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还不肯为本王瞧病？”程王问道。
宋团圆垂下眼帘：“不是不肯，是不敢，连师父与师兄都瞧不好的病，我才学医连一年都不到，哪里敢给王爷瞧？”
“之前你却瞧得很好！”程王说道。
“那是因为之前给王爷瞧，不知道王爷身份，如今知道，心生忌惮，用药自然会保守。用药保守，药效达不到，或许效果还不如师父与师兄，民妇去了，只能让王爷对自己的病情更丧失信心！”宋团圆敛眼低眉说道。
“如此说来，你不肯去为本王瞧病，还是为了本王好？”程王问道。
宋团圆再次垂眸：“真的是不敢！”
“如今本王前来亲自上门求诊，你治还是不治？”程王沉声问道。
宋团圆犹豫了一下，程王上门，而且是带着宋福信科举成绩前来的，程王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宋团圆还是自己感受到了压力。
这些日子，宋福信以为自己没有中举人，如何颓废、伤心、绝望，她都瞧在眼中。
一个举人，她不在乎，可是她在乎的是宋福信要做一个好官的梦想与信仰。
“程王亲自上门求诊，我若是再不治，那就太不懂规矩了！”宋团圆说道，“但是有一样，程王，你若是让我治，那就只能听我的，如果我治不好，你可以治我的罪，但不能牵连宋福信！”
程王笑道：“你以为本王会用宋福信威胁你？”
宋团圆低下头没说话。
“不管你这次肯不肯治本王，你都是本王的恩人。”程王低声说道。
宋团圆一怔，忍不住抬眸。
“本王年少时被赶出天城，名义上是藩王，其实是不受宠的皇子被驱逐而已，再加上腿伤，不能行走的那段时间，本王觉着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别说那个高位，怕是天城的大门本王也看不到了！”
“是郝神医与你的出现，重新燃起了本王的斗志，尤其是在腿一点一点不再那么疼痛，让本王觉着活着也很美好的时候，本王的心里，对你，对郝神医，充满了感激。”
“当初没暴露本王的身份，是因为回天城的事情没定，一切都有变数，若是不能回去，你知道太多，对你们宋家也不好！”
“如今本王已经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与本王说，本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程王说完这些话，又望了宋团圆一眼：“哪怕你这次不再帮本王！”
宋团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前世的时候，程王能够打败梁王坐上太子之位，不管程王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足够让宋团圆出手。
因为实在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我只要宋家一家人平安！”宋团圆抬眸望向程王，“您的腿如果治好了，我不希望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程王笑道：“这一点你倒与本王不谋而合了！本王的腿伤，也不想任何人知道，因为一旦泄露，就会成为梁王攻击本王的一个筹码！但是我很奇怪的是，难道你不想像你师父一样，扬名立万吗？”
宋团圆摇头：“我只希望一家平安！”
程王听完，点点头：“好，你放心，今日本王来的事情，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宋团圆示意程王将裤腿撩起来。
因为之前有过经验，程王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将裤腿撩了起来。
之前做治疗的印迹还在。
宋团圆上前，用手触碰程王的膝关节，仔细地检查。
程王微微的皱眉，忍了不适的疼痛感。
宋团圆检查完一只腿，又看了另外一只。
程王的左腿伤得格外的厉害，股骨头坏死导致囊性变，关节的继发性骨关节炎也出现了症状，这种情况下，走路会明显疼痛增加。
程王的确是一个很有毅力的男人。
之前宋团圆是利用透皮技术中药保守治疗，目的在于刺激血管再生，诱导骨生长，但是目前看来，这法子已经不再适用程王的这种情况。
“程王，您的腿现在只能进行保守治疗，就是尽量想法子，缓解疼痛、重建关节功能，试图恢复股骨头血供，避免或延迟膝盖关节彻底失去功能！”宋团圆说道。
“只要能走路，只要不让别人看到我的腿伤，怎么都可以！”程王一听有希望，赶紧说道。
“但是这种手术很疼，而且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宋团圆还是有些犹豫。
程王要进行髓芯减压术，原理就是通过钻孔降低股骨头髓腔内的压力并减轻疼痛，创造通道促进新生血管迅速形成，以尝试恢复股骨头内正常的血运。
但是宋团圆因为生病，只有理论，实践不多。
“只要有希望，本王都想要尝试一下！”程王沉声说道。
宋团圆点头：“好，我们试一下，只是这个手术做完，需要半个月卧床休息，您可以吗？”
“要半个月的时间？”程王犹豫了一下。
“对，至少半个月，还是在手术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不顺利……”宋团圆望向程王，“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手……这个治法之后，我的腿是不是就恢复正常了，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奔跑？”程王满含了希望问道。
宋团圆摇摇头：“我只是给你做减压术，减轻疼痛，促进你的骨头生长，如果作息规律，按照我说的来康复的话，三到五年是没有问题的！”
“三到五年……”程王握紧了手，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够不够！
宋团圆在心里叹口气，前世，程王斗败梁王是在十年后，五年之后，宋团圆也不知道程王的腿应该怎么办！
但是前世没有他，梁王的腿不也是好好的吗？
这一点，宋团圆就想不明白了。
“本王要做这个手术！”程王说道，虽然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坚定了信心。
如今郝老头与周景天都束手无策，他的腿疼得厉害，他怕自己撑不下去了。
五年，那他就要在五年之内登上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