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的声音比以往任何的时候还要生硬。

    沈辛萸点头,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祖母。”

    “我不是第一次单独找你是不是?”

    女孩诧异的看看她,说:“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您找我,是想让我做一份体检。”

    老太太点点头,看样子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将屋内多余的人都轰出去,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支票,“小丫头,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是五百万,足够你大学四年的生活费了。”

    女孩轻咬下唇,看着支票,暗道果然如此,可就算早就料到了,她的心好像还是很疼。

    “我知道你收到了京北的通知书,这是好事,既然考上了,也别虚情假意的留在这里了,我也不是逼你离开幺儿,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你,就算你回头和幺儿告状,我也还是这句话,唐家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你也不希望,幺儿做个不孝顺的人吧。”

    沈辛萸捏着手里的支票,笑了,但还是试图解释了一下,“祖母,我考京北是意外,那天和廖医生说话,也只是有几个问题想不通。”

    “你用不着和我解释,婧婧已经出国了,你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

    见老太太又动气了,沈辛萸只好闭上了嘴巴。

    唐老夫人哼了一声,“你也不用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只不过让你去上学而已,又没逼着你们分开,若是四年后,老太太我没了,你可以继续回蕉城和幺儿在一起。”

    “祖母”

    “你别叫我祖母,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就给我滚京北上学去!”

    唐老夫人一拍桌子,说话间带出呼呼的气喘声。

    她瞪着沈辛萸,似乎现在就等着她的答复。

    女孩将支票握在手心,抬眼对上唐老夫人略微浑浊的眼眸,“您是让我这四年都不见唐时衍,还是只是在那里上学?还是说我这四年里都不得回蕉城,不能出现在您的眼前?”

    老太太明显没想到她会一连问出这三个问题,理智稍微在脑子里过一遍,说出了一个最现实的要求,“上学,其他的我无法干涉你们。”

    就算她现在糊涂,也明白,自己干涉不了唐时衍的任何决定,如果现在逼着他们分手,到时候让那个小子知道了,保不准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任何事都要把握个度,只要沈辛萸自己坚持要去京北上学,唐时衍也不会有什么说法。

    这是目前最现实的,也最可行。

    沈辛萸留,唐老夫人便以命相要挟。

    她落个不懂事的名声,唐时衍也会被人说不孝。

    沈辛萸走,看似万事大吉。

    她和唐时衍也不会分开,只是异地而已,但漫长的四年时光,谁能知道走出去之后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

    “祖母,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您容我想想可以吗?”

    唐老夫人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看看她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那态度明显是提醒她尽快做决定。

    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走远,沈辛萸有些筋疲力尽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还真能忍啊。”包厢的竹帘被掀开,陆晏周肩上斜挂一个黑色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沈辛萸虽然意外,但也没什么心情和他说话。

    陆晏周拉开唐老夫人的椅子想坐下,可临了想了想,又走到门口叫了服务生。

    换了椅子,又重新换了茶具,才懒洋洋的瘫在她对面。

    “你怎么在这?”

    陆晏周见她和自己说话了,长腿从椅背上撂下来,指着外面刚刚离去的一辆车说:“陪我姐和她们导演吃饭,结果不小心听到了不能说的秘密。”

    沈辛萸白他一眼:“门外有人守着的。”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呢。

    陆晏周的晃眼被识破,丝毫不尴尬的笑笑,“其实从你那个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特意从经理那里问了你们的房间号,我来的时候,你们都快谈完了。”

    自然守卫不严。

    妙莹是影后,走到哪都有人追捧,他只是刷了一下他姐的脸。

    “嗯。”

    沈辛萸嗯了这一声后,便不再说话,掏出了怀里的手机。

    陆晏周看了眼被她捏的皱巴巴的支票,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沈辛萸摇头,“还没想好。”

    “那你考京北的事就是这老太太在幕后做的手脚吗?”陆晏周支着下巴,一对看着小可怜的表情。

    沈辛萸也没瞒他,按着手机开口说:“不是。”

    唐老夫人知道她考了京北,也是被人提醒的。

    陆晏周拉长声调的“哦。”了一声,“那你家唐先生知道吗?”

    沈辛萸手指一顿:“”

    脑中突然想起那天廖婧婧要走,唐时衍喊住她的画面,饶是现在想起她还是觉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