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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难题。”白玉堂耸耸肩,将冰箱的大门关上,两人出门,就见展昭和公孙也从楼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咳嗽。

    “怎么了?”白玉堂问。

    “咳咳……”展昭咳嗽了两声,道,“那间工作室里烟雾弥漫,都是隔夜的二手烟。”

    “还真像是作家的房子。”公孙又到厨房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解。

    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乔伟明换洗干净了走出来,胡子刮干净了,换了白衬衫和牛仔裤,利利索索地走了出来,有些歉意地对众人道,“抱歉,这几天在赶稿子,很久没出门见人了。”

    众人这时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见此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公孙要老成不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样子么……鹰钩鼻,圆脸,鹰嘴……笑起来感觉有些怪异。展昭端详了他一下,微微皱眉,这个乔伟明是整过容还是怎么的,表情这么不舒服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协调。

    “你的脸部肌肉怎么了?”公孙问他。

    乔伟明一挑眉,笑了笑,道,“不愧是s市最好的法医。”

    众人都不解,就听乔伟明道,“三年前我有一次吹了点风,之后就面部神经瘫痪了,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只是笑起来有些怪异。“

    公孙皱皱眉,并不多说话,只是看展昭和白玉堂,那眼神像是说——人在这儿呢,有话就问呗。

    白玉堂也不多话,道,“乔先生,我们开门见山。”说着,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乔伟明的眼前。

    乔伟明打开一看,就见是一份焦尸的验尸报告,嘴角又不自然地抽了抽,将报告放下,乔伟明架起了腿,问,“这是我离职之前做的最后一次尸检报告。”

    白玉堂点点头,道,“我们现在怀疑这五个男生的死有疑点,所以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当年案情的详细资料。”

    乔伟明点点头,问,“都过了七年了,怎么想到拿出来查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这个案子和现在我们手上的一个案子有一些联系,所以重新查当年的案子。”

    展昭突然问,“乔先生似乎在用十一罪的笔名写书?”

    乔伟明点点头,道,“既然做不成法医了,只好用笔杆子赚点钱。”

    公孙有些嫌恶地笑了笑,问,“当年的尸检报告,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另外,尸体的脏器检查明细呢?”

    乔伟明盯着公孙看了一会儿,笑道,“公孙,好久不见了。”

    公孙微微皱眉,心说还有心思寒暄呢?!

    乔伟明伸手,拿起那份尸检报告,对白玉堂道,“我知道你们警察要我配合当年的调查,配合也是我应尽的义务,不过么……我有一点要说明,当年学校、死者家属和警方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了,这份报告我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写的。”乔伟明又看了看展昭,笑道,“我看过你的书,很精彩,也很梦幻。”

    展昭的眼眉不自觉地一挑,笑道,“学术书有什么好梦幻的?”

    乔伟明挑起嘴角,用他那怪异的笑容回答,“在结局时,恶势力终归得到了惩罚,正义一方代表光明战胜了邪恶……这样的结局就很梦幻。”

    白玉堂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是谈当年的案件吧。”

    “可以。”乔伟明将那份实践报告翻了翻,道,“我不妨告诉你们……那五个孩子,远远没有报告上写的那样,死得那么简单!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残忍至极的、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缜密的谋杀案件。”

    众人都一愣,皱起了眉头,白玉堂问,“你从何得知的?”

    乔伟明笑着摇摇头,道,“尸体上……法医自然是从尸体上得到所有想知道的东西……这不是某些人常说的么?”说着,看了看公孙。

    公孙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就听乔伟明接着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经显示在照片里了,这里有所有的线索。”说着,他将验尸报告合上,递给了公孙,阴森森地道,“这分验尸报告里,有一个密码……记录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关键。”

    公孙抬手接过了验尸报告,就听乔伟明又笑呵呵地对他道,“你不是最棒的么?我都能发现的秘密,没有可能你发现不了啊,是不是?”

    听他说完,公孙不怒反笑,笑容一直延伸到眼底。其他的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公孙被挑衅了,成功地被挑衅了!

    “我看了你的书。”公孙收起报告,看乔伟明,“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嗯……”乔伟明抬手摆了摆,连连摇头,认真道,“不对的,公孙,我变了,变了很多很多……现在我找到了比做法医更有趣刺激的事情,做法医只是小儿科而已,已经无法满足我这颗已经放大的心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初步的试探目的已经达到了,想问的也问出来的,对于乔伟明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看来很不好对付,多说无益。白玉堂站起来,跟乔伟明告辞。

    乔伟明说了声“不送”,就站在客厅里目送众人离去。

    等公孙走到门口的时候,乔伟明道,“公孙,你要不要也试着将自己的心放大看看,做法医太屈才了。”

    公孙回头,有些嫌恶地白了他一眼,道,“趁你的心脏还没扩大呈梨形,快去看看病吧,扩得太大对健康没好处。”说完,转身出门。

    白玉堂和洛天走在前面,身后展昭和公孙并排走着,就听展昭磨着牙道,“这小子真让人看不顺眼。”

    公孙也咬牙,“真想亲自让他的心脏扩大!”

    上了车,白玉堂发动了车子,就听洛天道,“队长……我发现了一些情况,那个乔伟明,有些不太对劲!”

    密码凶手 11 疑影重重

    “哪里不对劲?”展昭很感兴趣地问洛天。

    洛天看了看那幢别墅,白玉堂冷冷一笑,发动车子,道,“我们走了,他还在窗口看着呢,那样子真是有些恶心。”

    展昭和公孙随意地一瞥,就见二楼的窗口站着乔伟明,戴着眼镜,阴森森地站在那里,窗帘挡住了他半张脸,正低头注视着他们的车子呢。

    展昭突然转脸看另一边,道,“他那个二楼的角度好像可以看见公墓。”

    “变态。”公孙转脸看洛天,“哪里不对劲?”

    “他刚刚说他面部神经瘫痪但是为什么能做别的表情?”洛天问。

    公孙笑了笑,道,“拉倒吧,根本就不是什么面部神经瘫痪,如果真中风了,一般都是偏瘫,全部都瘫下来的,根本没法做别的表情的。”

    “那他干嘛说自己面瘫?”展昭不解地问。

    “你们不觉得他的笑容很怪异么?”洛天问,“那种笑容我见过。”

    “嗯?”白玉堂望后视镜,展昭和公孙望洛天,“在哪儿见到过?”

    洛天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就会那样笑。”

    白玉堂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脸看洛天,“什么意思?”

    洛天道,“那是一种单纯的肌肉控制笑法。”

    “嗯……”公孙摸摸下巴,“有点意思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等洛天继续说。

    “我们那时候训练的时候,因为做杀手的时候需要有表情,所以每个人都掌握了一套表情的诀窍,喜怒哀乐都可以做出来,但是都很假,因为只控制肌肉,没有情绪。”

    “只控制肌肉没有情绪……嗯,刚刚乔伟明的表情是有些像啊。”公孙点点头。

    “你们说的那种表情跟皮笑肉不笑有什么不同么?”白玉堂问。

    “皮笑肉不笑其实也是有情绪在里面的。”展昭似乎也明白了一点,道,“乔伟明刚刚笑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情况是觉得时机应该笑,所以他笑,那一刻他似乎是有些疏忽了,后来他就越来越正常了。”

    “也有可能是他睡得有些糊涂了?”白玉堂问,“他不是被吵醒的么?”

    “就因为他是被吵醒的,所以最开始露出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后来就有一定的伪装了。”

    白玉堂问洛天,“你会那样笑?”

    洛天点点头,道,“最开始我自己也没注意,因为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后来阳阳告诉我那样笑很吓人,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是阳阳教了我几天才教好的,所以我知道,最关键的是情绪。”

    “嗯……有意思。”展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真是有意思。”

    “猫儿,哪里有意思?”白玉堂发动车子往前开,边问展昭。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展昭从白玉堂的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马汉打来的。展昭接起来一听,问白玉堂,“小白,马汉说他们都到学校了,是先行动还是等我们?”

    白玉堂加快速度,道,“让他们分散到学校里走走,找到校长,跟他联系好,要当时所有跟事件有关的人员的名单,还在学校的话就都聚集到一起,我们十分钟后就到。

    展昭照说了之后,将手机还给了白玉堂,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白玉堂车子前面的抽屉里翻找了起来。

    “找什么?”白玉堂问。

    “那张整人电话卡呢?”展昭问。

    “呵……”白玉堂哭笑不得,道,“在里面的牌盒子里。”

    展昭伸手拿出牌,打开盒子,果然找到了一张sim卡,将自己的电话打开,换了一张sim卡,展昭拿起了那份乔伟明的身份资料,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整人电话卡是什么?”公孙好奇地凑上来问。

    “那号码是用鲁班的名字登记的,可以随便打,嘿嘿。”展昭笑眯眯地道,“查不出真人来的。”说着,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给洛天,道,“用最阴沉最没有表情的声音跟他说就行。”

    洛天接过纸条看了看,有些茫然地看展昭。

    “照做就行。”展昭对洛天笑了笑,帮他拨通了电话号码,按了免提。

    洛天拿过电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问,“喂?”

    众人都惊了一跳,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人。

    “喂?哪位?”女人继续问,洛天有些无措地看展昭,展昭指了指手上乔伟明的那份文件。

    洛天点头,问,“乔伟明在么?”

    “在的,您稍等。”随后,传来了女人转头叫人的声音,“伟明,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乔伟明的声音,“喂,你好,我是乔伟明。”

    众人也都一愣,怎么从刚刚的阴郁大叔一下子转变成和蔼知识分子了?洛天看展昭,像是问——还说么?

    展昭点点头,示意洛天说。

    洛天就阴森森地道,“乔伟明,你所做的,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回答电话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问,“你是谁?”

    “我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洛天用阴郁而低沉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电话那头突然又没有声音了,随后,传来了一阵远远的笑声,然后,电话被挂断。

    众人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笑声真恶心。

    “这说明什么?”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

    “说明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啊。”展昭别有深意地眨眨眼,靠着车窗支着下巴开始想心思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也没去打断他。

    很快,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众人下了车,急匆匆地往学校里头赶去。

    sci的众人都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呢。

    “头儿!”赵虎对白玉堂道,“校长,当年那个班的老师,还有所有的知情人都在里头了。”

    白玉堂点点头,走进了教学大楼,就见布告栏前站着几个人。打着哈欠的白锦堂、东张西望的赵祯,一手拿着酸奶一手拿着书包的大丁,抱着阳阳的小丁,以及对布告栏里的东西很感兴趣的阳阳。

    “阳阳?”洛天叫了一声。

    “爸爸!”阳阳因为洛天昨夜值班,已经一晚上没看见他了,小丁将他放倒了地上后,他就赶紧冲了过来,抱住洛天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