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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季汉,人数也比他们合族都要多上一倍。--诚如陛下所说,季汉的户籍统计还存在疏失之处,存在不少隐户,其实季汉比这个人数还要多。但为什么大汉之时这样强大,他们还敢于年年寇我边境呢,这是因为塞外穷,塞外的土地无法养活那么多的人,所以他们才要四处抢掠,如果不抢掠,他们就生存不下去。甚至,他们捉回汉人俘掳帮他们捉鱼来维护生计。”

    “其二,我大汉是不是真得无法击败他们?鲜卑人一向无视大汉,百十年来肆意入侵,把大汉当成一块鲜美的肥肉,什么时候想吃了,便南来咬一口。鲜卑人看不起汉人,认为汉人没本事,胆子小,不会打仗。但是的确如此么?大汉不是不会打仗,也不是没本事打仗,而是打不起仗。东汉时,从所有钱财都集中到帝王宦官和诸大臣之手,豪门大族富可敌国,而国库中空空如也。打仗,说到底是打钱,特别是大汉这种以步兵为主的军队,没有庞大的军资和充祫的军需,大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胡人以轻骑为主的军队,将士都是他们的族众和奴隶,不要军响,只要带上牧畜就可以打仗。汉人的疆域里,人口多,财富多,以战养战就可以维持大军的生存。但是汉军攻击他们就没有这样的便利。大漠广袤,荒无人烟,冬季漫长,就是是掳掠了胡人的族众和他们的牲畜,汉人的大军也很难长时间占据土地和维持生存。几百年来,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漠里,大汉国和匈奴人、和鲜卑人、还有部分羌人就是在这种互相攻伐中度过的,结果如何?大漠依旧是胡人的天下,任大汉国如何强盛,都没有把大漠变成大汉国的疆域。没有鲜卑人担心自己的大漠会变成汉人的牧场,也没有人担心自已的族众会变成汉人的奴隶。”

    “其三,近两年进攻是好机会。自檀石槐死后,鲜卑便分成三部,互相攻击,实力大减。眼下这几个鲜卑大人也不是檀石槐那样英才天纵的人物。曹魏只是大汉分裂的三分之一,他们竟可威慑三部鲜卑,便是为此,这也是我们解决他们的好时机。曹魏威胁鲜卑,令鲜卑臣服是因为他们手中有着一支铁骑,一支行动如风战之能胜的虎豹骑!他们敢于深入草原做战,他们不怕鲜卑人逃走。而我们,同样有着一支凉州铁骑,我们的凉州马甲于天下,比鲜卑马还要高大强壮,我们的战士久经战阵,比鲜卑人更加轻生忘死。大汉这些年败落了,唯一欣慰的是打出了一大批的精兵强将,无论是季汉、是曹魏还是东吴。用这样的人马去开拓北方,必会有所斩获。”

    “其四,控制和遏制胡族,我们已经有了许多成功的经验,胡人内迁大汉已有一两百年的历史,我们的先辈用了各种各样软硬兼施的方法,比如给地封王,安抚和亲,内迁州郡,边郡开市,招揽胡人贵族子弟到京城定居,到太学学习,甚至还让他们放弃畜牧改学耕地种田。很多胡人因为生活得到改善,生存有了保障,对大汉感恩载德,忠心臣服。南部匈奴、归属羌人、归属乌丸等皆是如此。我们能解决他们,当然也可以解决鲜卑。”

    “其五,便是轲比能派使前来。本来我们早就想北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腾不出手来,本来陛下此次召你回长安,便有让你北进之意,恰恰此时他主动与我勾通,正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借口,为我们插手鲜卑事务增添了一个好的由头。有此五点,所以我和陛下商议,要打一打步度根。就算他没有降顺曹魏,我们也要打一打他,他离我们太近了。”

    姜维听着孔明的话,沉思着:“不知能给我多少人?”

    我把茶杯交给身边的侍者去添水,道:“太多的人,不可能给你。季汉还不富裕,旁的不说,光是粮草朕也消耗不起。朕给你五千铁骑,你去大草原上摸摸情况,可以打胜仗,也可以打败仗,但无论胜仗还是败仗,都要有价值,不要白丢了朕的脸。”

    姜维点头:“放心,少主,我什么时候丢过你的脸。”一不小心,他把儿时的称呼叫了出来。

    我听着他叫我少主,反觉得亲切:“若是你摸得细致,过两年朕与你一起去大草原。”

    姜维笑了:“听说陛下打算遣使前往轲比能部?”

    “不错,是有此打算。朕打算以邓芝为使者,王难为副使辅之。”

    “臣打算化妆为随之,随之共同前往。”

    “鲜卑人没见过你,你悄悄随着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当心被发现了身份,朕可不想你一仗没打,便伤在鲜卑。”

    四月六日,我汇集百官,宣布对此科进士们的任命。状元马秉为尚书台议郎,陈邸等九人为郎官,入禁中侍驾,其余人按尚书台和丞相府研究后,分别送往各地任副职学习政务。在汉代,举孝廉也好,举秀才(茂才)也好,都不能直接任命官职,一般要担任郎官学习一段时间的政务。

    在这个过程中,我悄悄的把陈郁(许灵儿)和王难塞入了丞相府知闻所之中,这个知闻所极为神秘,是我让孔明建立的,主要是打探魏吴两国的消息,进行一些破坏、策反之类的工作,进入之后便极少在外人眼前露面。这样一来,他们两个的消失自然也就不会引人注意了。这样,“陈郁”在知闻所中,而许灵儿则可以恢复女儿身,而王难也可以随使团离开,而不会在长安城中引人注目。

    四月十日,邓芝带着姜维和王难随郁筑鞬等人回归鲜卑。从冯翊郡向北,便是并州(包括山西、陕北和内蒙南部的一小部分等地)地界的上郡,但是渭南之战以后,黄河以西的上郡(陕北等地)已经有大半被划入了我们的势力范围,曹魏的力量无法延伸到这里。而上郡北部,则由西部鲜卑鲜卑实际控制,到那里,无论是郁筑鞬还是邓芝姜维都要加些小心,否则将会是很危险的,毕竟步度根集团的势力强大的很,鲜卑有很多凶悍的部落,无法无天,雁过拔毛,抢掠成性。虽说郁筑鞬和邓芝所带都是精兵强将,又有各种身份掩护,有和郁筑鞬交好的部落,要想不费力气就走到轲比能的中部鲜卑,也要费些力气。

    四月十五日,是我给赵云等人一个月时间的最后一天。明天,一百名辽东精骑就要和军校的二百新兵交战了。我手下共有一千多的辽东精骑,都是渭南之战时俘获的辽东战士。除了极少数的人被公孙家族赎回之外,大部分人都被丢在了我的军中。这些辽东人被擒之后,士气相当低落,觉得离家千里,再也不能回去,个个死了老子娘一样。不过人毕竟都想活着,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想死,加上这个时代,整天打仗,被俘也是常事。被俘的战士,转过身编好队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杀向自己昔日的袍泽,而没有半点犹豫。当他们看到我不但没将他们当成奴隶,反而如同自己的兵马一样看顾,而且居然有军晌之后,他们的士气便重新恢复了。

    他们现在由四叔带出了的一个军司马名叫孙进的统领。孙进本领不算高,但为人随和,带兵有一套。他听说是要用这些兵马他的故主争锋,吃惊的说什么都不肯,后来就想办法挑些身体弱的,本领差的,还想办法打击他们的士气。这件事我开始没注意,后来听李晟说了,当笑话讲给四叔,四叔大骂了孙进一顿,亲自挑了一百名最好的辽东精骑,并且说,他们打败了那二百新兵,由他出钱赎他们回辽东。这下子那这精骑个个如同疯了一样,个个嗷嗷直叫,非要把那些没上过马背的新兵打得找不着北不可。

    我知道四叔一方面是对自己有信心,另一方面却是他的性格所致,宁可失败,也不肯放水。

    无论胜负,我想明天都会是一场很激烈的拼杀了。

    第二天的比斗,就在军校中举行,我亲自到场,不仅是因为我要出钱,更是因为我想看看四叔和于禁的本事。

    为了减少损伤,我要求不得使用铁蒺藜、刺马钉等对马有伤害的东西。这样一来,留给四叔他们的空间就更小了。而且今早往这里来的时候,李晟还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交给四叔的那二百人,居然这一个月里,有多一半的人都不能爬上马背。这算什么事儿!若是这样一来,四叔他们岂不是会败得很惨?我是不是一时兴起,反害了四叔,让他丢面子,可不是我的想法啊。这样想着,我不由得为今天的比斗担起心来。

    早知道直接答应他就是了,还比什么,现在骑虎难下,可怎么才好。我不由为我在这件事上的孩子气感到后悔。

    鼓声响起,比斗开始。我坐在高台之上,三叔、四叔、马超、于禁分坐在我的身边。张苞身着一身士兵的衣服,灰溜溜的站在将台之下。他被夺了城门校尉之位,到军校里当个小兵,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听说三叔还大骂了他一顿,说他太不争气。要不是灵儿求情,他这一顿好打是跑不了了。除他之外,关凤和许灵儿也立在台下,这两人现在身着女装,她们已是军校生,和入了太学的太学生一样,眼睛可以望到天上去,和张苞这等小兵又自不同。

    其实在东汉,士大夫掌权,对于打打杀杀的将军十分看不起,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这种情况到了三国时有了改变,由于战乱,便是文官也封将军什么的,不通武艺反而不成。所以我这个军校成立的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但是召生却有些费力,因为好多将军们打打杀杀一辈子,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军,而是想让他们读书学文,舒舒服服的当个太平官。所以军校召生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