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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日,我们接到“总统府”办公室主任周应龙的通知,要我们立刻“去六号报到”。我们起先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因为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蒋经国开刀的讯息,所以,得到要我们“去六号报到”的命令,我根本有些莫名其妙。后来,去了“荣总”的六号病房,才晓得里面这次是住了刚刚动完摄护腺手术的蒋经国,要我们去报到,其实就是要我们去服侍蒋经国。

    蒋经国见了我们的第一句话是:“我要请你们帮一阵忙,因为我刚开完摄护腺,需要休息一段时候,至于如何轮班完全看你们方便。”

    开始那几天,蒋经国不论是大小便或是洗澡,都要我们帮忙照料,从这一天以后,蒋经国再也没有向我们讲过说不要我们了,因为这次的开刀休养时间,他也慢慢习惯了有人照料的生活,从此,我就留在“七海”,一直到他去世为止。

    因此,我就这样成了“回锅”副官。

    *第十一章:没有声音的“第一夫人”

    其实,蒋方良是一个非常质朴而和善的女人,她具有东方女性特有的温婉性格,所以,老先生曾经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则贺词,上书“贤良慈孝”四字,可见老先生对她的疼爱。

    蒋方良好酒量

    和蒋宋夫妇相比,蒋经国夫妇间的感情,可以说是另一种典型,有些官邸的同事认为他们是相敬如“冰”,我想这是一个政治家庭在所难免的。在外界的传说中,总有一些人认为因为蒋方良生活太过苦闷,所以染上了酗酒的习惯。

    其实,俄国人原本就擅长喝酒,欢喜喝酒,外人对方良女士嗜酒如命,甚至借酒浇愁的说法,恐怕有相当一部分是渲染过头了。

    刚到台湾之初,当时台湾还不准进口俄国酒,有人知道方良喜欢喝伏特加,特地想办法从香港弄来大批的伏特加,送到蒋经国的家里。所以,当时蒋经国的家里有不少伏特加烈酒,只要有兴致,夫妻俩总不忘在自家饭桌上,斟酒对酌。

    论酒量,方良的酒量绝对不输给蒋经国,可是蒋方良从来不在公开场合与人较量喝酒的能耐,而蒋方良若是真要跟蒋经国一较高下的话,方良不见得会居下风。

    当然,蒋经国因为公务的关系,必须经常和同僚或是部属喝酒应酬,久而久之,也练就了一身好酒量。

    50年代,岛内的“国军”部队大力推动所谓的“克难运动”,每年都要选出“克难英雄”,做公开表扬。

    当年只要是选出了“克难连队”之后,照例蒋经国要到那个部队去和全体官兵吃顿饭。所谓“克难连队”,大概都是以连为单位,一个连队总有100来人,照例,蒋经国会逐桌敬酒。当年的蒋经国喝起酒来可一点都不含糊,要喝就干杯,绝不拖泥带水,几桌敬酒下来,他却脸不红、气不喘,由此可见他的酒量确实十分可观。

    蒋经国的酒量况且如此惊人,何况是蒋方良。

    烟酒不分家,蒋方良早年也会抽烟,她的香烟多半是放在衣橱里,防止小孩子拿到,可是她的儿子们还是精明有加,不久就发现妈妈放烟的地方,经常趁人不备,偷烟到学校抽。

    学英语学京剧

    五六十年代,台湾和美国的关系趋于和好之际,蒋经国和美国一些官员的接触也日渐频繁,但是以前蒋经国的英文并不是很好,为了和美国人特别是美国的军方和情报单位的官员搞好关系,蒋经国在英文方面下了一番功夫。

    不但自己在语言方面痛下苦功,连蒋方良他也为她请了一位美国驻台“大使馆”某“参事”的太太,到家里来教蒋方良英文,后来,又请了一位英国人去长安东路官邸教他们夫妇英文,两人可以说在英文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蒋经国夫妇后来的英文程度都不错,就是那时打下的基础。

    以后,美国西方公司的克莱恩到台湾来,经常到蒋经国的家里做客,大家都是用英文交谈。

    蒋经国生病后,蒋方良就很少出门,上午就坐在客厅看看英文报纸,像《chinapost》(《中国邮报》)、《chinanews》(《中国新闻》)之类的书报,聊以打发时间。

    蒋方良喜欢喝酒的传闻此起彼落,但是,她这个俄国女子竟会喜爱上中国的京戏,恐怕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早在40年代,蒋方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京戏,只是那时还是跟着纯欣赏的阶段,但是,却因为蒋经国的缘故,结识了不少京戏界人士倒是不争的事实,除了梅兰芳这样的大牌演员之外,像后来来台后红遍半边天的顾正秋、焦鸿英等人,都和蒋家大少爷夫妇结下了不解的戏缘。

    来台之初,台北不像当年上海那样的十里洋场,有各式各样的娱乐消遣,何况在官宦家庭,先生经常不在家,蒋方良当然必须要懂得自我排遣的方法,否则难免生活单调难耐。

    早期,在军中对国剧推行最不遗余力的,首推那时的“空军总司令”王叔铭。在他的催生下,台湾部队中的京戏团先后诞生,如“大鹏”就是王叔铭将军一手栽培起来的,在他的刻意培植下,也出了不少名伶,像徐露、郭小庄等。

    蒋经国和王叔铭因为同系留俄同学,而且老先生对王叔铭的忠心,又是十分激赏,因而两家的关系向来不差。在长安东路时代,两家就时相往还,有如通家之好,所以,蒋经国夫妇便有较多的机会接触京剧。后来,经国先生夫妇有意想学唱京戏,有人介绍了一位名角——有“美艳亲王”之称的焦鸿英小姐,给经国夫妇认识。蒋方良对这个新鲜的艺术活动,很感兴趣,相当用心地学了一阵子。

    三分钟热度球迷

    蒋方良年轻时代对运动向来是很热衷的,对球类活动亦不例外。

    最早,蒋方良对保龄球很有兴趣,她在运动方面也确实颇有天赋,玩什么就精通什么,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经常到距离士林不远的圆山保龄球馆去打保龄球。

    没多久,她就打得相当出色,可是,却不知何故中途停辍。

    保龄球不打了,在王永澍夫人、媳妇蒋孝文夫人徐乃锦的教导下,蒋方良学会了打高尔夫球,从此蒋方良就对高尔夫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后大概只要有空,她就会在王永澍夫人和长媳徐乃锦的陪同下,一起去老淡水高尔夫球场打球。

    可是,后来打没几个星期,她又不打了,大概和她本身有气喘的毛病,以及球伴不易寻找有关。毕竟像王永澍夫人和徐乃锦等人,还是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若是偶尔找球伴不好找,蒋方良就没办法打成球了,几次下来,蒋方良大概自己也渐渐失去对高尔夫球的兴趣,于是,她又把球具束之高阁,从此再也没听她提过高尔夫球。当时蒋经国是蛮鼓励她常做这类有益身体的活动。

    座车事件

    蒋经国当上“总统”之后,“总统府”第三局计划给蒋经国更换座车,可是却碰了一鼻子灰。

    一向以节俭自期的蒋经国,向来不喜欢浪费铺张,他在“行政院长”时代,坐的是一部旧的美国别克轿车,当了“总统”以后,照当时首长座车的有关规定,蒋经国应该可以更换更大的七人座凯迪拉克豪华轿车。“总统府”三局就依照这个规定,要为蒋经国换车,可是蒋经国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马上告诉承办人员,他的座车不必更换,他强调,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那部别克车。相关人员听他这么说,只有连连说是。

    可是,新上任的“行政院长”孙运璇却因为老的座车被蒋经国开走了,没有“院长”的专属座车,只有把原来在当“经济部长”时的一部裕隆汽车,开到“行政院”,作为“院长”座车。然而堂堂“行政院长”还是坐“经济部长”时的老车,似乎还是不太妥当,有相关的幕僚人员就此事向蒋经国报告,蒋经国一听,觉得对孙运璇有些过意不去,就告诉自己的幕僚:“这样的话,干脆就把总统座车给孙院长坐吧!”

    幕僚人员一听,知道他还是希望继续坐他的旧的别克座车,执意不肯换车。

    蒋方良从来不过问蒋经国的公务,所以她并不清楚丈夫拒绝换新车的原委。有一天,蒋经国下班回“七海”官邸,在车子进官邸大门的时候,一眼瞧见怎么车库里停着一辆簇新的凯迪拉克七人座,就问侍卫那是谁的车子,侍卫当然据实以告,说是夫人的新座车。蒋经国当时心里就觉得很不高兴,他当然也知道错不在蒋方良,可是当他知道太太是坐这部七人座,带着大批侍卫和随从,一行浩浩荡荡到老淡水高尔夫球场去打球。他就告诉蒋方良,他自己的座车还是原来“行政院长”的那部老车子,他不预备换新车,为了不要太招摇,他要太太不要再坐那部新的“总统”夫人座车。

    但是,蒋方良还是要有专有的座车,蒋经国隔天就要“总统府”三局为蒋方良买部福特千里马,然后退掉凯迪拉克七人座。

    福特千里马买来以后,蒋经国还亲自试乘了一次。那次,蒋经国刚好要到慈湖谒灵,就顺道试搭了一次福特千里马,在车上,蒋经国直说:“我看千里马也不错嘛!”于是,就打算把这部千里马作为蒋方良的座车。

    丈夫虽然说福特千里马也不错,但是,蒋方良并不做此想,那部福特千里马蒋方良才坐两次,她就向武官反映,千里马好是好,可是还是没有原来的别克车坐起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