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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韬转眼望向陈泰,却不说话,但那目光里的嘲讽之意却让陈泰越来越有些尴尬。此时陈泰不敢再多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失言了,在骂石韬的同时,似乎也将有过类似经营历的父亲也卷入其中了。

    良久,陈群长叹一声:“石大人,我的情况,你是知道地,先从昭烈(刘备),后从魏武(曹操),先为汉世,后为魏臣,天下变化这快,实非个人所能想见,如今我已是心灰意冷,无意天下之事。从今之后,魏也罢,汉也罢,都与陈群无关。从此陈群,只是一个不知死人罢了。”

    石韬望着陈群,心中惊异他的敏感,竟然猜中自己的来意,提前将自己招安劝诱的话封在口中,无法说出来,可是自己怎能不说,石韬一笑:“君侯,你怎知我是来劝降的?今日,你我但论旧情,不言国事,如何?我与伯约远路而来,君侯大人不会连口茶也不给吧。”

    陈群一笑:“岂敢,旧友来见,求之不得,请。”

    陈泰急道:“父亲,这只怕不妥吧,这会让曹魏朝中非议的。”

    陈群看了陈泰一眼,缓缓道:“曹魏朝中……只怕早忘了还有陈群其人吧。”

    进入陈宅,双方在客厅落坐,未谈几句话,果然石韬只提旧日交往,而姜维也只以赵云弟子的身份,回忆一些当年之事,陈群放下心来,双方聊得竟然甚是投机。

    正聊之间,突然间庄外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家人来报,说远方来了一支人马,将庄子包围,说要让所有人束手就擒。

    陈泰跳起来:“谁敢来这里捣乱!”

    陈群用目光看了陈泰一眼,陈泰立时老实地站在一边,陈群平静的问道:“不要扰了客人,泰儿,你去看看。

    陈泰应命遇行,石韬笑起来:“客人打扰不了。但是却报歉扰了主人。”

    陈泰一愣:“难道是你们带来的人马?软请不成,想硬带我父子不成?”

    石韬摇头:“在下却不是那等小人,伯玄将军,你未免把在下看得特也小了,庄外之人,乃是曹爽。”

    “曹爽?他来此做甚?”

    石韬放下手中地水杯,站了起来:“看来不说国家大事还是不成啊,你父子隐居在家,前线之事只怕所知不多,月前,东吴与曹魏交战于徐州地彭城,一场大战,曹魏损伤惨重,主将曹休身受重伤,眼下一经过冀州和彭城两次大战之后,曹魏可用兵马已经所余无几了。”

    “什么?我不信!”陈泰又惊又怒,“我大魏千军万马,怎么会被小小东吴所败?”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错。曾经的曹操魏,的确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巨人,可是这几年来,他在你们那位英明地君王的带领下,已经一步步成功的变成了一个谁都可以打倒的侏儒,此次彭城大战,孙权亲统大军,东吴名将汇集,都督徐盛,勇将丁奉,孙韶,朱然,朱桓,全综诸将亲身与战,逼得曹休大将军无法出城,而你曾经的主将司马懿引军偷袭许冒,断了曹大将军粮道。”

    “什么?司马懿,我要杀了你!”陈泰大叫起来。

    石韬并不为之所动,继续道:“曹大将军无奈之下,只得挥师北退……可怜呐,在职彭城之北,十万大军被东吴杀得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曹大将军急怒之下,口吐鲜血,我家陛下怜曹睿受东吴之欺,愿意收容魏主,代他将东吴红驱逐出去。”

    “你家陛下那是乘火打劫。”

    “随你怎么说,我家陛下只不过是把曹魏从汉室拿走地,又重新拿回来罢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同意了季汉的要求?”

    “他没有其它选择,在季汉和东吴之间,他总得选一个,眼下东吴想要他的命,而我家陛下不念旧恶,愿意给他一条出路,当一个逍遥王并不比当侄皇帝更可笑吧,更何况是当了侄皇帝还要被叔叔夺去江山。”

    “大魏国,难道真的到这步田地了么?大魏,大魏啊!”

    “真是个傻孩子,也不知曹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惦念他,不过,现实就是现实,眼下地天下,只能是季汉和东吴的争夺,没有曹魏任何机会了,而且,你和你地父亲,也不再是曹魏的了?”

    “你又想用强?”

    “不,恰恰当反,这是条件,我们帮助曹魏的条件之一。一会儿,你就会看到前来宣旨的使。”

    “这不可能,曹爽在外面进攻我们,你却说陛下要将我们送给季汉!”

    “天下总有几个看不清世事的傻瓜地,曹爽觉得他父亲算是死于冀州之战,他要替他父亲向季汉报仇,可他又打不过季汉,也拦不住曹睿将你们交给我们,所以,他就打算除掉你们。”

    陈泰突然暴怒起来:“我们父子不是可以随意送来送去的货物!”

    “我知道不是。所以我们提前到来,是请,而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石韬照旧并不急躁。

    “我知道不是,所以我们提前到来,是请,而没有人行何其它的意思。”石韬照旧并不急躁。

    “我们父子累了,不想帮助任何一方。”这次说话地是陈群,“无论季汉也好,曹魏也罢,我们父子两不相帮,这世上,就当没有我陈家了。”

    话音未落,前门外一声巨响,尘土飞场,却是府门被砸开了。

    第三部第七十四章机会

    眼见大门被攻破,陈泰虎吼一声,冲了出去,陈家家将和陈泰从军中带回的部众皆是忠勇之士,武艺高强,虽然人数少,但却死战不退。给曹魏进攻部队带来很大的麻烦。

    不过在军队里,勇敢是很重要的,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实力,而实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数,魏军人马多,他们排成陈列势,一声大喝,五兵同击,不论成败,停住脚步,后线又上,接着是一声大喝,五兵同击,不论成败,停住脚步,后线又上,接着是一声大喝,五兵同击,面对这种轮绵不绝的如潮水一样的攻势,杀得对方再多,也无损对方前锋的完整。但是守方却是伤一个就少一个。短时间还可,一但守军疲劳,必然为敌军所斩杀。

    陈泰一眼看去,就知这些皆是中垒营精锐,当年的新五营,如今只余这一部还在。自己部将虽勇,却不见得敌得住如此精兵,他知道陈府已经守不住了,而曹爽就是为的杀他父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当机立断,喝令道:“带上老爷,我们冲出包围!”

    却听身边姜维笑道:“何必呢,这些些兵马退之何难。”

    陈泰回头,却见姜维在袖中取出一个圆筒,点燃了,忽的飞向空中,在半天中炸了开来,声音隆隆,流光四溅,美丽至极。

    姜维道:“我已传信给我的部下,他们马上可至,不过眼下,你我却还要支持一个多时辰

    陈泰看着从部下手中接过长枪的姜维,脸上抽动几下,带着几分尴尬和怪异:“和你并肩敌,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姜维银枪挥动,将一个魏军咽喉挑断:“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陈群在厅中,望着石韬,苦笑道:“想不到,临到老来,我还会再次改换门庭。”

    石韬亦笑:“天命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陈群抬头望天:“这世上。当真有天命么?”

    石韬沉声道:“天命滔滔,尽在人心。”

    “将军,我们攻不下来,前面弟兄们伤亡惨得!”何晏跑过来向曹爽报告。

    曹爽一把抓住何晏地衣襟:“连一个小庄子都拿不下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四面八方一齐攻打,就算是死,也要把陈府夷为平地!”

    “将军。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啊,季汉的事情,与陈府无关啊?”

    “我受不了,为什么陛下要投靠季汉,季汉这些年杀了我们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他们手上。可是眼上,季汉却是投靠汉,并且把陈氏父子当成礼物交给季汉,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我要杀,我要杀!”曹爽一把将何晏推开,自己拔刀亲自冲了上去。

    “哦,看样子曹爽还真是疯狂呢。”姜维忽然后退几步。

    “早知道你与我家不是一条心!”陈泰怒骂一声,挥刀将一个逼近地刀手斩成两断,鲜血和内脏齐飞。

    姜维却忽然取出一张弓来,双臂叫力,弓开如满月,对准了曹爽的方向。

    “这么远,你根本射不到他。”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姜维一声虎吼,箭似流星,铮然飞出。曹爽正向前冲,一道寒光闪过,正中前胸,护心镜当的一声就碎了,曹爽身子后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陈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姜维大声喝道:“看我连珠十箭!”说话间弓开如月,铮铮声响,箭如电光,纵横来去,就算是陈泰这样的眼力,也无法看清那箭的去势,陈泰此时除了吃惊,就是吃惊,与姜维离这样近,若姜维给自己一箭,自己只有等死而已。

    姜维也是脸色苍白,他所用之弓亦是当年赵云所用,三石强弓等闲射一箭亦所为难,何况是这连珠十箭,亦已到了姜维地极限,就算赵云极盛之时,亦不过能发出连珠十三箭罢了,但是,这十箭发出,起到了巨大地作用,前方敌阵之中,十员屯长军侯应弘而倒,活着的众将领,纷纷觅盾隐身,再不敢随意出头,魏军一片大乱,再加上曹爽的吐血倒地,魏军登时士气大减。

    与此同时,只听得望望而却步外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魏军纷纷大乱,陈泰再次望向姜维:“你的部下真的来了?”

    姜维略带的喘息,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