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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勇猛善战,为国争光,为君分忧,为民造福,好,好……”

    “请陛下御览叛军的凶器。”丘神勣上前请道。

    “好。”武则天高兴地说。

    玄武门外的一间偏殿里,收拾一新,靠墙处搭了许多木板架,上面摆放着在博、豫缴获的文书、盔甲刀枪、旗帜等物。武则天饶有兴趣地一一看过,不断地问这问那,点头赞许。

    参观完展览,武则天旋即召开御前会议,要求各部门举一反三,加快越王、瑯琊叛乱案的审理工作。叛乱案无论涉及到谁,无论他有多么高的爵位,一律拿下,严惩不贷,务必穷治乱党、一个不留。武承嗣最能明白太后的意思,他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附合着。

    散朝后,武则天独留下武承嗣,问:“依你看,谁接手这个叛乱案子最为合适?”

    七.6

    “周兴!”武承嗣脱口说道,“审理这样的叛乱案,正堪驱使此辈为之。”

    武则天点点头,对侄子说:“这些年,你也有长进了。本宫任用这些酷吏,让他们掌管刑狱,正是要他们的心狠手辣为本宫对付政乱,镇压叛乱。只有这样,才能灭掉李氏的反叛之心。”

    “太后,您老人家应顺应天意,早日登基呀。”武承嗣搓着手说。

    “不灭掉这些李氏宗室子弟,不灭掉李氏的忠臣死党,本宫当上了皇帝也坐不稳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利用贞、冲父子的叛乱案,把李氏宗室一网打尽,从重从快,来个……”武则天挥掌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侄儿明白了,侄儿马上去办。”

    告辞出宫,武承嗣浑身是劲,命令车驾直奔刑部,去找秋官侍郎周兴。

    周兴的官阶在众酷吏中品级最高。此刻周兴正召集索元礼、来俊臣等人在一起完善酷刑技艺。听门房报告说武承嗣大驾光临,众人急忙拥出门叩头迎接。

    武承嗣一边和这些牛头马面们打着招呼,一边径直走进屋里,见桌子上有一个大本子,武承嗣随手拿过,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告密罗织经》

    武承嗣翻开本子,见上面写着怎样罗织罪名,怎样逼供,条贯支节,事状由绪,一步一步,十分详细。武承嗣扬了扬手中的本子,问:“这是谁搞的?”

    “回武大人,”来俊臣叩手答道:“此书是臣口述,臣的师爷朱南山编写的,编的不好,大人见笑了,请大人指正。”

    武承嗣频频点头,边哗哗地翻着那本《罗织经》,边说:“很全面,很具体。”

    索元礼凑过来问道:“武大人,您这次来刑部,有何训教呀?”

    “怎么,手又痒痒了?”武承嗣笑着问。

    索元礼嘿嘿地笑着,指着来俊臣等人对武承嗣说:

    “俺几个一天不审案子,一天不揍人,就觉着浑身不对劲。”

    “行,不要着急。”武承嗣说,“你几个先出去,我有些事找周大人说一下。”

    打发走来、索等人,武承嗣对周兴说:“老周,我在神皇太后那里,给你争取了一个立功封赏的机会,不知你能不能完成。”

    “什么事?”周兴凑到跟前问。

    “就是贞、冲父子叛乱案。神皇太后想借着这个案子,把李氏诸王刺史一网打尽,一个不留……”武承嗣嘴贴着周兴的耳朵小声说。

    “没问题!”周兴拍着胸脯说,“他只要入了咱周兴的门,哪怕他铜头铁臂,哪怕他皇亲国戚,不消数日,咱都能审理得‘清清楚楚’,谋反是实,杀他没商量。”

    “好!”武承嗣赞道。

    两个人又头对头,密谋了一会儿,方才散去。

    夜的天空蔚蓝而深邃,眨动着那神秘的眼睛俯视一切,俯视着大千世界的喜怒哀乐。

    二更天的时候,一队二百多人的甲士,轻走猫步,沿着墙根,悄悄地摸到韩王府。四面包围之后,一个当官的一招手,上去两个甲士,狠命地砸着韩王府的大门环--

    “咚,咚,咚,咚……”砸门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清晰,很惊心。

    “谁?”韩王府的门房在门里边紧张地问。

    “刑部,查户口!”门外的人叫道。

    “三更半夜的,查什么户口?这里是韩王府,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准入内!”门房在里面说道。

    周兴一挥手,早有准备的几个身轻力健的甲士,顺着墙边的那棵老松树,“蹭蹭”地爬上墙头,然后栓了一根绳子,下到院子里。几个人一齐上前,制服了门房,打开了大门。

    上百个甲士手拿着火把,一拥而进,这时,王府里的看家犬也咆哮起来,几间屋子也都亮了灯。

    这时,韩王李元嘉已闻声披衣起床,他挺身站在门口,对冲过来的众甲士厉声喝道:“尔等不及宣召,就擅闯王府,难道不怕杀头!”

    众甲士见韩王白衣白裤、银须飘飘的样子,有些打怵,都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周兴赶过来,他奸笑了一声,对韩王说:“本官奉命来拿你,你也别摆什么王爷的架子了,乖乖地跟我走吧。”

    “周兴,你凭什么抓本王?”

    “凭什么?有人告你参与贞、冲叛乱。”

    “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韩王气愤地指着周兴:“你深更半夜带人闯进王府,是何道理?你还是不是我李唐的官吏?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亲宗室?”

    周兴“嘿嘿”笑了两下说:“现在是太后神皇当政,你王爷的牌子不顶事了。你还是乖乖地跟本官走吧,免得自找难看。”

    周兴一招手,甲士们持刀围了上来。

    韩王李元嘉感叹了一下,转身进屋,特意换上亲王朝服,随周兴等人走了。

    到了刑部,韩王被直接带到刑讯室,周兴坐在主审席上,喝道:“来人哪!先扒去他的亲王朝服,照老规矩,先来个醋灌鼻!”

    亲王朝服是护身服,周兴也敢扒。韩王从怀里摸出一面四方方的小金牌牌,举在手中喝道:“这是先帝太宗赐于本王的免刑免死牌,任何人都不得沾本王一指头。”

    “免死牌?”周兴起身离座,踱到韩王的面前,一把抓过“免死牌”,细细观看,嘴里“啧啧”地赞道:“乖乖,还是纯金的,以前光听说就是没见过。”

    “此乃太宗御手亲赐,太宗朝一共赐了五块。本王这是第一次亮出此牌。”韩王说道。

    周兴望着手里的免死牌奸笑了一下,随手把它丢进了旁边的火炉里。韩王大惊,欲跃身去抢,被两个打手死死摁住。韩王叫道:“周兴,你蔑视先帝的免死牌,你犯了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

    “什么‘欺君之罪’?本官眼里只有神皇太后,无有他人。来人哪,给老王爷来个醋灌鼻。”

    打手们不由分说,把韩王塞到了木架里,用套子固定了韩王的头部,然后一扳把手,酸醋“咕咕”地直冲韩王的鼻孔。可怜年迈的韩王被呛得涕泪横流,连连咳嗽,浑身直颤,喘不过气来。周兴看韩王被折腾的差不多了,才命令停止。而后周兴亲手把韩王放出来,给韩王捋捋背,问:“老王爷,要想不受罪,赶紧招供算了。”韩王好容易才喘匀气,气愤地问周兴:“你想让本王招供什么?”

    周兴笑着说:“一,你承认你是贞、冲叛乱的主谋人;二,你至少招供出十个同党来,这十个同党还都得是宗室子弟。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没门!”韩王吼道:“想借贞、冲一案灭我李氏宗室,天理不容,也决没有好下场。”

    “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周兴叫道:“带老王爷到重刑室观摩观摩。”

    韩王李元嘉被带进重刑室,只见重刑室内排班放着铁锥、铁笼头、带刺的木棒等等刑具,上面还血迹斑斑,地上墙上也血迹斑斑。周兴指着墙根摆放的大枷,对韩王说:“这就是著名的十大枷,如不招供就让你试试。这个带刺的叫定百脉,这个带杠的叫喘不得,这个带弹簧的,叫突地吼,这些依次叫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求即死、求破家……”

    介绍完十大枷,周兴又一脸奸笑地道:“你是个王爷,金贵得很,是千金之躯,赶快招了吧,免得落个皮开肉绽,尸首不全。”

    “你敢对本王行刑,你决没有好下场!”韩王颤抖着身子说道。

    “什么好下场不好下场,来人哪,给老王爷上刑。”周兴命令打手道。

    “大人,先给他上什么刑?”一个打手上来问。

    “挨着试,啥时候按要求都招了,啥时候算完。我先到前面睡个觉去。”说着,周兴冲着韩王一笑,转身走了。

    来到前厅,周兴和衣躺在床上,睁眼望着黑洞洞的帐顶,想像着韩王李元嘉等囚徒受刑时的痛苦样。黑暗中,周兴禁不住哈哈大笑,他决心借着这个案子,把一些平时和自己过不去的人都罗列进去,置其死地而后快。他决心把那些李氏宗亲,一个一个的,一步一步地全部搞掉。到那时,自己就是太后的功臣,就可以青云直上,最多三年、五年,自己就能弄个宰相当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积极积攒势力,待太后老到糊涂了,我周兴就可以……周兴迷迷糊糊中,正做着升官发财梦,一个人来到床前轻声叫着:“周大人,周大人。”

    周兴揉揉眼睛,见床头站着师爷,就问:“进行的怎么样?”

    “招了。”师爷笑咪咪地说:“当王爷的都细皮嫩肉的,十大枷还没用两个,就受不了了。”

    “招供了些什么人?”

    “是让他指供谁他就指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