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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那两间都完好无损,没盗挖的迹象。”王叔尚未站稳,便气喘吁吁地说,可当他进入献室之后,突然“吖”的一声怪叫,不顾一切地扑向石台。

    “别……别把踩乱了脚樱”魏建国想伸手去拉也来不及了,摇摇头说:“要是保持原状的话,淤泥上的脚印是条线索,能分辨出盗贼大概是什么人,有几个。”

    他这话说得有条有理,看来没少读侦探类的书,可又有什么用呢?出这样的大事,我们哪有能力去追查啊?突然,我觉得他冷静得有些失常,跟厚道伯一样,好像早有所料。

    “不用分析了,是外行人干的,说不定是个过路牧民。”厚道伯放下高举着的汽灯,慢条斯理地说:“墓里有这么多东西,盗贼只拿走黄金,说明他不了解文物的价值,别的不说,寝室里的那套玻璃器就远比黄金值钱。”

    “那不一定,像这种级别的文物不好出手,太引人注目了,不如金器来得实在。”魏建国阴着脸说。虽然语调平淡,不过反驳的意思十分明显。

    “嗯!确实是这样。”王叔满是沮丧地接着说:“也只有黄金比较好带,毕竟入口还躺着咱三个……”

    突然,他目光深沉地扫视着其他人,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跟咱们昨晚的昏睡绝对有关系,看来对方是个老手。”

    王叔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中,墓室里顿时一片寂静,而此时,一直若有若无的流水声骤然变得明显,这使得气氛更加的压抑。

    面对这尴尬的场面,众人脸各朝一方,彼此都在回避别人的眼神,就在这时候,魏建国突然走到王叔身边,慢慢蹲下身子,对着石台下一件圆肚鸡冠壶发呆。

    “有什么发现?”王叔后退一步,半侧着身子问。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破裂音,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从甬道传来,震得整间墓室嗡嗡作响……

    “不好!可能是入口顶上的封门石掉了。”我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惊慌地望向王叔。然而就这一瞥,却看到魏建国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他一只手快速伸向地面,捡起一样东西攥在手心里,然后慢慢站起来。

    “怎么会这样?快出去看看。”王叔手舞足蹈的对着众人叫喊,自己却愣在原地。

    从进入献室那一刻起,我跟厚道伯就没移动过脚步,此时俩人离门最近,我一转身就往甬道跑。然而刚跨出墓门外,便被纷纷落下的沙土震慑住,头顶还响起不祥的吱吱声,这声音让我毛骨悚然,不禁后退几步,战战兢兢地抬头仰望。

    “快闪开!”

    这时,厚道伯猛地冲过来,一手扯住我的后背,硬生生地拽进墓室里,几乎在同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擦着我俩的身体砸到甬道里,溅起的碎石如子弹般四处乱飞……

    如果人真的有三魂七魄的话,此时此刻我最多只剩半条魂魄,满脑中只剩死里逃生的感觉。

    ……

    “天桦!快把汽灯重新点上,我好像受伤了。”恍惚中,厚道伯把一盒火柴塞到我手里,我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没事吧?”王叔跟魏建国踩着淤泥奔过来,两把手电筒分别照向躺在地上的我俩。

    “没什么大碍,就一块碎石溅到脚上。”

    厚道伯捂着小腿,灯光下,殷红的血如泉水般从他的手指间渗出。魏建国一言不发地解下背包,拿出纱布帮他包扎,而王叔则把汽灯点上,三人完全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好像不把封门石当回事。

    “这种机关布局还真歹毒,竟然有明暗两块封门石。”王叔把汽灯放到厚道伯身边,望着门口灰白的巨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落石一先一后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目的是想把墓室面的人引到甬道,再把退路封死。”

    “其实这块暗石我早看到了,也猜到用的是‘铁索吊石’机关,而且踩触点就设在献室某处,只是不相信,经过这么长的岁月还能起效。”厚道伯的腿看来伤得不轻,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强忍着痛楚。而我听完又是一震——刚才肯定有人触动机关,不然怎会无缘无故落下,如果不是厚道伯拼命拉扯,我早被砸成肉酱,要不就困在漆黑的甬道中等死。到底是哪个家伙惹的祸呢?我把头转向魏建国,因为之前就他走动,而且那个动作太奇怪了……看他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是故意所为?我漫无边际的猜想,可又隐隐感到不对头——大家都在墓室里,不可能自断退路啊!

    “咱们被困在这儿了,怎么办?”此时我脑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画面——四具白森森的骨架散落在摆满冥器的地上。

    “别慌,先看看厚道伯是什么情况。”王叔依然很淡定,他掏出香烟来,想了想又塞回口袋。

    “厚道伯,您没伤到骨头吧?”我边说边爬起来,顺势扶了他一把。

    “我没事。嘿嘿!这都砸不死咱们,看来这机关也不咋地。”厚道伯硬挤出笑脸,虽然知道他这是在缓解气氛,不过也确实让我冷静许多。

    这时王叔从包里摸出两根蜡烛,利索地点上,分一根给魏建国后,随手把汽灯关掉,“这种情况用蜡烛比较好使,汽灯跟手电筒留到紧急时才用。”

    “天桦,昨天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三界冢很熟悉,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吗?”魏建国面朝着我,平心静气地问。

    我先是一愣,随即回忆起书中关于这类墓的描述。虽然契丹人对三界的理解跟汉人不一样,不过从这墓的布局来看,跟资料所记的唐宋三界冢大同小异,封门石、三道拱门、三间墓室……这都是复制汉人的造法。

    想到这,我不禁心慌意乱起来,因为汉人的三界冢是天衣无缝的,特别是摆满陪葬品的墓室,头顶的青砖上面肯定藏有无数尖角棱石,而四壁也有夹层,里边满是细沙,无论挖穿哪里都必死无疑。

    “这三界冢是个死局,几乎没有弱口,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往下挖,希望能打通隔壁的寝室,那样才有逃出去的机会。”我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语气平复。

    “用什么挖啊?手刨?”厚道伯嗤的笑了一声,“像这种青石地砖,用炸药也未必能破开,况且这是在山体下面,就算你有工具,没个三五天休想挖出去。”

    厚道伯一顿抢白说得我哑口无言,想想也是,刚才只顾着照本宣科,完全忽略了现实情况。我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突然想到,他们三个一直不慌不忙的,肯定是有办法,于是便收住了嘴。

    “王主任,这种墓你碰到过不少吧?”一阵沉默后,厚道伯首先开口。

    “是的,在陕西跟河南都发掘过。天桦说得没错,这三界冢几乎无懈可击,封门石一落,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墓室顶上埋有棱石,四壁夹着细流沙,挖破了就是一场灾难。”王叔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突然话锋一转,打着笑脸说:

    “还好这是契丹人的墓穴,虽然格局上复制了三界冢,可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多了条墓道,就跟上面的‘冥路’一样,都是画蛇添足的败笔。”

    “快说吧王叔,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卖关子了。”

    “嗯!这契丹人笃信萨满教,他们的教义是灵魂不灭,并且认为,断、离、灭三界是相通的,所以各个墓室间会有密道相连,其意义是让死者的灵魂在这三界中自由往返。”

    “密道!”我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就像溺水者看到一根浮木。

    “怪不得蜡烛摇曳得厉害,原来这墓室里还有暗道啊!”魏建国也跟着叫起来,那激动的样子却给人很造作的感觉。

    “那咱们快点找出暗道吧!免得夜长梦多。”厚道伯推开我搀扶着的手,自个靠到墓壁上,喘着气说:“这间墓室积满淤泥,怕是跟地下河相通,万一涨起水来,咱们就无处可逃了。”

    “我看这些淤泥呈半干状态,估计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带进来的,现在是夏天,水应该只降不涨。”王叔虽然这样说,可一点也不敢怠慢,他迅速背起背包,手持蜡烛往在墓室深处走去。

    “不对啊!从风水布局来说,绝对没人会让水流在墓穴里通过,那不破气了吗?”我越来越感到迷惑。

    “嘿嘿!刚修墓的时候当然不是现在这样子,要知道,地下河是会慢慢移动位置的,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早就改弦易辙了。”厚道伯倚着墓壁,淡然地喃喃自语,“这世上又有什么是永恒的……”

    第15章 暗河

    幽暗总会让人产生压迫感,让人徒生恐惧,此时,约三十平方米大的墓室里只有两朵摇曳的烛光,极像乱葬岗里游走的鬼火,我站在厚道伯身边,屏息敛气地注视着王叔跟魏建国,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出连通三界的暗道。

    突然,王叔停在原本摆满金器的石台旁边,手持蜡烛做着上下移动的姿势,一边观察火苗,明显是有所发现。难道暗道就在那儿?刚才封门石落下之前,魏建国就蹲在那个位置,莫非他早就看出来了?

    王叔摆弄了一会,把蜡烛竖在石台上,蹲下身子把那件圆肚鸡冠壶搬开,再慢慢挪动紧贴墓壁的一对鎏金大铜马。看这情形,魏建国也过去帮忙,俩人好像心有灵犀,各持一侧,小心翼翼地把铜马移走。这时,墓壁上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拱形洞口,上面搭拉着一扇破烂不堪的木门……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能如此顺利找到暗道,身旁的厚道伯好像洞悉我的心理,他压低嗓音说:“草原民族对宗教的虔诚远比防盗重视,所以总弄些在咱们看来有悖常理的东西。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给你一条生路,或许就是个陷阱。王主任能这么快找到破口,不过是利用火苗摇摆的方向,这也是他关灯换蜡烛的原因,你可要好好学学。”

    “哦!是这样。”我敷衍了一句,注意力却完全落在王叔那边,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扇破木门已经被拆下,王叔正打着手电筒往里边照,很快他又站起来,欣喜地对着众人说:“果然是条暗道,修得很工整,跟资料记录的一模一样。”

    “我下去看看。”魏建国早已迫不及待。

    “等等,先留意里边有没有脚樱”厚道伯突然抛出一句语惊四座的话,也不理会其他人惊愕的反应,示意我搀扶他过去。

    “您是说,偷金器的人在里边?”我感觉一片紊乱。

    “啊!真的有一行脚樱”魏建国发出惊呼,“踩在淤泥上,很清晰。”

    “就一行,那他还在没出来,可……又是谁把门堵上的?”

    “如果暗道真的连通三间墓室,那他可以绕回来啊!”厚道伯淡淡地解释。

    “有这必要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开始沉不住气了。

    “这是在探路,做到心里有数。不明白就慢慢想……”厚道伯刻意压低声音说。虽然没去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清楚的察觉到他的不快。

    就在我俩走到石台边时,厚道伯突然脚下一沉,他立即停下脚步,望着地下若有所思地说:“原来‘铁索吊石’的机关就在这里。”

    “您踩到了?”我跟着朝下望,昏暗中,只见他脚踩的地方,那半干的淤泥深深陷入,形成一个规则的长方形凹坑。

    “这是跷板,一头钩着铁索,由无数滑轮连接到外面的巨石,原理跟现在的老鼠夹差不多,当有外力踩压跷板时,下面的挂钩就会脱开,使悬吊着的巨石疾速落下,而这一拉又启动第二个机关,等墓室里的人听到动静赶出去看时,正好断其后路,把人困死在甬道里。”

    “这么阴险?”我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刚才那一幕真是死里逃生。可又觉得不可思议,于是问道,“这地上厚厚一层淤泥,想必长时间有水泡着,怎么还这么灵敏,铁索也不会锈掉?”

    “哎!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测啊!很多事物都令人难以置信。我之前也跟你同样的想法,总以为机关早就失效……”厚道伯越说越细声,最后几句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感觉话语间充满敬佩与自责。

    我原本还有一大堆问题,此时也只好打住,搀扶着他慢慢走到王叔身边。

    “我走前面,天桦你负责照顾厚道伯,小魏留最后。走!”王叔干脆利落地做出安排,打起手电筒,弯腰钻入幽深的暗道里。

    面对窄小的洞口,我一时不知所措,厚道伯抽出手来,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扬起下巴示意前进。我心领神会,一弯腰,拖着他慢慢摸索着往里钻。

    跨进拱形洞口,迎面而来的是阵阵冰冷的阴风,我的心一下紧缩起来,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再走两步,暗道突然变得宽敞,形状如同外面那段“冥路”,既笔直又工整,石砌的墓壁黝黑平滑,给人以厚重庄肃的感觉。

    随着渐渐深入,那幽幽的流水声逐渐明显,堆积在墓道里的淤泥也越来越稀,到后来,全变成冰冷的泥浆,每走一步,脚下便是“吧嗒”一响,这声音在墓道深处久久回荡,让人听得心烦意燥。突然,前面的王叔停下脚来,半侧身对着我们。他这动作姿势使我想起一件事来——刚才在献室中,他就是这么一站,那封门石便轰然落下,很可能那一下正好踩到跷板,触动“铁索吊石”的机关……

    我没来得及梳理这个问题,就被他的喊声打断,“快来看,这儿有条岔道。”

    厚道伯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我几乎是被推着前进,走到王叔身边时,才看清他身侧的墓壁上有个小门,四四方方的没有框架,往里一瞅,像是条凿出来的小巷。

    “大伙跟紧点。”王叔伸长脖子瞄了落在最后的魏建国一眼,转身拐进这条岔道中。

    眼前的墓道又变得窄小,我干脆背起厚道伯,他也不推辞,默默紧贴在我肩上。

    很明显,这条岔道有向上的趋势,厚道伯的身材又比较魁梧,我走得很是吃力,脚步渐渐有些蹒跚,这时厚道伯突然开口说:“对路!这的确是通向寝室的墓道。”

    “您咋知道?”我脱口而出,一边喘着粗气。

    “因为寝室是摆放尸体的墓室,墓主人嘛!不管怎样位置总比其他两间墓室要高些,以显示尊贵,这也是三界冢最明显的特征,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厚道伯贴着我耳朵,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看来你也是半桶水的货。”

    这时王叔突然把手电筒照向脚下,我跟着低头一看,原来前面出现两级向上的石阶。他缓下脚步,慢慢踱上去,接着又停了下来,对着一扇涂满黑漆的木门发呆。

    “你刚才说过,这种连通三界的暗道是用来给墓主人的灵魂行走的,我想这门也只是装饰,应该不会有机关。”厚道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王叔好像受到鼓舞,他用手轻轻捅一下木门中间的燕尾凹槽,只听“吱”的一声,那看似厚重的门居然开出一条缝。王叔再用力,把两片门板推到边上,这时面前出现一道向上的石阶。

    “上面还有个木门。”王叔手电筒一照,回过头说:“那道门是敞开着的。”

    “走吧!咱们还有退路吗?”

    厚道伯这话很实际,我更巴不得走快点,只觉得他身体越来越沉,再磨蹭可就支撑不住了。王叔很不自然地笑了下,终于抬脚往上走。我做个深呼吸,背着厚道伯踉踉跄跄地跟上。穿过木门,才看清石阶其实很短,大约只有十来级,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叔率先爬到顶上,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回头给我们打光,当一行人全部上来时,他才把手电筒转回墓室里,这时大家才发现,在我们前面是一堵由木条砌成的墙。魏建国点起汽灯,窄小的墓室立即变得光亮。

    我轻轻放下厚道伯,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只见这堵木墙占去墓室的四分之三,顶上呈a字形,外形有点像农村的瓦房,在木墙的中间位置,完美的嵌着一副巨大石棺……这是契丹人独有的,称做“小帐”木质葬具,我猛然醒悟,眼前确实是昨天探过的寝室,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我们现在是在墓室最里处,“小账”的后面。

    原来这暗道入口就隐藏在葬具后面,难怪之前谁都没发现,可这门又是谁打开的呢?谁一直走在我们前面?这问题在我脑里只是一闪而过,因为现在最要紧的是能不能逃出去。

    这时王叔已经拐过“小账”,小心翼翼地朝寝室门口摸去,魏建国也举着灯向外走,不过他很快就停下来,两眼发光地盯着某个东西。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被那套玻璃器具吸引住。

    我搀起厚道伯,踉踉跄跄地绕出木墙,突然感到鼻子阵阵发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这下引来众人一轮白眼,没办法,都怪这间墓室太过干燥,跟暗道有着天壤之别,而我那鼻子对湿度最为敏感。

    这所谓的“养尸地”为什么能这么干燥呢?是哪门子道理?一看厚道伯仍满脸愠色,我只好把嘴闭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王叔突然一声惨叫,那声音直教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立即触电般地把目光转向他。只见王叔半侧着身子,转过头来好像要说些什么,然而嘴唇却不受制地打颤,好久都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用发抖的手指向墓室门口。

    我从没见他露出过这么惊恐的表情,内心不觉一震,一股不祥的感觉顿时涌起。魏建国也是一愣,随即大踏步奔过去,然而,他很快就僵立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墓室门口,像是中了“定身咒”。我跟厚道伯面面相窥,彼此都感到大事不妙,俩人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当我俩走近时,也不禁叫出声来,只见幽暗的墓室门外,一块灰白巨石横插入地,把整条甬道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完了,这三间墓室的封门石竟然是连在一起的,刚才那一下全启动了。”王叔一脸地苍白,声音中充满无法压制的恐惧。

    此时魏建国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嘴角微微抽动,色若死灰地盯着王叔。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一直泰然自若的厚道伯则不停喃喃自语,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懊恼。

    看他们三个如此反应,我不禁冷汗直冒——刚才一个个还气定神闲的,顷刻间惊慌失措,可见事情已经超出他们所料。这下是凶多吉少了!

    “咱们快去祭室看看,或许那边的石头还没落下。”魏建国好不容易挤出声来,却变调得厉害。

    “走……”王叔好像被人敲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撒腿就往暗道走去,那慌乱的神态跟之前大相径庭。

    虽然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大家还是心存侥幸,期盼奇迹能降临,于是勉强打起精神来,踉踉跄跄地跟随着他。

    我依旧扶着厚道伯,当走到暗道入口时,他突然推了我一把,身子靠着“小账”,从中抽出一根木条来,硬挤出笑容说:“我就拄着这个走,这样大家都方便些。”

    这看似严实的葬具居然是拼凑的!我一阵惊讶,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那具石棺,只见它仍纹丝不动地嵌在木条中,晃动的光影下,形成一幅极其阴森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