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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宛青道:“风哥哥,我见到娘了,真的,她多像我的娘啊!”

    祝雄风笑道:“傻丫头,想娘想疯了,你在哪里见过的?在梦里?”

    玉宛青道:“就在刚才,唉!她要是我娘该多好啊!我打小就不知道娘在哪里,爹爹也不告诉我。记得有一次,同小朋友玩,他们取笑我没有娘,我就一路哭着跑回家,缠住爹爹非给我找个娘不可,结果爹爹大发雷霆,吓得我再也不敢要娘了,那是见过爹爹对我发得最大一次脾气,以后也就渐渐淡忘了娘。但忽然之间发现我娘应该还活在世上。”说到这里,眼圈里又落下泪来。

    祝雄风见她楚楚可怜,脸上因哭过而红红的,心中一酸,百般开导,她才破涕为笑。

    腊月二十八这天,离过年还有两天。黄历记栽:万事不宜。这天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像刀割般痛疼,大雪飞飘,洛阳西北莫愁谷内的至尊楼同样处在风狂雪吞中。

    至尊楼实际上是由一大片前后几进的院落连绵而成,整个院内屋舍纵横,全是按照五行八封阵式修建,通道密布,如同迷宫,枉入者不是被困于迷宫内,便是死于无处不在的机关

    暗器下,难能全身而退。地下还有傍大的洞穴,能广容万人。

    这处神秘的所在着实就像个地狱,自建成伊始,就不断有人闯进去,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它的尊严地位就在于它的神秘与残酷的屠杀,即便如此,仍有前仆后继的闯入者,不因季节天气的变化而休止,哪怕是这样一个“万事不宜”的日子。

    祝雄风辛辣玉宛青三人就在这时出现在至尊楼高高的院墙外面。这院墙高得只能闻到梅花的香味,却见不到梅花出墙来。

    那扇厚重的玄铁大门突然开启一条缝,走出两个戴着皮帽穿着皮衣,腰间挂刀之人,抬着一具尸体扔在了门口的桥下面,又往回走。只听一人说道:“都快过年了,还有人来送死,真他妈的活腻了。”第二人道:“是啊!过了年再来,岂非多长一岁。”二人边说边摇头,缩进玄铁门内旋即关严。

    过了茶盏功夫,祝雄风道:“是时候了!”说时腾身上墙,辛辣玉宛青也相继上得墙来,向院内观察,奇怪已不见方才那二人,只留下一串脚印伸向院子深处。三人下墙,沿着凌乱的脚印前行。跟随前人走过的路岂非就有路可寻?

    岂知雪地上的脚印突然在眼前消失了,三人尽皆愕然时,忽见一条人影一晃而过,闪入旁边的房内。

    祝雄风道:“切记,小心!我们三人各自保持一段距离,但切不可走失,这里面颇为古怪。”

    三人依次拉开有两丈距离沿着墙角慢行,急速闪入方才那人影闪进的房内。三人方自进屋,忽听得一声大响,一道铁栅落了下来封住了门。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闯了,可眼前这间房里空空荡荡,除了四壁墙上各有洞透进光线外,别无灯光。三人面面相觑时,一面墙上突然裂开露出一个丈高的洞来,洞内更传出一阵鼓乐声,悠扬悦耳。

    祝雄风心想:这是什么乐声,怎么这般动听?又听得片刻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别听,快把耳朵塞起来!”他这一声大喝,如黄钟大吕般响彻,辛辣玉宛青二人登时惊醒,赶紧用手指塞在耳朵里,方才的幻觉才不复存在。祝雄风摆手示意辛辣玉宛青二人呆在原地别动,自己轻声踱到洞口的墙边,侧头向里面探视,就在这时,听得“啾啾”两声怪响,从洞内射出一团物体来。祝雄风机警过人,缩头躲过,但那物事落地“嗤嗤”生起烟来,疑似火药之类的东西,心头大骇,大声道:“快,快进洞里!”

    三人刚进洞里,听得身后“轰隆隆”大响,均自心悸。眼前似是一处回廊,一眼望去朦朦胧胧,忽明忽暗。三人边行边打量,黑暗中看来,这道回廊似乎漫无边际。忽明忽暗的是回廊两边闪烁飘摇的灯光,这些灯盏色彩各异,悬挂的方向也大不相同,是以看起来就忽明忽暗。

    祝雄风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情知这灯光中隐含着一个机关,刚想到这里,猛然就听怦的一声,地面纷纷裂开,铺地的石板纷纷打来,三人各舞兵刃,击开石板,听得一侧有密集的落水声,想是这回廊一侧有条河流。

    三人累得满头大汗,总算有安无险,闯过了这一关,再行片刻眼前灯火通明,照着墙上的字,三通墙上分别写着:生路,死路,此路不通等字样。

    辛辣大声道:“在我做杀手的生涯中,刀下亡魂缠结,今日豁出去了,就选这‘死路’,若真的踏上不归路,请朋友帮我照顾柔柔。”说罢,昂首挺胸推门而入。

    祝雄风惨然一笑,说道:“青儿,辛辣确是个难得的朋友,虽然未卜前途凶险,可他生怕我们选择死路而抢着踏了进去,将活路丢给我们,那我们岂可贪生怕死?既无死路,那就试这‘此路不通’到底是个怎么不通法。”说罢与玉宛青携手而入,全然不计后果。

    二人刚踏进门时,均感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心中怦然而跳,待定下心神,凝神细瞧之下,才发觉置身一处宽敞的八角形大厅里面。厅内每面墙上都镶嵌着一面铜镜,铜镜形状凹凸各异,所摆放的位置也各不相同,是以乍进之时,外面的灯光经过不同镜面的相互反射后,二人才会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每面墙上还悬着一只红色的灯笼,地面绘着八封图案,用八种不同色彩的石头铺就,初看只觉杂乱无序,便细观之下还是发现有某种规律。祝雄风按自己的猜想在这个八封图形里走了起来,最后又返回到了原地,反复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不觉信心大挫,难道真的就此路不通?他苦笑道:“看来我们做不得神仙公公,神仙婆婆,终被困在这里做一对饿鬼夫妇了,一天一地,一神一鬼,悬殊真大呀!”

    玉宛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口!”

    祝雄风索性躺在地上,说道:“反正出不得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了。”

    玉宛青道:“风哥哥,别气馁吗?天无绝人之路,再想想看,幸亏另有办法呢?”

    祝雄风望着八只灯笼发了会呆,突然眼睛一亮,顿时一跃而起,摘下一只灯笼,翻过来掉过去地仔细观看。但灯笼里面并无什么玄机,除了灯笼的一侧写有一个“不”字外,别无异样,再看其他七只灯笼上都有一个字,这样一共就有八个字,他心中琢磨:这八个字代表什么意思?这些灯笼是不是准备元宵时猜谜用的呢?猜谜?对了!这八字中是否隐含着什么机密呢?或许这出口就在这八个字里面。

    想到此节,先把这八个字连起来念了一遍,但感觉拗舌难读,又颠倒每个字的顺序念了几遍,待念到:此路不能,通路不此时,大喜过望,一拍大腿,喜道:“青儿,青儿,找到出口了。”

    正文第三十三章谁与争锋(大结局)

    玉宛青将信将疑:“在哪里?”

    祝雄风道:“你听着我念给你听:此路不通,通路不此。”玉宛青白了他一眼,说道:“通路不在这里呀!笨猪。”祝雄风挠挠头皮,心想:这“通路不此”做何解释呢?又沉呤片刻,想到:通路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呢?又将地面上的八卦图形看了一遍,甚至用脚使劲踏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玉宛青道:“我倒想起了一点。”祝雄道:“什么,快说!”玉宛青道:“我记得刚进到这里来时,里面灯光刺眼,眼花缭乱……”

    祝雄风恍然道:“我怎么忘了这点呢?八面墙上都镶有铜镜,这些铜镜不是只为了好看吧。有几面镜子烂得不成样子,一点都有不好看,但装在这里,就大有名堂。青儿,你拿火折子到那门口打亮,快点。”玉宛青拿了火折子走到了门口,“答答答”三下燃亮了火折子。

    那桔红的光一亮,射到一面镜上,再反射到其他镜面。这八面镜互相反射,霎那间发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彩。祝雄风虽觉眼睛不适,难辨四周,但他屏息凝神片刻,眼前的神秘光彩似乎突然消失了,只看到八面铜镜互相反射后的灯光惧都集中在了地面的八卦图形上,更奇怪的是那八卦图形在镜光的映射下,呈出一团光亮,犹是八卦图形的核心部位,似乎有一团东西在溜溜滚动。

    祝雄风观察了半响,却感觉不到这八卦图形上有何奥妙。又观片刻,忽见八卦图形上发出一道红光,他猝然接触下,双眼刺痛难以睁开,心头禁不住狐疑:这是怎么回事,有何玄乎?心里这么想着,便走到八卦图形上。

    哪知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只见图形下面竟有水在流动,而水面上燃着一盆炭火,祝雄风心中登时恍然:难道地下有出口?当下用脚狠狠跺了三下,听得地下传来“嗵嗵嗵”三声闷响,正自提心吊胆,忽听得头顶“嚓嚓”响起,心念电转,急闪旁边,却见头顶上突地裂开一个洞口,在他张目结舌时,“哗啦”一声,从洞口垂下一条梯子,闪着幽幽乌光显是用铁铸成!

    玉宛青也奔将过来,二人看着这条梯子发愣,均想:这梯子来得突然,是福是祸?祝雄风站在洞口下方向上看去,上面隐隐有灯光闪动,相持茶盏功夫,求生的欲望大增,终于抓住梯子,腾身而上,玉宛青随后跟上。

    出得洞口,眼前景物大异,只见一颗夜明珠高悬半空,室内光华大现,光明如昼。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仕女洗浴图,线条优美,落笔滑润传神之极,系出自丹青妙手,画下面是一张精雕细琢的红木桌子,摆着三样果品,旁边一张椅背上搭着一套白色衣衫,桌子对面有张六折的屏风。

    二人在打量时,屏风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声,吓了二人一大跳。只听男声埋怨道:“双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私自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