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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宁见到曹植,果然很是开心,但对李晟等人却极为无理,正眼都不肯看上一眼,李晟知他大儒脾气,却也不放在心下,向他施礼罢,将一切说清,说自己算不得学者,不配入芒洁谷,当下施礼分别。

    关索有些生气:“这个管宁,对我们居然是这付样子,陛下花那么多明珠买地来送给他,就算不说远来是客,可咱们也算得地方,进谷又能如何?”

    李晟笑道:“他是前辈高人,自然是这个样子。”

    牵弘也道:“是啊,这位老先生,魏帝亲自下旨征召多少次,要封他为太中大夫,后来要封他为太尉,他都不肯。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的床啊。他常坐一木榻之上(也就是跪着),历时积五十多年未尝箕踞(其实这才是坐着),榻上靠近膝盖的地方都穿透了。他老先生对百姓比对官员好,对文字又比对人好,肯拿白眼看咱们这些军人,就算是给咱们面子了。”

    三人皆笑。

    虽然曹植不可收买,但曹植身边地人却不一定不可收买,李晟等人在分兵时,把曹植的真正亲信还是留了三个,又悄悄留了曹植的印信。曹植逃出生天,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印信,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想不到,他们会用他的名声去祸害曹魏去,眼下几人一齐同到襄平城,拜望辽东太守公了恭。公孙恭是故辽东太守公孙度之子,公孙康之弟。建安十二年,曹操追袁尚,未到辽东,公孙康斩袁尚首级献操,操封康为襄平侯;后公孙康病死,遗有二子;长子公孙晃,次子公孙渊(其实是私生子),皆幼;康弟公孙恭继职。曹丕时封恭为车骑将军,襄平侯。

    公孙恭自来体弱多病,但听说季汉使者前来,却还是亲自接见,笑道:“真巧,眼下季汉还有几位使者也在。”说话间,旁边一人青衫飘飘,走了出来。

    李晟一愣,叫道:“大哥。”正是李昴……

    与李昴一起回到下久,几个人重新见礼。眼下李昴是正牌的中郎将,御封的铁骑王,论官位自然远在诸人之上,但他自归汉后,就不再如原来那样距人千里,反变得十分随和,简单的问了一下几人路上情况,又问及曹植的情况。听几人说起管宁的样子,不由笑起来:“这位老先生是真正的智者,看透天下,了悟玄机,不是我等风夫俗子可比。”

    李晟听李晟话中有话,不由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昴道:“他早在数年前就看出地问题,你们才发现么?这辽东,要乱了。”

    几个人不由大惊,齐问道:“为什么?”

    第三部第三十四章变生

    公孙恭任辽东太守之时,公孙晃,公孙渊兄弟还小,此时两人长大,公孙恭无后,公孙晃为第一顺位断承人。但是公孙晃的脾气与公孙恭差不多,都是较为温和。而公孙渊却不同,他才俱文武,性情刚烈,在军中很有威望,征杀四夷,杀敌染血,斩尽杀绝,不会有任何放松,这一点极似他那个同族不同支的长辈公孙瓒。眼下辽东之乱,就是要起自之个公孙渊。对此,有识之士自然是洞若观火。但是天下事就是这样奇怪,反倒是至亲之人居然无所察觉。公孙恭对公孙渊这个侄子还是爱护备至,不加防范。其实说起来,若说公孙恭一点觉察也没有,也并不可能,但是公孙恭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儿,性情刚烈些是有的,但却不至于伤害自己,毕竟是自己将他一手带大。他既然如此想,疏不间亲,旁人自然也无从置喙。

    此时听李昴将此事说出,李晟,关索和牵弘都是吃惊不小,齐问该当如何。

    李昴一笑,取出酒囊,自倒了一碗马奶酒,问道:“你们可用?”李昴生在西疆,点头说要,牵弘随父在北疆长大,自然也不怕马奶酒的腥膻之气,关索见状,虽然闻着气息并不好闻,但却不肯示弱,道:“我也来一碗。”李昴左臂执囊,信手挥酒,那酒从囊中一泄如注,恰恰倒满。却并不溢出半滴,口中道:“这有什么,辽东之地。位置偏僻,民风强悍,公孙世家多年经营,根基自成。眼下我军直逼涿郡,曹魏无力顾及辽东,此时实是他们扩张实力的大好时机,但此时他们生了内乱,简直是天助我季汉,何必在意?眼下我的想的。却不是如何避免这场争端,反是如何让他们打得热闹些。”说罢,端起酒碗一口喝尽,接着再次倒满。

    李昴大摇其头:“哥哥,我总以为自己够坏地了,哪知和你一比,才知道我简直是一个大善人。”

    关索正强屏着气饮下半碗马奶酒,听得此言,扑得一声,酒水从鼻子间喷出,连连大咳不止。却犹自道:“你也算善人,那我就成仙了。”

    牵弘却道:“公孙家虽然自立,却毕竟是汉人苗裔,也抵挡着北面的鲜卑,扶余,柔然等部,若伤得太厉害了,只怕辽东会再遭胡人进逼。”

    李昴一笑,很有深意的多看了牵弘一眼:“牵小将军说得不错。不过你误解了地意思,这辽东之乱,我们要的大乱不是乱军队,而是乱襄平公孙世家。何况他们也不是傻子,也不会平白把全部的兵力都拼在这个权位上。眼下的争端,不会轻易出襄平城。”

    “眼下辽东军队,一部在西面的徒河,以挡曹魏,由将军杨祚率领,一部在北面的侯城,以挡高句丽和鲜卑等胡部,由将军卑衍率领。这两部皆是精兵,但此次辽东之乱,他们不会参与其中。他们会等着公孙家打到最后,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才会服从谁。这辽东风谷,在这方面与大漠相差无几。其余几部皆在襄平,实力最强的当然还是非曲直公孙恭的亲兵义从,大约一万五千人,其次是公孙渊这几年发展起来地铁骑营,听起来与我地铁骑军倒有几分相似,我曾看过,论起嗜血来大约不在我的铁骑之下,但论起纪律来只是一盘散沙。不过在辽东,他们地战力已得得最强的了。”

    “那么,谁会赢呢?”关索终于止住了咳声,用袖子擦着脸上的酒水,赤红着小脸问道。

    “正面相抗,自然是公孙恭势大,但公孙渊身在暗处,所以当是五五之数。”李昴笑着,又一大碗马奶酒喝了下去,他似乎饮的不快,倏忽之间一碗便尽,却并不滴酒半点。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如何介入这场内乱呢?”李晟问道。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求我们,虽然此来辽东,我只带了入百铁骑,但凭这些铁骑,足矣决定胜负之数了。至于眼下么,我们且喝酒。”

    铁骑军驻在襄平城外,芳洁谷旁不远,保护芳洁谷也方便,无论襄平城如何乱,也不能让乱兵惊了谷中之人,一群大儒也就罢了,何况还有管宁和曹植在。

    李昴猜对了,公孙恭虽然没有动静,但公孙渊却派人前来,对李昴很是表达了一番敬仰之情,并送上宝石物若干,拉扰感情。李昴笑着收下。

    不久,公孙晃也来了,公孙晃一来,就要求驻在汉军不走了。李要昴问他缘故,他说怕被其弟所杀。眼下公孙渊已现反意,而公孙恭却不信自己这个侄子会造反,公孙晃去提醒,却被骂了出来。李昴笑着摇头:“我为宾客,非公孙氏族人,不可能帮你。”公孙晃央求道:“辽东已降季汉,自然是季汉的臣属,王爷身为中朗将,总督北疆,可不能不管啊。”

    李昴笑道:“辽东之事,自然是与季汉相关,但若是你的家事,我便不好插手了。除非……”

    公孙晃心念已灰,忽听又有转机,连忙问道:“除非什么?只要公孙晃能做到的,自然无不应允。”

    李昴笑道:“没有那么麻烦,我只要占在理上就可以了。一旦有事,你可以退到芒洁谷来……”……

    这一天来的好快,似乎只是眨眼之间,襄平城中就乱了起来。

    公孙渊奏请公孙恭,说城中多有流言,说自己欲不利于叔父,实在是天大地冤狂,自己为了避嫌,准备在其幼子公孙修弥月宴后。引军到侯城区抗击异族,守护辽东的北大门。公孙恭见公孙渊一个昂藏的大汉在自己面前悲悲戚戚,凄凄惶惶。也不由心生怜惜。好生安慰了半日。哪知道,这本是公孙渊欲擒故纵之计,他一面大肆宣扬自己要离开襄平,一面以以弥月宴地机会大肆宴请城中各处官长。襄平城中,一片喜气洋洋,平静详和的景象。

    公孙渊威名素著,城中自长史王建,司马柳甫以下官员,无不到场致贺。只有公孙恍害怕乃弟。接贴之后。心生疑虑,不敢赴宴。只说不得自己疾得厉害,派子前去。

    果然不出所料,公孙渊在席间突然动手了,他一举扣下了与宴的所有官吏,逼众人归顺,王建成与柳甫被扣押,公孙恭手下副将贾范,参军伦直效忠归顺。他得此强助。心下更定,当下下令府兵强攻太守府。

    公孙恭不及防范,何部他地部属多年未曾打仗,如何是公孙渊手下这些久练之师地对手。公孙恭见危急,亲自出府,要与公孙渊对话,问他为何如此。老头子说到痛处。老泪纵横滚滚,太守府内府外士兵尽皆无语,公孙渊一言不答,抬手一箭,射穿了公孙恭的咽喉。

    公孙渊攻下太守府,差不擒拿其兄公孙晃,公孙晃虽知其弟有所动,但无奈势力还是勇气,都远远及不上乃弟,虽早准备数百府兵,可只在一个冲锋之下,便被击溃。他与亲信百余人从南门逃走,发李昴所说之地救助。公孙渊闻报,令亲信率五百人马进行追击,公孙晃舍命奔逃,幸得众护卫拼死相护,在折损大半的情况下,逃到李昴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