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你保护的‘别人’!没权担心你的‘别人’!你还说知道我要什么,听着简直可笑!我告诉你,我要的不是你的保护,我不稀罕!”我停顿了下,感觉泪在往上涌,忍了回去。

    十三点点头,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不需要我护着你。我竟忘了,你姓佟佳!你是佟佳氏的芷洛,哪是我的洛洛?”

    我不禁苦笑,心里又急又气又疼,从来没和人这样吵过架,这时简直不知道该先抒发哪一种,终于憋出一句:“你又何尝是我认识的十三呢?”

    十三一愣,随即一声冷笑,转身便走,我酝酿出的下文竟然没了着落,忙追上去喊:“你站住!”他好似未闻,硬是往前走去,一身绿衣马上便看不见了。

    我硬生生地咽下嘴边的话——他胆敢就这么走了?!搞了半天,倒像是我伤害了他,把他气跑了不成?他把我的话故意拧着听,自顾自的说话,反倒有理了?现在留下我自己会有多伤心,他竟想都没想过,径自走得如此潇洒,如此痛快。不过当然,我是别人嘛……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遂穿过柳树向洄水榭跑去——好,你走你的路,我划我的船。没有你,我还会淹死不成?我还要玩得尽兴哩。

    好不容易从桩上解开了绳子,我跳上船便握住了桨向外划水。半响过去船竟纹丝不动,我倒出了一头汗。哼,原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骗人的,骗人的!我用尽全力最后一划,船竟然像不耐烦的丈夫经不住妻子的唠叨,虽然不甘心情愿,可好歹吱呀一声,动了起来。

    我把那个鬼十三抛在脑后,全身心地扑到划船这件事上,掌握了要领,不一时,船已经挪到了一两米的地方。正有些小小的得意,忽然觉得船身左摇右晃。我连忙将两只桨平放在舷上,可船仍是晃个不住,侧面已经开始涌进水来。

    我一阵惊心,四处一望,只见树影,哪有半个人影——我阿玛的这东花园,果然就是地广人稀。

    求人不如求己!我咬咬牙,死命把住船的两舷,可却抵挡不住船身的悠来荡去,低头看去,却见湖水一丝波澜也无,我正自纳闷,一不留神,船彻底失了重心,我不免落水。

    没关系。我施展开唯一会的一种泳姿蛙泳,向两米处的岸边进军。可是毕竟接近五年没下过水,挣扎中我被灌了两大口湖水,这才扒着一根柱子上了岸。

    一时间只觉得天晕地旋,身子重的要命,只有就地一躺。这个时候,急急的脚步声却传来了,叫格格的,叫主子的,叫天的,叫地的,全数围了过来,吱吱呀呀在我身边各说各的,吵得我脑中更不得安宁。我正要闭眼装死,忽见一个绿影子大力地挤开众人,俯身在我面前,重重拍拍我的脸。我被拍得忽地有了些力气,来不及委屈,全用在眼睛上狠狠地瞪着他。十三呼呼地喘着气,站起身来,也对我怒目相向,随即哼了一声,又排开众人走了。

    我也高声“哼”了一声,随后强撑着起了身,拖着湿淋淋的衣服向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到阿玛的书房,他正拿着本书做剑练功,瞧见了我,愣得定在原地。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问道:“阿玛,去塞外是几时动身?”——

    新建了个清梦无痕的群:28028556有兴趣的各位大大请加入哈^_^清梦虽然没啥好聊的,咱8g点别的也成~~~——

    上次更的地方改了点

    第二部星光

    ——————————————————杜衡篇————————————————————

    屋内烛光点点,屋外是沙沙的雨声,微微把窗户开一条缝,鼻子里嗅到的是淡淡的泥土清香。我一向喜欢这静静的雨夜,只可惜今日不巧,雨水冲了鹊桥,不知牛郎织女还见不见的成面。

    “看你这个发愣的样子,芷洛格格这几日又没有来信?”四阿哥揶揄道。

    “嗯,她若再不来信,估计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苦笑着说。桑桑伴驾出塞已经快两月了,她和十三也冷战了快两个月。那两个人大吵一架,桑桑现在懒得和我提十三,十三和我偶尔见到也闭口不谈桑桑。十三现在本就苦闷,桑桑这次跟着去塞外也是郁郁。

    而且那个女人,和我还在微妙。在心里默叹了口气,我们是如此的了解对方,心中哪怕一点点不对劲也休想瞒得住;我们又是如此的在乎对方,这一点点不对劲会让我们打起百般的精神来应对。比如现在,我就在提心吊胆的等她的信。

    “过来衡儿。”四阿哥向我招了招手,我站起身子走到他身边,他拉我坐在塌边上,伸手环了我的腰,我轻轻靠着他不动,屋子里静静的,只听到雨打在窗沿上嘀嗒作响。这是他喜爱的相处方式,就这么抱着我,蹙着眉头想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讨厌,因为我实在喜欢发呆,靠着一个人的体温任思想乱飞,并不难受。

    “雨越下越大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我不禁轻轻嘟囔了一声。

    “牛郎织女看来今日是无缘相会了,可惜等了一年。”四阿哥开口道。

    “王母娘娘真是狠,不然就成全他们,不然就一直不让相见两个人也就死了心,象征性的见一年一次算什么。”我顺口接道。

    “这么说他们不见最好?”四阿哥语气平平的问。

    “不见最好,一了百了。”为了成就一段千古爱情佳话,两个人只好活着就为了这一年一次的相聚,何必呢。

    四阿哥没有答话,只轻哼了一声,我抬头看他,他撇了撇嘴道:“一了百了。”语气嘲讽。我一愣,随即明白他指什么,把嘴边的话生生忍住。心里习惯性的堵了一下,又习惯性的渐渐平静。

    “生气了?”他不说话,我只能问道。

    “女人都为牛郎织女的痴情感动,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我感到四阿哥的手臂紧了紧。

    我喜欢什么?有点发愣。“我喜欢的故事四爷大概没有听过,叫海的女儿。”在脑子里搜索了片刻,我答道。

    “噢?”他等着我讲。

    我心里有些怪异,给四阿哥讲海的女儿,怎么都有些不搭调。轻轻咳了咳,把小美人女换成了小鱼精,王子换成了皇子,“……小鱼精看着皇子和他的新娘相拥而眠,微笑着把匕首藏到身后,静静来到海边上,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化成了泡沫。她轻飘飘的飞上了天,却惊异的发现,自己有了鱼精们一直渴求的永远不灭的灵魂……嗯,也就是像人一样的心。”

    “完了?”四阿哥问,我点点头。“奇怪的故事,你喜欢哪里?”他轻轻扳过我的身子问。

    “第一遍听的时候我很为那个小鱼精难受,但想一想,最后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海里的老妖精得到了美妙的声音,皇子得到了般配的新娘和心目中的爱人,那个公主得到了佳婿,小鱼精,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人的心和自由,多么完美的结局”我笑着说。四阿哥也轻笑一下:“嗯,你说的也对,确是如此。”

    我回想他听故事时的表情,不禁噗嗤一乐,他奇怪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学了他平平的语气:“这皇子罔为一国储君,那鱼精在海中央相救,公主却是在岸边看他醒来,言语上难免有出入,纵然当时不觉,后来不会细细查问吗?”刚才讲到王子把邻国公主误人为小人鱼,四阿哥就一脸的不以为然,开口想说什么。四阿哥微一愣,我知他确是如此想,更加乐不可抑。

    “那皇子也不一定是没有查问……”四阿哥看着我乐了半天,突然认真开口道。这一回换我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接口道:“他也许查了,知道那位公主只是在岸边救了他,可他还是顺势娶了公主。小鱼精就是让皇子知道了她是救命恩人,皇子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哑巴姑娘吗?”

    安徒生的童话若是在大清朝,大概就是这么演。

    “你又怎么了?”我心里有些黯然,不知不觉中就收了笑意,四阿哥低头看我,问道。

    “没事。”我抬手理了理头发,摆正了笑容,他却突然拉过我的手。我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我今天带着那串翡翠串子。他那年七夕拿过来送我,却和我生气没拿出来,要不是年氏偶然看见告诉我,我还以为这是那拉氏赏的呢。

    “你喜欢这个?”他仿佛不经意一样问,手指轻轻摸着那珠子。

    “喜欢,谢谢四爷。”我犹豫了下答道。

    他望着我,眼里滑过一丝笑意,靠近我耳边说道;“知道是我送的,以后就日日带着。”

    我只觉他的呼吸热热的在耳旁,弄得我痒痒的,低头嗯了一声,顺势离他远一点。四阿哥却靠过身来,伸臂把我抱在怀里,低声问道:“这几日都没来你这,想我没有?说实话。”

    他身子微微发热,让我感到一阵慌乱,忙急急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是不想。”四阿哥喃喃道。我要再说,他却吻上我的额头,接着是鼻子,脸颊,嘴唇,我感到他的嘴唇微微发烫,不禁扭了扭身子,四阿哥手紧了紧,凑过来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轻声道:“别动,听话。”说着一路吻下去,伸手横抱了我起来,朝里屋走去。

    我被他凌空抱起,一时间全身发木。感觉他的唇热热的滑过我的脖颈,突然间对我在干什么有些茫然,抬眼瞟到他有些迷离的眼神,一下子清醒过来。

    “四爷……”我轻轻叫了一声,他唔了一声算是做答,继续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