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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晃身上前,一把抓住彭有虎右手,左掌轻拍他后背灵台穴,以一股精湛的内力暂时打通了他闭塞的穴道,止住了他的疯狂状态,左手中指如风般点了他胸前七处穴道,最后在右肩井穴上一点,解了他体内的两处‘生死豆’,一旦这两处被封的穴道解开,周身的奇痒顿消。

    彭有虎挥汗如雨,身子一晃,软倒地上,大口地喘息,许久才道:“谢少侠了。”

    祝雄风道:“这叫好人有好报,你给了黑旋风假火药,他奸计没得逞,才有了我今日为你解除困挠多日的‘生死豆’。”

    彭有虎大喜,说道:“多谢少侠,少侠妙手去疾解我痛苦,少侠乃我彭家的大恩人,往后,少侠有什么需要帮忙只须说一声,我彭有虎定会尽犬马之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说罢,“咚咚咚”了三个响头。

    祝雄风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彭有虎道:“红灯教教主野心极大,想一统武林,但不得人心,许多帮派首领因受制于他,没有办法,只得为他效命,其实私下来都有反叛之心,还望少侠往后见着这些人,能网开一面,当然罪大恶极另当别论!”

    祝雄风点点头,一时心中怅然:为何世上总有一些喜好权柄图谋取霸业的奸雄呢?只为一己为好,将祸害多少无辜?

    忽听小李道:“咦!我儿有张纸条!”说时,从赵玉方的身下拾起一张纸条看也不看,交给彭有虎,彭有虎看过后转给了祝雄风。

    祝雄风接过展在掌心低头看去,见这张宣纸上有七个血红大字触目惊心:“祝雄风路上相候”。这七字,笔迹遒劲,力透纸背,显是用鲜血一挥而就,足见留字人高超的书法造诣,与强劲的腕上功力。

    彭有虎道:“这便是石秋凤的笔迹。”又叹道:“她若非品行不端,心性淫乱,以她的才华,当有出头之日,可惜呀!”言语中满含惋惜,无奈,怨恨之情。

    祝雄风一直琢磨着“路上相候”,却难以悟透其中的意义。想了想,寻思:也不知大师等四人被她押往了何处,有无性命之忧?像大师这些江湖中的显要人物应该不会爱到非人待遇。石秋凤既处心积虑地捕获大师等人,必会有周到的防范措施,而且会自己亲自跟随,那又何以留字传讯?是有恃无恐,还是早已将人由秘密途径运走?

    他带着这些疑团,告别彭有虎,同那天虹玉宛青二人离开彭家别院折向东北而行,因为他是在前面的叉路口处碰到的神行太保,现在想来:适时的神行太保显是遭人控制受人摆布,而大师等四人想必就在镖车中。途中,祝雄风又将在移花宫密室里看到的《莲花秘籍》第九层“观音摇手”的练功要旨,运气法门以及自己的一些见地悉数说给了那天虹。

    那天虹也是百里挑一的俊才,半个时辰下来,已将之烂熟于心,随意而发,遇兴而至,应用自如,只消历练时日,便可现其威力。

    三人三骑奔上河堰,停驻坡上四下观望。正当正午,碧空晴朗,金光满天,一条泥沙官道,伸展向前,放眼四周,目力所及一片开阔。

    祝雄风发现前面有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凝神细看片刻,像是一列车队,心头大喜,说道:“前面好似有许多车辆,不知是否便是囚困大师等人的,走,过去看看!”招呼一声,纵马扬鞭驶将而去。来至跟前,只见几辆马车空空如也,有的翻倒路沟里,有的留在了长草中,却没有马,只有一杆破碎的镖旗呼呼飘动,正是虎威镖局的镖旗。

    三人在马车周围看了半响,未发现半分的线索,神行太保不见,那古稀老者也不见了。

    那天虹忽然听到长草里传来一声呻吟声,当即拔出剑向那边走去,这时又是一声呻吟,但比前一声要大得多,连在另一边搜索的祝玉二人也听到了。那天虹拨开齐胸的枯草,顺声找去,只见草地上卷曲着一人,小腹上插着一把刀,正哀鸣呻吟不止。那天虹用剑扳过这人身子一看,大吃一惊,说道:“神行太保,神行太保……”

    祝雄风蹲在地上,问道:“神行太保,人呢?”

    神行太保声音低似蚊蚁,断断续续道:“至……至……尊……楼。”说到这里,脖子一挺,当即气绝。

    至尊楼,石秋凤果然把人押送了至尊楼!

    秋风拂草,刷刷作响。

    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忽津津”的马鸣声,三人冲出长草向官道上看去,只见得一溜灰影远远而去,一匹快马霎时走得无影无踪。

    祝雄风道:“追!”三人便追了下去。官道平坦,昨夜又下过雨,路面正适合马匹奔行,是以马奔得极快,一口气奔出也不知有多远,前面有一处镇子。镇压上人来人往,叫喊声声,好不热闹,三人都感到疲倦,便打马来到一处偏僻的路边小饭店用饭。

    刚吃了一半,忽听到店外一阵銮铃声响,有人大声道:“祝雄风可在店内?”三人尽皆吃惊,掠出店子,只见大路正中一马当先,马上之人一袭白缎披风,内衬红色紧身衣,一脸的媚笑,正是石秋凤。

    只听石秋凤道:“祝雄风,本仙子恭候你多时了!”

    祝雄风厉声问道:“石秋凤,你将人藏到了哪里?快些交出来,否则,哼哼!今日有你好看。”

    石秋凤道:“至尊楼。有本事你就去救啊……”忽见马“忽津津”一声,不安分起来,石秋凤右手伸到身后,提了一人放在身前,恶狠狠道:“你再不老实,一掌毙了你!”这人“啊”了一声大叫:“大哥哥,快救我!”

    祝雄风听声音甚熟,顿时一愣,细细品味,知道是楚楚,心中一愣,她不是跟随师父回移花宫了吗?怎会落入石秋凤手中,难道岳移花遭了石秋凤毒手?说道:“石秋凤,你快放开她,你若敢伤她半根寒毛,休怪我剑下无情。楚楚,别怕,有大哥哥在她不敢欺负你。”

    昨日,楚楚见师父受伤怕她路上无人照料,横下心来跟她回宫,但心中始终放不下祝雄风,念念不忘一颗心早不知飞到了哪里,是以趁岳移花熟睡后,痛下心来,偷偷离开,顺原路返回,半路上碰到了石秋凤。石秋凤扮古稀老者押送大方等人时,曾在叉路口见楚楚和祝雄风在一起,误以为是祝雄风的新欢,恨得心痒痒,把车辆安顿好后,连夜潜回了彭家别院后不久,即碰上了楚楚,心中一喜,费了一番周折,擒在手中,回到藏人的地方,命熊三等人从小道押送大方等人先回至尊楼,自己在途中等候祝雄风。果然等到了。

    只听石秋凤嘻嘻道:“祝雄风,昨夜你二人久别重逢可有良宵短暂之感啊!”

    祝雄风怒道:“昨夜潜伏窗下偷听的果真是你,真卑鄙。”他望向玉宛青,见她脸羞得红红,不觉更加恼怒石秋凤。

    石秋凤道:“这有什么害臊的,祝雄风,你这么关心这丫头,莫非你们已经……”

    祝雄风大怒:“石秋凤,闭上你的狗嘴!”

    石秋凤道:“你这么急干嘛,我不过信口说说罢了,你们之间有没有苟且之事,关我屁事。”

    楚楚年龄尚幼,但于男女之事已有所知,听到石秋凤胡言乱语,脸早就红了个透,急道:“你胡说,大哥哥是好人!”

    石秋凤冷笑道:“好人?咋个好法,你丫头年纪轻轻的也知道男人对你好啊!哼哼,给我闭上嘴吧!”在楚楚背上一拍,登时闭了她的穴道,楚楚只能干着急,苦于口不言,脸上憋得通红。

    祝雄风喝道:“贱人,快些放手,否则五步内取你狗命!”

    石秋凤哈哈大笑道:“女人哪个不贱?你的青儿呢?”

    玉宛青想及昨夜的鱼水不欢,却被人偷窥听到,心中既羞又恨,斥道:“你,你丢尽了女人的脸,风哥哥刚正不阿,用情专一,岂是你胡言乱语的。”

    祝雄风适才听到了楚楚的番话,顿时想起了她在移花宫对自己的照顾,移花宫洞口受到华一刀的暗算时,又是她巧言拖延,自己才有时间脱险,以及在黄山时,她同自己始终不离不弃,吃尽了苦头,如今看到她落入石秋凤手中,受她折磨,心如刀割般痛疼,但当听到玉宛青一番话后,脸上一热,心想:青儿待我这般好,我怎能再……这样?可我这么做并没有私情呀,只不过想救楚楚脱出石秋凤的魔爪,纵然言语有些令人猜想,但青儿会理解的,他向玉宛青看了一眼,见她神情平淡,当下宽心。

    只听石秋凤大声笑道:“哈哈,用情专一?哈哈,也只能骗住你这样呆傻的女人。祝雄风,我来问你,你可忘了太湖西山山洞之事?”

    祝雄风在太湖西山山洞时,因受柳若珍的乱性琴音所诱惑,而同欧阳依依有了一次私情,许久以来,此事一直郁闷于心,难以宽恕自己,视为心结。石秋凤这一提起无疑于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心上一般,眼睛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差些摔倒幸亏被那天虹玉宛青二人一人抓住一只胳膊,看着一脸关切的玉宛青,心想:青儿,你千万别想下去,那事并非我一人过失,我已经够心烦的啦,转念又想:你不是欣赏她的才华,同情她的遭遇吗?何必这么虚伪,这么自欺欺人?

    霎那间他心头纷来沓去涌现诸多念头,心情澎湃难于自己,呆了半晌,忽听玉宛青喝了一声:“看剑!”登时惊醒,见她一剑撩起攻向石秋凤时,说道:“不要伤了楚楚!”

    玉宛青只得硬生生收回攻出的剑,退回一旁,但眼中满是不解,哀怨之神色。祝雄风看在眼里,心头涌上一丝歉疚,心想:青儿,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石秋凤满以为抓楚楚挡在身前便相安无事了,正自窃喜听得身后一声大吼,一股掌力击了过来,她心生警觉,一拉马缰绳,那马嘶鸣一声,向前跑开,那天虹这一掌落在地上,竟击出一个土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