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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大方道:“施主勿动。施主方才苦战血怪累得虚脱,现在勿要妄动真力。”

    祝雄风听大方一说,抬臂一试,果真酸麻无力,不觉大吃一惊。

    只听大方道:“施主乃是当今武林中少有的俊才,只可惜内力修为不够,凭借一颗至诚之心,累得虚脱,竟也骇走血怪,实在难能可贵啊!请先服下这三粒‘大力回神丹’。”说着,递给他三粒黑色药丸。

    祝雄风接过手中,闻了一下只觉苦涩冲鼻眉头微蹙,入口咽下,但觉入喉生津,心中大为赞叹。

    这时,有僧人挑开了两红袍人头上的黑布袋。大竹惊呼道:“啊!丐帮的狄堂主,中州大侠穆如云,怎么会是他们呢?”

    大义一脸惊愕之色道:“狄堂主乃老僧至交,心胸宽广,嫉恶如仇,怎会同血怪同流合污?若非亲见,不论谁人说知,我都会认为是荒谬妄言,痛骂其人一番,但委实想象不到,想象不到啊!”

    大竹叹道:“江湖中都自传闻,中州大侠穆如云丧命在太湖帮之才,看来也是妄言误传。”

    大方摇头叹息:“他们显然也是身不由己。由此看来,还不知有多少人暗通邪魔歪道甘为其奴役呢。”

    大智心惊胆颤,见大方并未质问自己,方始宽心。忽然间一位僧人急奔而至,来到大方面前躬身施礼,道:“禀报掌门大师,黄山派云青子求见。”

    大方道:“有请黄山云真子。”

    过不多时,就见一道人顺阶而上。祝雄风见黄山派云真子,一脸疲倦,显得风尘仆仆,肩后显露剑穗,无风自舞,倒也有几分英气。

    云真子冲大方深施一礼,道:“晚辈黄山云真子奉掌门师伯之命,前来送信。”说时,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送上大方,也不作过多陈述,告辞而去。

    大方折开漆封,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今之武林,恐大患将至。公平府之血案,真凶未除,难息众愤。有红灯教者,行凶纵恶,罄竹难书,更图武林之一统,欲除吾侪等而后快。江湖之安危实系于垒蛋哉。故敝派倡导此群雄之会,凡有志同者,于重阳之夜,登黄山派光明顶而论之。举道上豪雄之士,盍与乎来?届时执礼相恭,再叙地主之谊。黄山金道人。”书笺精雅,落笔遒劲。

    大方一一递于其他几位师弟看过,各有想法,不再细叙。

    是夜,祝雄风玉宛青二人留宿寺内,大方向祝雄风讲了一些练功方面的体会,调息守元方面的诀窍,祝雄风把玄苦所授的口诀中不解之处一一请教,大方一一详答,又谈论一些江湖之事等。二人在少林寺内住得三日,祝雄风渐自恢复功力。

    这一日,清晨,二人辞别大方,出少林寺而去。

    二人沿着曲折的山道向山下走去。走了大半日,忽然走进了一处树林里,但见树木葱郁,地上野草旺盛。突然一只野兔从山道旁的草丛里钻了出来,沿着山道跑着。

    玉宛青见到野兔大喜道:“兔子,兔子!好可爱!”

    祝雄风道:“喜欢吗?”

    玉宛青道:“喜欢。”

    祝雄风道:“走,我们去把它捉来,给你玩!”

    玉宛青兴奋得拍手,不料却把野兔惊走了,顿时大失所望。

    祝雄风道:“放心,它不会跑远。它一定是吃草去了。”跳下马来,又将玉宛青搀扶下马,将马圈在树上,让它们自己吃些草,二人跟着野兔的去向追踪下去。

    找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它正在一堆青草下面。玉宛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哪知兔子突然听到了动静,向树林里一跳,撒开四蹄跑了下去。

    二人追了半个时辰,几次都被它跑掉了,甚是可惜。追来追去,追到了一条河流边,野兔突然不见了。二人正要原路返回,就在这时,一旁林中传来了兵刃撞击之声。

    二人循声而往,沿着河堤走出数十丈远,忽见堤下泊着一条船,岸上四名蒙面人围住一个枯瘦的和尚斗得正急。

    那四名蒙面人中,有一施双笔之人,着实了得,双笔漫空划舞,逼得和尚连连后退。和尚拍出一掌,拿笔之人借力打力,身形侧转,喝声:“开!”双笔闪动射向和尚双目。和尚向旁一跃,不料,背后同时砍来两刀,刺来一枪。那两刀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一枪,直似箭之离弦,刺向和尚后颈。

    祝雄风看出,和尚腹背受敌,委实凶险万分。

    正文第十九章嵩阳魔影

    那和尚双手向两边拔打,啪啪两声,拔开对方双笔,但同一时间,对方双刀一枪,全招乎在他身上,听得三声闷响,只见两刀弹了出来,枪也飞了出去。和尚竟然练成了刀枪不入的外门横练功夫——铜腰铁背。

    那持双笔之人大喝道:“大勇贼秃竟练成了铜腰铁背,只要找出罩门所在,就不惧怕于他。”

    祝雄风这才知道这和尚是少林寺外家功夫最棒的大勇。

    只听大勇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缠住老僧不放?”

    持笔人道:“贼秃,你去年在太湖边上害死本帮洪长老王堂主,本帮上下同仇敌忾,一致以杀你为荣。”

    祝雄风诧愕,杀死洪长老的是大智,怎会牵涉到大勇身上?是了,定然事后,洪长老尸体被发现,看他后颈断碎,明眼人一看即知是少林金刚掌力,就想当然认为是大勇所为,那也不对,少林大字辈高僧,多数都会用金刚掌,何以一定要算在大勇头上?何况这持笔之人明明是白虎帮帮主宫碧中,他难道加入了丐帮?真要是加入丐帮,自当光明正大,以真面示人,何以鬼鬼祟祟黑布遮面?随即又想到大智,难道这是大智奸计:既摆脱干系,又陷害大勇,同时以宫碧中等人假冒丐帮中人,以寻仇作幌子,挑动少林丐帮之间的仇恨?这果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奸计,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时河中划出一船,等船划得近前,祝雄风看清了,划船之人是舞柳山庄庄主董妙!只见他飞身跳到岸上绳缆捆在树上,隐身一边,静观其变,祝雄风本欲同他打个招呼,但想了想又止住。

    只听大勇道:“这简直是莫须有之事。老僧一连五年来曾出过少室山,上个月奉掌门师兄之命,下山寻查经书下落。何以去年会在太湖边上杀害洪长老。”

    宫碧中道:“大勇,今日你就有千张口百张舌,也休想蒙骗过关,我等四人受贺长老密令,特来拿来归案,下月丐帮金陵大会时,以你祭奠洪长老在天亡灵。”

    大勇怒道:“一派胡言。”

    宫碧中双笔一分道:“兄弟们,一起上,把这贼秃拿住,为洪长老报仇!”双笔擎起,点向大勇,另外三人,各举刀枪,从另外三个方位围攻而上。

    大勇抡得拳头呼呼风声,左挡右打,登时将宫碧中骇退一侧,大勇就势旋身,向左边横闪,同时腿下放绊,一个施刀之人收势不及,被绊倒地上。大勇提起拳头要待落向他的背,忽而想到出家人不可乱开杀戒这一戒律,顿时住手。

    那倒地之人,本待等死,不料大勇手下留情,逃过劫难,但他可没大勇来得仁慈,就地一滚,刀已抡起砍向大勇档部。

    大勇顿时惊诧,想不到自己心存善念,拳下留人,反引来杀身之祸。原来,档下便是大勇的罩门。大勇面色一寒,喝声“阿弥托佛”,双腿并拢夹住那人的刀锋骤然转身。他这一转之力可不同凡响,竟将那人硬生生摔了出去,“噗嗵”一声,落入河中。

    宫碧中三人俱是吃惊,宫碧中狞笑道:“贼秃的罩门在档下,这下省得摸索了。兄弟们,上,先毙了贼秃。”说话中,身形狂扑,双笔戳向大勇。那持刀之人显然练有地趟门一类的刀法,只见他且滚且出刀,身形与刀影混为一起,难以分辨,专攻大勇下三路,持枪人的枪专攻向大勇上三路。

    霎那间,三人围住大勇厮杀不绝。

    大勇因罩门被对方发现,心有顾虑,要时常保护罩门,再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招。

    双方战有二十余招,拿枪之人忽然施出一招“三点头”,枪头连点三下,险些刺在大勇眼上,大勇呼的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他“啊唷”一声,转身便逃。这时拿刀之人,趁机连劈五刀,连地上泥沙都卷了起来,这五刀全落在大勇双腿之上。大勇且战且退,同时还要抡起双拳对付宫中的双笔。

    就在这时,那持枪之人突然斜刺里一滚而出,屈腿蹲在地上,一招回马枪,刺向大勇的档下。

    大勇双拳被宫碧中缠住,腾不出来,地上还有一人拿着刀,不间断地攻向他下三路,所以,这枪万能躲避。

    在这电光火石的顷刻间,突然出现一人,只见此人手中白光一闪,“啾”的一声,一道白色匹练倏然间击在枪头上,“当”的一声,枪头一歪,刺在了地上。跟着,这人着势不歇,手中铁尺再攻向宫碧中,“当”的一声,笔尺相交,二人各自退后。

    宫碧中懊恼道:“董妙,你何来管此闲事?”

    董妙道:“我倒要问你,你何时加入丐帮?堂堂的白虎帮帮主何其逍遥快活,怎么作威作福惯了,也想尝试一番,人见人憎的化子的感受?”

    宫碧中道:“董妙,你少哆嗦,闪开一边。若是定要同本帮作对,改日再划个道。”

    董妙道:“你丐帮也好,白虎帮也罢,我都懒得搭理,我只有一事,相烦问候,你若能痛痛快快的答复于我,我绝对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如何?”

    宫碧中冷声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的问吧,只要不令我为难,我宫碧中还是个守信诺之人。”

    董妙怔了半响,道:“你那枚在须针从何而来?”

    宫碧中一脸茫然,道:“龙须针?那枚龙须针?”

    祝雄风忽然想起那日乐艳春千里迢迢送南惊云去舞柳山医治龙须针之事,记得当时自己就有过疑虑:南惊云即在山西境内中了宫碧中的龙须针,为何不索性直截去太原霹雳堂,找堂主杜威救治,反而恰恰相反,一路上隐行藏踪,却来舞柳山庄找董妙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