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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跟你离婚!”咏心望着他,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一字一字清晰无比。既然当初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去讨论这个问题,那她今天一定要开口跟他说个明白。

    “你敢!”离婚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时,欧柏源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发凉,一阵发慌!

    “是你不要我的……”带着委屈与心碎,咏心再度朝他大吼。想起离开前那段委屈无助的日子,他之前明明那么宠她、疼她,一夕之间风云忽变,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冷漠无情,她的冷漠甚至让她在离开后的午夜梦醒时分还会心疼得落泪。

    如果,这一场婚姻,他不曾对她付出,不曾对她好过,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这样狼狈地离开,他再凶再狠她还是会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

    “我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他怎么可能会开口说不要她?永远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冷静竟然让他差点要失去她!

    “所以你觉得自己冷淡我、忽视我、故意让我难堪,都是因为你需要时间冷静了吗?”咏心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有没有想到过,他这样做有多伤她?

    被咏心的话问得有些无语的欧柏源,好看的眉毛皱了下,面对她的质问,他很不习惯,从来就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他心里也有些不悦,“我还有点事要去公司一趟,你……”

    他忽然想暂时离开一下,他忽然觉得他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咏心。

    “我要跟你离婚,我再也不想待在你的身边,我不是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可以任你高兴时宠一下,不高兴就丢在一边不理不睬。我是人,是有感觉的,我会因为你的好而开心,也会因为你莫名的指责和冷落而痛苦,你知不知道?”咏心似乎要把自己藏在心底的话全部都摊出来。她的眼泪像是失控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地滑落,而欧柏源只是盯着她脸上的泪水,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放开我,我明天就去找律师办离婚。”在离开前她曾经以为以欧柏源的能耐,根本就不需要她在场也可以把这个离婚办下来,谁知道他并没有想要跟她离婚。没有关系,他不办,她办。

    她再也不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与冷落了!这个男人太过分了!从来没要想到过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伤人。

    “你以为有哪个律师敢接你的离婚案件?”除非那个人不要命地与欧氏作对。该死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要跟他离婚!

    “我会找到的……等离婚了,你就再也不能欺负我了……”她曾经那么卑微地讨好他,换来的却是他的冷酷无情。

    她怕极了被他冷落的日子。如果没有得到过,那她不会在乎。

    有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那是一种从云端直接下坠到地狱的痛苦。那种感觉强烈到让她不想再面对第二次。

    她没有这么好的恢复能力,有些痛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安咏心,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觉得你跟我打官司,你有几成的胜算?”被她气得血冲脑门,欧柏源索性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你敢再提离婚,孩子生下来后,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

    “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坏透了……孩子也是我的……”咏心像是不敢置信地瞪他,眼泪不停地流。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坏,一天到晚都在欺负她,现在有了孩子,还要拿孩子来欺负她!这还有没有天理!?

    “不准再哭了!”她哭得他都要烦透了,“以后你乖乖地在我身边,我保证不会再冷落你,好不好?”欧柏源哄着她,他想要以前那个听话的小女人。

    咏心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在他的怀里对他又拍又叫:“孩子也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见他?你凭什么想抢走?”

    “就凭我在法律上是你的名正言顺的老公,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你说我有没有权利?”欧柏源一向傲慢惯了,好不容易在两个月后把离家出走的咏心找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口口声声要跟他离婚,教他无法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只能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恐吓她,看她对孩子宝个那个样,一旦拿孩子威胁她,她不敢不听的。

    “我恨你……恨死你了……”咏心捶他捶到双手无力。

    “就算你再恨我还是得留在我身边。”这辈子休想他会放手。

    欧柏源的话才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欧柏源冷着声音问道:“什么事?”

    “少爷,外面有一位姓安的先生说是少奶奶的哥哥,说有事要找少奶奶。”房间门并没有锁上,所以管家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进来。

    本来正在哭得不能自己的咏心听到大哥来找她,马上停止了哭泣想要从欧柏源的怀里下来。她没想到大哥会追到欧家来,不管有什么事,她都得下去见大哥。最好可以跟着大哥一起离开欧家。

    “给我老实呆着!”欧柏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恼火,死搂着咏心不放然后转过头跟管家说道:“没空,让他走。”

    “不可以。我马上下去,管家,你让我哥哥等一会。”咏心听到欧柏源这样说,气得又想咬他。

    “我说让他走,就让他走!”欧柏源再度不耐烦地朝门外吼道。

    门外的管家听得一头半白的头发差点就要在一瞬间全白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少爷刚把少奶奶找回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分岐,她听谁的好?

    照理说她是应该听少爷的,但是少奶奶现在怀了可是欧家的第一个宝贝孙女,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这不是要为难她吗?

    管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决定还是下去打个电话问问老爷吧!

    “欧柏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大哥?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咏心两只小手无力地捶他。

    “我说不许见就是不许见!你再闹,我……”欧柏源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还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的咏心却忽然停了下来,全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他心一惊,低头时才发现,她竟然哭得昏了过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欧柏源连忙将咏心连腰抱起,看着一脸苍白无色的她,他慌忙冲出房间。

    医院。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不要刺激大嫂,她现在怀孕了,一旦情绪太过激动很容易动到胎气。还好你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慢一点,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大嫂也会有生命危险。”

    欧圣源穿着白色的医生袍,站在病床边帮躺在床上的咏心调点滴,表情严肃、口气不悦地训着欧柏源。

    欧圣源虽然是医生,对于生死早已看透,但是看到自家大哥抱着一脸苍白的大嫂冲到医院急诊室时,他的心还是有些凉了。

    看着大嫂下半身的轻微地出血时,一看就是动了胎气,急得他连忙让护士将大嫂送进手术室。

    经过妇科医生熟练的急救措施,确定出血状况不严重,孩子里肚子里安然无漾时,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几年前,好友慕容尘的妻子也是因为他一时的捉弄,让那个年轻的女孩在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情绪过于激动而流掉了孩子,当他赶到医院时,看到好友一副自责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让他内疚了许久。

    还好这次大嫂情况不算严重,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要不然不仅是大哥要崩溃,定居在国外的爷爷奶奶也会杀回来责怪他的。

    那个抓狂的场面光是想想他头皮都在发麻。

    他真是不懂自家大哥到底在想什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天天念着人家,怎么才找到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闹得送医院了?

    从咏心被推出手术室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为什么她还是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脸色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欧柏源根本没有心情去听欧圣源的念叨,心里只想着床上的娇人儿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吗?怎么还不醒过来?”坐车床椅子上的欧柏源一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颊边抚着,眼晴紧紧盯着咏心,不敢移开半秒。

    “等大嫂醒来时,自然就会醒。”欧圣源声音很淡定道。

    “那还要多久?”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一直提在那里。

    “再过几个小时吧?她情绪太激动,医生帮她打了少量的镇定剂,让她可以稳定情绪睡几个小时。”

    “你出去让爸、妈他们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欧柏源小心地把咏心的手放进被子里放好才抬头对欧圣源说说道。

    在知道咏心被送进医院后,官天丽夫妇马上赶了过来,刚才她还在手术室里急救里,他已经被官天丽念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如果不是怕吵到咏心,他们估计也会跟到病房里来继续教育,他现在不想出去,更不想回家,何况他不放心咏心。

    他要牢牢地守在这里等她醒来,什么事都比不上她重要。

    “大嫂的哥哥还在外面,我想你亲自去跟他谈一谈比较好。”欧圣源在离开前,想了想还是把话传给了大哥。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安卓始终是大嫂的哥哥。

    “谁让他上来的?”听到欧圣源的话,欧柏源的脸有些僵硬起来,口气里尽是满满的不悦。他已经吩咐下去,除了欧家的人,一律不许任何人到顶楼的vip病房来打扰。是谁那么大胆放安卓上来?

    傍晚的时候安卓到欧家找咏心,他不想让他们见面,谁知道就因为这事让他老婆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了现在这样。

    他以为,他在欧家见不到咏心自然会离开,没想到他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开着车跟到医院来,只是,他还是不想让他见到咏心。

    别人或许不知道安卓对咏心这个妹妹有着什么不一样的举动,但是他欧柏源知道。更何况,现在外面都在传咏心并非他安家的人,他更没有理由来看望她了。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反正安咏心是他的女人一天,他就不允许别的男人多看半眼。哪怕这个男人是安卓也一样。

    “不管是谁让他上来的,大哥,你应该跟他谈一谈。”在走出门口之前,欧圣源丢下这句话。

    欧柏源望着被关上的房门许久许久,然后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咏心,伸手到被子时摸了摸她的小手,感觉到比刚才的温度略高后才有些安心。

    另一只手将她的长发慢慢地顺好,修长的指头从光洁的额头一路下滑,最后他有些不舍放开手地摸着她尖细的小下巴,忍不住倾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她怎么敢跟他提离婚?当初她拿婚姻与他做交易时,她这辈子除了呆在他的身边,哪也别想去。他死也不会放手的。

    哪怕是她的家人,也不能跟他抢她。谁也不能跟他抢这个女人。

    “她怎么样了?”顶楼病房的会客厅里,欧柏源踏进门口,安卓就站了起来有些心急的问道。

    下午的时候知道他被欧柏源带回家,他想也不想地开车就跟到了欧家。只是,他被欧家大门口的安保人员下来,没有办法的他只能等在门外。

    后来碰到了欧家的女主人官天丽正好出门看到他有些意外,她让管家去请示欧柏源看要不要见他就走了。

    谁知道他还没有等到到欧家看咏心,就看到先前载咏心回来的那辆车飞一般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的心里很不安,怕是自己的妹妹会出什么事。他在欧家门口等了近十分钟没有等到欧家管家的回复,很是担心。

    在他准备要强行进入欧家时,管家出来告诉他,咏心身体不舒服已经去医院了,让他先走。

    他就知道自己刚才看到冲出去的车子时一定是带咏心去医院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即跟过去呢?

    焦急万分的他马上开着车一路狂飚往欧家的医院而去。谁知道他到医院时,除了打听到咏心因为动了胎气而进手术室之外,他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担心不已的他只能在医院的大厅里等,他不信等不到欧家的人。

    他的这份坚持与用心终于让他等到了欧震宇跟官天丽从楼上下来。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欧震宇让他到顶楼的会客厅等。

    他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欧柏源才出来见他。

    欧柏源没有回答安卓的问题,冷着一张脸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上,抽出一根烟点上。

    “欧柏源,我问你咏心到底怎么样了?”安卓走到欧柏源面前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不是咏心还在他的手上,他真的想跟他好好地打上一架。

    “安卓,安咏心是我老婆,你凭什么过问她的事情?”欧柏源吐出一口烟后才不悦的说道。

    “欧柏源,你不要忘记了,咏心怎么样也是我安家的人。我来看她天经地义。她只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为奴。”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的安卓也一再被欧柏源气得不轻。

    自从被他发现自己的一些不能公布于众的心理后,他就一直对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要吃醋也没有他这样的吧?

    “安家人?”欧柏源冷冷地一笑,一把按掉手上的烟站起来与安卓对视着,“安卓,你倒是告诉我,你今天来看我老婆,是以哥哥对妹妹的身分,还是男人对女人的身分?”

    有些话,不挑出来不快,有些事,总得要弄明白,清楚才好。

    “你觉得我是哪种身分那就是哪种。”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安卓也不想再掩饰什么。此时的他们都是清醒的,不是上次在夜店那里喝过酒的冲动。

    回答安卓的是欧柏源一记又沉又重的拳头,没有防备的安卓再次被欧柏源打中了,闷哼一声的他快速地回了一拳给欧柏源。

    两个男人正打算好好地再打上一架时,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了,欧圣源就知道大哥跟安卓见面会不怎么愉快,但是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大哥竟会再度与人动手。

    “安卓,大哥……”他快速地冲到两个的中间拉开他们,“这里是医院,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虽然他知道有时候嫉妒中的男人是很能维持形象的。

    一向很不屑动手打人这种粗鲁事的欧柏源深深吐出一口气,收起手狠狠地往沙发上坐,而安卓自是也没有再动手,坐在欧柏源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同样地沉默不语,他只是来看人而已,不是来闹事的,虽然有些人总是要主动挑起纷争就是了。

    “安卓,你知道你是来看我大嫂的,放心吧,她跟孩子都没事,但……”欧圣源真的不是想把胳膊往外拐的,只是,看大哥那张扑克脸难看成这样,他还是先把安卓劝回去再说吧,他真是倒霉,总是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他出于好意要做好事的心愿却再度被欧柏源打断了。

    “欧圣源,不必与无关的人说那么多不相关的事情!”

    “欧柏源,我不想再跟你动手,但是请你记注,我是咏心的大哥,这一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变的。”

    “安卓,你来告诉我,安咏心真的是你安家人吗?”其实不管安咏心到底是哪家的人,都阻止不了他要她,但是为了不让安卓总是以这个借口来偷窥他老婆,欧柏源觉得自己在今天有必要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反正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上报了,他也不在乎真相如何。

    “……”听了欧柏源的话,安卓在一瞬间沉默下来,他不敢百分百确定咏心是不是他们安家人,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承认了,在这样清醒的情况下。

    “大哥,这个问题能不能等大嫂……”欧圣源并不想让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毕竟当事人还没有醒来。最有权知道真相的不是他们,而是安咏心。

    “你先出去。”欧柏源不耐烦地指着门口对欧圣源说道。

    “大哥……”欧圣源无奈地翻翻眼。看来他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那还是识相地走好了,免得遭人烦。要是等下他们两人再打起来,他也不会劝了。反正这里是医院,只要打不死就行。

    在欧圣源离开后,欧柏源重新把目光盯向一脸阴郁的安卓。

    被欧柏源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安卓,喉咙似乎有些痒痒地说不出话,那种想抽烟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