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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三一年冬,齐齐哈尔发生了一起水鸟集体死亡事件,尸体和着碎冰,遍布了整个湖面。在封冻区亦留下了许多窟窿,还有一个个恐怖的生物爪痕。

    这些鸟是傍晚栖息时遭到攻击的,据目击者称,当时它们四散而飞,叫声凄厉,极像是在躲避某种掠食者,而冰面上留下的巨大爪印似乎证明了就是这种不明生物导致了水鸟的死亡。可惜的是,当时雾气太大,当地人并未看清这东西的全貌,只是在事后看见冰层下有一条长约十米的黑色阴影,利箭般游走。

    无独有偶,一年后,国民党舰艇‘黄安号’在附近海域巡逻时无故沉没,十二名船员丧生。打捞后,结果惊人。原来,在船舱内,到处都是撕裂的尸块和密密麻麻的弹孔,而一些船员至死手里都还握着枪,很显然,他们好像在舱内射击过,但不知是在射击什么东西。验尸后发现,大部分船员都有瞳孔放大,五官扭曲的症状,很可能他们在死亡的瞬间,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事物。

    正当调查人员一筹莫展的时候,又得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某村渔民在蹲坑的时候,恰巧目睹了‘黄安号’的遇难始末,据其回忆,曾看见一团粗长的黑影,从船壳里窜了出来,据他描述,这东西表面长有黑色的鳞片,而且力量惊人,体积约摸有整艘船的三分之一。

    消息得到进一步证实,在两名船员的胸前,明显可以看到两处开膛破肚的创伤,很像是某种爬行类动物的脚趾。这两位船员的生命,大概早在‘黄安号’沉没前就丧失了。情景模拟得出,这大概就是该生物所为。它先进入船舱,船员开枪射击,但未能将其击毙,反而将它惹怒,转而杀死他们,然后卷起舰艇,拖拽倾覆。

    人类所认知的世界,本就是冰山一角。若说这类事件就此绝迹,却也一了百了的。但四年后所发现的一件大事,却让这些目击者口中的黑色阴影,原形毕露。

    那是一九三五年的夏天,黑龙江畔,阴雨连绵,闪电破空,持续下了四十多天的暴雨。这也使得辽河水位暴涨,超过警戒线,将北岸的芦苇塘变成了一片汪洋。死鱼死虾漂浮在水面上,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腥膻味。

    大雨过后,当时栖居在辽河北岸的民众都能闻到苇塘内的怪味,但却始终搞不清楚,究竟是何种原因。

    第二天,芦苇塘的管理员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沿着气味找寻。在他扒开芦苇时,惊奇地发现在水中竟然浮着一头巨大的黑色怪物,脑袋垂在岸上,极像神话传说中的龙。管理员惶恐不安,慌慌慌张张的便拔腿就往回跑,据说到家后他一头扎到炕上,胡言乱语,自此一病不起。

    当时,老百姓认为天降神龙是吉祥之兆。为了使困龙尽快上天,有的人用苇席给怪物搭凉棚,有的挑水往怪物身上浇,为的是避免其身体发干。据说,人们都非常积极,即便是平日里比较懒惰的人也都纷纷去挑水、浇水。而在寺庙里,许多僧侣每天都要为其作法、超度。此举一直持续到又一次的数日暴雨,这只怪物神秘地消失了为止。它什么也没留下,只在岸上留下了一排巨大的爪坑。

    然而,半个月后,这个怪物又奇迹般的现身了,这次出现是在距辽河入海口十公里处的水草丛中,此时它浑身缠满水草,早已失去生机,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骸。在得知消息后,营口第六警察总署迅速出动,利用舢板船,军用卡车等载具,将腐尸带回,并委托一家防疫医院,派遣专人给已经生蛆的尸体喷洒消毒液。只可惜尸体的腐烂程度太过巨大,没过多久,就在医生的一筹莫展中化为一堆骸骨。警长也不知道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便叫人用四个船锚系上绳子,将骸骨围成一圈,供大家参观。

    当时的《盛京时报》派人采访,也称之为“龙”、“天降龙”、“营川坠龙”、“巨龙”等,同时还配以照片,图文并茂。营口市民争相观看,附近城市专程来参观者也络绎不绝,购买往返营口的火车票因此紧张起来,一时间洛阳纸贵。而营口水产教授张寒山,更是直接定性为“蛟类溺毙”。相关记录表明:该龙体气参天,头部左右各生三支甲,脊骨宽三寸余,附于脊骨两侧为肋骨,每根约五六寸长,尾部为立板形白骨尾,全体共二十八段,每段约尺余,全体共三丈余,原龙处,有被爪挖之宽二丈长五丈之土坑一,坑沿爪印清晰存在,至该龙骨尚存有筋条,至皮肉已不可见矣。

    当时的营口美大照相馆和英明照相馆洗印了大量龙骨展览的照片,在二本町胡同附近沿街贩卖,一些从外地来营口参观龙骨的人,争先恐后购买照片带回去给家人欣赏。只是,原本值得轰动的新闻,却在行政机关出面辟谣后,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跟着消失的,还有参与该事件的所有:第一类接触人。

    半个月后,中美合作社成立。美国政府同意给予中方必要的技术支持,携手应为来自于日本的威胁。作为交换条件,国民党政府将给予友方科学家特殊照顾,允许其在全国各地开展各类石油,矿物,化石开采,利益由双方共同享有。

    这份协议签署后的第三天,便有一支由美国科研机构组建的临时小组开赴东北,怀着某种不可猜测的企图,前往黑龙江辽河源头进行‘常规作业’。并拒绝中国地质队陪同,独自沿着地图,深入腹地。一星期后,该小组无线电通讯发生异常,联络员似乎在话筒另一侧听见了急促的求救声,等找来英文翻译时,通讯已中断,再联系时,只有无意义的沙沙声。就这样,这支代表着当时世界最先进技术的临时小组,在‘北纬37度区’与外界永久失去联系。

    鉴于同盟国的压力,国民党政府随即派遣一个加强连前往搜救,岂料,救援队亦在出事地点附近遭遇未知物种袭击,全军覆没,只剩下一名侥幸不死的美国教授疯癫逃出,他的手中死死攥着一卷胶片。

    没人知道胶片里究竟拍摄了什么,只知道,看到其实际内容的当事人,无不膛目结舌。随后,美国教授死于医院,这里被永久性封锁,标识为“北纬37度区”。

    接下来,纪录片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开始播放那卷胶片里的内容。

    第三十五章 纪录片,龙(3)

    接下来,纪录片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开始播放那卷胶片里的内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世界的白雪,镜头上下抖动,看来是被人拿在手中拍摄的。画面里,出现了十多个外国佬的背影,一个个穿着厚重的科考服,手拿破冰镐,猎枪,还有些不知名的仪器。其中一个大胡子,似乎是他们的头儿,时不时的转过头来,和身后的同伴用英语交谈。屏幕下面的英文字幕大概意思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将从他们的手中诞生,他们将和麦哲伦,阿蒙森这些伟大的探险家一样,名垂青史。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话停止了,所有人也全部停下了手头上的活儿,面面相窥。片刻,首先反应过来的大胡子放声疾呼,屏幕下的英文翻译是:冰层开裂了。可他的话还没喊完,地面就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纹,耳道里尽是噼里啪啦,类似于玻璃炸破的声音。未几,一团黑色的阴影陡然掀出,之所以用‘掀’这个字,是因为这东西的力量实在太大,速度实在太快。‘忽’的一下,就将靠的最近的那个倒霉鬼卷到了半空,众人头顶立刻纷纷扬扬的下起一阵血雨,甚至还有几滴血溅到了镜头上。

    摄像机的抖动越来越大,枪声,哭声,求救声一片嘈杂。最终画面一黑,定格在了那个黑色阴影上。因为是背对着阳光,所以看不清那东西的详细外貌,只能粗略分辨出它的轮廓,还有黑暗中,那两双犹如死神般的暗红色眼睛。

    这里插一句,这部纪录片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因为杨开当时心里震惊,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影片在这里结束有什么突兀。后来才知道,这一卷胶片,中间还有很长的一段内容被掐掉了。

    当然,等他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些被隐藏的内容也早已经失去了意义。而这些内容被隐藏的理由,杨开最初得知的时候很不理解,直到后来他离真相越来越近,才明白当时那些中央大佬的想法。人的成熟总是需要代价的,想想这一辈子,自己的每一次成熟,几乎毫无例外都伴随着牺牲和谎言,实在是无奈。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华伯涛颓然的靠在折叠椅上,喃喃自语。鬓角边花白的头发,似乎让这个享誉全国的老教授,一下子老了许多。

    “有龙……有龙……”他就这样一边端详着定格的面画,一边用手敲打着椅背,看他的眼神,似乎处于思考状态。

    “咚!”

    “咚!”

    “咚!”当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华伯涛兴奋的站起身子,脸上的表情激动不已。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龙不仅只是一个图腾,他在中华民族,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杨开的眼睛一眯,戴笠则托起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华伯涛,一时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成了这位老教授的听众。

    “你们知道吗?这些年来,我这里一直有个疑问,萦绕不解。”说着,华伯涛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可以说,龙在我们中国文化中,有着非常特殊的涵义。传说其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为众鳞虫之首。那么龙是否真的存在?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

    “但很可惜,有段时间我特意去调查过,结果却发现,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于飘渺了。因为亦今为止,我们从未得到过任何关于龙的标本,化石,甚至连一块小小的鳞片都没有。龙所出现的地方,大多都是一些上古神话而已,不少以龙字命名的地方亦有其传说。上至黄帝的时代,便有黄帝乘龙升天、应龙助黄帝战胜蚩尤的传说;夏禹治水,传说便有神龙以尾巴画地成河道,疏导洪水。”

    “不久前,著名学者闻一多先生曾发表论文称:中国龙具有虎鼻,狮鬓,马脸,豹眼,牛耳,鹿角,鹰爪,蛇身,鱼鳞等外部特征。这是因为,黄帝在统一中原之前,以蛇为图腾。战败蚩尤,统一中原后,为了使各民族和部落能紧密团结,它的图腾兼取并融合其他民族的图腾合并成中华民族共同崇拜的图腾形象——龙,一种虚拟的综合性神灵。”说到这,华伯涛顿了一顿。

    “但对于以上观点,我却不敢苟同。假设龙是华夏民族的图腾,随着氏族兼并,由大蛇逐渐衍化而来,那么龙图腾的‘形成’过程应该与华夏民族的形成过程同步。我们公认,华夏人文始祖是炎帝和黄帝,那么按照上述推论,龙图腾应该形成于炎黄时代。但是这种说法实际上,并没有史料根据。《史记》载,黄帝族联合以熊、罴、貔、貅、虎等动物为图腾的六个氏族部落,在阪泉战胜了炎帝,在涿鹿战胜了蚩尤。这是史载的最重要的氏族兼并战争,黄帝领导的氏族联盟就是今天华夏民族的雏形。但是《史记》也好,考古也罢。根本找不到什么以大蛇为图腾的氏族,或者以马、狗、鹿、鱼之类为图腾的氏族。炎帝族的龙图腾是根据祖先传说早有的,而黄帝族的图腾也不是大蛇,而是熊。《史记》载黄帝又叫有熊氏。《大戴礼·五帝德》也说黄帝国有熊,而称有熊氏。”

    “其次,据我调查,我们的祖先与现代人一样,有着聪明的大脑,绝不会玩无中生有的把戏。如果没有龙,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人们崇拜了数千年之久。如果没有龙,就画不出龙来。即便有高明的画家可以天马行空,人们也不会承认它,尤其是古代帝王将相,没有的东西画出来让他们承认,那可是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从出土的古代文物青铜器、玉器、瓷器上看都刻有龙,画有龙。在中国,几千年来,人们对龙的崇拜甚至已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说到这,我们就不得不谈谈十二生肖。”华伯涛清了清嗓子。

    “十二生肖的成熟,最晚是汉代。最早的话,在春秋就有提出。古人最注重的,莫过于对仗工整。对于自己的属相图腾,我想,其应该是非常注重的。但结果呢?十二生肖中,其他十一种都是自然界中真实存在的生物,唯独龙,我们却从未发现!难道我们的祖先在十二属相里惟独瞎编一个不存在的龙吗?”

    “即便如此,以古人追求对仗工整的性格,我想,十二生肖既然有龙这种想象中的生物,就应该再换上五种虚拟的东西才对。麒麟、凤凰、朱雀,以此类推。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对仗工整的效果。可古人,却偏偏没有这样做,所以,我只能暂时相信,在某个时代,龙这种生物其实是真正存在,或者说,是存在过一段时间的。”

    说到这,华伯涛表情极为黯然:“很可惜,当我五年前提出这个论点,希望可以进一步研究的时候,被中央科学院驳回了。他们说我空穴来风,说我摈弃了自己的专长,去专研些荒诞离奇的东西。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支持我,因此,这个设想,最终还是走向了难产。”

    “但我还是确定,龙是作为一种极为罕见的上古生物,存活于自然界中的。一方面是它们的生长环境较为特殊,可能需要史前的冰川,或者深渊作为支持。一方面是繁殖能力很差,导致了,我们几乎看不到这种生物的踪迹。”

    “当然了,这种生物即使再少,再神奇,它们到底也只是生物而已。并不是龙王,可以指使天空下雨或者打雷之类的。之所以有人在雷雨天到来之前看见龙影,听见龙吼,很可能是这种生物对于该类天气的预兆性反应,就像,还没下雨,蚂蚁便会搬家一样。”说到这,华伯涛摊了摊手。

    “就这么简单?”戴笠张口结舌。

    “对,科学就是这么简单。”华伯涛笑容可掬的说道:“之所以有时候会很复杂,是因为某些人,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不去研究事实,而急于牵强臆断。结果呢?越弄越遭,到了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好一个举一反三!”戴笠不住的点头:“能够看问题看的如此彻底的,就整个民国而言,您说自己第二个人,绝对没人敢说他是第一个。”

    “过奖了,我想,戴处长请我来,不会是一直说客套话的吧?眼下,片子也看了,东西也确认了。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老头子乐意效劳。”华伯涛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嗯!”戴笠转过身来,看了看幕布上那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华教授,我现在想确认的是。就眼下的录像和照片而言,您能不能试着,对这种龙型生物做出一个大体上的评估?”

    “怎么说?”华伯涛皱了皱眉。

    “比如生活习性,优点呀。弱点呀,之类的。”戴笠口不择言。

    听了他的话,华伯涛微微一笑:“呵呵,戴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根据现有条件,描述下这条‘中国龙’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戴笠连连点头。

    “好吧,我试试。”华伯涛说完,坐回了椅子,重新戴上了眼睛,拿出了那张珍贵的龙骨照片。

    但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大拇指和食指张开,不断的在照片上比划着,像是在测量。

    “有没有放大镜?”良久,华伯涛一边紧盯着照片,一边问道。

    戴笠把头转向曾养甫:“书柜第二个抽屉。”

    “是!”曾养甫会意,打开门,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便将一个袖珍版的放大镜递到了华伯涛的手里。

    “挺快的?”华伯涛有些惊讶。

    “这是我私人物品,平时看报纸用的。”戴笠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华伯涛点点头,便不再去管。只是把放大镜对着光比划了一下,然后搁在照片中龙头的位置,一会儿拉高,一会儿收低。

    二十分钟后,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华伯涛,终于在屋子里诸人的忐忑不安中,开了口:“事先声明,我的描述中,有一半是根据多年来的个人从业经验,给出的推理。所以,不能确保其准确性。”

    未算对,先算错。这就是华伯涛的严谨之处。

    “从照片中可以看出,这种生物全长大约在10-15米,重约四个吨位。从头到脚由一条脊椎贯穿连通,属于脊索类动物门。”

    说到这,他抬起放大镜,在照片的一个地方指了指:“你们看,它的下颚强而有力,长有许多锥形齿,显然是肉食性动物。至于咬合力。暂时不明。但根据录像中轻易撕碎人体,以及黄安号事件中的种种迹象判断,可能已经超过了两千牛顿,也就是十头成年鳄鱼力量的总和。”

    “十头鳄鱼的力量?”听到这句话,杨开忽的一下从折叠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向是个很冷静的人,但现在的脸,却很白,白的就像是一张公文纸。

    “没错,是十头。”华伯涛淡淡的说道。

    “教授,您真的没有计算错误?”杨开抽了下嘴。

    “我不能保证自己计算的准确性。”华伯涛摇摇头:“因为并没有真正见过这个大家伙,所有的一切,只是以照片为模本的纯数据推测。”

    “但是……”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我一向是个比较保守的人,所以我的数据,也一向保守。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华伯涛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这个数学题丢给了杨开。

    “你……你是说……”

    “只多不少。”华伯涛慢慢的吐出了四个字。

    华伯涛是个文人,而且还是个老头,属于‘身无二两肉’的那种类型,估计真要是自己给自己做饭,杀只鸡都得折腾几个小时。

    可他现在的话,却仿若重锤般,狠狠地击在了杨开的胸口,甚至令杨开感觉到一瞬间的窒息。

    他之所以会如此失常,是因为在德国学习时,曾亲眼目睹过一头成年鳄鱼的杀人过程。

    是的,仅仅一个跳水,一名全副武装的德国士兵,瞬间就被咬掉了大腿,另一名士兵奋力的去拉他,结果,两个人全部被拽进了湖底。只留下湖面的涟漪上,淌满了黑色的血花。

    事后他问自己的教官,威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在那里,前胸到后背,都有一条巨大的伤口,而且还是参差不齐的那种锯齿伤。后来杨开才知道,鳄鱼的咬合力,算是世界动物之最,这也意味着,凡是进入它们口中的猎物,几乎都别想活着出来。即使对于绰号‘杀人机器’的威廉,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所以,一直以来,鳄鱼这种东西在杨开的心中都是最恐怖的存在。

    可是现在,却忽然有一个人对他说,有一种动物,它的力量是鳄鱼的十倍!

    这种感觉,想想也不好受。

    这也让杨开考虑,如果戴笠是让他带队去寻找这只传说中的龙,自己应该如何去应对?他自问,自己的身体,可比黄暗号舰艇的甲板要柔软的多。

    见杨开陷入了沉思,华伯涛便继续说了下去:“该物种腿短,有爪。鳍脚犹如四支很大的划船的桨,使身体进退自如,转动灵活。长颈伸缩自如,可以攫取相当远处的食物。尾长且厚重,皮上带有鳞甲,鳞甲的坚固程度未经过实验,无从得知。初步断定,普通口径子弹难以对其造成致命性伤害。”

    “所以,如果此次的目标是它的话,会很棘手。”华伯涛脸色阴郁:“因为目前,我还找不到这个物种的弱点所在。想要伤害它,只能从重武器和非常规武器之中,权衡了。”

    “好了,以上,就是这张照片给予我的全部线索。最后一点,我猜想,这种中国龙,可能是目前活着的最早和最原始的爬行动物,在中生代由两栖类进化而来,延续至今仍是半水生状态。值得一提的是,它和恐龙是同时代的动物,但绝非恐龙。恐龙的灭绝不管是环境的影响,还是自身的原因,都已是化石;但它,却存活了下来。这只能证明:它生存的地方,结构特殊,在当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在现在,也是人类未涉足的地方。”

    “华教授,我能提个问题吗?”戴笠想了想,问道。

    “你说。”华伯涛喝了口水。

    这是先前刘雨薇给大家倒得,据说还是戴笠收藏的名茶‘大红袍’。看到华伯涛喝水,在场诸人这才发现有些口渴,于是纷纷拿起了玻璃杯。

    “既然你说这条龙是生活在人类未曾涉足的地方,那它又怎么会出现在黑龙江的辽河?”戴笠问道。

    “这个问题,先开始看纪录片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华伯涛说道:“思来想去,其实也就这一种解释,那个未知的地方,水源是和黑龙江相通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疑点,那就是,在过去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龙的案例,但惟独那个一连四十多天的暴雨,水位大涨。在此之后,龙就出现了。这条龙,应该是涨潮后,游到这里的。”

    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这个问题,美国人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而且,他们还应该知道某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定很重要。不,是非常的重要!以至于他们不惜血本,召集了国内的著名探险家,科学工作者,义无反顾的沿着黑龙江,前往那片尚未被人类开发的史前环境。现在我还在好奇,那个领队者在临死前,口中的‘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究竟是什么。很可惜,他们失败了。而且也没有和我们共享信息的意思。”

    “自此,这片被称为‘北纬37度区’的地方,再次雪藏。”华伯涛一脸的萧索。

    第三十六章 编号731(1)

    “华教授,不得不说,您的解释很站得住脚。但如果我告诉你,这片被雪藏的未知地域,在两年前,又再次被开启了呢?”戴笠阴骘的说道。

    “什么,两年前,再次被开启?”听了他的话,华伯涛当即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立刻出言反驳:“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东北九省五年前就已经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黑龙江亦属其列。说实话,并非是我不相信你们军统的能力,但日本人也不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还想不被发现,等同于痴心妄想!”

    “不是军统。”面对华伯涛的质疑,戴笠摇了摇头。

    “那是……国民政府的其他组织?”华伯涛皱了皱眉,问道。其实他并不相信,这种属于机密之中的机密,会被委派到除军统外的其他行政机关。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纯粹性的猜测而已。

    “也不是。”戴笠继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