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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什么人?!!”在我已经扣动扳机之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那与充满与力量与威慑的声音不协调的蹩脚英国口音,却如同雷击电劈一样将我轰愣在当场。由于我的位置正好对着那墙,所以虽然事出意外但我仍是两边人马中第一个做出战斗反应的人,按照我们佣兵的规距,这种情况我们是不会向对面那样仍出声询问,直接开枪是我们一贯的作风。这时候由于进入了室内,所以我手里拿的是装了ag36榴弹发射器和c-mag弹鼓的g36k。一发40毫米杀伤榴弹和一百发子弹就算打不完也足以让对面的人数躺倒一半。

    可是这声喝吼硬生生掰住了我已经扣动扳机的两手食指!

    “哥?”我一声大叫将双方已经拉开的扳机簧重又回复发紧缩。对面没有人回答,刚才发出问话的声音陷入了沉默,两群人都满脸紧张却眼带迟疑的看着站在中间的我。

    “哥!是我!刑天!”我迎上对面数十道投来的眼神中最闪亮的那双眸子,惊喜的喊道。

    “小弟?”虽然对面传来了这声亲切的称呼,但那张抹了迷彩的刚毅面孔上仍浮现着不解和迟疑,

    “大哥!是我呀!我是小天!”我拿着枪刚向前迈了半步,对面上扬的枪口便立即压到了我的身上,逼的我不得不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小天?”我大哥站在对面地人群中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仍带有迟疑的问道。

    “唉!”我赶忙应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的声音。。。。。。。”我哥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看来杨剑没有认出我并不奇怪。连我亲大哥都竟然没认出我,难道这几年我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吗?不会吧!?我纳闷地摸着自己的脸,可是触手生疼地水泡和烧伤让我意识到,原来电梯里的火箭弹尾焰不光把俺熏了个满脸黑还灼伤了一块。怪不得我哥认不出我来,如果给我个镜子,估计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吧!?

    我哥看到我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他似乎已经心里有所准备会遇到我一般。

    “哥!你怎么会跑这里来?”看到他地反应再联想到杨剑交待的身份背影。我突然联想到了前些天在监视卡利※#8226;克鲁兹的住所时,卡利※#8226;克鲁兹对那个奇怪的巴基斯坦人提到非常希望下次见面时见到一个他渴望一会的人。难道就是我哥?

    “工作!”我哥虽然认出了我。可是枪口仍没有放下直指屠夫。而屠夫他们也没有放松,两边人就那么隔着实验室互相对指就差开火了。

    “工作?”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敢正视我的杨剑,回头满脸诧异地问这个一点亲人相逢的激动也没有地军人:“你知道你在谁的地盘上工作吗?知道他和我什么关系吗?”

    “知道!”我哥和我说着话,眼神却一直放在屠夫和快慢机他们几个人身上。

    “知道你还来?”我远远端着枪张嘴骂了起来:“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吗?你死了!爹妈怎么办?”

    “当兵报国是我的职责。如果都畏首畏尾,那谁还敢抗枪打仗?国家的利益由谁来谋取?”我哥的话在我十多年的求学生涯中也是奉之真理的。可是现在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有点刺耳。

    “哥!人家可是拿你换东西,送你来受死地。你知道吗?他们是想让你来对付我的。”我感觉我哥似乎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不会是有人把他骗来的吧?

    “我当然知道。你们队长便是我抓来的。”大哥的表情一点尴尬也没有,似乎这是理所当然地。

    “李明派你这么干的?那老小子呢?让他给我出来。”我冲着周围的可能隐藏着的监视器骂道:“李明!你个王八蛋!卡利那个死变态抢了老子儿子。你又要害我哥。难道我们一家人死光了,你能得到天大的利益?你给我出来。”

    “你儿子?”我哥站在对面愣住了:“你有孩子了?”

    “没错!我儿子刚下生还没看上一眼就被人从医院给绑架了,绑架者就是你们的同路人。这事你知道吗?”我用枪指了指大哥手里的武器:“你上司派你来是让你和我自相残杀的。这你知道吗?”

    “。。。。。。”哥哥挣扎着沉吟了片刻后低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我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盯着形同陌路般的大哥:“难道你愿。。。。。愿意杀了我?为什么?为了什么?”

    “我没有选择地权力!”哥哥抱着枪原地挪动下身子眼光从我脸上移开投向我地身后:“我有军令在身。”

    “你明知道他们已经把你给卖了!你还遵守什么军令呀?”看着面容未改的大哥,我越来越感觉自己和他格格不入起来:“难道有命令让你杀了咱妈,你也下得了手?”

    “我当然。。。。。。”大哥想说什么却又被心中什么力量给拽住了后腿,挣扎了半天“当然”后面也没蹦出个屁来。到底是“不会”还是“会”,也许只有上帝和我哥知道了!

    “这种问题还用想。你哥脑子秀斗!”屠夫从后面伸出机枪抖了抖弹链:“这种兄弟不要也罢!”

    “就是!什么东西!赤匪教育出地士兵比咱们还没人性。”小猫不合时宜的言论不但刺耳还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边正一手轻轻地放下狙击枪,一手拉出背后g36k的快慢机身上。

    “放屁!”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的人群的叫骂声便将他的声音盖过了:“****!法西斯!敢骂老子!靠贩卖人口起家地资本家也有脸谈人性了!”

    “**妈!你们才是老鸨装处女-硬撑那张皮。”我们这边的人也用枪指着对面叫骂起来:“再叫!就他**地骂你了。不满意?不满意忍着!操!”

    “别吵了!我们两边没有仇恨只有误会。大家现在面临着同样的威胁,首要事项不是互相争斗而是同力自救。”杨剑在夹在中间听了半天突然伸手大声制止两边的叫骂。他是中方高阶军官,说话有极强的权威。令行禁止!一句话对面连我哥也顿时收声静静的看着这边。我身后的兄弟在没了对手后,骂了几句没人还击便兴趣索然的停嘴了。

    “刑风!李明将军呢?”杨剑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李明也已经提到了少将衔上了。看来这些年他没少立下“汗马功劳”呀!

    “将军去送货走了!”我哥看杨剑没有顾及地提起李明有点吃惊,然后又看了看我不愿但最后还是说了。他隐隐瞒瞒的样子。让我心中难受无比。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哥哥会对自己有所顾及。我感受到了一种隔阂,细微却又如天堑般难以逾越。

    “该死!快联络他们。不要让他们回去!”杨剑仍在我手里,可是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在部队的感觉:“卡利※#8226;克鲁兹呢?”

    “我们在80米的地下,天线已经被毁了,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好一会儿了。”我哥看着杨剑满脸疑惑:“卡利※#8226;克鲁兹先生就在隔壁,他按排我们在这里等你。发生什么事了吗?长官。”

    “他们被感染了致命的疫情。谁接近他们都会死的!”杨剑说到这里眼光已经将对面他熟悉地部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失望地喃喃道:“如果回了国。。。。。。那。。。。。肯定会传染开的。”

    “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突然周围响起嘶哑的笑声,天顶一侧的铁板慢慢地升起后,画家推着卡利※#8226;克鲁兹出现在了防弹玻璃后面:“欢迎各位!”

    “没想到你竟然陷害我们!”失魂落魄的杨剑回过神突然吐了口吐沫冲着卡利※#8226;克鲁兹骂道:“你和狼群有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你要什么我们给你什么。甚至连张破桌子法国人都给你千里迢迢地运了过来。为什么?”

    “这是我和美国人的协议!他们要所有偷取了他们情报的人付出代价。”卡利※#8226;克鲁兹笑了笑冲我挥挥手:“猜猜谁做的中间人?”

    “他虽然也很有挺战性。不过最后。。。。。。。”画家摇着脑袋手里转动着一把军刀,那是板机的武器。这还用猜嘛!“他说出来后便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于是就回旧老板那里全心全意的服务大众了。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人心总是最难测的东西!”画家嘻笑着脸对我指点:“感觉自己背叛了你们,没脸再见你们。错过了这场好戏!”

    “但是我们验证过你给我们的情报。是真的!为什么?”杨剑看着卡利※#8226;克鲁兹不解极了。

    “我和你们地条件便是用刑天地哥哥来交换你们被破译加密法则和暴露的情报人员。这和美国人没有关系。你们做到了!我也是个守信用地生意人。”卡利※#8226;克鲁兹做事的方法充分让人感觉他的心理和精神都已经极端不下常:“美国人送来的了张总统赦免令和一支针剂。本来只是为针对破解技术的研究人员,我觉得这东西得来不易,如果用来对付你们。可比真刀真枪有效的多。于是就挪用了一点。希望他们不会介意!”

    “反制措施!”小猫在后面解释道:“保证自己的情报到不了活人的手里。”

    “我看你到是没有得这破病!”我明知故问。

    “当然!我们有血清!美国人如果光送病毒来的话,还怎么表示他们地诚意呀!”卡利※#8226;克鲁兹笑的阴森森的:“你不用套我的话。让你们知道了也没有关系。那东西就在那上面挂着。”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信箱一样的方盒子挂在实验的墙上。

    “别动!”屠夫突然叫了声,本来准备去够那个箱子地对面士兵被他用枪逼住了:“慢一点!打开箱子,然后退一边。”

    “那个箱子里面有只够七人用的血清。真是不好意思!”看着墙上掀开盖地箱子里只有一排针管,卡利※#8226;克鲁兹对冲我们笑了笑。

    “让我们自相残杀就是你的意思?谁知道你那东西是不是真的?你以为我们就那么笨吗?”我们大家相视了一眼。这么少的血清,就是只有我们一支队伍在这里都不够用,更不要说还有我哥他们。两边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因为同是受害者稍微缓解的形势立马又严峻起来,枪口一个个又端的笔直。

    对着哥哥的枪口。我百感交集,现在地情况让我怎么办呢?一边是亲生兄弟,一边是血肉同胞。经常处于这种形势的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对峙的时候,谁先开枪谁占光。可是屠夫竟然没有还没有下令。已经算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可是背后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我不能因为自己一人之私而把他们全都送入险境。我可以看到对面哥哥的眼中也满是痛苦的神色。责任让他也没有选择权!

    就在这时身边的墙面突然传来连续地震动。周围的摆设和物件纷纷倒地。

    “怎么回事?”大家看着头顶上晃动的吊灯,希望不是头顶的地表建筑受到攻击,不然这么深的地下都能感受到震动,那上面的爆炸强度简直难以想象。

    “轰!轰!”突然间边上地墙壁中突然传来几声巨响,随之翻开的活动窗吓了我们一跳。如果不是多年练出来的精准反应在病重下仍保有效率,大伙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的走火。

    巨大的电视墙上一片焰尘翻腾,长焦镜头拍摄下。几架阿帕奇直升机正悬停作业,机炮拉出的火线和导弹的光晕密布在夜视仪拍摄的绿色天空,爆炸声中无数建筑摧枯拉朽般倒下。画面在镜头切换下变化着,虽然背景昏暗但结合头顶上传来的震动,任何人都能猜测到被攻击地是我们头顶上地建筑。美国人最终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天杀的!天杀地!!”骑士两只眼在瞄准镜和电视屏幕上快速来回切换,即使兄弟们有防红外探测军服掩护。但这种火力覆盖下不伤即伤,唯一的希望是这些家伙提前直升机行踪,早早的逃离了建筑区。

    “咳叽!叽!”躺在地上的队长看到电视墙上的画面和骑士的反应后,意识到了严重性,过于急切地想向我们印证猜测,结果一激动呛了口血直接把自己憋晕了。吓得边上的医生忙又好一阵的忙活。

    “我们需要那血清!立刻!”医生抬起头那绝望的眼神便是对我们最直接的命令!

    “开枪!”我和我哥同时向对方射出了第一发子弹。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射也许还能偏过要害。但这个念头还没理顺,子弹已经击中了大哥的右肋,而我的腹部也中了一枪,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掀翻。脑袋重重磕在了边上的贵妃椅上。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黑白闪动差点晕眩过去。

    扑通!扑通!人体倒地的声音不断在我身边响起。我晕晕乎乎的但知道每一声都代表一个兄弟倒下了。于是躺在地上从腰上摸出来手枪来,仰着脸向对面的人影不停射击。直到一发子弹打在我的头盔上将我震晕。

    黑暗逐渐变成一片白色,我看到了母亲在哭泣,父亲在叹息我和哥哥的照片挂在帷幕中间,不断有人在安慰母亲,但每句话都像尖刀一样刺在她老人家身上,原本抽泣的母亲越加哭的痛彻心扉。那哭声越来越大,充斥着我的脑海仍不停歇,最后如电钻般洞穿我的天灵。。。。。。。。

    “啊!”我尖叫着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骑士倒在我身边地面孔。散落的脑壳和浆汁雨雾般溅落在我脸上。我脑中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就是骑士平常思考的器官。

    “骑士!”虽然已经意识到迟了,我仍拉住倒地上的骑士拖到近前。子弹正中眉心从两眼间便看穿到下面的地板。完了!

    “混蛋!”我挣扎着起来扭身对着一个黑发的男子便开了一枪,这一声成了整个大厅里最后一记枪响。满屋子已经没有能直立起来地人了。两边人都穿了防弹衣,除非被击中脸面,否则被子弹击中只是失去了暂时的活动能力。正规军训练时使用半身靶,而我们只使用头像靶。这其中地区别便从对方幸存者之稀少体现出来了。当然也和我们使用穿甲弹和更优秀的防弹衣有关,但这就是我们不惜血本投资的目的。

    “这下没人和我抢东西了吧!”屠夫摇晃着由中断裂的左臂手站不稳身形。向实验室墙上的箱子摸了过去。

    “哈哈哈哈!我等得就是这一刻!”卡利※#8226;克鲁兹拍打着轮椅的扶手一脸兴奋地叫喊着。防弹玻璃上布满了弹痕却没有伤他分毫:“太精彩了!”

    “狗*养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躲在那该死的墙后便没事?”我扔掉手枪从身后捞过狙击枪,掏出冰冻弹匣装上。对着那面防弹玻璃便是十枪。子弹碰碎在防弹玻璃上,银色极冻液珠丝状溅开粘满了表面,像水泼在火炭上一样冒着热气。我迅速拔掉弹匣换上爆炸穿甲弹弹匣,然后对着满是冰气的玻璃墙面来了一枪。超高温的金属椎击在极冻到发脆的物件上,冷热相激帮助下的结果便是子弹射穿了80mm厚的防弹玻璃后直接掉在了地上,这东西原本可以抵御14mm口径装甲炮。我现在后悔死没有把tac50背下来,不然12.7口径地穿甲弹一定可以击毙躲在墙后的混蛋。

    “砰!砰!”恼怒之下的我不停的抠动扳机。防弹玻璃上的弹孔也越来越多,就在那面玻璃墙即将崩溃之际,我手里的穿甲弹打光了。气得我拔下弹匣狠地摔在了面前的透明墙上,引得后面的两人一阵狂笑。

    “想到别想!”我哥中弹后便一直躺在地上没有人注意的他,缓缓地爬了起来。竟然还摸了把手枪对上屠夫。快慢机坐在地上从我腿侧伸出一支枪管对准了我哥。我忙压下他的枪管:“哥!你们已经输了!何必要做徒劳之争呢?”

    “我。。。。。”大哥回头看了下身边大片倒下的战友中少数能活动的人数,回头怒视着我们几人然后坚定的说道:“我要带回国一支!”

    “不行!”屠夫数了一下身后还有口气的活人:“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如果那样!就谁都别想得到。”我哥听到这里眼神一暗,手中的枪口调转竟然瞄向了身边放血清地箱子。

    “砰!”怀抱地盒子掉落在地前被屠夫凌空接走,哥哥看看被打中的胸口。回头看了看我手中冒烟地枪口,应有的难以置信或意外却没有出现在表情中,那份意料之中的平静似乎在告诉我,他对我如此绝情下得了手并不意外。

    “我不能让你。。。。。。”我眼中含泪的看着他心窝防弹衣上冒起的烟气,我不开枪还是有人会开枪的:“他们也是我兄弟!”我想哭却发不出声音,每次抽泣都会从咳血不止:“哥!原谅我!”

    我哭不是为了心痛。而是因为麻木!我刚刚枪击了自己的大哥,那个陪我走过十九年岁月,威逼利诱我上学,拳脚相向为我出头,讥骂责打为我成才的兄长。但我心里却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抉择为难。我只是做了!

    心疼全无,心酸有之!我回想起幼时站在河边看水中漂叶上即将溺毙的蚂蚁,长大后看车臣人质割喉录像时的感觉。

    心痛全无,心酸有之!我曾经问过我哥为什么,他回答我说:你没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因为你明确的意识到。他们不是你的同伴。

    心痛全无。心酸有之!现在,这种感觉竟然出现在了我亲手弑兄的当下!难道我早已经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难道在我灵魂深处早已制订好了眼前的一幕?我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