中微生惊骇,向右面跳开,抬起短剑,金光乍射,一道剑光刺向欧阳雁笑。

    欧阳雁笑脚下走着峨眉派“十二梅花桩”步法,在几根绳索间自由跳跃,游刃有余,脚下仿佛长了眼睛不用担心失足坠下。

    花问情在巴蜀四杰中轻功最好,但是在拳头粗细的绳上跳跃厮杀,就稍逊欧阳雁笑,又看出对方踩着“十二梅花桩”步法,心想:他难道是峨眉派中人?

    欧阳雁笑抬脚勾住另外一根绳索,借绳索屈伸的弹力,一口气攻出三剑,不容对方半刻轻松,跟着移形换步,再攻一剑,这一招是由峨眉槌法中演化而来,是以剑势颇奇。

    花问情暗自吃惊,屈腿后弹,纵身上船。但欧阳雁笑长剑贴紧船板削了过来,花问情正当下落之势,蓦然间长剑扫至脚跺,他吃了一惊,突然短剑插入船板,借力移身后退,足点地而起。

    欧阳雁笑扫剑之势,本就迅猛,登时削在了短剑上,“铮”的一声,金星纷射开来,他手持断剑,心头凛然,花问情趁机拔出短剑刺向欧阳雁笑,欧阳雁笑刺出的断剑又被削断一截,不禁惊悚,幸亏脚下功夫根基扎实,虽然晃了晃,但总算没有摔下湖中。

    花问情短剑猛而锋利,一招“流星赶月”攻向欧阳雁笑。

    欧阳雁笑见花问情攻来的一招,含势迅急夹带凌厉剑风,便施出绵掌的功夫,不仅化去了花问情的剑刺之风,而且巧用“桑推术”差点将花问情推入湖中。

    花问情看看船下滚涌的湖水,倒吸口凉气,知道眼前之人举手投足全是自己忌惮三分的峨眉派功夫,稍有闪失,便有被急流吞噬之祸,是以出剑不在锋芒毕露,意在据守船上消磨对方体力。

    柳若珍思女心切,船未靠稳,便冒着太湖帮纷乱的箭矢,掠至船上,急奔舱内,呼道:“依依!依依!”舱内琴音如水,绵而不绝,却无人应声。柳若珍听琴声依旧,心知依依并无危险,心下一宽,疾步入舱。

    她一眼看到依依衣衫微乱,额头有血,但神情专注一付心思全放在琴上,然后又看到祝雄风坐在依依身旁,神情喜悦。她本就性情古怪,见自己冒死前来,女儿竟不抬眼来看,反而对那臭小子脉脉含情,想起那日扬州城外一幕,登时怒极,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色胆!”举剑便刺。

    祝雄风久久沉溺琴声中,显然没有觉察到柳若珍的到来,更没有感到柳若珍刺来的一剑,突然间,“铮”一声大响,又是“啊呀”一声,祝雄风不仅登时清醒更明白是依依用琴音击伤了柳若珍,救己一命,不由感激万分。

    柳若珍勃然生怒,斥道:“臭丫头,娘传你曲谱,你却用来对付你娘,留你何用。”举剑落向依依头顶。她虽为人霸道,性情古怪,但唯独对这个女儿痛爱有加,向来不违其竟,但今日着实气恼,料不到她竟反噬自己,一时想不开举剑便砍。

    突然听到依依道:“娘,你杀死我好了。”

    柳若珍心里一酸,难以下手,听到祝雄风喊道:“前辈!息怒……”反而变本加厉,满腔怒火洒向祝雄风,怒道:“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