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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国庆假期结束,学生们返校,一班的女生们按捺了一个假期,一到班内都羡慕地跑来同夏渺渺八卦那天时野晒照打脸lulu的事儿。

    虽然时野晒的心上人照,并没有将夏渺渺的脸露出来。

    但锦恒的人都知道,时少晒的心上人,就是夏渺渺呢。

    羡慕的有,祝福的也有。

    对于善意的言论,夏渺渺都礼貌接收。

    学校论坛上,那些关于她的恶意评论早已被正面评论所代替。

    这一年,她真的成了锦恒的校园女神,女生们谈起她,也都是羡慕语气。

    谁都想活成夏渺渺。

    这意外地导致锦恒的学习风气变好了些。

    女生们也都从心底认可夏渺渺说的话——

    与其卑微渴求着被优秀的人喜欢,倒不如变成那个优秀的人。

    ……

    十月中的下午放学,夏渺渺从学校里走出来时,意外地被从角落里蹿出来的林佳蕊拦下。

    林佳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架一副墨镜,脸上也罩着口罩。

    她脸上被赵戈打伤的红肿都已经消了,但整个人的皮肤和神态看着要黯淡许多,满脸疲态。

    仅一个多月没见,夏渺渺感觉林佳蕊硬生生老了几岁。

    林佳蕊是偷跑出来的,赵戈的监视让她倍感困扰,甚至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父母的工作和生活。

    上回她给时少发去的求助消息石沉大海,林佳蕊知道,时野不肯帮她。

    可谁能忍受的住被赵戈那样监视着?

    坊间的流言蜚语就够杀死她一家了。

    她计划了近一个月,总算想办法甩掉了赵戈雇佣的那两个保镖,躲在学校门口等夏渺渺。

    她知道,现在唯一能说动时野的,就是夏渺渺了。

    时野对夏渺渺有求必应,只要夏渺渺一开口,别说解决一个赵戈,十个都不怕。

    林佳蕊暗自庆幸,幸好之前她并没有明着向夏渺渺宣战过。

    或许,夏渺渺真的会愿意帮她说服时少!

    林佳蕊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求情敌,可她真的没办法,赵戈再

    可夏渺渺听完她的请求,一口回绝了。

    “抱歉。”

    夏渺渺扯着书包带,忍不住后退一步,与林佳蕊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从林佳蕊的状态来看,夏渺渺就知道林佳蕊百分之百应该是任务失败了。

    女生们都在乎自己的面容和身材,更何况还是有着bug系统的林佳蕊,能这样不顾形象的来找她,一定是因为任务失败,遭受反弹了。

    林佳蕊哭着求:“渺渺,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和时少说说吧!赵戈那个疯子,我真的快崩溃了!”

    说着说着,林佳蕊差点跪下来。

    真的快被赵戈给弄崩溃了。

    夏渺渺皱着眉,一手托在林佳蕊的手臂上:“你求我没有用,抱歉,我帮不了你。”

    她不可能去帮助林佳蕊,更何况林佳蕊身上还有个bug系统的隐患。

    今天是杨思楠的生日,夏渺渺本意是到附近的蛋糕店给杨思楠买个小蛋糕庆祝一下,没想到这样都能撞到林佳蕊。

    她无意再和林佳蕊苦争下去,干脆疾步往校园里走,林佳蕊看出她的意图,大步跟了几步,一把扯住夏渺渺的手臂。

    “喂,夏渺渺,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这样求你了!”

    夏渺渺原本不忍落井下石,可林佳蕊这态度也瞬间点燃了她的火气。

    夏渺渺站住,眼神凌厉地看向林佳蕊,语气也有点冷。

    “凭什么你求了我我就要帮你?

    谁规定的?”

    林佳蕊蛮横恐吓道:“你这是见死不救,你不帮我,我迟早会被赵戈逼死的!到时候你也是杀人犯之一!”

    夏渺渺无语,没想到曾经在书里温婉可人的“女主”,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的耐心彻底告罄,眼神彻底冷下来。

    “林佳蕊,你的死活和我毫无关系,如果你能因为这种事选择了断生命,ok,那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

    林佳蕊本来也就随口一威胁,没想到夏渺渺竟然不为所动,火气也瞬间拔高了几个度,声音尖锐了起来:“夏渺渺,你怎么这样啊!我真去死了你信不信?

    !”

    夏渺渺知道林佳蕊不会。

    那书里,林佳蕊比任何人都怕死,但凡磕了摔了,都会万分紧张地向系统兑换治愈膏药。

    林佳蕊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想恶心她。

    夏渺渺奋力甩开林佳蕊的手,满眼嫌恶,同时也拉高了声音:“你以自杀有意思吗?

    会在乎你,疼惜你的人是你的父母。”

    两人在校门口争执,本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下夏渺渺拉高了声音,周围的同学也都听见了,都不约而同地一边避了避。

    夏渺渺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回她没再给林佳蕊机会,飞快地走回了学校里。

    林佳蕊退学后,没了锦恒的校卡,没法跟进学校,在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夏渺渺走远的背影,眼中难掩怨毒。

    夏渺渺当真是狠心,抢走了她的时少,现在,还能对她见死不救。

    林佳蕊掐着自己的手心,坚定地想,她可不能去自杀,说不定她真自杀了,夏渺渺还能开心地放鞭炮庆祝。

    林佳蕊烦躁地往回走,没想到走了两步,就撞上了那两个寻出来的保镖,又被人礼貌地“请”回了家。

    她再度被看管在家中,母亲因为她的二次出逃而感到愤怒,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林佳蕊哭着回房,脑海中一声一声的系统催促音也同样烦得快要让她炸掉。

    【叮,终极任务即将失败……】

    她崩溃地大喊:“我已经知道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系统自动在她眼前跳出爱意值面板,那上面显示着,夏渺渺和时野两人彼此的爱意值都已经达到了100%,但总爱意值却是99%。

    林佳蕊一更。

    现在的夏渺渺和时野,是互相喜欢的一对。

    只是应该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所以两人的总爱意值是99%。

    系统很快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90天后将自动启动世界重构程序。

    】

    林佳蕊不解:“世界重构?

    是什么意思?”

    系统:【系统功能已冻结,任务失败后将进行抽离程序。

    】

    林佳蕊一惊:“你要离开我?

    !”

    系统:【是的。

    】

    虽然现在系统功能被冻结着,但她曾体会过系统有多强大,现在系统竟然说要离开她,她彻底慌了——

    她大哭着恳求:“别走好吗!我会好好做任务的!我只剩下你了!”

    她现在的一团糟的境地,如果没有系统的加持帮助,想要从烂泥中再站起来,实在太难了。

    系统沉默半秒,忽的出声:【宿主可以出卖一半的寿命和灵魂力给我,不然任务失败,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

    这是系统第二次提世界这个词了,林佳蕊不解问道:“世界崩塌是怎么意思?”

    她的眼前忽的出现了一本摊开的书。

    书本的最前页,写着——

    主角:林佳蕊、时野

    配角:夏渺渺、杨思楠、祝滨等

    林佳蕊募得睁大了眼:“为什么这上面会写着我周围的人的名字?”

    系统没有回答,可答案却不言而喻。

    ——她们都活在这本书里。

    林佳蕊颤抖着问:“世界崩塌,会变成什么样?

    !”

    【你会从此丧失女主光环,成为平平无奇的路人配角。

    】

    配角。

    林佳蕊咬牙。

    她从小到大,都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无奇的家世,平平无奇的性格,总是被人忽视和欺负。

    可她同时也不平凡。

    她颤抖着看着主角那一栏里,写着的她的名字,就紧紧地挨在时少的边上。

    书里,写着她在系统帮助下后,完美顺遂的一生。

    她有了不输女明星的美貌,不少的财富,成为了锦恒的校园女神,被所有同学喜爱,更是人人羡慕的时少的女朋友……

    原来,她原本是可以拥有着这样完美的人生的。

    林佳蕊看着看着,落下泪来。

    反观书里的夏渺渺呢,作为那个恶毒的女配,在一开始就恶意欺负她,疯狂散布和时野的流言,在后期还企图用车撞死她!

    林佳蕊想到下午夏渺渺对她说的话,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样恶毒的女人,竟然从她手里抢走了一切!迫使她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林佳蕊嗓音干涩,迷茫地问系统:“你能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吗?”

    因为上回的开学考任务失败,系统功能已经被冻结了三个月。

    她又是退学状态,还被赵戈监视着,林佳蕊怎么想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

    系统:【宿主可以出卖一半的寿命和灵魂力让这个世界重置,抹杀现有记忆。

    】

    世界重置,抹杀现有记忆,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原点!

    林佳蕊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地黯淡下去。

    可这一切的代价,是出卖一半的寿命和灵魂力!

    她内心里有几分恐惧。

    越是感知过系统的强大,就越能感觉到那样从内心深处泛上来的无力惊恐。

    她在和恶魔做一场交易。

    “我……我考虑看看。”

    ——

    夏渺渺虽然嘴上怼了林佳蕊,但同样的,也担心林佳蕊真的会做傻事,晚上便将这件事同时野说了,小心叮嘱时野找人观察一下林佳蕊。

    时野在电话那头眯着眼,身上危险气质凛然。

    是他疏忽了,竟然让林佳蕊有机会去骚扰到渺渺。

    夏渺渺倒是没多大的感觉,她就是觉得林佳蕊有点可悲。

    明明一副好牌,却打了个稀烂。

    走到今天这局面,一切都是林佳蕊咎由自取。

    她同时也打起精神。

    也不知道林佳蕊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会像之前一样,抹杀记忆吗?

    为什么之前的“她”要在本子上写下让人看不清的字印?

    是因为这样,就不会被系统注意到了吗?

    她真的怕自己会忘记,于是开始为以后做准备,每天写日记。

    夏渺渺慢慢回顾自己和时野的过去,常常写着写着,就倍觉甜蜜地笑起来。

    想起来那时候为了假装恶毒女配让他提分手,她放了他的摩托车车胎气,还骚扰有起床气的他。

    又想起来,她为他拿了奖状的那一夜大雨。

    还有“分手后”的点点滴滴。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的羁绊,远远不止这一点。

    那些被抹杀的记忆里,有着不好的回忆,但同时,一定也有着如这些画面一般的美好甜蜜。

    ——那是她和时野的的浪漫回忆,怎么可能被系统抹杀的干干净净。

    ——

    时野回队没几天,十月中旬的时候,时野被时寅铭紧急召回了北城。

    时寅铭直接派人来c市接他,原因是时苁和江静玉忽的得了怪病,从此卧床一病不起。

    医生查不出任何病因,却给二人下了病危通知书,表示他们随时都有离去的可能。

    时寅铭说,毕竟是家人,让时野再看他们一眼。

    时野对这个傻逼称呼觉得讽刺。

    他的家早已支离破碎,这两个侵入者摧毁了他的家庭,时寅铭怎么好意思擅作主张称呼他们为他的家人?

    时野对时苁和江静玉的病倒,没什么太大情绪。

    他本就讨厌那个烦人的小鬼和他那个总佯装大气的母亲,因此被时寅铭接过来,他也只是站在病房门边冷眼看着。

    时苁才丁点儿大,小脸苍白,哆嗦着伸着小手臂,想要哥哥抱抱。

    那双黑葡萄似的晶亮的眼睛,尚未装满恶念,小奶音奶声奶气地喊哥哥。

    看得出来,时苁很疼,哥哥叫的断断续续的,还时不时倒抽一口凉气。

    时野皱着眉头,走进病房,伸手探了探时苁的小脑袋。

    他的手掌比这便宜弟弟的脸还大,时苁身上冷得不像常人,呼出来的气也都是寒的。

    “哥哥,苁苁冷!”

    他身上热,小家伙就往他怀里钻。

    时野嫌弃地拎着时苁的衣服:“小鬼,离我远点。”

    可病号服太宽大了,时苁小小一只,差点从衣服里滑出来。

    他不管不顾地钻进时野的怀里,双手双脚都抱住时野的身体。

    哪怕浑身冰冷,小家伙身上也很软,带着一点儿淡淡奶香味。

    时野皱着眉,怀里像捂着一块大冰块,他转身询问医生:“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这已经超出了医学能解释的范畴。

    江静玉也同样如此,时寅铭在隔壁房陪着她。

    一旁的小护士插嘴:“也许,是某种罕见遗传病?”

    这样的说法倒也有可能。

    如果说是传染病,毕竟时寅铭还活蹦乱跳着。

    时苁是江静玉的孩子,可能真的是遗传了什么怪病。

    可怜三四岁的孩子,藕节似的手臂上全是竖起来的汗毛,觉得他怀里温热舒服,便怎么也不肯撒手,护士们一上来掰扯就哭,眼泪濡湿了时野的胸膛,他的心口冰凉一片。

    他终究是心软了几分,任这个小鬼抱着。

    现在的时苁还没有学坏,从学会说话起,就喊他哥哥。

    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这小孩,江静玉的孩子,他不狠心掐死就已经算是仁慈。

    时苁问,“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这个词是时苁刚学来的,这几天频繁听见大人们提,哪怕在病房门口,也会有抑制不住的高声响传进门内来。

    小孩子不懂死是什么意思,天真地又说:“像你妈妈那样吗?”

    时野一更,身上气息骤冷。

    只听时苁又说:“那苁苁要去陪她啦!苁苁可以陪她说说话!”

    小孩子的身上,有着无邪的天真。

    “苁苁可以把大飞机送给她!”

    时野募得眼眶一热。

    他指尖点在时苁的小脑袋上,“瞎说什么。”

    时苁说:“哥哥,我把你的金牌也带给她!”

    时野微抿着唇,唇角颤抖,他极力绷着自己的情绪。

    当年周怜也是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像一把干枯的稻草。

    却笑着鼓励他:“妈妈等着你拿金牌给我看。”

    时隔几年,同样的场景再现,他没料到时苁会说这样的话。

    时野喉间干涩,艰难地将泪意吞回去。

    这小鬼浑身冷冰冰的,却将他一颗心捂得暖暖的。

    “傻子。”

    孩子是无辜的。

    可破坏他家庭的,也同样有这小鬼的一份。

    他没法原谅江静玉,但同样也不想再迁怒时苁。

    ——

    时野毕竟是运动员,一天假期过就要回队训练。

    临走前,他同时苁许诺,会拿奥运金牌回来,希望到时候,时苁能活蹦乱跳地见他。

    小孩子欢天喜地地应了好,甚至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凑上来“啵”的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苁苁好喜欢哥哥!哥哥拿金牌给苁苁!苁苁用大飞机飞给其他小朋友看!”

    时寅铭让人送他。

    他走这天,是个阴天,时寅铭站在车前长久地沉默。

    时野微扬了下眉,“时总,还有事?”

    他的语气礼貌又疏离。

    时寅铭像是老了好几岁,眼神沧桑,“阿野,加油。”

    “好。”

    时野点了头。

    车窗慢慢地合上,车子缓缓驶出去。

    这是自他母亲走后,两人最平静的一次对话。

    没有激烈的争吵和辱骂,全程他都保持着理性。

    车子驶出后一段路,时野自车的后视镜里往后看,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寅铭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缩影。

    这一年他终于不再用叛逆去引起父亲的注意。

    也因为他不再需要。

    他变得更强大、自信、坚韧,也变得有责任感。

    那些撒泼打滚似的引起父亲注意的日子都如云烟飘过,他在这一年学会了承担。

    车轮滚滚的驶出北城,大雨兜头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

    又到一年秋天,在这个丰收的喜悦季节里,他即将迎来的是全运会男子十米气手枪的选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