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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段时间打得很别扭,烟贩们还有说不上是境外境内的那些烟匪和佣兵们地形熟,吸足毒品后打起来不要命,部队伤亡很大。后来少校来了,把部队分成几拨,前面的部队牵着烟匪,后面派一拨奔袭、埋伏,还有一拨大摇大摆地开进,等烟贩们劲下去了,前面的部队一赶,后面的部队一兜,剩下来点儿残匪也大都把命丢给了埋伏的部队,这仗打得才有点意思!可是现在自己这个分队怎么被扔下了呢?军士转过脸去看副中队长。

    副中队长舍不得扔掉烟头,都快烫嘴了还在抽。那天他们长驱直入到了口口口镇,赶走了来不及逃跑的烟匪,连工厂带原料、产品破坏得干干净净,正要撤时听见少校在电台上和上头干起来了:“我说不需要掩护就是不需要掩护!什么鸟情报!老子就在一线,是老子清楚还是他清楚!”他本来想凑过去,少校瞪他一眼,只好走开了。后来少校命令他们排和他一起留下来掩护,他也没说什么,执行呗。过了两个小时,少校说部队已经回去了,撤吧,这当儿上头又来了电令,指定了撤退路线,结果走了一小时,被地图上没有标的一条河挡住了,只好回头重走,这时候才遇见政府军的斥候部队,虽然赶跑了敌人,自己的兵力也暴露了,还牺牲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母亲的这打的是什么仗!

    “走!过去!”我随手把吸剩下来的过滤嘴放进烟盒,还吹了吹草叶上的烟灰。去他母亲的什么上级命令,叫他们自己来走走看!战士们有些兴奋,就是,为了不再砍草,他们谁都敢打!

    于是这小分队开始以五公里时速向山下移动。

    绕过了山涧——电影上电视上都是投个绳索固定个索桥然后爬过去,但那是电影啊!可以吃住人的绳索根本投不了那么远,投过难道真的能靠抓钩固定?最后,在前敌情况下攀缘绳索,一旦被发觉……

    我们绕过去了。一帆风顺地到了那条山涧。

    但是无法扎筏子:水太浅。也没有合适的树木。

    走。

    休息。

    再走。

    好在我命令轻装了一次,否则在这种低气压、高湿度、充满腐败气息的鬼地方不倒下几个才怪!就是这样,大家也疲惫不堪。

    闷,有汗出不来,而且饿。——几份地图记熟了后全部分吃了。抖空了所有的烟盒,抖出来的烟末被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轮流闻,大家还可以闻自己的口袋。至于什么捉个小动物呀弄条蛇呀,想去吧!最大的活物是一种大约直径4.5毫米的薄薄的甲虫,假如能吃的话,我一顿能吃它万把个,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吃,以前训练的几个地方包括海南岛都没有见过这种虫,再说他们的数量也太少。

    我做了个手势,全体就地卧倒了。

    我使劲嗅了几下,没错,很辣的烟味,还有隐约的笑声、说话声。敌人!

    那个当地的“一十”摇摇头,耳语般告诉我:“听不懂。”我当然更听不懂。

    “往后传,隐蔽,不许出声!两个人在我后面,和我保持十公尺距离!”

    在潮湿的地方声音传得特别远,所以我爬了将近十分种后才接近到射程内。一、二、三,是个机枪哨,一挺轻机枪。我用枪上的瞄准镜看了半天,左右都没有发现什么,但这是不可能的,对方的政府军没这么大胆!

    我把消声器旋在手枪枪管上,然后把手枪塞在左肩带上面,理好我那支阿-卡拉什尼科夫-74突击步枪,开始等待。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开始蛇行。

    这种勾当不该我“亲自”干的,但是这支部队的战术素养……我咽下一句骂人话,抽出手枪扣动了扳机,一个、两个,第三个有点察觉了,伸手去抓枪,蠢货!这时候应该“无规则侧滚”同时去抽手枪啊,我用第三发子弹把他盯在地下后才想起来,这是口口政府军,素质比我身后那拨人还差!

    我向后挥手,示意部队上来。

    没有动静。

    我再挥几下。

    还是没有动静。我站起来向后挥手,他们看见了,向这边跑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前面那道坎下是一个干枯的河滩,避风避虫的好地方,所以搭着密密麻麻的军用帐篷,最少有一个营的口口政府军……

    枪声响了。

    第四十九章无

    枪声渐渐地稀落下来,对方藏在在河边的乱石后面,我们躲在河坎上面,谁也不愿意冲过当中毫无掩蔽的两百到三百米,双方隔着河坎对峙。

    我拍拍中尉:“叫一分队长和几个班长来。”

    他们来了。

    “对峙起来了,人家的地头,天亮就有援兵来包围我们,所以现在不会冲,我们商量一下,不急。先把一班二班的机枪调到左翼,三班,还有缴获的,放到右翼,防止敌人迂回。建观察哨,半小时轮换一次。命令筑工事,然后休息。派人观察敌人有没有红外装置,如果没有,我们三人一组打他们黑枪,不让他们休息。把三个死人的东西都给我拿来!现在你们说。”

    冲不过去。

    绕着走,地形不熟,兵员疲惫弹未尽粮早绝,也是死路一条。

    活路只有一条:不到三公里的国境,那里有强大的部队,可以在一小时内扫平敌人的这些部队。可是,他们会来吗?

    “接通电台!”

    “一号,命令我们不许……”

    “扯淡!已经打起来了,还静默个屁!——红河,红河,我是灰狼,我是灰狼。大树压了我的脚,大树压了我的脚,帮我抬一抬,帮我抬一抬!”

    “灰狼,灰狼,我是红河,我是红河。大树在门外,大树在门外啊!我要找天湖,我要找天湖!”

    干部们的脸色变了。

    是呀,别说“出门”了,就是在“家里”,调动一个团以上建制单位也必须“天湖”批准,等到“红河”逐级上报,“天湖”再研究一下,即使同意“红河”出动,再一级级传达下来,“红河”来了连我们的尸首都找不到。

    我笑了。

    “红河,我是斯巴达。你立即查一下总部有关我指挥权限的“zzzq斯巴达”命令,五分钟后回话!”

    干部们盯着电台。我很生气地对他们说:“死人身上肯定有香烟,你们至少也该给我留一根嘛!——还有,传,[奇·书·网-整.理'提.供]谁饿了可以割一块死人肉吞下去。传!”

    “为什么叫战士们恶心?”命令传下去后中尉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会儿在想吃的,越想越没有力气,你明白?”

    “灰狼!灰狼!我是红河,我是红河。三只蜻蜓,三只蜻蜓,行不行?行不行?”电台提前响了。

    我楞住了,密语表里没有“蜻蜓”啊,这是什么?突然我明白了,好聪明的想法,谁想到的!“是米?是米?”

    “对!对!是米!是米!拐完就到,拐完就到!”

    “知道了!知道了!”

    我扔下话筒:“诸位,三架攻击直升机七分钟后飞临,命令:准备回家!——还有,香烟呢!”

    狗东西们!只给我半支香烟,还说是专门为我省下来的,因为只缴获了五支香烟。什么部队嘛,不知道缴获香烟要先敬首长?气得我吸了一口就还给他们了。

    “开火!”

    震耳欲聋的对射声中直升机“无声无息”地飞来了,并且从我们机枪曳光弹打出的交汇点开始向两侧投弹、扫射,为我们清出一条通道,两轮扫射后我们开始冲,没有人阻拦我们。

    我在最后,数完最后一名战士后正准备跟上,一枚不知道什么弹在我身后附近爆炸了,我昏了过去。

    ……黑暗中我醒了,枪声直升机声都没有了,但前后左右都有人声。我的自动枪也没有了,只有手枪和一枚手榴弹,他母亲的!直升机驾驶员什么鸟技术,有本事把我炸飞呀!祖母!

    骂完了我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有两个人举着枪对着我乱喊什么,我没好气地扣了两下扳机,这时才清醒过来:不好,捅马蜂窝了。

    扔出那枚手榴弹后我就拼命地跑,左拐右绕的跑得胸膛里一点空气也没有了,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脚下一踩空,摔了下去,是温暖的河水。

    再一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但我怎么也判断不出方位,把脑袋里能记住的所有地貌地形地表标志全部对照了一遍,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没坏呀,怎么想不起来这是哪里呢?突然我象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河水把我带回了祖国!我现在是在国内!

    我尽情地大笑,在地下打滚,哈哈哈,我回来了!居然没死也没受伤,更没有被俘!斯巴达啊斯巴达你这臭小子真有运气!

    滚完了我去洗脸,自己觉得精神还好,就是长出了许多胡茬子,另外大概就是面有“菜色”吧?不管!不想没用的东西!

    衣服被丛林里的灌木还有河里的不知什么刮成碎片,只能勉强蔽体,肩章也掉了一个,没有掉的东西除了腕上的潜水表,就只有我死死攥住的手枪,我撕下一片背心擦了一下枪,扔掉了已经不能再用的消声器,然后喝水,喝完又吐了一些黄水。于是我上路了。

    五个人,抗着“冲担”,就是那种两头包着尖铁的木扁担,走过我后又追了上来:“骡子,你的表,拿来!身上还有么子,都掏出来!留你一条命!”

    这是少有人迹的边境丛林,走私贩毒贩军火的才出没,而且都是成帮接伙互有联络的。我这样子被称作“骡子”(挑货的)已经算人家客气了,我这摸样就是“瘸狗”(被打散帮会的逃跑者)嘛,衣衫蓝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