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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尽量冷静,将车窗降下。

    夜风灌入车厢,我的发被扬起。

    我冷眼望去,对方看愣了几秒,眼一亮,“哈喽,抱歉哈。”

    一个眉眼生风的年轻男人,穿着暗纹的丝绸衬衫。

    他的同车兄弟跟过来,看见是我。

    “李雁南,你回国了?”

    我点头。

    衬衫男挑眉,“认识啊,介绍一下,我的错,我请你吃饭?”

    我摇头。

    那人被拉走还时不时回望一下,“她是哪位,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赵综的妹妹,领养的!”那人拉高着三字,摆明瞧不上我。

    姐姐刚死那会儿我不爱说话,他们觉得我自卑敏感悲观厌世,从不带我一起玩儿。

    我也从未想过要融入这个圈子,唯一的联系就是赵家。

    我无所谓,径直撇了眼他们的车,炫酷的跑车,很豪华。

    很快,我的demo就卖出去了。

    二十几万的版权费我花了一半,买了一辆代步车。那天我拿车钥匙在梅清面前晃一晃,她跳起来,“有车就是不一样哈!以后富裕别忘了找我拎包。”

    我一个无名海龟能入大甲方青眼,还得归功于赵综的周旋。

    虽然我嘴上说我不靠他,但这明摆是又当又立的双标。

    因为赵综的妹妹这五个字,时刻打在我脑门,是我的荣幸,也是我难能朝他前进的枷锁。

    .....

    我签了经纪公司走文娱,导师发邮件来哀婉,说我偏离艺术初衷。

    我主打吃饭,不管其他。

    接下来我和吴维要打一场战,人民警察光辉也贫穷,总要有人挣钱。

    这个月知名度起来,词曲人李雁南也上了几次小新闻,经纪公司给我配了更好的经纪人,梅清厌恶了本职工作,我就邀请她当我的助理,她欣然同意。

    我回来时还是春末,赵综出生在秋季,他将自己的生日与企业庆典结合,要我去凑凑热闹,玩一玩。

    庆典有放我和男歌手合作的新歌,意大利语里是相逢的意思,也是我目前的代表作。

    很有心了。

    在这里,我又见到了衬衫男。

    他叫郭培,刚从厦门分公司调回来,继承老爹生意。

    我左耳进右耳出,应酬完的赵综看见了,将我拉到一边,悄悄提醒我,“浪子回头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没见过,郭二就是浪子,女朋友不超过三个月,他找你,你不要理他。”

    我盯着赵综高领毛衣外的红丝绒西服看,觉得好优雅。

    点头如捣蒜。

    他满意了,要走,又忍不住过来说,“你是不是还住在梅清家,换个安全的地方好不好?车呢?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家里停的那辆奔驰怎么不用?”

    他以前不会管我。

    我察觉他的过分热情,也忍不住抬头直视他。

    他看着我一会儿。

    忽然摸摸我的脸,亲昵的。

    我的脸一瞬充血,很热。

    “小雁南长大了。”他笑,有人叫他。

    是何清苑。

    圈内传闻,何赵好事将近,我没敢问他,直到此刻女方挽住他胳膊,我恍然。

    “这位就是你妹妹雁南?”

    得到回复,她跟我抱了抱。准确来说,是她单抱我。

    “你好,我是何清苑,你哥哥的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我下意识去看赵综的反应。

    他,也没怎么,继续带她去社交。

    是我误会了。

    我自觉是个比较敏感的女孩,爱多想,错觉在他眼里看见了情愫,以为那是暧昧。

    呆愣愣地坐了半晌,那个叫郭培的粘过来,我烦得很,直到耳朵捕捉到什么,我忽然清醒。

    “你刚说什么?”

    “啊,我的幸运数字,76。  ”他神采飞扬,很热衷盯着我,“雁南的呢?”

    76,是我目睹车祸的车尾号。

    刻在我心里,灵魂里。

    我听见自己毫无感情的说出,“44”。

    这分明是诅咒,郭培没成想我看着软和,脾气这么臭。

    尴尬,“艺术家就是有个性。”

    我对郭培冷笑,试图将他吓走。

    吴维还在继续缩小调查范围,确定了凶手是海市本地人,我则出钱打好中坚,可心里纷乱无比。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下一秒,前方掌声雷动,我撇眼。

    赵综跟何清苑宣布恋爱关系,在他生日这天。

    我跑到天台,望着高楼下的万家灯火,脸上沾满湿意,风吹得皮肤紧绷,我不舒服得转过身来。

    就看见天台门边站着个人影,一点烟星在他唇边燃烧。

    ......我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心里尴尬,指望他赶紧走。

    没成想他挥挥弹指间的星火,往我这边来。

    男人的皮鞋一踏,我顶上的声控灯感应到了。

    惊鸿一瞥间,一张棱骨分明的脸,眼睛很亮,我不认识。

    这位陌生人不由分说将一件外衣披在我肩头,风即刻停止剐蹭胳膊。

    我愣住。

    他继续将手帕递给我。

    我再次看向他,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左左右右的,表情很沉稳,“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鬼使神差的,我接过来。

    还不等我说谢,他就直接离开,只留下一丝丝短暂的烟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