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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一次战争几乎调空了季汉所有的兵马和出色的将领,这一次却都是启用的新人和蛮人。孔明相信飞军,重用兀突骨,本来就是分化蛮人的一个重大举措。而兀突骨是南中一个威望极高的国主,举国以征战闻名,藤甲之坚甲于天下,而他从季汉以来,学到真正的军阵兵法,经了渭南这样的大战,其作战能力早是一般蛮人无法相比的了。加上孔明的欲擒故纵之计,孟获自然是无处可逃。而孔明胜之后,逼反高盛马秦简直是神来之笔,这些大户早些年在刘璋的治下无法无天,横行惯了,归来季汉,失了无数特权,一直心怀不满,在历史上,他们也曾叛乱,被李严所平定。可历史被我改变之后,他们初还没有动作,可乘我们不在蜀中,竟胆大的做出围攻刺史府,驱逐马良的事来。孔明这一次一举将这两户灭族,无疑使整个益州的大户都摸摸脑袋,思量思量今后。也转移了蛮汉的矛盾,把蛮汉间一场因互相仇视而起的征战变成受人挑拨的误会。

    同时我也发现,季汉新的一代已经开始成长起来,并崭露头角了。事实上,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们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顶上来接受锻炼。相比我喜欢提拔新人,孔明似乎更喜欢使用老臣,他们的经验,他们的能力,的确是新人无法相比的。但是新人若不经受锻炼,又怎能成长起来?我相信毛遂那句话,只有把锥子放到布袋儿里,它才能露出尖来。

    向宠的进攻硃褒的一泄千里和后来的乱石滩被困,在证明他是一个出色的将领的同时,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他的大局观念并不是很强,相反,若是孔明,就绝不会犯这种错误。或许,这也是他在历史上于十余年后一次平蛮中战死前线的原因之一,但这次他统领大军,总体表现还是可以的,经受了煅炼,提高了水平,在今后的日子里,他或许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主将。

    年轻的王濬再一次建立了大功,面对危机时,他总能想出绝妙的点子,把事情解决的顺利妥当。他其实已经很有大将的底韵了,勇于任事,敢于担当,不计名誉,足智多谋,武艺高强,虽然行事上还略有跳脱,不善于与人交往,不招人喜欢,在军中的风评也不是很好,但是年轻是他的优势,十年二十年之后,谁还能想象他那时的风彩?不过说起来,他也快该成亲了。嗯,今年年底让他回京述职,给他赐婚就是了。当了我的连襟,好好灌灌他。不过,诸葛乔是因为关凤才屡次推托自己的婚事么?还有姜维与灵儿的事。相比之下,我们四兄弟,到是最小的两个先定下了亲事。

    李丰、赵统、傅佥表现出的才能也算可以,名家子弟,毕竟不凡。这个时代,最好的资源,包括书籍、教育都是士族的专利,一时片刻之间,寒门还无法顶上来,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季汉的主要支撑者还是这些士族子弟。不过我希望这种情况可以得到改变,普及的县学可以给普通人家一些机会。

    不论怎么说,今年与南中蛮人的对抗,远远无法与历史上那一次巨大的叛乱和南征相比了,所以甚至没有用孔明七擒,只一个兀突骨按着孔明的指挥,便将孟获逼得走投无路。而孔明又成功的利用兀突骨打击了益州那些心怀异志的大户,解决了蛮汉矛盾。虽然益州表面上露出来的问题都被消除了,但正如一场地震一样,地震之后有余震,余震之后要救灾,人们观念上的一些东西还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真正繁难的事情还在后面。他要给我一个兴旺的益州,一个他离开后不会生变的益州,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孔明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我继续按照我们事先制定的方针,一丝不苟的开展屯田,扩张商路,建设队伍,培养人才。

    由于去年大水,今年的土地墒情很好,有些地方淤出十分肥沃的良田,勤劳的百姓们早早的开始播种。姜维从北方弄来的大量牛马起了大作用,一头牛可顶六五个壮劳力,耧车播种,代田法、区种法、溲种法等耕种技术的推广,选种、育种方法的改进,农作物复种制、连种制,农作物积肥、施肥、除草和病虫害防治等田间管理技术也得到一定提高。在去年丰收的基础上,我相信今年一定也是丰调雨顺。

    魏臻已经开始重新修整关中的水利工程,由于资金不足,无法全线开工,只能是一段一段的修,我对他的要求也简单,修一处,造福一处,最后再连通起来。所以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有数百倾田地受益了。

    而在宫中,我也开始大兴劳作之风,在历年节俭的基础上,我又提出除了两位太后,其他人都要做到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就算不愿意在御苑里种田养鱼,也要织绵纺纱。虽然说自古以来这种事极少,但既然连曹操的妃子们都能做日日织布,我却更没理由不行。此令一行,宫中小乱了一阵子,星彩率先支持我,而她的手下小太监黄皓更是做好做歹的支持。无奈我虽然禀持人都是会变的,不犯错就相当于没有错,可是每次见黄皓便不由想到他日后可能乱国,这种感觉不是很好,我当下打发他去太液池(昆明湖)里养鱼了。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几个月之后,居然让整个皇宫都不用到外面买鱼了。虽说我的皇宫人不多,而且太液池的鱼最多的时候能供半个长城食用,但这才多长时间啊。这个小子!

    而也就是在这一年里,关中出现了翻车。我记得翻车是马均发明的,马均是扶风马氏,与马超同宗,在历史上,他曾改进绫机,提高了工作效率,并奉魏明帝之命制作指南车,于家作“翻车”(龙骨水车),当时人称他“巧思绝世”。我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人,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在魏国,也没有他任职的消息。我想他是不是由于父亲提前取了长安而留在了关中,现下这翻车的出现,证明了我的观点。当下我下旨令新任扶风太守阎圃细细查找,沿着翻车的线索寻出这个马均来--无论他是不是已改名更姓。阎圃和我算是老熟人,早在我取汉中时,就与他相识,后来北定雍凉,我任命他为安定太守。此次李恢南下,我调任他为扶风太守,守着我也近一些。阎圃细查了几天,终于从一个工棚里把马均提了出来,马均以为自己曾在魏国任职的事败露了,吓得魂不附体,直到我亲自接见他,才渐渐缓了过来。然后我直接调他入尚书台任郎官,给左民尚书费祎当副手,左民尚书负责缮修功作、盐池园苑,相当于后世工部的前身。我对费祎说,全力支持马均,有什么巧思有什么妙策让他只管施展出来,花再多的钱也支持他去做。在历史上他不是曾经想发明一种连续发射的投石机,而且号称可以把先生的连弩效率提高五倍,结果因为没有人支持而半途而废么,我倒要看看他的能力。马均一步登天,自然是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却不听他的感激之辞,让他好好的去做好自己的本职之事,拿成绩来见我。

    孔明曾说有消息河内司马也参与了季汉的商队,可是我进行检查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其间痕迹。我不知道是孔明的消息有误,还是这些人太过狡猾了。不过,眼下的司马懿远不是那个击败了孔明,平定了辽东,声名震动天下的托孤重臣,他被曹丕猜疑下野,给曹丕下点套子让他发现自己的作用还来不及,怎会跑来此地与我为难,那岂不成了傻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司马老狐狸是一个放长线吊大鱼的主儿,眼下他不与我为难,却也不见得不会悄悄在长安发展势力,进行破坏。正如我们也开始在洛阳等地布局一样。

    三月时,东吴派辅义中郎将吴郡张温到长安,来问我南中叛乱之事,他把南中之叛说得凶险无比,又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心下暗笑,我这个舅舅分明还是对南中地区不死心,也难怪,他的交州紧邻南中,若一出兵,自然会分得些好处,捞些地盘儿。而他明知孔明在益州,主持大局,却还要舍近求远来找我,分明是知道孔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计俩,想来长安蒙我一下,从中换捞取得些收益。所以我对张温的话也只哈哈大笑着一带而过,只问孙权的身体,孙登的婚事,却一句也不肯说起正题,只说再等等。等了一个多月,消息传来,张温知道南中已定,这才惭愧的离开。

    四月,曹魏也忽然明白了人才的重要,重新恢复了太学,置博士,依汉制,设《五经》课试之法(史实如此)。

    五月,诸葛乔忽然送来消息,潼关的魏军有异常调动的迹象。自孔明走后,相府的知闻所就交到诸葛乔手中,虽然他是孔明的儿子,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但他的才能和我对他的信任在那里,有这样的人才不用,那我才是笨。潼关主将还是郭淮,他的本事虽然不差,但是眼下我长安大将军就有四个,虽然都已上了年岁,可是哪一个都比他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虽然不会轻敌,却也不至于害怕他。

    “陛下,曹魏此次调动,看来目标是我们了。”

    在历史上,这一年曹丕南下,进攻东吴,最后又一次大败而归。可是现在我离开较近,看样子他把目标重又转向我们了。想想也是,潼关在他们手中,想攻就攻,想守就守,虽然我们不在乎潼关,可是在他们眼里,这座关城还是了不得的关碍吧。

    “看来他这次是因为你父亲不在,想要欺负咱们一下,没办法,谁让人家家底厚实呢,咱们穷小子出身,小本经营,打草席卖草鞋,哪比不了人家太监的孙子呢?”

    诸葛乔笑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时,还是很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