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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做了什么协商,一向敌视的全真教和正一教竟空前的团结起来,并组成了一个‘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于是一批批本可以全身而退的道士们,开始了他们眼中的救国。这期间,无数个小鬼子炮楼,哨卡被整个儿端掉,无数支日本运输队在来回的路上遇到了一连串的闹鬼事件,比如抬起头,窗玻璃上倒过来趴着一个人影,灰白灰白的,跟四脚蛇似的;又比如,晚上出来撒尿,还没方便完,就被黄鼠狼叼走了命根子;再比如,稀里糊涂的跟一支送葬的队伍擦肩而过,第二天卸货才发现,运输的军火没了,车厢里原来放军火的位置,却成了一口口的棺材!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附近的鬼子军官,竟在守备森严的军营里,接二连三的暴毙,眼珠儿发青,七窍流血,但身上却是没有一丁点的伤痕。侦探和医生们对此毫无进展,因为无论他们如何用功,该解剖的也都解剖了,可得到的结果仍然是:死因不明。一时间,整个关东军,无不是谈虎色变!”

    第十八章 四份名单(4)

    大概是受到了这种诡异气氛的感染,一滴冷汗,顺着杨开的鬓角缓缓流下。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对这帮神棍刮目相看,也对日本人当时的惊恐程度多少有些体会。因为只有真正经历过战斗的人才知道:未知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敌人。

    “那么后来呢?”

    “后来”曾养甫淡淡的说道:“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和动则上万的部队相比,一个人,乃至一群人,即使他们的本领再大,真正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这事儿一闹大,日本人也警惕了起来,处处排查。‘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虽还是经常得手,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了。渐渐地,这牺牲也就大了起来,比如当时颇负盛名的全真教理字辈长老鲍理泉,孙理财;还有茅山派的掌教顾智亭,皆是死在了小鬼子的枪下。知道是有人捣鬼,日本人也就没有先前那般畏惧了,一方面仍旧步步紧逼,一方面从国内调来大批的阴阳师,准备要和中国道教一决雌雄,然后将这股奇兵连根拔起!而‘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亦是不甘示弱,广邀道教门人,青年才俊,乃至数十年不出山的老古董,同赴国难!”

    “这场决战发生的准确时间是一九二八年的六月,当时,张作霖已经在谈判桌上和日本人彻底翻脸,他预料到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于是秘密派人联络了‘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在此之前,这群道士的活动,多少得到了张作霖明面和暗地里的帮助,再加上他们知道张作霖代表着什么,那就是整个东北九省抗日的决心!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调集了两批人马,护送张作霖由北京返回奉天。”

    “护送张作霖?”杨开有些诧异,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军阀头子回家,竟会请求一帮子道士来护送。这不但匪夷所思,而且特矫情。

    “嗯,是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猜,当时东北局势混乱,张作霖这么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吧!再说,那时候已经有不少日本阴阳师和僧人出现,他可能是顾虑到了这一点。毕竟,虽然他有自己的‘金角卫队’,火车也是装甲列车,但旁门左道的邪术却是无视这些的,估计也是那阵子日本军营的闹鬼,让他心有余悸。”曾养甫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也无可厚非。如果是我,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保护张作霖,单从民族大义的角度来说。唉!只可惜,张大帅后来还是……”说到这,杨开可惜的摇摇头。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作霖给他的印象,一向是功大于过的。

    纵观这位传奇军阀的一生,虽然作恶多端,但在原则问题上,却令人击节而叹。首先,他治军有方,同是土匪出身的民国著名军人张宗昌投靠奉张,张作霖对其极好,甚至供他赌钱。身强体壮的张宗昌凭借自己骁勇善战,成为大帅手下的猛将。但是张宗昌为人大大咧咧,毫无顾忌。他从黑龙江回来见大帅,还没到大帅的办公室就大喊:“老爷子,效坤回了……”话音未落,只见张作霖拍岸而起大骂道:“出去!你是军人吗?妈拉个巴子,当在家里呢!给我重进!”吓得这位山东大汉出了一身冷汗,目瞪口呆,马上原地立定、向后转、迈步退出,然后,在门口回身举手敬礼并喊:“报告!张宗昌到!”待里面发话后才规规矩矩进屋听训。

    其次,张作霖对付日本人的办法也是别具一格。一次出席日本人的酒会,酒过三巡,一位来自日本的名流力请大帅赏字,他知道张作霖出身绿林,识字有限,想当众出他的丑。但张作霖抓过笔就写了个虎字,然后题款,在叫好声中,掷笔回席。那个东洋名流瞅着‘张作霖手黑’几个字笑出声来。随从连忙凑近大帅耳边提醒:“大帅写的‘手墨’的‘墨’字,下面少了个‘土’成了‘黑’了。”哪知张作霖一瞪眼睛骂道:“妈那个巴子的!我还不知道‘墨’字怎样写?对付日本人,手不黑行吗?这叫‘寸土不让!’”在场的中国人恍然大悟会心而笑,日本人则目瞪口呆。“寸土不让”的故事也一直流传到现在,正是因为这些生动活泼听来过瘾的故事让张作霖的名字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家喻户晓,也让杨开对这个传奇军阀刮目相看。

    “护送张作霖的这两批人,都是当时全真教和正一教的翘楚,带领全真教队伍的是一个叫梁维扬的人,而带领正一教队伍的,就是那个后来的疯子张鹤生。要说,这张鹤生和梁维扬可不是泛泛之辈,梁维扬是当时全真教掌教,而张鹤生却是天师张恩溥的师兄,梁维扬性格凶戾,喜欢藏着掖着,背地里插刀。张鹤生作风干练,不拖泥带水。梁维扬年轻时下山历练,曾经拿杀人练胆,相传那阵儿他每日必杀三人,被称为‘一日不过三’,不过其所杀之人,尽是大奸大恶,欺压良善之徒,所以也没人说闲话。不过自此以后,但凡遇见这梁维扬,无不兢兢战战。相比之下,张鹤生则正常的多,而且多有功绩。据说其曾花了三天三夜,镇压了上海嘉定校区八卦坛下的万人坑,又破了‘邻沟姑娘’的传说,在得知玉佛寺的僧侣肆意淫乱无辜妇女后,更是怒气冲冲的杀上门去,全寺百来号人,赤手空拳,全部送去见了佛祖。因这二人都是雷厉风行的厉害角色,所以时间长了,便被冠之以各类形形色色的外号,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宁惹小鬼阎王,不碰南张北梁’!”曾养甫说道。

    “宁惹小鬼阎王,不碰南张北梁。好霸气的称号,哈哈”杨开笑道:“一出手就解决了一百多人,这张疯子,的确有点功夫架子。大奸大恶之徒必是有身份面子,不是富绅豪强就是一方恶霸,能轻松杀之还能轻松遁去,这个梁维扬,也不简单呀!”

    “的确”曾养甫点头:“当时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有他二人护送,还有几车厢的军队,又会出什么岔子?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在北京的那几天,张作霖的亲卫队长于恩贵便收到军统的风声,有大批日本僧侣和阴阳师正往北京赶来。张作霖对此虽不以为然,但为防万一,便决定故布疑阵,先宣布六月一日启程,后改为二日,最后在三日离京。他还让他的五姨太和其他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先乘一列由七节卧车组成的黄色火车先行,并使这列火车与他的专车非常相似。待五姨太走后六七个小时,他才在金角卫队的严密保护下,于三日深夜乘黄色钢制汽车出帅府西门来到北京站,凌晨一点离开北京。虽然张作霖专车的行踪十分保密,行期一改再改,但仍未逃出日本人的眼睛。专车一出发,蛰伏已久的日本人便收到了张作霖离京的情报……”

    “整件事到此为止,就掐断了。因为当时尾随其后的三个军统老手,事发之后没有一个能回来,怕是已遭了毒手。也正因为如此,皇姑屯事件,到了今天,都是我们军统的一大遗憾之一。其间的详细过程,怕是只有幸存下来的人,才知道了。”曾养甫说道。

    “事情发生后,我们做了如下统计:北洋军阀张作霖部专车于皇姑屯遭到不明人士伏击,初步判断为日本人,而且是有备而来。对方在铁轨上预装了定时炸弹,张作霖的装甲列车被当场炸成两截,一截歪倒,一截滚下桥梁。他的六姨太和三分之一的亲卫当场被炸死,其本人身负重伤,被余下的亲卫里三层外三层团团保护。但似乎后来又遭遇了新一轮的攻击,才导致了张作霖的身故。具体过程不详,最终,整个皇姑屯,遍地都是张作霖亲卫‘金角卫队’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仿若修罗炼狱。而另一批护送组织‘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亦是死伤枕籍。唯独张鹤生一人侥幸不死,但那时,他已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行为荒诞。众人无奈,只得将其送入了神经病院,这一住,就是十年。”

    第十九章 中美合作社(1)

    “没想到,这个疯子,竟有这样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我猜,事发当时,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不然不可能会遭受那么大的刺激。”曾养甫的故事已经说完,但杨开依旧回忆其中,不断的思考着,致使张鹤生疯癫的原因。

    “或许吧!”曾养甫不置可否。

    “但是……”杨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抛开张鹤生的过去不提,此刻的他,已经疯了,你们花如此代价去找一个疯子来,值得吗?你们能治好他,让他恢复如常吗?”

    “不可能!”曾养甫摇头:“当时这老头子疯的……唉!真的难以用笔墨描述,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绑了回来。当时就找脑科医生会诊了,还做了全身性的检查,医生就一句话:身体没事儿,但脑袋算是彻底没救了,就是整天把猪脑当饭吃,也不好使。”

    “这……”杨开尴尬的抽了下嘴角,今天一个小时的聊天工夫,基本上把三辈子都遇不到的古怪事儿,全给听说了。若不是眼前的曾养甫是个活人,自己身处的中美合作社也不像作假,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曾养甫口中的张鹤生一样,患了失心疯,而且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我也挺迷糊,你说把疯之前的张鹤生找来吧,还说得过去。但人都疯了,大小便都控制不住的人,能做些什么。不过我相信义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这人呀,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殊不知,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曾养甫感叹。

    “好了,你能动弹吗?能动弹的话就换上衣服,你的衣服已经清洗好了,就在旁边的柜子上。这之后,我带你去见其他人,用餐。然后去主会议厅,我想,义父很快就回到了。”说罢,他看了看手表上的刻度。

    “喂,你不是说告诉我一半秘密吗?”杨开忽然觉得曾养甫在和他耍赖。

    “对呀,这就是一半。”曾养甫淡淡的说道。

    “这最多就算是个人物介绍吧……最关键的,把我们找来,到底要干什么?这才是我最迫切想知道的。”杨开急道。

    “嗯,那我告诉你,是执行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杨开肩膀一震。

    “一个比机密更高的任务,一个关系到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任务!”曾养甫说完,抬起头来,仰望着窗外那久久不散的光晕,默然不语。

    很快,杨开就穿上了军装,系上了纽扣,跟在曾养甫身后,走出了病房。

    这也让他得以欣赏,这个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过的神秘机构‘中美合作社’。

    病房外,是一个类似于船舱的空间,中间的走廊窄而狭长。走廊两边,每隔几米,都有一道紧锁的门,看材质,应该是纯钢打造,接缝处都上了螺栓固定。杨开回头一比较,先前关闭的那扇病房大门,也和它们一模一样,唯独玻璃窗口上涂了一个红十字标签,得以证明它是一个和医疗有关的场所。除此之外,两边不时还有玻璃窗上涂有标签的铁门出现,有的杨开认识,有的杨开不认识。至于那些什么标签都没有的铁门,杨开就不清楚里面锁的是什么了。

    一路上,曾养甫一句话也没说,杨开几次想问,对方的反应皆是沉默不语。整条走廊,就仿若一条由钢铁打造的巨型蟒蛇,而他们,此刻正行走在这条蟒蛇的肚子里。

    半明半暗的灯火,摇摇晃晃,乳白色的光晕就像水一般荡漾在皮靴上,碎了,化了。杨开感觉,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夜盲症患者,鸡妈妈带着小鸡一般的跟在曾养甫身后,一个不慎,就会走失。于是他也停止了对周围的窥视,一门心思放在走路上。四下里轻悄悄的,静谧至极,只有二人一慢一快的脚步声,踏着金属板,铿铿锵锵。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终于到了尽头,其实杨开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尽头,只是因为前面的曾养甫已停下了脚步,幸好他反应得快,要不然,绝对会一头撞在对方的背上。

    “杨开,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先上去交涉一下。”说罢,曾养甫飞快上前,抓起墙壁上的一个玻璃罩,掀开。然后轻车熟路的拨下里面的几个各种颜色的按钮,最后将一个类似电闸的东西从下往上推了上去。

    “嗡……”一阵巨大的轰鸣刺入耳膜,中间还夹杂几声类似于齿轮走动的摩擦。因为这声音实在太大,不远处的杨开甚至能感觉到,就连脚下的金属板,都跟着这阵大地的躁动,不安的起伏着。

    “这……这是什么?”杨开瞪大了眼睛。

    “电梯。”曾养甫挺直着身子,平视前方。片刻,此起彼伏的躁动停止了,而竖立在他面前的金属墙壁,也在此时从中间向两边分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于铁笼的东西,虽然这个词不是很贴切,但此时的杨开也只能这么形容了。铁笼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扣着美式钢盔,手上的冲锋枪应该也是美国货。因为他们都戴有防毒面具,穿着外罩大衣。所以除了能看见两个眼珠子之外,杨开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的长相,甚至连性别都是个未知数。

    “证件!”一名士兵走出铁笼,冷冷的说道。

    “给”曾养甫探手入怀,将一张蓝色的卡片递了过去,那名士兵左看右看,确定无误后这才还了回来。

    “长官,例行公事,得罪了。”

    “没关系,应该的。”曾养甫微微一笑,不过这名士兵并未就此收手,而是将怀疑的目光迅速转向了杨开。

    “这位先生,请配合检查工作。”他伸出了手,而铁笼里的另一名士兵,则警惕的端起了冲锋枪,抵着肩膀,将机械瞄准对准了杨开的眉心。

    只要这个小子一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要了他的命。

    杨开面无表情。

    “这位先生,请配合工作!”士兵的声音严厉的一分,他身后的同伴,食指已经勾上了扳机。

    “你们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枪对着我,这种人,一般很难看见第二天的太阳。”杨开眉头一蹙,狠狠地瞪着这两个不明身份的门神。

    “误会,误会。”就在这时,曾养甫一手拦住杨开,打起了圆场,看着曾养甫挡在了对方的身前,持枪的士兵也缓缓垂下了枪口。

    “他确实是外人,但却是戴处长要找的人,和此前的几位是一样的。这是特别通行证。”说完,曾养甫将一张纸在士兵面前亮了亮。

    纸上的笔迹和印章很清楚,确认无误后,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拉开了铁笼上的栅板门。

    “哗啦哗……”这声音,就仿若有人在拖动铁链。

    “可以进去了,不过小子,你最好安稳点。”那个拿枪的士兵,故意在杨开面前比划了一下。

    曾养甫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杨开:“走吧!”

    “你先进去”杨开眯着眼说道。

    等到曾养甫走入铁笼的刹那,他那半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开,弯腰,下蹲,一个冲拳就打进了身旁那名士兵的腹部,那士兵虽然穿了厚厚的一层衣服,但哪能经得住杨开这个职业军人的全力一击?哀嚎一声便瘫在了地上,张着嘴,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面颊。另一个士兵看到这一幕,条件反射般的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他的速度是很快,但在杨开的眼里还是太慢了,要知道,为了训练学生们的反应能力,威廉这个变态可是每时每刻都会给这些小可爱找些‘新鲜刺激’的玩意的!果然,士兵的动作还未完成,就被杨开一脚勾翻,右手一托,给卸掉了下巴。

    待曾养甫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杨开在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那两名士兵则如同虫子般满地打滚。

    “你……太过分了。杨开,这可不是你教导队的一亩三分田。”曾养甫脸都绿了。

    “放心,死不掉,只是让他们吃些小苦头罢了。”杨开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正被疼痛折磨的两个士兵,二人见状,赶紧往墙角缩去,唯恐这个可怕的男人再补上一拳一腿。

    “呵呵,是个军人就给我站起来,继续完成你们的任务。”看到两人这般狼狈模样,杨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是,是,是……”两名士兵连连连点,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其中一人面部变形的走到杨开面前,吐着舌头,指着自己的嘴,依依呀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口水流了一地。

    “他?”

    “哦,没事,刚把他下巴卸了,我这就给他接上。”说完,杨开左手固定住了对方的脖子,右手向上一托,咔嚓一声,士兵的嘴合了上去。

    “你该庆幸这不是战场,要不然,我卸掉的就不是你的下巴,而是你的颈椎了。”杨开冷笑。

    “唉!”听到这句话,那边的曾养甫叹了口气:“你还是你,一点儿都没变,在学校里也是这样,几年不见,仍旧如此。”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你难道没听过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况且,我也没说我会变!”

    第二十章 中美合作社(2)

    一段小插曲过后,四人终于稳稳的站在了铁笼里。

    只是气氛,却极为尴尬。

    “对了,养甫。你刚才说的‘电梯’是什么,就是这个铁笼子?”看着身边的一圈圈铁栅栏,杨开不明就里。

    “是的,就是这个。”曾养甫似乎也不想让误会加大,顺水推舟的将话题带了过去:“你或许不知道,但我们用这个,却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其实这就是一个能装人的升降机,上面有绞车,中间是一条特殊的空格,发动引擎后,可以将我们安稳的拉上指定高度或低度。”

    “美国佬的技术?”杨开斜了他一眼。

    “嗯,美国佬的技术,因为这间地下室是我们和美国政府合作建成的,我们出钱,他们出技术,所以这里的一切,几乎云集了当今世界最顶尖的科技。”曾养甫解释道。

    “比如这位小哥的冲锋枪,就是你们现在使用的汤姆逊冲锋枪的简化改进版本,在性能,操作性和生产上,都有了显著地提高。弹头初速为280m/s,有效射程为200m,射速为每分钟450发。”

    “能给我看看吗?”听了曾养甫的话,杨开眼睛一亮,对那名持枪的士兵说道。

    这下这名士兵倒是没先前的架子了,估计是被打怕了的结果,杨开一说完,他便唯唯是诺的摘下武器,丢给了杨开。

    五指轻轻地浮动着黑色的膛线,取下弹夹,然后装上,杨开的眼中露出一丝迷醉:“果然是好枪!”

    “真正好的东西还在后面,这次行动的级别将决定,你们可以在中美合作社,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军火库里,挑选任何属于自己的技术装备。”曾养甫说道。

    “这也意味着,你口中的这个任务,可以轻而易举要了我的命。”杨开抬起头,目光盯着曾养甫。

    “你就这么不自信?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一向是很自信的人呀!”曾养甫说道。

    “自信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杨开勾起了嘴:“譬如,面对阎王老子的催命牌的时候!”

    “你的自信还在,但多了分狡猾,这让我想到了深山里的狐狸。”曾养甫说道。

    “彼此彼此!”

    两人目光撞击,半晌,同时笑了出来。

    “二位,坐稳了。”士兵提醒了一句,然后按下了铁笼里的开关,只听见‘轰隆’一声,整个笼子开始颤抖起来,杨开也突然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就好像是身体的重心在直线下坠,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个被称为‘电梯’的东西为什么要做成铁笼子了,要是没有那些金属栅板,自己绝对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掉下去。

    笼子下黑洞洞,就像是万丈深渊。

    等等,就在此时,杨开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电梯,竟然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的!

    “抓住把手,待会可能会抖的更剧烈。”曾养甫看着失神的杨开,说道。

    “我知道,我是想说,我们刚才的那个房间在哪儿?顶楼?”杨开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说道。

    “不是顶楼,一楼。”曾养甫说道。

    “不可能!这个电梯明明是向下的!”杨开瞪大了眼。

    “我从没有和你说过,中美合作社是在地面以上。”

    “你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整个中美合作社是从上向下建设的,打个比方:就是倒立着的金字塔结构;先前我们所在的是第一层,现在我们要去的,是负三层。那里是休息室,专门负责接待和用餐的。”曾养甫解释道。

    “啊?”杨开瞪大了眼,夸张的把手掌翻了过来:“你是说,整个楼层,是建在地下的?”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