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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放我走吧,让我离开这里,我会给灵儿报仇,给季汉复仇。”

    李昂显然没想到关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冷笑道:“我想不到,你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

    “什么?”关凤抬起头,“懦弱?”

    “不错,懦弱!你说的对,你不配是关二将军的女儿,不配姓关,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你受了一次打击就失去了勇气。失败不是可耻的,失去勇气才是。你以为你是天之骄女,就一切都应该顺顺利利么?就一切都应该顺风顺水么?敌人就会望风而逃么?不,你身上的名望,祖先的荣光,是激励,也是枷锁,你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不负你所承担的一切。”

    “可是,我没有本事,我做不到,我以为我可以,但是我却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无数次败在他的手里,那时我才知道我根本什么本事也没有。”

    “把手给我。”

    “什么?”

    “把你的手给我。”

    “可是……”

    李昂拉过关凤的手:“你这双手,太娇嫩了。如果你想上战场,你的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你是关二将军的女儿,自幼学的是天下第一等的武功,认的是天下第一等的师傅,身边每一个人也都是本领极高的人,但是,你自己却不是最厉害的,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从开始就没认识到战场是什么。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死去,在战场上永远充满了意外,千古的名将有可能死于无名小卒之手,死于暗箭之下,必胜的战阵也可能因为一场意外的风雪或者一匹马得了伤寒而失败。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永远是胜利者,汉高祖刘邦不行,西楚霸王也不行,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一个人,才可能笑到最后。”

    “你来教我练功吧。”关凤认真的说道。

    李昂摇摇头,正色道:“到了你这个水平的人,能教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去山口守卫,你好好想一想吧。”

    关凤点点头:“给我一口刀,从今天起,我要做个真正的战士。”

    第二部第七十七章为将之道

    南阳邓氏,是一个大族。光武大帝中兴,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邓仲华,就是出自南阳邓氏。而在当代,季汉军中以精明干练著称于世的阳武亭侯邓芝,就是邓禹的后人。

    其实,在曹魏,也有一个人出自南阳邓氏,他就是邓艾。不过,邓艾并不是邓禹的后人,其家世己经不能详考,他自幼丧父,生活在战争频繁、社会动荡的年代,生活在土地高度集中、豪强兼并剧烈的中原,日子的艰难可以想见。不过,邓艾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这对他的一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荆州,夺取南阳,迁徙一批南阳居民到汝南屯田。邓艾便随其母被迫迁居汝南郡(郡治在今河南平典县北)襄城,沦落为屯田部民,替官家放小牛为生。十二岁时,又随母至颖川,读到已故太丘长陈实碑文中的两句:“文为世范,行为士则”,欣然向慕,于是自己命名为邓范,宇士则。后来,宗族中有与他名字相同者,遂改今名。在屯田民中,有才学的人很少,邓艾凭其才学被推荐为典农都尉(相当于县)学士,由此可以担任典农都尉的佐、干等下级官吏,以后如有劳绩还可能逐步升迁,这对于出身卑微的人来说,不失为一条改换门庭的进身之路。但因为口吃,典农都尉认为他不适于担任重要职务,便指派他充当做一名看守稻草的小吏。这种情况,一直到他遇到司马懿。

    孔明曾说,司马懿不轻用人。在很多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这样一个才华绝世的人物,我遍寻不见的少年将军,却还是没逃出司马懿之手。

    此时,邓艾与司马望、阎焕共同面对山头的李昴。以五倍兵力进行攻山。但是,此山虽然不大,但是其势却险,而汉军正好可以展开兵力,进行防守。曹魏无论从哪个方面进攻,都很难摆脱地势的问题。若不是关凤在此,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进攻这样一个地方。何况,曹魏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足。

    邓艾摇头道:“山,山上这个人,不。不那么容易被打败。天幸两位没有大恙,咱,咱们还是退兵吧。”

    阎焕被李昴的剑气所伤,脸色惨白,与中毒未曾痊愈脸色还有些发绿的司马望正是一对。他因为属下被邓艾射伤,心中怒火一直未平。在他看来,邓艾是对敌无能。只会害自己人,而这一刻邓艾的话在他看来无疑是种讽刺,两员引军主将全都受伤,西部鲜卑大人战死。到手的季汉公主又平白无故的丢失,他居然让自己退兵?

    阎焕怒道:“对不起,你若害怕了,便把兵马交拾我,自己夹着尾巴逃走就是了。”

    司马望拦住阎焕:“邓校尉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几日校尉引军攻山,其间辛苦我也见了,不是校尉不出力。的确是汉军太过狡诈,借地势之力做了缩头乌龟。眼下汉军与我军在黄河一线交战,以少敌多,无法北上对我们进行支持。眼下的情况,我们也无法把消息送回帅营,取得支援,我们若不尽早离开,说不定就被断了归路。邓校尉所虑也是有理,阎枝尉也不要过于迁怒。眼下。强攻不是办法,时间又紧迫。我倒有一策,可让汉军自投罗网。”

    邓艾笑道:“请,请讲。”……

    次日,魏军忽然加大了攻山的力度。不要性命一样强攻起来。郁筑键不由紧张,一拐一拐的来见李昴。却见李昴正坐在青石之上看关凤练功。拿着刀的关凤与随意抢了一杆枪的关凤又自不同,那刀光如同浮云掠影,忽而柔似如和风,忽而酷似寒霜。郁筑键看着不由暗自心惊:“这便是传说中的春秋刀法么?若是敌人,我是否敌得住她?”

    突然之间,关凤一声娇叱,一道电光闪过,已看不清关凤的影子,只有满林间初生的木叶纷纷狂舞。刀光凝住,关凤停住身子,急促的呼吸着。

    “不错,”李昴点点头,轻轻鼓掌对关凤道,“你的进步可称神速了。由此可见,人不可无志,只要立志,你不输于任何人。”

    关凤摇摇头,任汗水自下巴上滴落:“还不够,这个速度,杀不得他。”

    刀光挂着呼呼的风声再次响起来。

    “杀!”

    李昴转头向郁筑键,开玩笑道:“老兄、我有些为你担心啊。你前两天的做法.可着实惹了她……”

    郁筑键摇头苦笑:“你就别笑我了。那天面对阎焕,我的确是做得不好,可是结果呢,是我而不是你的小公主挨了一箭,也算恶有恶报了。我千里来救她,就算是没完全安着好心吧,可也不能怪我不是,毕竟我不是你,面对敌人的时候,我没义务挡在她前面。”

    李昴点头:“你如此说,就证明你不是伪君子。”

    “不错,我是真小人。”

    两人相视一笑。郁筑键道:“当年与你交手,你没取我性命,我算欠你一个情份。上次你过我属地,我放你离开,我们两清了。这次算是我对不住你老婆,我把我的马送给她,算是补偿吧。”

    李昴只是笑:“自家人,算这么清楚做什么。这何以克当。”却受了下来。他知道郁筑键那匹马乃是从莽雷原上捕得的野马,乃是天下良驹,养的极驯,关凤也是十分喜爱。得了此马,关凤的本领无疑提升一大块。

    郁筑键道:“魏军全力攻山,你居然不到山口去看么?”

    李昴摇头:“我在这里听那鼓声,便知大概。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敌军这是要退了。”

    “什么?”郁筑键奇道,“魏军要退了?”

    “不错。不出三个时辰,魏军就要退了。”

    郁筑键望着自信满满的李昴,不由发呆,不远处关凤的刀也不由一缓。李昴道:“老兄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一会儿我们在山口验看。”

    郁筑键道:“赌就免了,马给了你老婆,弓让她给我当飞刀丢出去了,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我自己,没什么好赌的。我还是不放心,你若舍不得离开你老婆,我却不放心阵前之事。”说着一拐一拐的又离开了。

    李昴向关凤道:“不要心不在焉,想听就过来。”

    关凤果然关心战事,想不到略一分心就被他发现。脸不由一红,走了过来,道:“谁心不在焉了,不是关心战事么.这也是错?”

    “这当然不是错,以后你为大将、必要用得这些东西。你这两天不但意识到了该学什么。而且真正用心去学,乃是我高兴的,又怎么会怪?来.坐。”

    李昴拍拍他身边一块青石。关风略一愕。便大大方方走过来,坐在李昴身边。李昴抽出长剑,在地上轻轻几下,便画出一张图来。

    “你看,这是黄河,这是季汉,这是曹魏。这是鲜卑轲比能,本来这里是步度根,但他被我杀了。这里是我们。陛下北来,可见其对北疆之重视,他必要东渡黄河,攻下定襄,与轲比能的鲜卑人成犄角之势。而曹魏失了步度根,无论是战是守,都要退回雁门郡。这样一来。你看,司马望等人的退路便时时受到威胁。此处离主战场尚远,所以敌军一时无法来支援,反而是我军有可能增援。我在此固守,而不是逃离。就是为此。”

    关凤轻咬着下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神彩奕奕。

    李昴笑道:“为将者,不可局限于一时一地,眼观全局,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关凤想了片刻,突然抬头问:“那你为什么抛下战场,前来救我?”

    正在得意的李昴突然怔住,一时间尴尬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