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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欲剑灵修 > 第17章
    净空真人一副苦瓜脸,萧宇的事够他头大,不想一向叫他放心的厉无形竟然出事,没由来暗骂张剑殊人品太差,把好好一棵苗带坏。可见张剑殊在三仙大众中是何形象。要不是掌门护着,他早被驱逐了。

    风如真人点头,喝问张剑殊:“究竟怎么回事?”

    厉无形见把自己扯进去了,决然逃不了干系,立即扑上前跪倒,连张剑殊一并扯下,两人一齐道:“徒儿知错!”

    风如真人一声长叹,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剑殊,你可认罪?”

    张剑殊自知要是承认此事,国师必定借题发挥,到时发兵进攻三仙,生灵涂炭都有可能,是以不管怎样都不能承认,必须找个替罪羔羊,而且要能瞒天过海。他脑筋急转,道:“昨天有一群人远道而来,要上山礼神。他们没有名帖,拒在入真门。我念他们一片向善之心,准予其中一人上去。当时我并不在意,及到晚上要带那人下山,他却鬼鬼祟祟,我叫他他却跑了。再后来,我和厉师弟一同拦他,怎知半路又杀出个更厉害的贼人,双双逃走,我们苦挡不住,只好任他们去了。我想猎杀大鹏的凶手就是他们。”

    风如真人想一下,道:“看来这是最好的解释了。”坐下各派均点头称是,少有非议。

    南宫真人不料此事水落石出,又不想草草收场,遂道:“大鹏虽属为贫道飞骑,究是一只畜生,我断不愿为此个畜生劳烦各位尊驾来此主持公道。但大鹏系当今圣上所赐,恩德浩荡,意义非同一般。此事干系甚大,就请三仙负责处理,别辱没了圣上的威名,否则……”

    风如真人不是受人胁迫之辈,三仙弟子闻听更是怒目以待,天下修真门派也颇有微词。

    “国师尽管放心,三仙确有失职的地方。”风如真人脸色陡寒,朝张剑殊喝道,“畜生,你立刻下山把那凶手缉拿归案,找不到凶手就别回来!”

    张剑殊嘴上答应,心里不爽,他和厉无形联手尚且不胜,何况他单枪匹马,如此,他哪有再上山的时日?

    逸清真人提醒道:“张剑殊尚有会武之事,怎么办?”

    风如真人拍桌而起,入木三分:“会武?帝国兵围三仙,圣上大鹏被杀,还会什么武?三仙会武是小,圣上尊严是大,事情没查清,会武的事就一直延下去!”言毕,疾步离开坐堂。

    南宫真人神情凝重,一言不发,掌门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想无限期拖延两派合并的事。看来又要从长计议了。他也率两弟子离开坐堂,冷雪玉和明澈目光接触,脸颊绯红一片。

    各派见主宾已走,也都散了。高佑生近来情绪不佳,寡言少语,对师兄漠不关心,随师父走了。坐堂里只剩下厉无形、张剑殊、李玉馨和那只隔夜的烤肉。

    张剑殊还在为中伤美少年的事悔恨不已,今后见面不知如何解释,神情暗淡,朝二人苦笑。又想从此以后只怕永不能回三仙,如同被家人抛弃,天涯漂泊,无依无靠,差点潸然泪下。

    厉无形拍肩道:“大师兄不必感伤,师父的意思是叫你能拖则拖,两派合并自然无从谈起……”

    李玉馨当即道:“那么师兄不是永远不能回来么?”她与张剑殊青梅竹马,早是芳心暗许,无法接受他被三仙流放的事实,情绪激愤,忍不住要拔剑。

    厉无形哈哈笑道:“李师妹别急,我还没说完。你想,天下门派云集三仙,这许多张嘴要吃饭,不出一个月三仙就吃穷了。那时就是变戏法也要把凶手变出来,再说最急的要数南宫老道,只怕他还要找个凶手顶替哩。我敢打包票,不出一个月,大师兄一定回来。”

    张剑殊大悟,心情转好,心思流连,这一月可以做许多事:游山玩水,进勾栏赌坊,寻找美少年,再不济就约徐家妹妹,吃她的臭豆腐。只觉一月太短,人生如戏。

    李玉馨女孩心思,见他一脸谗样,剑挑烤肉,扔进师兄怀中,没好气道:“把它带上,见了凶手也好有证据问罪。”

    张剑殊哈哈大笑:“师妹一番美意我领了,我拿它回锅,路上做干粮。”

    张剑殊与二人在坐堂分别,李玉馨受不了离别之苦,找借口走了,大概是跑到林子里去哭了。厉无形是豪放之人,当然不在意短暂离别,抱拳道别。

    第二章:各方名动第二十二节:入轿

    张剑殊把大鹏肉用油纸包好,连臭豆腐也夹在里头,随便打个包袱,带些银两,又向几个要好的同伴作别,方才下山。到了山脚,猛然大惊,原来昨天的那个老人正和四个轿夫等候,估计是接美少年的。虽说张剑殊怀疑蒙面人就在他们一伙中,但是猜测而已。

    老人拱手施礼:“大师兄,我家公子呢,怎么不见他下来?”

    张剑殊不知怎么答复,想说美少年还在山上,过些时日才下来,却怕别生事端。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实不相瞒,令公子昨夜被个不知名的蒙面人劫去了。我等拿他不住,师父特命我追查此事。”

    老人咋舌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昨天还把我们痛骂一顿,说今天要不把公子带回去,就要我们的命。你不叫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么?”

    张剑殊气短,一时不好说话,任由他们漫骂。老人揪住他胳膊,手指点点:“你犯了事还想一走了之,三仙弟子就这般模样?”

    张剑殊最恨侮辱师门,不客气道:“我不是跑,我是去追那蒙面人。”

    “追?你都打不过他,你就算追到还能把公子抢回来么?”

    张剑殊无可辩驳,只得道:“既然你们为难,就带我去见你们老爷,我当面解释。要是责罚你们,我一人承担罢了。”

    老人喝道:“你当然要跟我们走了,还不快上轿!”

    张剑殊心惊不已,这班人行事古怪,居然请自己坐轿,他不敢跟老人较真,只得坐进去。

    轿中香气弥散,一环四处均挂了香囊,软座舒适,装饰以兽纹,旁边还有个小几,上置手炉茶盏,可谓富丽堂皇,真是大户人家的派头。张剑殊一身寒衣素褂,格外寒碜,手脚都不知放哪里,把包袱搁在脚下。他又为美少年忧心不已,看来劫持他的应是另一班人马了。不过目下最紧要的还是他,此行何往,见何人,是否早有预谋?他浑然不知。

    还没问去处,老人冷冷道:“坐好了!”早把帘子打下,命四壮汉起轿,初时尚好,稳稳当当。张剑殊头一回坐轿,陶醉其中,神思飘渺。冥想当夜与美少年月下对剑,为之倾心。美少年的剑法应是家学传授,幕后之人必定有一番来头,也不知是敌是友。

    他舒服得骨头都酥麻了,但听老人在外又道:“大师兄,一路颠簸,多有得罪。”

    张剑殊正好奇,轿内动荡起来,手炉杯盏先跌落,而后动荡加剧,竟把他震得起起落落。张剑殊忙去揭帘子,不想帘子被封紧,硬如石墙,拳打脚踢也巍然不动。他才明白老人一番盛情早有伏笔,此时骑虎难下。只好两手撑两边,俄尔跌宕更烈,竟是做不规则的旋转。张剑殊如蛋中鸡卵,乱滚乱爬。撞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口吐白沫。即便四肢放开撑持,也被旋转之力所解。整个人抱成一团,毫无施展之能,忍不住放声大叫:“痛啊……”

    只听冥冥中似有高人传声:“堂堂三仙派的首席大弟子,竟如此不济?你要想活命就求饶。”

    张剑殊困兽犹斗,毫不知退:“休想!”

    “好,有骨气,年轻人总是口出狂言,又轻易受挫不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轿子旋转更紧更急,空气如翻江倒海激旋不止。张剑殊五脏变形,肠子打结,却死死相抗,不肯认输。他体内气海澎湃激昂,虽调用真气护持,但真气纤弱,被气旋带动,旋转乱撞,反而攻击自己。那气海狂澜直如溃堤洪水,欲把自己吞没。

    就在溃堤丧命之际,情势缓和,轿子趋于平稳,张剑殊略微醒转,强自笑道:“怎么,拿我没办法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正在山崖之上,如果不认输我就把你摔下去!”

    张剑殊苦笑道:“生死有命,你爱摔就摔,我破命一条不值几个钱。”

    “好好好!”那声音慨然道,“不愧是三仙的首席大弟子,嘴上功夫十分了得,老夫喜欢。不过得罪老人家的代价你要知道的!”

    果然,轿子又转,由上而下翻滚,张剑殊隐约听到风声涤荡,心灰意冷,闭目等死,心中有无数念头闪过。不知怎么,他闻到一股熟悉的、使人镇定、愉悦的气味,那是徐家臭豆腐的气味。

    他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或是做梦?心绪宁静,如古井深潭,细心体味,又好象听到了市井吆喝声,怪道了,不是在山崖么?

    难道……是幻觉?张剑殊福至心灵,念力大涨,感觉轿子跌落的速度变慢。他扶正自己,盘腿而坐,念动几卷真经,心外无物,灵肉分离。渐感身轻神怡,耳聪目慧,于是调息运力,一股清热真气自丹田向头顶流动,散发热量,汇在空气中。那真气又向下流转,仿佛醍醐灌顶,经四肢百骸,豁然开朗。他闭目之时,眼界大开,又见一番天地,丹田气海,包罗万象,流光异彩,美不胜收,大喜,自己突破初极涵光境界了吗?

    张剑殊知道达到中极宏光境界,就有内视之能,能观气海丹田,能御空飞行。眼下他不便腾空,也不能断定所见是气海丹田,但浑身仿佛长了一倍的体力,欢喜不已。因祸得福,

    对那高人不怒反喜,笑道:“谢谢前辈赐教,助我武功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