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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那顶明黄色的御撵只是在汤池边上转了转,便回去了,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下来的,而这一幕,皇后派来的那个奴才没有看见,然而,有一个人,却完全看见了。

    夜深人静,汤泉池的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只见他年约二十多岁,身高足量,长的也还算不错,只是看起来略显憔悴些,此时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混合着,担忧、焦躁、又有一点点甜蜜的神色。

    此人不是别的,正是三阿哥弘时无疑。

    此时此刻,他的双手中正握着一丝薄绢,这薄绢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就像是攥着什么无上珍宝一样,片刻不舍的放开。

    话说,自从那日中秋夜宴后,弘时便对温贵人一见钟情,可谓是神魂颠倒,思慕不已,然而却苦于双方身份的差距,以及温柔的冷淡态度。即使他借着此次机会,苦苦追到了此处,温贵人也不肯与他见其一面,弘时一腔情谊却被如此冷待,心下苦痛便也可想而知,而就在他开始心灰意冷地时候,却在一个时辰前,捡到了手里的这样东西。

    不仅仅是一丝薄绢,更重要的是这薄绢上的内容。

    “君情重,妾涕泪感怀,只恨有缘无份,奈何奈何!”没有署名,没有落款,然而对于陷入一厢情愿单相思中的弘时而言,已是认定这丝绢是来自何人了。

    巨大的欣喜与满腔激烈的爱意顿时在弘时的心中翻腾不休,让他浑身颤抖不已,定是柔儿终于被自己的真情实意感动了,这丝绢上的字迹一定就是她所写。

    胸膛中激烈的情绪,让弘时再也不能自制,他只恨自己不能生出两只翅膀,否则的话一定会立即飞到温柔的身边,他要见到她,立刻马上,一定要见到。

    被激烈的情绪冲昏大脑的弘时立刻就往温柔的院子赶去。谁想,却恰巧看见温柔上了一顶小轿,弘时也怕被人看见,稳了稳心神悄然的跟在了那轿子身后,直到此处。

    站在这青龙汤泉的入口之处,弘时的眼中有着种种的挣扎,然而那想与温柔单独见上一面的冲动到底压倒了一切顾虑,咬咬牙,弘时抬起脚不迈了进去。

    这青龙汤池是皇帝专用汤池,其豪华程度完全不虚言明,整个池子微微呈椭圆状,池边还镶嵌了夜明珠,朦朦胧胧地灯光,外加上满池蒸腾的热气,让整个场面看倒有几分仙境之美。

    弘时是亲眼看见温柔走进来的,是以此时便张了张嘴,用着急切却渴望地声音喊了声:“温贵人?”

    他的声音一刚喊出,就在前方的碧池之中有水声唰唰响起,如同人们想象中最瑰丽而旖旎的梦幻,在如仙境般的池水中,一名绝色女子从中缓缓站起,她全上上下只裹了一件粉红色薄纱,因为浸泡了池水的缘故,整件薄纱已经完全变得无比透明起来,湿漉漉的裹在人的身上,让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充满了神秘与诱惑,湿漉漉的秀发,若隐若现的双峰,以及那芳草萋萋之地,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以一种雷霆般的姿态撞进了弘时的眼中。

    温柔站在那里对着弘时缓缓一笑,那笑容真是说不出的好看。于是如同被魔鬼诱惑了的犯人一样,弘时的所有理智在瞬息间灰飞烟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下到了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温柔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一缕缕甜腻的幽香灵蛇般往着弘时的鼻中钻去,血液似乎在一瞬之间全部沸腾了起来,弘时的眼睛变得赤红,他低低地虎吼一声,急切而又粗鲁的开始占有着怀中的女人。两个人就像是两匹发情的野兽,在这泉池之间,尽情地享受着这悖德的禁忌之感。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弘时才渐渐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看着身下被自己完全蹂躏过的温柔,眼中闪过震惊的情绪,而就在这个时候,温柔也叮咛一声,眼皮微微动了下,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绪,弘时瞬间如同兔子般跳了起来,当下抓起自己的衣库,就如同即将被捉奸在床地倒霉奸夫一样慌乱而无措的就这样——跑掉了。

    温柔是在几分钟之后清醒过来的,她的脸上先是露出疼痛而难过的表情,然而在看清楚自己周身的状况后,温柔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她急切的巡视四周,却发现自己依然在这汤池旁边,没有想象中的欢爱过后与躺在皇帝陛下怀中醒来的场面,温柔心中其实是急切失望的,而且在这失望中还夹杂了浓浓地惊诧与恐惧。

    那九花玉肌香蜜露的确是药效显著,温柔进入到这池水中不久,神志其实就已经开始迟缓起来,她隐约地知道有人进来了,并且依稀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当然以为那是皇帝陛下,于是,毫不犹豫地,用着最后的力气,她从池水中站了起来,温柔知道那个场面一定很美,她自信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扑上来的。可是皇上怎么也不应该在完事之后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池边啊!即使不愿意留宿她,也该让底下的奴才把她打理妥当后送回院子去吧。

    温柔的脸上有着十足的不知所措,就在她四处张望的空当,突然地,一抹浅浅地明黄色出现在了视线之内,那是一条腰带,明黄色的腰带。

    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温柔的瞬间就有了一种松口气地感觉,镇定下来后,她又想着自己真太爱胡思乱想了,此事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定是错不了了,于是踉跄地站起身子,把来时穿的那件斗篷重新披在身上,手里死死的攥着那条腰带,温柔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无比狼狈地,躲躲闪闪地向外走去,而此时此刻,尚且不知道被自个亲生儿子给绿了的皇帝陛下正带着心爱的女人在外面游玩呢!

    这里是皇庄山脚下的一处小镇。

    此时胤禛与年若兰二人正在逛夜市。

    “今日难道是什么节日吗?怎地这里这样热闹?”人流之中年若兰半扯着胤禛的袖口,一路上眼睛和嘴巴就没有嫌着。

    “相传今日是火神娘娘的生日,镇子里面人会在每年的今日举行热闹的祭典。”胤禛身着常服,双手负在身后,然而腰带上却别了一只十分幼稚的猴子样面具,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某人所为。

    “火神娘娘?”年若兰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为啥她从来没有听见过这尊天神的大名。胤禛见了,便给她淡淡地解释了一遍。原来因为此地盛产温泉的原因,这里的人便认为此处住着一位火神娘娘,人们对自己不知道的事物总是心怀敬畏的,于是传说就这样一代代地传下来,此地也形成了在每年的这一天,祭拜这位火神娘娘的传统。

    哦,那就是属于地方性的自发行为了。

    年若兰的脸上露出原来如此地表情。

    第192章 纯情之吻

    年若兰记得在很多年前,胤禛也曾带着自个在京城里举行的灯会中游玩,那个时候的美妙记忆,直到很久以后年若兰还会回味无穷,而今日,两个人算是再来一次,很明显,这一次,年若兰兴奋中更多了一丝丝的甜蜜。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手就这样牵在了一起,胤禛的十根指骨很糙也很硬,但是年若兰却丝毫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调皮地前后晃荡着,胤禛瞅了她一眼,薄薄地唇角边上却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

    街上的人很多,两边都是摆着的摊位,吃的喝的顽的什么都有,小摊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小孩子们嚷嚷着要买这买那的声音,更是为这个难得的节日,填上了许多喜庆的气氛。

    年若兰拉着胤禛灵活的窜梭其中,此时的她根本不像是已经生育了四个孩子的女人,反而自己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看什么都新奇好玩。胤禛看她开心成这样,突然就觉得自己答应带她出来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疑?那边怎么那样多的人?”年若兰发现街上的人有许多开始往一处地方跑去,心里十分好奇,不由拉着胤禛也往那边赶去。到了地方,年若兰微微一打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是每年祭典中一个保留的环节,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叫做【祈源烟火】;其实就是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那种特质的如同窜天猴般的烟火,人们会将自己最希望达成的心愿在白纸条上写下来,然后贴在那火焰棒上,当火焰带着尖哨在在最高点炸开时,人们就会相信火神娘娘必定看见自己的心愿并且帮助自己实现它。

    年若兰向来是个很爱凑热闹的,此时当然也少不得她。

    “爷,咱们也来写吧!”

    胤禛闻言脸上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然而最终也没有拒绝她,。于是半刻钟后,二人在烟火棒上都粘好了纸条。看着年若兰手里那十多根的火焰棒,胤禛不由摇头道:“你倒是不贪心。”

    讽刺我?年若兰毫不在乎地呵呵一笑,吐着舌头道:“多一些,被火神娘娘看到的几率就大一些嘛!倒是四爷,写的是什么,让我看一看!”说着就想要伸手去拿胤禛的烟火棒,然而坏心眼地皇帝陛下立即高举起自己的手臂,他可是比年若兰高很多的,于是就像是逗小猫般,任是年若兰在他身前跳来跳去的,也丝毫没有放下手臂的意思。

    “小气!”跳累了,年若兰也终于是放弃了,嫣红的脸上也露出气呼呼地表情。

    “咻————咻————”就在说话的空挡,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放起了起来,于是就像是一颗颗火焰的流星般,一道道色彩艳丽的烟火带着长长的尖啸于天空中炸了开来。

    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烟火棒,年若兰在下一秒松开了紧握的手中于是她的火焰棒和上面写着的小纸条就这样飞上了天空之中。

    “爷也放啊!”年若兰一边玩着,一边还不忘提醒胤禛。

    胤禛微微一笑,果然照办。

    站在两人身后五步左右的苏培盛看了看皇帝陛下又看了看皇贵妃娘娘,突然就觉得此时的他们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对十分平凡的夫妻,与这里其他的恩爱夫妇并无不同。

    “希望四爷身体健康。能永远像现在这样陪着我的身边。”年若兰突然如此说道。站在她身旁的胤禛不由微微一愣,他看着年若兰,这才发现对方说的应该是她刚才所写下的心中祈愿。

    五光十色的烟火下,女人侧脸望过来的脸蛋,那有些调皮的眉眼和微微笑着的唇角,不知道为什么胤禛在这一瞬间突然非常想要亲吻她。

    于是,他也这样做了。

    被拉到怀里的时候年若兰吓了好大一跳,胤禛亲了她,不过不是嘴唇而是额头,虽然两人再多没羞没臊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这种从来没有过的纯情举动,还是让年若兰感到了巨大的羞意,她心跳的好快,整张脸蛋也因此全部红透了。“四、四爷……”年若兰被闷在男人的胸前,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胤禛却勾起了自己的唇角,脸上露出的是愉悦而又带着淡淡遗憾的笑容。

    他与兰儿年龄相差十几岁,若无意外这辈子注定会走在她的前面,所以在刚刚那张祈愿的纸条上胤禛写的却是希望来生两人还能再续前缘。

    胤禛是信佛的,所以他是真的相信人是有来生的。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被紧紧抱在怀里的年若兰突然就不动了,她抬起自己的手,没有什么犹豫地便回圈住了胤禛的腰肢,两人就像是树与藤般紧紧缠在一起。

    至于这只是年若兰十几个愿望中的一个的话,嗯,她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站在几步之远的苏培盛脸上也露出尴尬的样子,我的皇上啊,难道您没看见周围人看你们的眼神了吗?那么想要抱回去怎么抱不行,非得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吗?您还是那个铁面无情,还是那个最注重礼仪礼节的爷吗?苏培盛不期然地就想到了一句谚语,人说老房子着火,那是越着越旺,他看着皇上和年贵妃的这架势,岂止是着啊,爆了都有可能呢!

    胤禛与年若兰回到行宫时已经是后半夜的时间了,两个人无论是走还是回都没有惊动任何人,可以说整个行宫中,除了苏培盛与暗卫外再没有人知道今夜他二人并不在行宫之中。

    年若兰此时已经有些疲惫了,整个人都靠在胤禛的肩头上,两人自然是一起回了年若兰的院子,先是去弘赐那边看了一眼,小家伙早就已经坠入到了梦乡之间,年若兰看他小脸已经有了血色,呼吸平缓,明显睡的很好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把从祭典中买回来的面具挂在床头的勾栏中,想是明日早晨,弘赐见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主子,奴婢服侍您去洗漱,一会儿天都要亮了,您也睡一些吧!”司棋如此说道。

    年若兰自然同意。于是,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带着一身的疲惫与温馨年若兰爬到了床里面,兀自搂住胤禛的胳膊,几乎没用一分钟就陷入到了睡梦之中。

    胤禛则是又看了会折子,这才合上了眼睛。

    谁知睡不到一个时辰,外面突然传来苏培盛轻巧但却急切的呼喊声:“皇上……皇上……”胤禛瞬间睁开眼睛,夜已深,若是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苏培盛绝没有那个胆子赶来打搅自己。

    “什么事?”胤禛半坐起了身子、。

    隔着雕花的八扇屏风,苏培盛地声音谨慎而小心地传了进来:“回皇上是粘杆处传来密报,紫色的标尾。”紫色代表着十万火急,是必须第一时间送到皇帝手中的消息。

    胤禛闻言脸上果然骤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披衣下床。

    此时外面已经是晨曦十分,天色已经有了亮光,足以让胤禛看清楚这信上的内容,也足以让苏培盛清楚地看到皇帝陛下的脸色是怎么在瞬息之间变得如同厉鬼般可怖。

    “通知皇后她们,今日启程回京。”胤禛的声音十分寒冷。

    苏培盛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头都不敢抬的道了声:“奴才遵命!”

    年若兰一早醒来,胤禛下令启程回京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怎地这样突然?”年若兰微微皱了皱眉头:“皇上原先对本宫说过,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这才几天啊,怎么就这样着急回去了?

    昨儿守夜的彩香便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看见昨儿夜里,苏公公进来禀过话,依稀提及了京城,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年若兰听了这话微微一惊,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让胤禛如火急火燎的要回去,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年若兰的猜测没有错,京城中果然是出了一件极大极大的事情,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根本不知道曾经出了这样一件极大的事情,但是对于拥有粘杆处这样的皇帝来说,只要留下一点点地痕迹,就足以让他把所有的事情看进眼中。粘杆处密报来云,昨夜,有人秘闯乾清宫,所欲目标正是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之后写有下任皇帝名讳的传位诏书。

    如此胆大包天,颠覆国纲的事情,胤禛焉能放过。如今已是勃然大怒。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圣旨已经下了。年若兰等人也没有耗留的可能,倒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看她对身旁的温贵人处处体贴的样子,倒真有些亲姐妹的架势。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年若兰对着一旁的懋嫔有些疑惑地问道:“本宫怎么觉得,皇后似乎对那个温贵人更好一些?”

    “许是温贵人做了事情,讨到了皇后的欢心吧!”宋氏笑了笑,掀起的唇角处挂着一丝神秘的意味。年若兰敏感的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打死她也想不出来温氏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别做多余的事情。”年若兰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皇上想要的是一个稳定而和谐的后宫,这也是本宫心中所想,本宫这样说,你可明白?”

    “娘娘放心,臣妾都明白的!”宋氏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不过若是有人先向咱们伸出了爪子,那娘娘也要一味忍耐吗?”

    年若兰听了这话立刻就笑了起来:“忍耐?本宫是那么好性的人吗?没人打本宫的主意那最好,可若是有人真的敢伸爪子——”年若兰看着宋氏似笑非笑地说道:“来一只本宫坎一只,来一双本宫砍一双!”

    宋氏心中一凛,是啊,她差点都望了,眼前这个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地小白兔,能够屹立在爷身边这么多年,年氏靠着可不仅仅是宠爱啊!

    第193章 隆科多

    紫禁城,景仁宫,年若兰正在接见一位不是十分熟悉但却并不能轻易打发了的客人。只见此妇,年约四十六七岁,长相也是平凡无奇,然而却是一身的堪比亲王级的大妆礼服,端的上是富贵华丽无比,此妇的身份更是不简单,她乃是先皇康熙皇帝的长女固伦荣宪公主。这位公主是先朝荣妃所出,诚亲王胤祉是其胞弟。康熙在时对这个女儿便多有宠爱,这从她能得封只有皇后的女儿才能有的【固伦】的封位上就能看的出来。

    胤禛登基后,这位固伦公主也十分的恭顺,胤禛便也对其优待有加,反正每年后宫举行的大小宫宴上,都少不得她的身影。而此时这位威风凛凛了大半辈子的公主殿下,正带着一脸委屈的摸着自个的眼角。

    “不怕皇贵妃娘娘笑话,本宫长到这样大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那李四儿不过是区区大臣家的小妾罢了,居然胆大包天到敢在本宫的面前放肆,本宫不过是微微教训她一番罢了,谁想到那贱人竟敢真的让人砸了本宫的公主府……”说道此处,这位固伦荣宪公主已经气到浑身发抖,想来当时的场面真个是闹的不轻。

    “公主别急,您慢慢说来……”年若兰亲自递过一盏清茶过去,柔声说道。

    原来就在昨日,这位固伦容宪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举行了一场小型的聚会,这是后宅妇人们最佳的交际场合,在加上这位公主身份尊贵,是以但凡是接到帖子的,十有八九都会前来。而那李四儿自从登上隆科多夫人的宝座后,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到处去【作客】,不过因为性子张扬霸道,故而没少开罪人不少人,被列为京城贵妇圈内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之一。昨日,李四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份请柬,立刻就颠颠的跑去了。

    “来者是客,本宫虽在心底不喜此人,但看在隆科多大人面子上便也没有把人轰出去,可此人着实是个目中无人的泼妇,在宴上说出了好些狂妄无礼之语……”

    固伦荣宪公主长相平凡,心眼也不大,传言她看管额驸极严,并不允许额驸有任何的妾室存在。那李四儿好死不死的竟然在宴上以此事做筏,说了好些讥讽之语,荣宪公主听在耳中,焉能不发飙,而那李四儿也不是好惹的。自从当年被年若兰绑起来教训一顿后,李四儿每次出门便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央求隆科多给她拨了几个身手极好的侍女,这也让她越加有了底气。于是当看到荣宪公主身边的大嬷嬷奉命要来教训自己时,李四儿竟抢先一步,先让人砸了宴会的场子。

    固伦荣宪公主自打生下来也没有被人扇脸到这种程度啊!当即就是全套公主礼服披身直接把事情捅到了皇帝的面前,那叫好一番委屈,好一番的哭诉。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公主,如今竟被一个大臣家的妇人欺辱到进宫告状的程度,胤禛心里也不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当即安慰了固伦荣宪公主一番,承诺会为其做主,这才把人给打发了出来。不过这位公主显然觉得光是在皇上面前告状还不够,必须让皇帝陛下的枕头风也吹起来,要知道,年若兰曾与李四儿不睦的事情,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这不,固伦荣宪公主就杀到了景仁宫。

    “还请皇贵妃娘娘替本宫做主!”

    眼看这位公主要跪,年若兰哪里肯让,立即就伸出手把人扶了起来,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比胤禛的年龄还要大呢!

    “公主无需这样,那李四儿性子张狂,几若疯魔,本宫心里也是厌的很呢!”年若兰眉头舒展,缓缓说道:“只是不知道公主想要的是一种什么程度的公道?”年若兰的话里意思自然是在问她,你想要李四儿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公主心中应该也知道,那李四儿纵然在咱们眼里是如同臭虫般令人厌恶的东西,可是在那等被糊住眼睛的人心中却是最心爱的存在,为了这么个东西,隆科多甚至闹到不惜与家族分裂,不惜自己的名声大损,公主若是想要那李四儿的性命怕是不太可能,若是想要那李四儿没了名声,可她本来也没有那种东西。”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李四儿便深得其中精髓,她只需要哄住隆科多,在外面便是再肆无忌惮,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么说,本宫便白白被她羞辱一回?”

    “皇上肯定会为公主向隆科多斥责惩罚一番,然而,这却也是动筋不懂骨的事情。”年若兰樱唇微抿,看着固伦荣县公主大有深意地说道:“所以整件事情的结症也就在这隆科多的身上,只要他一日不倒,那李四儿便会张狂一日。”

    “还请娘娘赐教!”荣宪一见皇贵妃露出如此表情,便知道她有未尽之言,立刻眼巴巴地追问道。

    “本宫听说,公主的长子与隆科多的长子兴阿岳素来交好?”荣宪公主与额驸有两子一女,三个孩子如今都已成家立业。而隆科多也有两子,其中长子兴阿岳是隆科多与原配福晋所生,次子史柱却是李四儿所生。

    眼见荣宪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年若兰不由更加透彻地指点起来:“公主仔细想一想,若说这世间有比咱们这些外人更加厌恨李四儿的,那肯定是他们府上的内人啊!李四儿当年为了上位,逼死了隆科多的原配福晋,试问,母亲惨死,这当儿子的心中如何不恨?公主何不让您的长子去劝那兴阿岳,让其把李四儿的种种恶行写成折子,奏禀圣上,如此以来,那隆科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护不了李四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