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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原本是一直立于窗前,听了这话,轻轻转身,冲着牧灵溪微微一笑,道:“郡主还真是伤心,因为伤心,所以,基本的防范都没有,难道郡主没有发现这房间中的异常?”

    牧灵溪脸色大变:“你!这香味不对劲,你竟然对我下毒!”

    “你因为伤心而心不在焉,否则,以你的功力恐怕早就发现异常了。”那人冷笑道。

    牧灵大大怒:“萧景宁,你卑鄙!”

    萧景宁笑了笑,道:“本王追求的从来不是君子之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本王所求。”

    “你就不怕我父王找你算账么?”牧灵溪怒道,她暗自运气,却发现根本无法聚气。

    萧景宁冷冷一笑,阴鸷又冰冷,道:“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牧灵溪道:“你不要乱来!我父王英明神武,很快就会发现异常,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功亏一篑了!”

    萧景宁道:“等他发现时,本王已经成事,何惧?”

    他扬天大笑,疯批中带着脆弱的美好,牧灵溪只觉得眼前一黑……

    再说,陈瑾初这边,过了几天活在蜜罐里的日子,叶扶苏几乎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由着她住在菡湘阁不说,每晚都去陪她,有时宁可放下公务也要陪着她胡闹一会,除了上朝或练功,其余时间无论是吃饭还是看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莲莲比陈瑾初看上去还高兴:“照这样下去,国师很快就要迎娶你了吧。你要真是做了国师夫人,你就是一步登天了。”

    陈瑾初道:“我还一步成仙呢!”

    莲莲笑道:“也和成仙差不多,这叫什么来着,叫——”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国师最近很亲和,整个国师府都有了人气。”

    陈瑾初笑道:“敢编排主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是慎言。”

    莲莲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忙活了。”

    陈瑾初对着一群针线和香料发呆,叶扶苏想要一个香囊,暗戳戳地要她亲手做。

    她上辈子只缝过沙包好么,还是在手工课上!

    要是有缝纫机就好了。

    陈瑾初跟着府里的绣娘学了两天,勉强会用针线了,针脚粗了点,但是,也勉强能用。

    她选了一块冰蓝的布料,在上面画了两支形态不同但又相互依偎的梅花,这个图样简单,绣起来也不需要太多颜色的丝线。

    叶扶苏知道她什么水平,也不催,有时他在一旁批阅文书,她就靠在他身上绣花,一板一眼的,那认真的小模样很可爱,叶扶苏怕自己奋笔疾书时妨碍到她,她依靠的这半边身子往往是一动不动。

    “明儿和我一起进宫面圣。”叶扶苏淡淡道。

    陈瑾初道:“是皇帝要接见我们这些新登科的学子么?那我要准备什么?”

    叶扶苏见她一脸期待,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荷包,陈瑾初立马会意:“你放心,明天一定保质保量地完工。香料的话,我想自己选一选,打算去外头的铺子挑一挑,我要选一款适合你的。前几日他们送过来的香料,我闻了闻,太清冷了。”

    “好。”叶扶苏还是惜字如金的状态。

    陈瑾初笑道:“那我明天要准备什么?”

    叶扶苏道:“跟着本座,什么都不用准备。”

    “都听国师的。”陈瑾初撒娇道,顺带起身给叶扶苏研墨。

    司书这时进来了,看了一眼陈瑾初,欲言又止。

    陈瑾初会意,道:“茶水凉了,我去泡壶新的。”

    司书道:“主子,有人将陈姑娘告到了京兆尹那里,说她不忠不孝、弃双亲于不顾,现在京兆衙门前围了很多人,京兆尹李闯在府外求见。”

    叶扶苏道:“迟早要来的,你只管把这件事告知她。”

    司书道:“是,主子。”

    陈瑾初听了司书的汇报,笑了:“这个节骨眼上闹这么一出,要说没人授意,我是不信的,一个村民,借他几个胆,他们敢到天安都来敲京兆衙门的大鼓?”

    “李闯还在外头候着,你若是想去,我陪着你去一趟,你若是觉得不便,我出面回了,他也不敢硬问国师府要人。”司书道。

    陈瑾初道:“我去。他们不是想看我出丑,是想给国师加个罪名,我若不去,这个假公济私、徇私舞弊、纵容不忠不孝之人的罪名就算坐实了。”

    司书道:“好,那我陪你去。”

    “国师怎么说?”

    司书道:“国师应该是相信姑娘能解决好这个问题。”

    “那就好。”陈瑾初笑了笑。

    京兆府门前果真围了很多人,少说也有三五百人。

    陈瑾初一到,有衙役开路,很快就来到了府衙内,正堂里跪着四个人,一个妇人,三个男人,为首的男人四十上下,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两个年轻的男人畏畏缩缩。

    李闯升堂,问:“你们要状告的可是此人?”

    他指了指陈瑾初。

    那妇人大胆地直起身来,扭头去看陈瑾初,急忙道:“是,就是她。就是我那个不孝的继女,虽不是我生的,但我一针一线、一粥一饭地把她养大,如今她有了出息,就不认我们了。”

    李闯又问陈瑾初,道:“你可认得此人?”

    陈瑾初道:“乡野村妇,我如何认得?”

    李闯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刁民,诬告可是要受刑罚的!”

    那庄稼汉道:“良儿,丫头,我是你爹啊,你怎么就不认得爹了呢,爹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算是过上好日子了,但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如何就不认我们?”

    陈瑾初冷冷一笑,道:“大人,可否准许我在这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问他们几个问题。”

    李闯不敢得罪国师府,遂道:“你只管问,但是,绝不能威胁恐吓。”

    “这是自然。”陈瑾初笑道。

    “你们说我是你的女儿,可有证据?”陈瑾初笑道。

    那妇人道:“你左手臂上有一道疤,是你小时候割猪草时不小心砍到的,从手腕那里开始,有三寸长。”

    “你确定?”陈瑾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