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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凉年感觉到男人薄薄的嘴唇落在脚腕上的触感,便把脚踝从他手里抽了回来,逕自穿回高跟鞋,而温平允也是面色如常地直起身,将脏了的餐叉置于一旁,继续和温父谈笑风生。

    温凉年不想放过试探温平允的机会,冷不防地笑着对温父说道,“爸,还记得我十叁岁那一年有个芭蕾舞比赛吗?就是您去国外出差,没能过来看我的表演那一次。”

    温父思索几秒,恍然道,“当然记得,真的太可惜了,我记得那次你母亲也因为工作没能去现场观赏你的表演。”

    温凉年说,“至少有人替您来看了啊,哥哥前些日子才跟我坦白,说他那天特意过来看了呢。”

    温父闻言,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落到了温平允身上,“这是真的吗?”

    温平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面上仍旧笑得温和,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她的表现很惊艳。”

    温凉年低下头,轻啜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气泡水,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也没想到哥哥老早就知道了我这个妹妹,不过我认为温夫人应该是自己发现了我和母亲的存在,并非是哥哥告的密。”

    她在刻意把火往温平允身上引,虽然手法粗鲁,但是温凉年满心快意,非要让温父不由自主地对温平允起疑心才行。

    此举没有别的目的,温凉年希望温父知道这件事后,每回看到温平允时,心里就被膈应一次,怀疑的种子只会随着时日在温父的心里逐渐茁壮,说不准还会替她去仔细调查母亲的死亡到底谁操纵的。

    她放下玻璃杯,平静地抬眸望向自己的亲哥哥,看见男人正在以略带凉意的目光注视着她,可他眉目含笑,眼里不见半点愠色,对着温父温声解释,“爸,如果您怀疑是我让母亲知道了凉年和徐俪俪的事情,您尽管去查便是,母亲生前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应该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温凉年握住温父的手,轻轻地说,“我也挺好奇我的母亲是不是被温夫人设计了,母亲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一定要知道真相,爸爸,如果您查到了什么,请务必让我知道。”

    她火上加油,硬是把温父推上不得不去调查的局面,温父那么想要和她修复关系,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请求,更何况她是自杀过的人,温父自然不想让她心里难受。

    温父疲惫地闭了闭眼,回握了一下温凉年的手,才道,“我会派人去调查的,平允,不是我不信你,但我想给凉年一个交代。”

    温平允微微颔首,“当然,她确实需要一个交代。”

    *

    当晚,温父因为年纪大了,有点儿体力不支,提前去楼上的房间睡了,而温凉年洗完澡后,侧躺在白色的贵妃椅上看书,身形比之前大上好几圈的红尾蚺将尾巴缠在她的腿上,头颅枕在她的腹前,安静地任由温凉年温柔地抚摸着牠的脑袋。

    温凉年有一阵子没把红尾蚺放出房间了,今天心情不错,特意把小家伙带出房间放风,不过小家伙只在附近爬了一圈,又溜回她身上去了。

    目前小家伙身长差不多有一米,长得挺快,身体也越发沉重,再过个一两年,温凉年便是连抱起牠都会有些吃力了。

    在她逗弄着红尾蚺玩儿时,温平允下楼了,一身清隽简单的白衣白裤,缓步走至温凉年的身侧坐了下来。温凉年抬眸瞟向他,把红尾蚺赶下了沙发,语气恹懒道,“今晚的你还有心情跟我做爱吗?”

    “不是没有心情。”温平允伸手,手指抚上她的咽喉,顺着她的脖颈线条来回轻抚,眼神淡淡,“但是你今天不想做,你没服用助兴的药。”

    温平允一直都知道她跟他上床之前偶尔会服用助兴的药,倒也没阻止过,反正被取悦的是他,没有制止的必要。

    温凉年笑了一声,声音娇懒道,“我以为你喜欢刺激,想要趁着父亲睡着时,和妹妹偷偷摸摸地做爱。”

    温平允失笑,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了过去,温凉年发出细微的哼声,嘴唇被男人反覆吮咬,温热潮湿的气息在唇齿间暧昧纠缠起来。

    好不容易她才扭头躲开他的吻,轻喘出声,没忍住嘲讽他,“你又发情了是吧?”

    “今晚真的不做。”温平允说着,大掌在她的腰间滑过,将她牢牢扣在怀里,“跟我聊聊吧,你想利用父亲为你寻找真相,你觉得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我认为你老早就伪造好了温夫人的日记,父亲若是没有深入查下去,怕是连半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温凉年柔若无骨地随他搂着,自顾自道,“当然温夫人独自策划了我母亲的死也不是没可能,可是你这个男人毫无底线,母亲丧礼当天也没能出席,简直没心没肺,我觉得大概率是你弄死了我母亲,然后把谋杀的罪名推给了死去的温夫人,我说得对吗?”

    “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我,那我何必给你答案呢?”温平允轻笑道,“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凉年。”

    他的声音带着勾人一般的缱绻,唤她名字时显得格外温驯,可温凉年压根不吃这一套,仰头不住直笑,“看来你很有信心,那我这里要好好向父亲施压了。”

    温平允拢了一下她颊边的发丝,“施压也不一定能得到正解,父亲的能耐最多也就是查出我母亲确实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母亲的麻烦,甚至派了人去利诱你母亲贩毒挣钱,然后向你道歉补偿罢了。”

    “所以到头来我只能从你嘴里套出到底是不是你策划我母亲的死亡?”温凉年抬手,细白的藕臂勾住他的脖颈,眼神渗出森森的恶意,“你不如痛快承认,直接告诉我真相。”

    温平允笑了笑,“可是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认罪呢?我反而有点好奇,你跟你母亲并非是真的那种母女情深的感情,你那么执着找出凶手,这真的教我有点好奇了。”

    温凉年吐出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徐俪俪的确对我是利用心态更多,毕竟她生了我,希望我未来可以给她带来更巨大的利益才会如此费心地栽培我,可是她至少还是给了我一点母爱,也曾给我十几年衣食无忧的环境。至于我想找出凶手也不完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温平允重复她的话,“为了你自己?”

    温凉年松开勾着他脖颈的手,转而将手掌虎口覆上他的咽喉,一字一句道,“我要知道那个幕后凶手是不是也想毁了我,让我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去夜场工作,然后让人强奸了我。”

    她的指尖发了狠地陷入男人喉间脆弱的皮肉,仿佛意图要抽筋剥皮,几乎要割出血来,“哥哥,我怀疑是你,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压根没法找出你隐藏的证据,甚至处于这个被你圈养的环境之中毫无半点反抗之力,我自杀引诱你现身这点也在你的意料之中,还给你行了个方便就近照顾我的生活,彻底掌握我的人生。”

    温平允握住她的手,动作温柔地收拢她的指骨,缓声道,“你自杀时我刚好出现不过是巧合,父亲让我去查查你的下落,所以我才会过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温凉年冷冰冰地说,“温平允,你说过自己不奢望得到我的爱,并且觉得恨一个人可比爱一个人还长久多了,我可以合理怀疑你想让我憎恨你吧。”

    温平允安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忽然道,“你往另一个角度去追查吧,如果在幕后策划的是我母亲,你觉得她大概会做到什么程度的报复?”

    说着,温平允弯了弯眼尾,一股仿若能渗入骨缝的凉意顺着他的眉目悄然掠过,并严丝合缝地隐入那张得天独厚的英俊骨相,“我期待你查到的结果,我母亲的死因便是你最大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