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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英格兰火车站喧闹、拥挤的人群,更让她望而生畏。

    “如果有棵大树,”她悄悄地对克拉克说,“我一定赶快爬到树顶上,躲起来。”

    “是不是还要跟火车头做鬼脸,往它头上扔树枝呢?”克拉克笑着说。

    “可怜的老努玛,”姑娘叹了一口气说。“离开我们,它们该怎么办呢?”

    “不要紧,还舍有别人拿它们取笑呢!我的小玛干尼。”克拉克向她担保。

    走进格雷斯托克勋爵在伦敦城的府邸,梅瑞姆惊讶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可是她举止文雅,落落大方,不知道内情的人谁都以为她是在这种名门望族的家庭里长大的呢!

    他们回家一个星期以后,格雷斯托克勋爵收到他的至交迪·阿诺特托人带来的一封信。

    实际上是一封介绍信,带信的人名叫阿曼德·雅各特,是位将军。格雷斯托克勋爵虽然熟知法国现代史,但想不起这个名字。因为雅各特实际上是德·坎德奈特亲王,但他是个激烈的共和党人,拒绝使用这个他的家族世袭了四百年的头衔。

    “共和国里不应该有什么亲王的位置,”他经常这样说。

    格雷斯托克勋爵在书房里接待了这位鹰钩鼻子、灰白胡须的将军。他们一见如故,谈得十分投机。

    “我来找您,”雅各特将军说,“是因为亲爱的迪·阿诺特告诉我,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熟悉中非。

    “现在,我把我的故事从头讲给你听。许多年以前,我的女儿被人拐跑了。我们估计是被阿拉伯人拐走的。因为那时候,我正在阿尔及利亚外籍兵团工作。我们花了大量钱财,甚至动用了官方的力量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一点儿线索。我还在世界各大城市出版的报纸刊登她的照片,可是自从她神秘失踪之后,没有一个人再看见过她。

    “一个星期以前,一个皮肤黝黑、自称阿布杜尔·卡玛克的阿拉伯人到巴黎找我,说他找到了我的女儿,而且能把我带到她那儿。我立刻带他去见迪·阿诺特。我知道他曾经到过中非许多地方。迪·阿诺特分析了那人讲述的情况,认为阿布杜尔说的那个可能是我女儿的白人姑娘就住在离您的非洲庄园不远的地方。他劝我赶快来找您,问问您是否知道这样一个姑娘。”

    “那个阿拉伯人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是您的女儿?”

    “什么证据也没有,”将军说。“所以我们想,最好还是先找您请教一下,然后再组织力量搜寻。不过那家伙有一张我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照片背面贴着一张剪报,上面写着她的面貌特征,还有悬赏的金额。我们生怕这位阿布杜尔在哪儿偶然看到这张报纸,起了贪财之b,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就设下圈套,随便找个白人姑娘来骗我们。”

    “您带来那张照片了吗?”格雷斯托克勋爵问。

    将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给格雷斯托克勋爵。

    看见照片上女儿美丽的面容,泪水又迷住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的眼睛。

    格雷斯托克勋爵十分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那张照片,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按了一下肘边的电铃,一位仆人走了进来。

    “让我的儿媳妇来这儿一趟,”他说。

    两个男人默默地坐着。雅各特将军颇有修养,并没有因为格雷斯托克勋爵三言两语草草了结他们的谈话而表现出丝毫的懊恼和失望。他打算等这位少妇来了,给他介绍之后,就立即告辞。不一会儿,梅瑞姆走了进来。

    格雷斯托克勋爵和雅各特将军站起来望着她。勋爵没有做什么介绍。他想看看这位法国亲王第一眼看见梅瑞姆,会做出什么反应。因为他相信一个理论,一个刚才第一眼看见珍妮·雅各特小时候那张照片时突然想到的理论——亲人之间的直觉。

    雅各特将军看了一眼梅瑞姆,然后转过脸望着格雷斯托克勋爵。

    “您知道这件事有多长时间?”他问道,语气里暗含着责备。

    “刚才,您让我看了那张照片之后,”勋爵回答道。

    “是她,”雅各特说,一种极力压抑着的激动震动了他那高大的身躯。“可是她不认识我了……当然,她是不会认识的。”他转过脸望着梅瑞姆。“我的孩子,”他说,“我是你的……”

    梅瑞姆突然打断地的话,张开双臂快活地叫喊着,扑到将军的怀里。

    “我认识您!我认识您!”她叫喊着。“啊,现在我什么都想起来了!”老将军泪流满面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杰克·克莱顿和他的母亲很快“应召而来”。听完这个故事,他们都非常高兴,因为小梅瑞姆找到了父亲和母亲。

    “看来,跟你结婚的毕竟不是个阿拉伯流浪儿,”梅瑞姆说。”这不是太美了吗?”

    “美的是你,”“杀手”回答道。“我是跟我亲爱的梅瑞姆结婚,并不在乎她是个阿拉伯人,还是个小塔玛干尼!”

    “她什么都不是,我的孩子,”阿曼德·雅各特将军说,“她是一位合法的公主。”

    (第四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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