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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惊云冷喝一声,左手一扬,三点寒星射了出来,

    祝雄风避至窗下,无路可退,他若是真的心存恶念,只须一转身,以乐艳春的后背接住暗器,可保已无恙,但他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他想到:南兄,不知真相,看到我同嫂子这样,误以为我无礼于嫂子,若是嫂子死了,那更是难以洗涮罪名了。而若是我死了,日后嫂子必会言明真相,那么于我死后声誉也无毁,言念至此,只想一死,求得解脱,但不再躲闪。

    忽听窗外一声娇喝,玉宛青忽然撞窗而入,扑在了祝雄风背上,但听得“噗噗噗”三声,三道寒星全部打在了她的后背。

    祝雄风虽然心存一死,便看到玉宛青为已而甘愿受此重击,心中再也不愿轻生,霎那间体内真力涌动,他右手“呼”地推开了乐艳春,怒视南惊云一眼,含恨越窗而出。

    正文第二十二章杀手辛辣

    祝雄风抱着玉宛青盲目地狂奔而去,奔出不久,看身后并没有人跟随,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向玉宛青,见她姣好的脸面竟浮肿起来,登时大吃一惊,立时明白了南惊云所发的暗器喂了剧毒,心中着实想不明白,以南惊云的身份竟会施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见玉宛青昏迷不醒既急又怕,蓦然间想起身上还有少些百花仙子赠送的“百花四季酿”,正是能解百毒的良药,刚好派上用场。

    想到这点,顿时宽心。四处看看,见前方几米处朦朦胧胧中有一片屋宇连绵,他径自走近一处房前,看这处房屋不像有人居住,当下削断窗栓,翻了进去,辨视之下看清了房内全是一些木柴树枝之类的东西。祝雄风坐在一捆柴上将玉宛青摊在自己怀中,把剩余的“百花四季酿”全倒进她的口中,然后心中默默祈祷她快些醒来。

    他知道四季酿素有奇效,百花仙子也曾说过:百花四季酿能解世间百毒。初时,他一直等待奇迹出现盼着玉宛青早些从昏迷中醒来,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奇迹非但未出现,连玉宛青的脉搏心跳也越发微弱。他越来越不安,越想越怕,难道这暗器上的毒竟霸道无匹,连“百花四季酿”都克制不了,哎,若是姚大姐在就好了,能讨得一粒“再续还神丹”,何愁青儿身上的毒患不除?可是……他忽然想起:解铃还需系铃人,暗器即是南惊云所发,他必定怀有解药,但是他误会我,对我恨之入骨,又怎会给我解药呢?他哀叹一声,又想到:青儿为我视生死于不顾,为何我不能?只要能讨得解药救活青儿,哪怕死于南惊云剑下又当何妨?他心中涌出一丝的豪迈,激动之下,便要走出柴房,顺原路返回,找南惊云求解药。

    突然间,房顶瓦片上“格格”几声,接着从屋顶上跳落一人,站在柴房前面两丈处,背向着柴房。祝雄风正自诧愕之时,又见到一人跳落下来,待他看清这人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血怪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又要搞什么阴谋?

    只听血怪阴恻恻道:“进展的怎样?”

    先来之人道:“祝雄风那小子造化大,但他的同伙中了附骨钉,料想现在早该毙命了!”

    血怪道:“我是问祝雄风?老麦我可并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死!”

    那人赔笑道:“麦大侠放心,那姓祝的尚未走远,他是孙猴子休想逃出如来佛的掌心。”说时浅笑数声。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凉了个透,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耳朵有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呢?南兄,南惊云原来同血怪有勾结!附骨钉!附骨钉!他脑中反复想着的就只有附骨钉,同时也明白,杀死松雷灭口的想必就是南惊云。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自己还将他当作人生一大知己,可悲可叹啊!看来真应了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这句话,青儿生死虽大,我也决不会向卑鄙小人示弱。

    只听血怪道:“你这一招真的妙绝了,可是‘大智若愚’,差点赔了夫人哪!”

    南惊云道:“为了大事,岂能万无一失?何况我同贼秃反复算计过,一切尽在掌握,妙至巅毫。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里满不是滋味,想不到南惊云为了引自己上当,竟不惜拿夫人清白作赌注,同大智设下圈套,让自己往上撞。若不是青儿眷恋于我,舍命相护,一旦自己命丧南惊云之手,江湖上立马就会谣言四起,说什么祝雄风非礼兄嫂,拜兄仗义除奸诸如之类,不仅我的名声更加为人不齿,真正的恶人却借机大肆宣扬,往己身上贴金,制造烟雾,博取不明真相之人的同情,信认,这才是恶人真正可恶之处。

    只听血怪道:“那个杀手,你打算如何对付?”

    南惊云道:“那风铃刀刀法好生了得。为人孤傲不训,不过办法总是有的。”

    血怪道:“你说来听听!”

    南惊云道:“攻其不备出奇制胜,有柔柔这条香饵在手,不怕他不就范……”

    血怪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先暂避一时为妙!”

    祝雄风听到血怪说有人来了,心中一惊,侧耳一听,果然听到有人向这边赶来,不由暗自佩服血怪的听力。

    在这极其短暂的一刹那,血怪已同来人交上了手,这两人身形转来飘去,倏来忽往,直似两团影子在拆分不断。

    祝雄风心想:血怪的赤焰掌功夫,在当今天下,鲜有敌手,这人能同他酣斗不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忽听“啪啪”两声,激战中的两人突然分开,只听血怪怒喝道:“东方老儿,你别得意,有种就再陪你麦爷大战三百招。”

    祝雄风一看,可不是东方求胜又是谁?自打那日在蒿阳镇时见他显露出的一手“隔穴透骨定形术”后,一直仰慕不已,同时也知道,当今武林中除了他能同血怪打个平手外,几乎再无他人堪称血怪的对手了。

    只听东方求胜道:“麦田,别人怕你,我可不惧你。”说时晃身上前,施出了蓬莱派看门绝技——闪电七手。这套功夫虽只有七式,但妙在招式越用越活,变化多端不胜枚举。何况东方求胜已经练成了举世罕见的“右手互击术”,双手同时施展闪电七手,威力空前提高数倍。但见他晃身如风出手如电,此时天色将曙,二人斗了数十回合,未分胜败。

    血怪心头焦躁,心中暗想:这老儿难缠之至,我同他仇深似海,时刻想着报当年之仇,可总是难遂心愿。眼看天光放亮,如此斗下去,若是引来其他人等那可不妙。也不知南惊云有没有走开,若有他相助,不愁宰不了这老儿狗命,哎!我老麦经不过欧阳教主的游说,复出江湖。不想遇到了昔年的老对头,豪气沦丧,而今到了求助于人的份儿。他心中懊恼,但贼心不减,呼呼劈出两掌后,斜退半步,道:“东方老儿,有你的,你这化一为二的招儿看看能否受得起二对二的攻击!”他这话等于是暗示南惊云该出手了。

    东方求胜并未想到这一点,他知道血怪的轻功天下无人能敌,一旦让他趁机溜走,再追就难了,是以听他说到“以二敌二”并不以为意,反倒以为他这是危言恫吓,制造机会溜之大吉,这样想来便施出更猛烈的招式缠着血怪,不让他有余暇溜走。他心里盘算,朱三通应该赶来了,到时,假二人之力,力毙此僚,当不是问题。

    血怪看到东方求胜的出招更加猛烈,也只有倾己所有,穷力应付,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当然明白,朱三通必在附近,一旦赶来,自己腹背受敌更加脱身不易,同时他也不知道南惊云究竟在不在附近,这般在舞柳山庄后花园里完命地相搏,稍有惊动庄内的群雄,群攻之下自己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插翅难飞,他心里没底,分神之下,出招稍缓,顿时被东方求胜打了一拳。

    东方求胜道:“你的帮手呢,怎么还不出来……”他话未说完,忽然感到背后劲风袭至,顿时察觉,稍自晃身,避过背后一袭,这时看清了偷袭之人,只见此人脸上戴着面具,穿着一件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衣服,滑稽之至,让人忍俊不住想笑出声来,但东方求胜没有笑,他内心中忽然开起一丝惊恐。就在这时,血怪同那花衣人几乎同时攻到,东方求胜施展互击术右手迎向血怪,左手迎击花衣人的一柄剑。

    血怪怪笑一声,双臂抡起,卷起地上的残花落叶,但见一道花影绕臂而旋,“呼”的一声,击向东方求胜。

    东方求胜倏地右拳变掌,腕上摇动轻拂,发出一记绵掌,化掉血怪的掌力,同时左手变刀击向花衣人持剑的手腕,哪知花衣人剑势大异其常,他这一击之力竟然落空,心中凛然之际,花衣人剑尖连划三个圈,“嗤”的一声,罩向他胸前的三处大穴。

    东方求胜见花衣人剑尖或挑或刺或撩向自己胸前三处要穴,虽端的怪异绝伦,但内心中并不为之惊惧。可是花衣人剑势即进,倏忽之间却反挑向东方求胜的双目,东方求胜大骇其异,若不是血怪一旁虎视眈眈,花衣人这一招并构不成威胁,可在这仓猝之间,花衣人的剑已近眼前,他感到脑中晕眩,忙撒右手回防,左掌狠命击向花衣人手腕。

    花衣人“咦”了一声,手腕一带,剑尖偏过一侧,在这电光火石的顷刻之间,东方求胜化险为夷,他向大梦初醒的血怪连劈三掌,阻住其上前发招之势,借机趋避开来。

    东方求胜适才从鬼门关上侥幸捡回一命,现在想起尚有后怕,他回忆一下方才花衣人的那一招剑法,忽而脸上变色,眼中射出宛如冷电似的目光,厉声断问:“你,你是正义府中人?”

    祝雄风方才见花衣人的那一招剑法,就觉得眼熟,东方求胜一语道破天机,他登时知道花衣人就是南惊云,心中一热,破门而出,喊道:“南惊云,拿解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