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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高门谈论的主要话题,就是武学堂、医学堂选拔。

    这成了最近几年的常态,只要选拔,必然热闹讨论。

    没过多久,太医院那边发生了改变,增设一个女医部门。

    一般像成过亲的夫人们能配合,毕竟生过孩子,很多事情能说则说,不会隐瞒。

    但闺阁女子不同,面皮薄,能不说就不说,再加上太医都是男人,就更加不配合。有的甚至宁可耽误病情,也不愿意多嘴。

    所以这个女医部门,就是专门为了这样的女子设立,三年后推广适用。

    如果效果显著,就在各地增设这样的女医馆,专门治疗女子成人后痛经、宫寒等女子问题,以避免成亲后多年无子的情况发生。

    由大周太医院妇科圣手——尹太医,亲自传授。又从医学堂选了八个女子上来,一共十个人,看三年成果。

    如果三年以后学成,直接给正五品的品阶,由她们散开去各地挑梁。

    决策一出,朝堂之上的固守派就不同意了。

    太医院从来没有女医,更何况还是女子做官。

    放眼大周,除了丁琬,再无先例。即便是她,也仅仅是因为需要她酿酒罢了。

    闹腾良久,直到腊月二十五朝廷休朝,这事儿才被皇上一拍定案,不许旁人置喙。

    自打他推行新政,很多项决策,都是如此强硬才拍板成功。

    但大多效果都很好,除了这天灾寒霜,让人无法预估。

    衙门封档,全体休息,徐永涵也高高兴兴准备过年。

    高通见他还没走,笑呵呵走进屋,道:

    “大人,内子腊月二十八想请您跟夫人、二公子过府用饭,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徐永涵瞅着刚升没多久的同僚,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高通拱手,坐在他对面,说:

    “大人放心,下官不张扬,这就是一顿家宴,一顿……”

    “你想谢本官的心情,本官理解,但这顿家宴,本官去不得。”

    “可是……”

    “你别着急,本官之所以不去,是因为没法去。腊月底家家都忙,我们家也是,本来定前两日去给家母祭拜,但因为朝堂忙碌,并未空出功夫。等年后初三我做东,咱们大家一起聚聚,都带着家人。”

    高通的想法就是他们夫妻一起设宴,答谢徐永涵的知遇之恩。

    可这没说几句就被否决……

    “哟,徐大人、高大人还没走啊。”

    徐永涵瞅着好信儿的石城,笑呵呵摇头,说:

    “是石大人啊,这是又要去官媒?”

    石城原本还一脸看戏,一听“官媒”二字,顿时变脸。

    闷闷的说了句“告辞”,转身就走,不做停留。

    徐永涵等人走后,看着高通摊手,道:

    “看着没,我没法单独去你家。去了你那,他们又请,我这个年就不用过了。初三,初三把媳妇儿带上,咱们兵部好好聚聚。”

    高通无奈长叹口气,只能颔首作罢。

    想起媳妇儿的千叮咛、万嘱咐,忙又道:

    “大人,如果梨园给您夫人戏票,下官舔脸,想给内子求一张。”

    “就一张?今年梨园上戏,要唱十天。”说完,故意压低声音又道,“放心,我媳妇儿给你留了两套,不能光给你媳妇要,你母亲也得去啊。”

    高通惊讶的瞪大眼睛,徐永涵急忙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声张。

    起身整理衣服,庄重自持的说:

    “就这样吧。年初三别忘了带发妻去赴宴,我在思韵定了一个大雅间,四桌,男女各两桌,咱们兵部好好聚聚。”

    “是,多谢徐大人。”高通满口应声,也跟着起来。

    转身一刹那就看到门口站的两个人,皆是兵部的固守派,跟徐永涵对着干。

    怪不得刚才那么说,原来……

    大家彼此行礼,相继离开,兵部大门关上后,只等初十上朝。

    今年休朝期,足足休了半个月,时间上太过充裕。

    徐永涵上车直接去了新建区,来到程林家后,儿子正跟张鸿在院子里玩。

    小家伙一看到父亲,几步跑到跟前,抱住他的腿,说:

    “爹,回来了。”

    徐永涵捏了捏儿子的脸儿,还行,不冷。

    “跟你张鸿哥玩,爹去屋里找你娘。”

    “哦。”徐致遥松开他,蹦蹦跶跶去找张鸿。

    此刻的张鸿,还拘着礼呢。

    徐永涵进了正房,他们都在外间坐着说话。张青山一见人回来了,忙倒热茶说:

    “二年哥,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最近特别冷,以往有闰月的时候,这会儿都快开化了。但是如今仍旧没有,还是那么冷。

    喝过热茶,看着他们夫妇,道:

    “明儿去祭拜,孩子别去,太冷了。就是你们女眷也别过去了,都留在家。”

    丁琬“嗯”了一声,赞同地说:

    “刚才我们也在商量呢,就是我跟程林去了,也只是在山下、不能上去。倒不如在家看孩子,做做饭,等你们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让人去应家告诉一声,明儿辰时二刻我们出发。”徐永涵最后拍板。

    大家没有异议,他看着张青山又说:

    “最近咋样,对城内可还熟悉?”

    “说不上太熟悉,但已经定年夜饭的那几户,我都知道在哪儿了。”张青山憨厚回答。

    人家特意给他留了一个京城通,他若是再搞不清位置,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京城有钱人家那么多,大过年的不做,花高价去思韵、蜀香定饭吃。

    每一桌席面都是九十八两银子打底,一百二十八、一百八十八……

    也难怪送一单给十五文钱了。

    徐永涵从怀里掏出纸,放在桌上说:

    “年后十六,这边的书院正式开课,十一开始到十四,是给孩子报名的时间。这是文书,你们拿这个还有孩子的名帖过去就成,还要交二十文的报名费。入学堂三年里,就交这一次。”

    “好,我记下了,多谢二年哥。”程林边说边把纸收好。

    这几日住下跟左邻右舍都熟识了,心知这文书不好拿。

    尤其是他们这种从外面过来定居的,更是如此。也幸好是第一批入住的百姓不多,不然他们能不能拿到这份文书,可就两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