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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自由活动,三班宿舍几个兵在屋里打牌。许三多呆呆地看着。在三班,他已经成了影子而已了。

    白铁军正在擦墙,忽然对许三多喊道:“许三多,你看我在干什么?”

    许三多没长那么多心眼,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擦墙。”

    白铁军问:“为什么擦墙?”

    许三多说:“为了内务。”

    白铁军说:“不对,别人擦墙是为了让墙干净,我擦墙是为了让它脏,好把这块白的擦得和别处一个色,好让人看不出这块挂过旗来。你知道咱们旗为什么丢的,是吧?”

    许三多当然知道这不是好话,他看看屋里,转身出去了。看着许三多的背影,甘小宁说:“我保准他立马就烦班长去了。”

    白铁军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忽然间想做一件舍己为人的事情。虽然作为三班的原后进,有一个人垫底是很好的,但现在,我愿意放弃这个垫底的。”

    他认为自己说了个笑话,打了个哈哈,却发现那几个很认真地看着他。

    车库里史今和伍六一正在保养车辆,史今情绪不高,伍六一情绪也高不到哪里去,以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作业中只有钢铁的撞击声,而无交谈。

    伍六一忽然就手把钢钎扔了,那是毫无先兆的,史今全仗了经验和反应才没让下一锤落在他的肩上:“搞什么?玩命吗?”

    伍六一看着史今:“求求你好吗?我求求你。”

    史今怔忡了一会儿,索性把锤子扔了,靠在车体上抹把脸,又叹了口气。

    伍六一继续说:“不为三班,不为七连,甚至不为成绩。哪怕他是全军第一的牛人咱也不要,就为你跟我们一块儿待了这么几年!寝食同步,有难同当,当兵的最受不了一个事,人来了,人又得走……你越来越快了,你别让自己走。”

    “所以……你们就要他走。”史今扭过脸去。

    “我们跟他没有情分!——我们跟他还没有情分!”

    “我跟他……已经有了情分。”史今温和而坚决,像是不可阻拦的潮水。

    伍六一愣住了:“我……我,靠!!”

    史今笑得简直有些凄凉,同一天,两个军人跟他说了这个军人极少说的字,高城刚跟他说过这个字。

    史今:“有件事。”

    伍六一冷冷地说:“如果跟我说的事有关系,你就说。”

    史今:“这个月先进班个人……选他好吗?”

    伍六一的回答是照着战车狠踢了一脚,那并不咋痛,于是他拿脑袋对着车体又狠撞了一下。史今太了解这个人,并不拉,只是有些遗憾地看着。

    许三多拎了个水桶往车场里走去,刚刚走进车场的大门就听到门口的两个哨兵在肆无忌惮地评论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有名,他也知道这个有名并不是好事!

    车库里史今正看着伍六一,后者正在车库里拳打脚踢,力道十足但没有章法,风声虎虎可全是虚击,所有的动作就一个目的:泄愤。

    史今:“你咋不拿脑袋磕步战车了呢?刚才那下挺痛是不是?”

    伍六一的回答是就手又给了步战车一下,好痛——痛的绝不是步战车。

    史今笑了笑,坐到了车旁边,在口袋里掏出盒烟扔了过去。伍六一不接,任那盒烟落在脚下。伍六一:“别贿赂我!”

    史今笑眯眯地看着他:“跟当年在新兵连带你一个样,就一个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