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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 第64章
    我也冲他吼道你烦不烦啊,我出去坐,让她冷静冷静!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我不知道陆子亨对华菱说了些什么,我在大厅里找条凳子坐下,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华菱居然满脸微笑地将我拉进包房,然后小鸟依人般地拉着我的手,娇憨模样地道,甄甄,别生气啦,是我不好,不该发脾气的,下次不会啦。

    房间里原本四下飞洒的钱已经被一张张叠好,分成两叠摆在桌子上了,陆子亨看着我对我笑,我摇摇头,指着窗外已经略现昏暗的天空,道,今天啊,太阳不是从西边落下,而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陆子亨嘿嘿笑着,华菱娇笑着打了我一下,然后她拿起一叠钱,放在自己包里,道我的钱,我收好先。她又拿起那些她要给我的钱,向我摆摆,我别眼过去,她又道好吧,你现在不要,那我就帮你暂时保管吧!说罢,她向陆子亨挤下眼睛。陆子亨微微点头。

    接着她又是帮我夹菜,又是向我敬酒,千方百计讨好我,我无奈地笑笑,饱饱地吃了一顿。她随后亲自送我们回家,还亲自送我们上楼,我躺在沙发上,困意上来了,她随即告辞,陆子亨去送她下楼。我对华菱居然没要我去帮她打牌有些奇怪,这不太象她的性格,我问陆子亨到底他跟华菱说了些什么,陆子亨坚持说自己没说什么,就是在劝她。

    第二天我给母亲打电话说我急需一万,母亲交代我千万注意保重身体,随后把钱给我转到了新办的银行卡上。陆子亨看着我打电话,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终没说出来,我没在意。我取出来五千,和陆子亨吃了中餐后我随即就去了原来租住处的麻将馆,开始混战。手风一直不顺,打到七点的时候我才赢了一千八。

    陆子亨找到我,我们去吃晚餐。小饭馆里点了三个菜,每人一小瓶劲酒,对饮起来。

    陆子亨说甄甄,明天出检查结果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万事大吉。我点点头说不会有的,我们上次肯定出错了,是有人在整我们,你想想,怎么可能就在我们一检查出事后,我们的钱就那么巧地被偷了?甚至这些贼还特地留下些冥钱?这是在咒我们死啊!整件事情就透着蹊跷!

    陆子亨叹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只是,甄甄,那这一切又是谁在整我们呢?我们好像没得罪过人啊!我喝口酒,摇摇头,说其实我们想错了,我们得罪的人多了,就拿你来说,你就得罪了许素梅,你背叛了你们的爱情,我就更多了,姚瑶啊,凤姐啊,打牌输钱给我的那些人啊,这些人啊,都有嫌疑!

    陆子亨点点头,道嗯,嗯,有道理,不过甄甄,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而这推测都得建立在我们都没得病的基础上,是不是?可要假如我们这次检查结果也是感染了呢,那是不是这个推测就不成立?

    这个问题我想过,的确如此,如果我们真有,那这推测的可靠性就不大。博爱医院是小医院,出现误诊概率是很大的,可人民医院不同啊,误诊概率微乎其微。再说了,整我们的那人,不外乎就是吓唬吓唬我们而已,就算他买通博爱医院医生来吓我们,也不可能就知道我们还要去人民医院做再次复检,除非这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并下决心要把我们给吓死。可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他一定跟我们有血海深仇,这可能吗?他还不如直接找人砍了我们算了,或者直接找那些爱滋病人从他们身上抽点血,趁我们不留意,对我们身上扎几针,那多省事啊!

    我回答道确实,如果这次我们复检也证实了的话,那这个推测就不成立。

    陆子亨顿时神色变灰了,垂头哀声道那可怎么得了,彻底完了,一丝希望都没了。

    我举起酒瓶对他道:世界是他妈的光明的,人生是他奶奶的伟大的,来,喝酒。

    ……

    第三卷在路上第二十章暴风雨中的笑声(下)

    陆子亨瞪着死鱼般的眼睛问我:多久了?

    我瞪眼看着天花板回答说:四天了。

    是的,四天过去了,我和陆子亨都没下楼,两人枯坐在房子里抽烟酗酒,饭菜都是附近饭馆订送,就连烟酒也是别人送上来。酒瓶子堆满了屋子,房屋里弥散着浓烈的酒味烟味,洗手间里更是臭不可闻,我和他四天都没洗脸,没梳头,没洗澡,没换衣,人不人,鬼不鬼。

    气象台预报有黑色雷雨。气象台的预报是准确的,天刚过午,风就大起来了,呜呜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房屋里来,再过一会儿,天空阴云层积,天光黯淡,我站在窗台前凝视,极远处已经有微微电光闪烁。

    我道:看,凉快些了。

    陆子亨麻木地说:那就把空调关了吧。

    我没回头看他,我道:空调没开。

    这时电话机响了,陆子亨道:电话响了,肯定又是找你的。

    我说:拔掉它。[奇书手机电子书网http://isuu.]

    陆子亨道:是你把线插上的,你刚才打了电话出去。

    我转身走过去,抓住电话线,猛地一拽,电话线被我拉断。

    云层越来越黑,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地刮着。我走到门口,准备拉开门,陆子亨问道:送餐的送烟酒的来了吗?我摇头说没来,我们没订。他又问那你开门干什么?我回答说出去。他又问你出去干什么?我扭头诡异地一笑道:上顶楼,你去么?他傻傻地看了我一会,撑着手站起身,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住,他接口道:我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走出门,门口张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甄甄,快告诉我,你去哪里了?见字速回电话,华菱”。陆子亨古怪地一笑,指着纸条道:你看,她敲门你不开,给你留条了,她对你可真好。我咧嘴一笑,对他道:你想要吗?那我要她改对你好。陆子亨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说我要不起。我哈哈笑了,道我也要不起。

    大厦顶楼。我和陆子亨站在顶楼之上,似乎可以看到无限远的景物,也似乎可以听到无限远的声音,我们都清晰地听得见隆隆雷声越来越逼近了……

    风越来越大,如野性大发的雄狮张牙舞爪咆哮着,阵阵闷雷如车轮从天际滚过,墨汁样的乌云如累卵般层积,被呼啸的巨风拨弄着翻滚过来,片刻间便到了头顶,天迅速青黑了。道旁树木草叶时而畏畏缩缩地匍匐下去,时而又东扭西跳,仿佛在跳一种试图抗争的奇特舞蹈。路上车辆稀少,更无多少行人在走,空中到处飞扬着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姿态优雅地飘飞着,好像它们就是暴风里的精灵一般,一等暴风将现,它们就会提前载歌载舞以示欢迎庆祝。

    我指着那些塑料袋对陆子亨说道:我们比不上它们。陆子亨张开双手,准备冲过去跳起来抓一个,我拽住了他的裤带,道:再等等吧,看完这场暴风,你再去抓。

    此时的天犹如癫狂了的疯狗,黑云如千军万马猛地对着地面扑压而下,狂风更是如千万把刀枪利器恶狠狠地劈杀这一切,刹那间大小树木颠来倒去,枝叶树杈纷纷断折,一棵两棵三棵四棵风景树,被风连根拔起,轰然倒地,街道铺面上的广告牌被生生吹折。

    一个路人被风吹得站不住脚,他吓得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我指着这人道:看看,这人真是搞笑,一股风就把他吹趴在地上。陆子亨傻傻地道:别说他,你我都差不多。

    又一个路人见风吹来,急忙抱住身边的那棵大树,他衣服被风吹得鼓胀起来,手却死死抱住大树,我指着他道:这人聪明,晓得大风来了抱大树,风就吹不走他了。陆子亨看了我一眼道:其实你也有大树,你不去抱而已,只是,我没有。我抓抓他的手,说:我们同病相怜同甘共苦,你是我的树,我也是你的树。陆子亨那表情象哭,悲声道:我不是你的树,而你,就算是我的树,你也已经枯了,你是枯树。

    我叹口气,他也叹口气。

    这本该是艳阳高照的煌煌白昼,此刻却如那无月无星茫茫沉沉的幽深黑夜,眼前世界若那被折断风帆的孤舟在黑漆海浪中无助沉浮。紧接着豆瓣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猛然摔打倾下,顿时哗啦啦炸响一片!

    急骤的暴雨似乎仅仅只是某种前奏,但见它们如排枪一般地密集扫过之后停歇了片刻,遽地天空裂开,黑色幕墙中突然爆出一道刺目寒光,摧肝裂胆,魂飞魄散,天地猛然一亮,照得大地一片惨白!随即天地间响起一声恐怖的炸响!

    刺拉拉——!

    陆子亨吓得一惊,手脚有些发软,急忙抓住我手臂,我用力助他站牢,他站牢后却将我手挣开,借着电光我看见他身子在发抖,可他却强忍着。我跟他这些天来喝了很多很多酒,脑子里迷糊混沌,我还喝得少些,酒量也比他好,他比我喝得更多,他强自站立了一会,却顶受不住顶楼这猖獗的狂风,他猛然跪在地上,双手抬起,低头嘶声道:天塌了啊!

    顶楼无处遮雨,雨点乒乒乓乓打下,我感到头上脸上全身就像被人故意将那河中砂石扔过来打中一样。我仰头向天,忍受着,而后张开嘴,承接了些许雨滴,我大声问他道:陆子亨!天塌了,你怕不怕?

    陆子亨畏畏缩缩地,颤声道:我怕,我怕,你呢,你怕不怕?……

    我哈哈狂笑,手指着天,嘶声叫喊道:老子不怕,狗日的!老子不怕!

    风云战场,天地森然,电光闪处,寂寥的城市,紧跟着就在我们头顶正方,轰啦——!霹雳炸响,夺魂摄魄,震耳欲聋,天地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