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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雯儿点点头。

    “其实用的也不过是这个招数。雪陵正乱着呢,他想让咱们也乱一乱,省得插手他们雪陵的事。他也真是多虑了,孤哪有心情管他们?”千羽墨冷笑:“如今就让晖国自我消耗,总有一天,它会成为咱们的属国!”

    ☆、417意外消息

    更新时间:2013-09-05

    洛雯儿一惊,原来千羽墨做的是这个打算!

    “至于雪陵……”他眯了眸子:“轩辕尚愿意折腾便去折腾,独臂难支,我倒要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不过……”

    关于雪陵,到底因何而乱,要乱到什么时候,最终结果如何,洛雯儿一点也不想知道,因为那些离她太过遥远,她所关心的,只是眼前这个人。

    “千羽墨,无涯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而且因为你,无涯的前程不可限量,你有没有想过……”

    千羽墨微翘的唇角一凝,垂了眸,转瞬又弯了弯:“其实这种事,到底是谁来做,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为了无涯……”

    虽似大度,然而洛雯儿还是听出了一丝失落。

    她伏在他胸口,听着那颗心有力而平稳的跳动,轻声道:“可是我不喜欢他们那么说你,那么对你,你本来就是一个最为英明睿智的君主。既是你的功劳,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却让自己承受那么多的非议?而且那些史书……我不想你将来……”

    “我不怕遗臭万年!”长指轻轻抚摸她柔韧的发丝:“只要有一个人明白我,就好!”

    洛雯儿的鼻子一阵发酸……这个男人,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性子?即便自己光芒灿烂,亦愿心甘情愿的隐在他人的光彩之后?即便对自己,亦是如此。

    身为莫习时,在她遇了困难,搬出王上来相助,一任她对王上充满感激;身为国主时,又以莫习的身份为国家积累财富,让那些人对那位神秘的商会会长既憎恨、忌惮,又不无钦佩。

    可是,他什么时候肯把这些荣耀攥在自己的手里,成为一个真正值得众人景仰的君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而一旦你有了孩子,你也想让他们如同你一样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孩子……

    千羽墨的神色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与波动,转而一笑,不做声。

    洛雯儿倒激动起来,双臂交叠,压在他胸口上,看住他的眼睛:“你难道不想取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然后将一个真正属于千羽家族的朝堂交给你的孩子?当然,小孩子如果不吃苦,不经事,是很难学会珍惜的,切莫让他将你辛苦打下的江山糟蹋了。所以,在他小的时候就要加紧教育,比如……”

    千羽墨看着她头头是道的说着育儿经,目光不觉愈发柔和,忽的抬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孩子嘛……若是你给我生一个,我便要!”

    洛雯儿正在迂回的说出她对集中权力于他一手的设想。

    她以孩子为突破口,因为在雪山脚下的时候,她就发现千羽墨特别喜欢孩子,屡屡跟她提起未来的打算,都不忘把孩子加进去,所以……

    结果冷不防被他压在身下,眸子旋即对上他眼底的淡红,有喷薄愈发的情|欲,亦有浓浓的宠溺。

    唇瓣微有干燥,声音低哑:“云彩,我们生一个孩子,一起看着他长大,教导他如何做一个好国君,然后我和你就去一个只有咱们俩的地方,自由自在,好不好?”

    他柔和的目光,微烫的气息,就像静静拂过沙滩的海浪,将她的心泡得一漾一漾。

    实在没法拒绝这样的他,有许多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拒绝在一次次的伤着他的心,仿佛在一次次的对他的认真开玩笑。

    她对不起他。

    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颈间,她几乎要动摇了,不若……不若……

    然而偏在此时,胡纶走了进来。

    “主子……”

    胡纶当是最了解二人之事的人,或者说是最清楚千羽墨心意的人,若无要事,断不会在这种时候当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千羽墨眉心一紧,虽是不悦,却没有发火,而是整理衣物,快步走出。

    洛雯儿隔着鲛绡看到胡纶递给千羽墨一封奏折,千羽墨展开一看,飞速合拢,又往这边睇了一眼,而后,望向殿门,似在思索着什么。

    胡纶就守在旁边,犹豫再三,终于小声开口:“主子,你看……”

    “给他!”千羽墨低语,然后将奏折交给胡纶,返身走回。

    洛雯儿看着他在这几步的路程中神色渐缓,又恢复曾经模样,自己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袖子……能让胡纶不顾一切的打扰,能令千羽墨郑重其事的思考,能使他摆出轻松神色打算蒙混过关的事,定是与那人有关!

    她没有忘记,起初答应留在宫廷,是为了等待那个人的消息。

    这么说,他要回来了?

    千羽墨撩了帘幔,正对上她来不及更换表情的脸,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要更换,她只是静静的靠在那,一瞬不瞬的看他。

    唇角的笑意微有一滞,转瞬温软。

    坐在她身边,牵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揉捏着她的小指,沉默了片刻,仿佛闲聊般的说道:“他管我要兵,要去灭苗疆。”

    顿了顿:“我给了。”

    对于这位王兄的要求,他一律应承,也不知是想瞧瞧这位战神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模样,还是想探知大将军的最终目的,亦或者只是不想让洛雯儿误会自己蓄意为难,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倒很像是在推波助澜,以期某一日的到来。

    那一日,会发生什么?

    或许,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虽然他没有看她的眼睛,但是洛雯儿知道,他不会骗她。

    只不过千羽翼去年就要走了十万龙翼军,剿灭北狄,依他带军的方式与个人能力,当不会消耗得如此迅速,怎么此番又……

    各国的军队都是有定制的,每年的换防与操练都是按部就班,他这样突然调取,若是有人趁虚而入,更或者……

    “别担心,”千羽墨拍拍她的手:“无涯各部驻守还算严密,而且……”

    他清楚洛雯儿的担心……若是千羽翼将军队都集合到一处,然后包围盛京……

    “他做人做事一向要求顶天立地……”

    后面的话他便不用说了,可是云彩,难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吗?

    洛雯儿也知自己不该有这种怀疑,可就是挥之不去,这令她万分苦恼。而且,千羽翼为什么要不停的剿杀外夷?若说西戎,那是有侵略之恨,可是东夷、南蛮和北狄又怎么惹到他了?还有苗疆……听说是制蛊之地,最擅邪门歪道。

    那个曾经忠肝义胆,刚直狂烈的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是因为距离吗?是因为时间吗?还是……

    “不过,他当是快回来了吧?”

    不知是那只抚弄自己的小指的手一顿,还是她的心跳一停,待神思回转,她已经抬了眸,定定的看他。

    千羽墨一笑,垂下眸去,只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心:“其实我比你更希望他回来……”

    那个人,是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大山,若是不能解决,他与她,永远无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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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历一百九十一年,似乎是很不平静的一年,临到入秋的时候,无涯的燮昉郡民变了。

    事实上是当地几个世家不断开垦私田,需要农民耕种。而人口的数量是有限的,世家贪心是无限的,谁都想胜过别的世家,于是开始争抢劳力。

    而每个郡县又都有公田,所出粮食除了上交朝廷,便按比例分给世家和农户。私田的产物自是全归土地所有者,然若是只顾耕种私田,公田自是无暇分身,农民便只能忍饥挨冻,有人为了能够给自己打点粮食,还要到公田劳作,结果累死了不少。

    期间,世家之间因为私田亦发生了争斗,所幸伤亡不大,而且无涯的律法第一条便是禁止开垦私田,违者必究,所以也就没有上报朝廷。只不过在争夺劳力的时候,世家威逼利诱,强制农民只能给自家耕种,而且连带亲属邻居都只能为一家劳作,若违背,诛族连坐。

    然而都是一片土地的百姓,又如何不沾亲带故?于是世家彼此间的厮杀转为对农民的血腥控制。

    人们忍无可忍,终于七月初十,爆发了无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农民起义,并急剧向周边郡县扩散。

    噩耗于七日后传入盛京,想来燮昉的形势已是如火如荼,而朝堂上的争论亦是如荼如火,因为相比于外敌侵略,内乱似乎更丢脸,而他们似乎刚刚嘲笑过晖国……

    一面持镇压意见。以吏部尚书李佼为代表,由礼部尚书尚靖怂恿,刑部尚书冯梁负责煽风点火,一力要求杀一儆百。这不仅是给那些正在或准备起义的“刁民”们点颜色,更是给那些幸灾乐祸且蠢蠢欲动的诸侯国以警示……不要以为无涯会像晖国一样没用,消灭几个乱民,对他们而言就像拍死只蚊子那般轻松。

    只要尚靖支持什么,户部尚书英若丞是一定要反对的,除了要求千羽墨尽早修建陵墓一事。

    他的理由是,镇压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民变的起因是世家开垦私田,应该从此处入手,方能彻底根除祸乱,平定民生。

    ☆、418太不像话

    更新时间:2013-09-06

    李佼立即反对,冠冕堂皇的话是必然要说的,比如因为区区几个贱民的嚣张就让堂堂世家让步,这还了得?倒像是怕了他们似的,万一以后再有什么不满,定是要闹腾起来,世家乃至朝廷颜面何存?贱民一向得寸进尺,所以万不能给他们任何幻想的余地,来辱没我主天威,还望王上三思。

    而实际是因为李氏家族亦开垦了不少私田,这回民变杀的贵族就有李氏的族人,若是废除私田,岂非断了财路?何况还要为族人报仇?

    且不论天下,单说无涯的世家,因为家族愈发庞大,收入颇丰,开支也不少,尤其是地位越高,越需要银子充面子,所以开私田者不在少数,简直成了风气,若无私田,倒要被人嘲笑。

    千羽墨也知道,只不过明白世家的不易,而且年深日久,积重难返,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原本在律法上明令禁止的条文今日竟是在朝堂上大张旗鼓的讨论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的世家,单单英氏没有私田,所以英若丞愈发理直气壮,声气愈发铿锵,要求废私田,以平民愤,以清朝政。

    结果立即被围攻,冯梁气急之下竟飙出了“贱民生来就是贵族的奴隶,让他们死一千遍都不嫌多”!

    一直看似中立的兵部尚书蒋元厚则阴测测的开了口:“英大人自是可独善其身,谁让英家世世代代掌管户部,这国库的银子,就是英家的银子,就连王上用银子,都要同英大人商议呢……”

    “你……”英若丞一句话噎住,差点背过气去。

    也难怪蒋元厚有意见,不仅是无涯的世家,所有诸侯国的世家都一样,一个姓氏的世家只掌管一个部门,世代相传,父死子继。他们固守着自己的职位,跟护食的老虎一般,然后又觊觎着别人手中的肉。

    今天是有了这场关于私田的民变,英若丞被叫板,然而平日里,谁不羡慕尚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各国使者往来,不仅可以收受人家的重礼还能顺便对那些贡品揩油?谁又不嫉妒李佼有升降官职的权力,生怕得罪了他而一味讨好?又有谁不眼红冯梁掌管刑狱司法,是仅次于王上的生杀予夺之大权?好像就蒋元厚惨了点,因为当朝的大将军是千羽翼,根本就不归他调配,他也只能在布防或换防、征兵的时候发挥作用,所以但凡朝堂上有所争论,他多是默不作声,今天是因为蒋家也有私田,若说要废,他本就没有什么外捞,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然而细想下,洛雯儿不得不佩服先王的高瞻远瞩……多亏有了千羽翼这位强悍的战神,否则国家的五大机构都落入世家手中,而最重要的,就是兵部,因为一旦“反水”,王位便岌岌可危,国主性命亦是难保。然而若是千羽翼逼宫……反正都是千羽家族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就是那位先王的先见之明……

    天家,利益总是高于一切。

    洛雯儿看了看歪在宝座上的千羽墨。

    玉旒遮住了他的神色,不知他是在出神还是在欣赏这出闹剧,然而她看到那魅惑的唇角一勾,不禁也弯了弯唇,于是……

    “太不像话了!”

    五大世家正带着自己各自的人马在朝堂上混战,丝毫不顾及国主的存在,却突然听到一声高昂的利喊,就好像有人凭空抛下一条鱼线,瞬间探入了湍急的河流。

    众人循声望去,齐齐将目光集中在那个穿月青色蹙金疏绣绡纱宫装的尚仪身上……

    刚刚那个是女声,整个朝阳殿只有她一个女子。

    众人一时忘记争吵,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错吧?这个尚仪一直跟摆设似的站在王上身边,今天怎么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太不像话了?

    她在说谁?

    真是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