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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 第9章
    第二个家伙则有些搞笑,居然把他女友也拉到现场,质问我为什么要对同学们说他女友屁股上有个粉红色胎记,那女的哭哭啼啼地也帮着腔要我说个明白,还故意暗示我要我说是在游泳池里偷看过,我当时出于好心就顺着那女的说是在游泳池里看到过她的屁股,没想这傻逼居然得势不饶人,喝问我为什么那么多女孩的屁股不看就盯着他女友的屁股看,我哈哈笑着说他女友的屁股直在我面前晃荡,想不看都不成啊,这家伙受不了准备抱着我把我摔翻在地,我一记勾拳打在他肚子上,打得他动弹不得。另一次就是有个自夸自己是忧郁诗人美男子的家伙不知死活的去写情书骚扰姚瑶,被我趁天黑没有目击证人一脚就把他踹翻。

    这会子我心里正堵得慌,满胸满腹对人生命运不满的情绪正无处发泄,打架机会就送上门来了,我拳头肌肉乃至周身骨骼都搔痒起来,战争在即,周围的几个旅客轰地散开了,做看客观赏江湖武斗,安全是第一的,被误伤那活该自己倒霉。

    另一眼镜男拉着同伴坐下,自嘲似地道:“我们文明人,跟没文化的计较干什么?”

    我怪声道:“那是,别掉了你们黄澄澄的身份。”

    他们又被我弄得面红耳赤,那个要动手的眼镜男打量着我,感到占不了便宜,就冷笑着拉着同伴走开了。俗话说有困难找民警,民警是人民的保护神,我料定他们是去找乘警报告有身份可疑的流氓恶意侮辱他,我翘着二郎腿等着民警的到来。

    不到五分钟,两位眼镜毒蛇一样的盯着我,脸上阴笑着,身后跟着两位乘警到了我的面前,乘警面容冷峻,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坚决铲除一切黑恶势力的表情和眼神,道:“把你车票拿出来!”

    我递过去,他们不对我敬礼我就不对他们笑,我也板着脸。

    “身份证。”

    我的户口所在地就是读研的大学,他们检查了两遍,没发现有伪造的嫌疑,其中一个就拍着我的背道:“请跟我们去调查一下情况。”

    餐车里,乘警开始问话查问我来历去向,我懒得解释,掏出研究生证丢给他们,登时他们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研究生?”

    “上面写着,怀疑有假的话你们可以电话查证。”

    “学什么专业的啊?”

    “量子力学。”

    “啊哟,高科技哦,那你到底搞些什么研究?”

    警察们已经不再把我定位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似乎忘记了把我叫来的目的,反倒和我钻研起学问来,我心里想老母亲要我好好读书争取研究生毕业后再读博士原来也是满有道理的,学位文凭就像是名牌西装,是足以提高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的,我撇眼看见那两个眼镜也是脸色难看,就笑着道:“我啊,主要是从量子理论出发,研究地球磁场对文明人的人品影响,很偏门,算是社会学人类学环境学和物理学的交叉边缘科学。”

    警察们搞不懂我在说什么,一个眼镜的面色却更加阴沉发暗,后来警察要我说事情原委经过,我不惜脑力,充分运用逻辑学语言学诡辩学知识,丑化两个眼镜男,说得他们青筋直爆张口结舌,说得两位警察频频点头,说得数位上前围观的身材肥胖的乘务员小姐娇躯微颤奶子微跳花容含笑,最后说得两位眼镜男羞愤不已准备忍气吞声落荒而逃的时候,我郑重其事的决定收回我对他们的言语侮辱,态度诚恳地对他们道:“对不起,我收回我说过的话,我生物学分类知识没学好,我真的搞错了,其实,你们,不是屎。”

    ……

    我像是一个不断摇荡的钟摆,在清醒和迷茫之间身不由己地摆动着,纵欲是我渴望的一个方向,可禁欲同样是我自制着的目标,我几乎想用自己的生命和肉体来换得卸下那些负荷着的重担,可我那点子卑微低贱的自尊又在提醒我:男人活在世上就得象一条勃起的鸡巴,男人如果没有了那点子阳刚,那么男人就会死去。这如同灵魂绝望的束缚,我在图书馆里为毕业论文啃着书本,我籍此企图逃离,可在我空闲之际我的回忆我的欲望却又令得我再次与之接壤。我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思维举止都无能为力,我感到自己不是刚强的阳具,只不过是条浑身长满脓疮流满黏液散发出恶心腐臭的烂透了的蠕虫,拼着命把头抬了一抬,就以为触到了天空,低下头后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在地狱。

    同宿舍的三个师兄去另一个学院听一位中科院院士讲课去了,我没去,独自坐在寝室里对着空空荡荡的惨白的四壁,嘶声嚎叫道:“我他妈的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的垃圾!”

    是啊,我到底怎么了,我总是搞不懂自己怎么了,我也不怎么想得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办。母亲打电话给我,问我好不好,过年什么时候回去,我回答说现在科研任务很重,可能得晚点。姨父打电话给我,说那帮讨债的人天天守在家里,追问怎么还不还钱。表妹给我电话,和我谈心聊天,可她的声音非常嘶哑,我猜一定是刚刚哭过。从深圳回学校过去了一个月,陆子亨告诉我凤姐打了二十五个电话问他我去哪了,邵刚打过四个电话操我娘,说我搞什么名堂竟然把电话停机,他还说那个欧阳惠为我掉了一次眼泪。我好几次差点就购买了去深圳的车票,可我人还没走出学校大门,北边吹来的风就吹得我脊背发寒。我想喝酒,我想泡吧,我想打牌赌博,我的债务很重,我的兜里没钱,我的鸡巴发痒,我没有找到新的赚钱门路,我没有找到新的消遣,,我恨啊闷啊痛啊,找不到出口我就嚎叫,每每嚎叫的声音就从墙壁上反弹回来,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对自己说,看来,我彻底在败类的沼泽地里沦陷了,可我又猛然意识到,我其实一直是生活在社会里城市里,那么,难道是我们这个社会这个城市沦陷成了一片沼泽么?

    那一天,我把自己给逼疯了,我发疯地跑了几千几万步后,累得死去活来,瘫坐在广场上,仰着头看那高耸入云的城市高楼,低着头看那黑黝黝的地道口,突然间我竟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意念:这高楼不就是那勃起的鸡巴么?这地道不就是那发情的阴道么?这些进进出出地道的人难道不象极了那些争先恐后的精子?

    哈哈哈,原来城市里到处都是性器具,城市生活就他妈的是性生活,而我就是一畸形发育的精虫,注定无法与卵子正常受精。

    这,怨不得我,只能怨上帝,我自己是没法子的。

    第一卷这年头第九章纯洁的雪

    (更新时间:2005-9-311:04:00本章字数:3366)

    李清照曾在《元宵·永遇乐》中这般写道“落日熔金,暮云合壁,人在何处。染柳烟浓,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我不知这位千古女词人在临安写这词时看到的景致是不是和我现在看到的一样,眼前的西天残阳如血,晚霞在浓郁的金红底色上层层叠叠着五光十色,云朵散乱无章斑驳陆离,像是盗墓贼从古墓中腐朽的死尸上撕扯下来的锦缎,被天老爷没收了拿去装饰它的门楣。

    校园里有很多垂柳,我坐在柳树下,抽着烟,烟儿染着柳,却根本不浓,一出我嘴就立刻消散,这是融和天气,可这不是诗人笔下的元宵佳节,而仅仅只是新年的元旦,我在校园里找了很久,总算在一些常青的园林中看到了绿色,可我觉得那不是春意。诗人感叹“次第岂无风雨”,我更觉得风雨就要到来了。

    果然两天后,天气预报就宣称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已经从内蒙古进入我国,预计将造成大范围降温,局部地区可能将有大到暴雪。我跟大家一样喜欢雪,我知道大家都是喜欢它柔软的洁白,喜欢它将整个世界都裹上素装的大气,我和你们同样,不过我更喜欢它悠悠扬扬地从天空落下,我觉得那一片片洁白的小雪花从那黑兀兀灰蒙蒙的云层里飘下来,想着这洁白的小精灵竟然是诞生在天空那一脉阴郁晦暗甚至黑色的地域之内,我就为之悸动,我感到这才是上苍纯洁而单纯的美丽。

    物理学认为雪花是水汽在低温寒冷云层中自然凝固而成,在地球引力下自由降落的白色结晶,多为六角形,结构松软,外观象花,故称雪花。雪花大小不一,小时候写作文我不是把它们比喻成鹅毛柳絮,就是比喻成杏花梨花,可我如今却极其反感从前的比喻,我站在雪地里,抬头望雪,任由雪片儿落在我脸上眼睛里和唇边,任由它挂满我全身,我幻想着这雪片就是一张张白洋淀洁白的芦苇席,让我躺在这芦苇席上,飘浮在城市的汪洋里,随心所欲地浮浮沉沉。

    想归想,饭还是要吃的。端着饭盆去食堂,一边吃饭一边看男人。研究生里的女人根本没得看头,研究生里的男人们看女人,而我却看这些看女人的男人,他们多半都戴眼镜,看着他们我就想起火车上的眼镜男。

    一个男人走在我身边坐下,热情地道:“假宝玉,马教授要你下午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是我同宿舍的师兄龚本见,三十一岁,马教授是我的指导老师,一年之中有八个月是在国外,他不怎么认识我,我也不怎么认识他,研究生两年多来我就见过他不到十次。我塞着满口食物道:“怎么?他老夫子回来了?不是还在美国搞什么学术交流的么?”

    “都回来三天了,没见你去请安,你当心点,准备挨训吧。”

    “屌毛,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我噗地吐掉口中饭粒,饭里有砂子,把我牙给咯了,“不用说,我知道,就为了那毕业论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