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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那么悬吧!?”老刘头一阵张目结舌,“而且,百尺崖是茅山的绝学,绝对不传外人的,日本人怎么会弄那个?”

    “一点不悬,你忘了孙亭说的,在缅甸和柬埔寨境内,有一百多个疑似地点?又不是地道战,藏点宝贝哪有挖那么多洞的?如果那个洞真是‘石台阵’之一的话,照那个洞的规模,一点不悬!除非那个根本就不是‘石台阵’,而是其它什么邪门歪道!”张国忠顿了顿,“我怀疑…云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怀疑是云凌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没死也不可能会!咱师傅也是从他兄弟马思甲手里接过掌教玉佩以后才学会的!厄?马思甲老爷子…”一说马思甲,老刘头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国忠啊,你难道没发现,过去咱师傅一提他这个兄弟,总是含糊其辞吗?莫非,马思甲老爷子他……”

    ………

    注释:百尺崖:

    茅山掌教羽化的地方,就叫“百尺崖”。

    道教的思想核心是与世无争、旁观时局,然而世间万物复杂,上述两点,又有几人真能做到呢?即使是一教之尊,也未必真能做到这种心境,所以,也不知是哪代掌教,以毕生之学创造了一种专门为死后营造“与世无争”环境的阵法,这就是“百尺崖”。

    百尺崖,又叫肃心阵,由三十六个‘石台阵”组成,每个石台阵仅寸余,砾石罩之铁网埋于地下半尺,整个百尺崖方约百尺,常位深山静谧之处,作茅山掌教羽化之所,相传百尺崖内人鬼不扰,实为真正的清静自在,但实际效果与个中原理,就连张国忠和老刘头都不知道。在茅山的门规中,百尺崖的布法历来只有掌教与掌门大弟子两人掌握,茅山教有两块玉佩,一块掌教玉佩,一块是承教玉佩(也就是掌门大弟子的玉佩),在这两块玉佩上分别刻有“石台阵”的布法与“石台阵”在“百尺崖”中的布局,如果掌教突卒的话,拿承教玉佩的人就是新掌教(也算是古代避免因师傅突发事件导致门人争权夺位的方法),当年马真人把承教玉佩传给了老刘头,没想到其后来开溜了,后来张国忠又拿到了另一块掌教玉佩,所以两人都知道“百尺崖”。

    “哎我说师兄,没有证据你可别瞎说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张国忠一听脑袋也大了,怎么把马思甲真人也扯进来了…

    “不是我瞎说,你把我往这上边带啊!”老刘头一脸的无辜,“国忠啊,你说咱查来查去,会不会把咱自己人给查进去?”

    “不可能!马老爷子不可能干那种事!”张国忠一个劲的摇头,“咱师傅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别说是他兄弟,就算是他亲爹去投了敌,他也不会再认啊,既然他一提到马老爷子还一口一个亲兄弟,那就不会有事!…哎…师兄,斩铁给我!”

    “嗯?啥斩铁?”老刘头一愣。

    “你从巴山捡的那把斩铁!”张国忠皱着眉,“我惦记这两天就出去查这个事,我那把家伙个头太大,怕坐火车不方便!”张国忠的爷爷在文革时候蒙受了不白之冤,这个滋味张国忠是最明白的,好歹自己也是个掌教,不把自家先人洗清楚,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

    为了和老刘头兵分两路联系方便,张国忠在第二天便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出血,在张国义的怂恿下,开车直奔南京路电信大楼,摩托罗拉牌的“大哥大”,两万多一台,张国忠一口气就买了两台(虽说当时买桑塔纳也花了二十多万,但那毕竟是个车啊,那么大个东西。眼下这两个小玩意就将近六万块钱。明显不成比例啊,这钱花得张国忠还真是挺难受…),张国义前些日子也刚配上,一个劲地跟张国忠介绍这种最先进的通讯工具,比售货员说的都详细,“哥我跟你说。这东西不比电影里八路军身上背的那个带天线的差,泰山顶上都能打通,前些天我刚试过!…人家这叫模拟数字网!国际先进技术!(其实就叫模拟网,张国义自创了个数字进去,自我感觉挺先进的)”

    “这啥牌地啊?”张国忠把大哥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么小啊,两万块钱票子码在一块都比它大。行吗这东西…?”

    “哥,你别土了,这叫摩托罗拉,德国进口。世界名牌,全国联网!咱这叫与国际接轨!”张国义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掏了出来,一个劲的跟张国忠比划。

    “先生,这个是美国的…”旁边的年轻服务员一个劲的纠正…

    当然。这种事是少不了张毅城跟着地,小孩子虽说不能用大哥大,但买一台传呼机还是可以的,摩托罗拉寻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啊,虽说没大哥大贵,但也三千多块,张毅城也算是与国际接轨了…

    “我告诉你。给你买了是买了,但咱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告诉你妈这东西到底多少钱!我这个五千!你那个五百!听见没有?第二,不许告诉你妈这个电话我买了两台!第三,你那个玩意到学校不许跟同学显摆!听见没有!”张国忠拿着传呼机对张毅城一通提条件,“我告诉你,敢跟你妈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哎,哥,你别教孩子说瞎话啊?”张国义的正义感这时候发作了。

    “行!行!没问题!没问题!爸你还信不过我?”张毅城美地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别说是约法三章,此时此刻就是约法三千万章都一律答应…(其实,张毅城也不傻,前两条就算张国忠不嘱咐,自己也明白,万一回家说漏了,以后可就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虽说爹不在的时候家里是儿子指挥妈,但指望那个财迷妈给自己买三千块钱的东西基本上还是可以归为做梦的,不过这第三条纯属扯淡,不去学校跟同学显摆,那去哪显摆啊…?)

    两天后……

    费了好大的劲把李二丫稳住之后,刚在家里呆了十来天的张国忠便收拾东西直奔武当山了。

    从十堰下了长途汽车后,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武当山复真观,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虽说有了一些线索,但仍然显得云山雾罩。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复真观仍留有正统,但大部分道友都对抗战时候的事都不是很清楚,此时主持不在观中,是一位道号为晨光的道长接待的张国忠,得知张国忠是马淳一的门生后,倒是透露了一点当年的事,但线索仍少得可怜。

    按晨光道长的回忆,大概是1941年前后,具体月份不大清楚了,那时晨光道长还是个小道童,在他的记忆中,云凌子师叔、茅山的马思甲真人还有几个门生,以及师祖沈真人曾经在一起密谈过一次,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之后这些人便匆匆下山了,当时有一点疑惑就是,马思甲真人的一个门生好像很怪,看走路的姿势以及行为举止,明显不像是道门中人,即使是打招呼诵法号这些东西也很不专业,就是穿了一身道袍而已,这一点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晨光道长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仔细回想才发现有点古怪。

    这几个人来过之后没几天,沈真人便外出云游了,两个多月后才回来,不过他们这些徒孙级的人物都没见到沈真人本人,只是听师叔们说人回来了,闭关清修呢,过了还没一个月,师祖又说去云游,这次时间稍短一点,一个月就回来了,但也没见到人,还是说闭关清修,如此周而复始有个五六次吧大概,出去的时间最长两个月,最短半个月,最后一次回来后仍然没见着人,后来直接就说师祖羽化了,直到最后也没见着人,自己还有其他师兄都觉得怪,但谁也不敢打听这事。尤其是二师叔方楚云真人继掌教位之后。尤其强调所有人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否则就是灭教之灾,吓得底下这帮弟子徒孙们谁也不敢说,更不敢问,本来按方真人的遗训,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但晨光道长看张国忠既然是茅山的人,而自己师祖这一连串的怪事多少和茅长教也沾点关系,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张国忠了(怪不得孙亭没查到这些线索,换作外人,晨光道长想必也不会说这些事)。不过当国忠问及原田幸九郎时,晨光道长却摇头不知,本来,张国忠想等主持回来再问问的,但按晨光道长的说法,此时的主持晨星道长就是自己的师哥,知道的和自己也差不多…

    别外。张国忠还得知,后来虽然云凌子被指为叛徒,但复真观既不反驳,也不附和。更怪的是,复真观始终没除云凌子的名,据说这也是沈真人羽化之前的秘训,虽说后来云凌子被外界骂得狗血喷头,但在复真观内部却仍然秘密保留着沈方卓真人掌门大弟子的名分,不知道是沈真人护犊子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本来也是一直对外保密的,看来马真人留给张国忠的茅山掌门玉佩确实好使的很…

    “其实我手头上有一些证据。可能对为云凌子前辈昭雪的事有所帮助,但可惜这次没有带来,他日晚辈一定亲涉名山大川,尽己之能去为云凌子前辈正名!”为了答谢晨光道长提供线索,张国忠也想做点利所能及的事,但也没把话说死,没带证据只是个借口,老刘头虽认为内奸不是云凌子,但张国忠更是相信证据,虽然樱井省三的贴身警卫亲历云凌子殉国一幕,但苦肉计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张国忠便准备等眼下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再着手为云凌子昭雪的事。

    当晚,张国忠就住在了复真观,本来想给老刘头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顺便试试大哥大这个新鲜玩意是不是真像张国义说的那样山顶上都能打的,但站在院里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反应,看来泰山顶上能打,武当山就差着点了…

    第二天,张国忠返回了十堰,这个宝贝电话可算能打了,但老刘头那边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按茅山乾元观道友的说法,当年马思甲真人带着三个徒弟说去云游就再也没回来,临走时交待,乾元观不再作为茅山教的首庭,后来还委托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接掌乾元观,所有弟子徒孙一律并皈正一道,这件事当年师傅也提过,看师傅那意思,显然是知道原因,但就是不说,此次调查,除了张国忠带回了一点云山雾罩的线索外,老刘头那边基本上等同于白去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