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制造几个小误会,让从人以为自己在与城中通气。然后汇报孔明,待他们来检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心一意地帮着季汉做事。这样一来,诸葛亮对自己就会放心一些了。这正是他要求在营中转转地原因,哪想到,这一转,竟然发现了这许多紧急地军情。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他收到孔明找他的消息。

    “传司马昭。”帅帐中一阵阵呼喝。

    司马昭平静一下心情,缓步走近帅帐。孔明自己坐在那里批阅奏章,身边只有两个卫士守着。司马昭知道,孔明虽然不会武功,但他身边的卫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豪勇之士,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军侯之上的将领。但是,就算是没有这些卫士,怀吧昭觉得自己也没有胆量来对付这个看似文弱削瘦的诸葛亮,谁知道他有多少象连环弩那样可以轻易取人性命的奇技淫巧地东西呢?

    “参见丞相。”司马昭老老实实的行礼。

    “罢了。坐。”孔明头也不抬,继续写下去,“这几日,在营中还过得惯么?”

    “还好。”

    “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季汉军中,上下一体,莫说是我,便是胡儿蛮子,也一体看待,何来欺负之说?”

    “也罢了。这几日,你在营中行走,可看出什么没有?”

    司马昭浑身冷汗淋漓,仓忙离坐:“丞相明见,小人未敢探察军情!”

    “起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狂你也是将门之后,胆子小成这样。我既让你在营中行走,便不怕你看你学。我的八阵,不是看几眼就学得会的,我的军械人马,也不是人看几眼,或者告诉你父亲一声,就会有什么损失的。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你是诈降,你在我营中行走,是为了探我军情,可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的父亲。”

    司马昭伏地不起,抖成一团:“丞相,小人自归季汉以来,忠心不渝,绝非许降。小人在长安时,陛下交办地差事,无不尽心竭力,数日不眠也是常事,自来军前,我亲临城下,舍死忘生,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退缩。若丞相疑我,那我愿自尽以明心迹。”

    孔明笑了,那平和地目光却似能穿透雾气的太阳,使司马昭感到自己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跟本无从逃避。

    “子尚,我也没说你是诈降么,你紧张什么。不过呢,我也是说实话,对你的父亲,我还是很欣赏的,我希望他能师顺季汉,真心希望。当然,他可能会不同意,那么,就请他尽早退兵,离开洛阳,否则的话,他就不好离开了。我打算派你去洛阳,把这番话亲口告诉你地父亲,你敢不敢去?”

    “这……”

    “怎么?才说为了季汉,愿意自尽以表心迹,让你进城送个信儿就怕成这样?”

    “好,我去。”

    孔明从案上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上士接过,交到司马昭手中:“此信亲手交到你父亲手中,万不可让旁人看到。去吧,好好吃一顿,记着,从明日起我会攻城,无论你父亲降不降,无论你回不回来。”

    司马昭心中惊疑不定,当下无奈起程,前往洛阳。

    在城下通报姓名,在城门守将异样的目光之下,司马昭被引向帅府。

    等了片刻,司马懿在众将簇拥之下升帐,他一声冷哼,鹰一样的目光投向四周。表情各异的将领们立时亚竣起来,司马懿的法令极严,说杀便杀,从来不会有半点容情。

    “让辕门外的汉人使者报门而入!”

    司马昭愣住了,难道父亲没有明白自己当日在城外所骂的话?就算是当真没听明白,他也不该这样羞辱自己的儿子啊。要知道,他报门如入的话,每一声高叫,都等于狠狠在司马氏的祠堂里吐了口痰。

    可是,他没有选择,只得高声叫道:“季汉使者司马昭,书呈魏国司马大都督驾下。”

    这样一边报着,一边向里走,虽然司马昭也算久经战阵,却也差的面红心跳,一旁怀吧师更是低下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唯有司马懿,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严峻的脸上,连皱纹都不动一下。

    良久,司马懿说道:“书信呈上。”

    第三部第十章攻城

    司马昭把书信交到司马懿手中,司马懿缓缓打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突然一愣,虽然他一向冷厉严谨,不动声色,此次竟然手微微一抖,接着显出十分古怪的神气。他把信一反撕成粉碎,厉声问司马昭道:“你可看了信中内容?”

    司马昭摇头:“未曾。”

    司马懿似乎出了口气,没等旁人留意到,他已是大喝起来:“来人,把他推出去,杀了!人头悬于城外号令三军!”

    举帐皆是大惊,万万想不到司马懿为何出如此举动。

    司马师扑的跪在地上:“父亲,昭弟……”还未说完,司马懿一掌击在桌上:“你叫他什么?!”司马师忙道:“司马昭是否归降季汉,其中只怕另有隐情,父亲且容他辩解。”“辩解?有什么可辩的?无论他真降假降,阵前之事,我岂能容他?对人宽,对已严,此为我司马懿带兵之法。不斩司马昭,我如何面对苦苦征战的三军将士?”一脚踢翻司马师,挥手道:“拖下去!”

    众将此时不知是不是该求情,正纷乱着,司马昭突然一挣,尖声道:“大都督,只怕你杀我不得。我若真降,便是季汉使者,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大都督为天下英才,执掌三军,岂有不知?我若是假降,便是大魏功臣,大节无亏,你缘何斩我?”

    司马懿拍案大怒,呼道:“我教了你二十年,教会了你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了不成?你在阵前之语,无君无父,便将你千刀万剐亦难平我心头之恨。”

    司马昭道:“儿子当日在阵前,用得乃是隔句冠首暗语,便是冒着死罪将实情告知父亲,岂有他哉?”说着便将那些语语重复一次。讲到“我假投降”四字是,已是哽咽了。

    司马懿还在假作犹豫之色,明白过来的众将已是尽皆跪倒:“大都督,小将军处虎狼之地,施诈降之计,有胆有识,无过有功。请大都督放过小将军吧。”

    司马懿假作思索,半日方道:“看在众将面上,今日且放过你的性命,你且把城外军情细细报来,不得有误!”

    司马昭点头道:“城外汉军造了四十辆**车,二百架飞云梯,三百台包车,两千柄蜀*。此外连环发石面也在一百台之上,攻城力量极为雄厚,另外据说西凉黄权,关平,马岱援军已至,儿曾亲见两人经过,人皆呼黄将军,关将军,不过儿不认识这两个人。故不敢轻易相信。”

    虽然他的话有所保留,但听到城外汉军的实力,魏军众将还是阵阵吃惊,司马懿却道:“休要乱我军心。军械或许是真,援军却必然是假。季汉不可能继续增兵,黄权三人远在西凉,镇守边关,其军若动,只怕西*和西域诸国先就反了。你看到他在增兵,那或许是诸葛亮在用董卓用过地疑兵之计。白日运兵来,晚上悄悄离开,营帐虽多,却还是那些人,若是当真有援兵,那也是诸葛亮将附近的人马集中调来攻城,那么,我们外面的包围圈肯定有一面已经打开了。”

    魏军众将连连点头,略有放心,有人听司马懿说包围圈可能打开了,不由暗动心思。

    司马昭道:“孩儿也是做此想。”

    “那么,诸葛亮让你前来,说了些什么?就让你说起他增兵添械,劝我们投降?”

    “没有,他增兵添械之事,都是孩儿无意中看到的,他当面对孩儿说,最好我是诈降,可以氢我看到的一切说与父亲,他又说道,父亲乃天下英杰,希望父亲归顺,父亲若不归顺的话,及早离开,也还来得及。他要我将那封信交给父亲,并且说,自明日起,就开始攻城,无论孩儿回不回去,无论此城降是不降,他都要全力进攻地。”

    “就这样?”

    就这样。“”奇怪呀。“司马懿皱皱眉头,“来人,把司马昭押起来,容后交往邺城,听侯陛下下发落。”

    “大都督。”司马师和众将叫起来。

    司马懿再不说话,转身离开了。

    司马师虽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昭把一切都说开了。父亲还要把他关起来,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担心司马昭吃苦,他亲自看着兵丁将司马昭押入牢中,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匆匆来见司马懿:“父亲,众将皆已明白昭弟乃是诈降,又打探来季汉的消息,为何父亲还要将昭弟押起来?”

    司马懿冷笑道:“消息,那些消息是真是假?能济得甚用?更何况,诸葛亮为什么会派你弟弟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给我送这些消息?”

    司马师愣道:“不是为了让昭弟送那封信么?信中说了什么?”

    司马懿冷哼一声:“再不要提那封信!我原以为诸葛亮乃是君子,哪里竟是个探入壁角,传播流言的小人!”

    “那封信?”

    “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封信,它与两军之事无关!你明白么?”司马懿突然发作了。吓得司马师再不敢开口。司马懿道:“诸葛亮倒底想做什么?把昭儿放回来,不会对两军之事起任何作用,我依旧会该守则守,该退则退,就算他有千条妙计,也不会改变什么?他想做什么呢?‘

    司马师鼓起勇气:”父亲,是不是诸葛亮放回昭弟,想要破坏父亲与陛下之间的信任,让邺城以为父亲与诸葛亮有什么秘密联系?”

    “蠢才,你这才想到么?我把昭儿扣起来,送往邺城,就是为了封信住这种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