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芊芊背后泛着冷汗，她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镇定道：“妈，你别开玩笑了。”
聂母没有说话，虚弱的瘫倒在聂芊芊的怀中。
聂芊芊声音颤抖，抓着药瓶的手也随之微微颤动：“妈，你不会是喝了……”
“在你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喝下了百草枯。”
“妈……”聂芊芊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紧紧抱住聂母，声音沙哑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聂母有一天会从她身边离开，更没有想到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逝去却无能为力。
聂母的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血液浸湿了聂芊芊的衣服和沙发。
周围的一切布满了红色的印记。
聂母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摸聂芊芊的脸道：“妈妈……很开心……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妈，不要！求求你不要扔下我！”聂芊芊抱着聂母使劲的恳求着。
聂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后，闭上了双眼。
“妈，妈，你醒过来！”
聂芊芊试探性的摸着聂母的鼻息，却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
聂母的身体逐渐僵硬，身体的余温逐渐褪去。
聂芊芊抱着聂母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充满绝望，她紧紧的抱住聂母，好像她还没有离开一样。
忽而一封信从桌子上掉落了下来。
聂芊芊虚弱的打开了信封，是聂母的绝笔信。
【致我亲爱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妈妈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和你妹妹。
这个世界是非常险恶的，非常抱歉留下你一个人来面对。妈妈这一生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却不料被人莫名凌辱。我的自尊不允许我是一个不清白的人，这是妈妈的选择请你尊重。妈妈最后的愿望是你可以快乐的活下去，有可能的话找到你妹妹和她生活在一起，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们。】
聂芊芊捏着聂母的绝笔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她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极尽绝望。
聂母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她无论如何都要报仇！
“聂芊芊！”
韩与城接到守卫的信息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刚进门就看到了聂母惨死的一幕。
看着已经断了气的聂母，他走到聂芊芊的身旁试探性的道：“节哀。”
聂芊芊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地上没有反应。
“放手吧，伯母已经走了，地上凉，快起来。”
韩与城想把聂芊芊从地上拉起来。
“别碰我！妈妈不会走的！我不相信！”聂芊芊甩开了韩与城的手，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聂母的脸颊，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轻勾嘴角道：“妈妈，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错了。”
韩与城在一旁站着，黑眸里多了一份心疼。
他体会过亲人逝去的痛苦，能够理解聂芊芊心里的苦楚，见聂芊芊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在聂芊芊的身边陪着她。
“砰”得一声，聂芊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和聂母倒在了一起，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和母亲一起安详的睡去。
……
三日后。
聂芊芊慢慢睁开了发肿的桃花眸。
“醒了？”韩与城站在床边温柔的问着。
“我妈呢？”
“今天是伯母葬礼。”
“哦，原来不是梦啊。”
聂芊芊冷笑了一声，眼底尽是失落。
她宁愿当作一切都是一场梦，聂母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聂芊芊仔细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房间里所有的布置都已经换上了黑色。
“把衣服换好，大家都在等你呢。”韩与城指了一下床头的黑色丧服。
韩与城把聂芊芊带到了殡仪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摆在正前方，照片下就是一坛骨灰盒。
由于聂芊芊情绪起伏太大昏睡了很久，聂母的丧事都是韩与城帮忙操办的。
和聂芊芊关系亲近的人韩与城都邀请了，包括他并不喜欢的白易辰和井若风。
“芊芊！”
苏可儿一脸关切的搂住了聂芊芊。
“放心吧，我没事。”
聂芊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柳叶眸下还残存着淡淡的黑眼圈，她走到聂母的灵位旁，呆呆得看着照片上的母亲。
“哒哒哒。”
韩千离穿着一袭黑色的礼裙走进了灵堂，看到聂母照片的一瞬间，她的神色有些慌张。
若不是韩与城要求她出席，她是断然不会来到这里的。
本来只想给聂母一个警告，她的最终目的是聂芊芊。
没想到聂母的自尊心那么强，竟然想不开自杀了。
“哥哥，你这么上心也不怕别人说闲话？”韩千离走到韩与城身边小声的嘀咕着。
“她现在怀着我的骨肉，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帮忙的。”
“哦，那你也别太累了。”
韩千离撇了撇嘴，脸上闪现一抹不悦。
聂芊芊跪坐在灵位前，忽然有一个人递给她了一块手帕。
“爸？”
聂芊芊抬眸看着聂东海，聂东海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很是憔悴。
毕竟也和聂母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聂母的突然离世也给了他一定的冲击。
“擦擦吧，节哀吧。”聂东海看着憔悴的聂芊芊，眼角还残存着泪痕。
聂芊芊接过了父亲的手帕。
“听说你母亲是得了抑郁症才喝百草枯自杀的，哎，世事难料啊。”聂东海摇了摇头。
聂芊芊眸光微怔，什么抑郁症？
难道是韩与城为了保全聂母的颜面在对外这么说的？
她看向正在门口和宾客寒暄的韩与城，忽而心里有些暖意，没想到他还能想得这么周全。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回家找我，怎么说你都是我聂东海的女儿。”
聂芊芊点了点头。
聂东海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聂芊芊心里也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想原来她们一家人幸福的场景，聂芊芊心里一阵酸楚，她胸口闷闷的，起身冲聂东海道：“我去趟卫生间。”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父亲，只想先行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