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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如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望着我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点头对她说道:“是的,是在威胁你。你的话无时不在告诉我,你嫁给了补周,你会去死!因为你说,命运你不可决定,但命是你自己的,我承受不起你的生命,就只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说过,你不喜欢我,你又何必为我卖命?而我,你不喜欢我,我不可能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命那么大的因果,而你如果喜欢我,那我更不可能看着你去死。我就只有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走?”

    凌如雪扭过头,不再看着我,而是说道:“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对我说喜欢或者不喜欢,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但是你的命成功的威胁到了我,好吧,既然就是要冒险,那我跟着你一起。”

    第八十一章 危机重重

    那只蛊虫,确切的说是那只母虫高宁告诉我,那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他开玩笑般的对我说道,搞不好得用导弹来毁灭它,不然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们逃跑的时间就只能是在母虫沉睡的日子,高宁说每个月有三天,母虫就会陷入深度的沉睡,除非是有生命的威胁,不然任何人用任何办法都不可能唤醒它。

    “记得千万别动到那条虫子。”这就是高宁给我警告。

    可是那虫子的沉睡期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高宁告诉我,下一次那个虫子沉睡会在5天以后。

    所以,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拖过这五天。

    高宁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是一件让我和凌如雪觉得奇怪的事儿,甚至连虫子什么时候沉睡这种绝密的事情他都能知道,这让人不得不探究。

    毕竟,他自己曾说漏嘴了一句话,那就是那虫子的沉睡并没有太具体的规律可以寻找,只知道每个月有三天,貌似和它的进化有关系。

    “既然不知道,也就不用想了,当务之急是我们就想办法度过这五天吧,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来要你的精血。”这就是我和凌如雪商量的结果。

    ※※※

    在商量以后,我的每一分钟都过得很忐忑,我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可又觉得自己很害怕时间的流逝,因为我怕波切忽然就出现在我的房间,然后狞笑着要取走我的精血。

    凌如雪在忙碌着,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我知道,她在做着背水一战的准备。

    我也在忙碌着,我每天流连于小树林和房屋周围的时间越来越多,在那些地方恨隐蔽很小心的写写画画,可是这个寨子没人知道我在做什么。

    至于我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而虚弱,至少这个寨子监视我的人,看见我的时候是如此,因为我在人前出现的时候,悄悄的给自己绑上了锁阳结,阳气被锁住,自然整个人就是这样的。

    时间在我们的不安和忙碌中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第三天的夜晚。

    这三天波切大巫并没有来过,就如他所说,他要我好好将养一下,我祈祷他给我的将养时间长一些,最好能有5天那么多,如果能不拼命的话,谁又会选择去拼命呢?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在这一个晚上,一件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虫鸣,依旧是那恼人的虫鸣,在这天晚上早早的就响起来了,和往次不同,这次虫鸣的时间特别长,而且那虫子的鸣叫声,有一种让人听了烦闷不已的急躁,仿佛那只虫子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它很急躁,而它的急躁就通过这鸣叫声传了出来,也感染了人们。

    这一次的虫鸣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惹得听惯了虫鸣声的寨子里的人也纷纷坐不住,出来想看一个究竟,我敏感的感觉到这虫鸣声中还有一丝虚弱的意味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灵觉的作用。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这次的虫鸣,如雪竟然没有腹痛,很安宁也很安然,她只是跟我说了一句,她的本命蛊也很强悍,如果那只虫子不能压过本命蛊,她的本命蛊不会烦躁不安的。

    那只虫子虚弱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虫子的一切仿佛与我的鲜血有关,这种预感让我有些烦躁,信步走出了屋子,正好就走在了两个负责看守我的苗人汉子不远处。

    他们正在低声的交谈着,偏偏我的耳朵又好,听见了他们交谈了的一切。

    “这样的事情好像八十年前有过一次,我听我爷爷说过,那一晚上,也是虫子叫了很久。”其中一个苗人汉子用汉话说道。

    “你没事儿用什么汉语说话,你没看见……”其中一个苗人汉子的目光瞥向了我,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在树林里漫步,心里却在翻腾,八十年前有过一次?这中间好像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但我却理不出头绪。

    “你是出去挣钱过的人,汉语好,我学学,明天我就要离开寨子出去了,再说,我们又没说什么,怕他听……”另外一个苗人汉子无所谓的说道。

    随着我的渐行渐远,他们的话语声微不可闻了,但八十年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我心底反复的翻腾。

    一夜过去,仿佛我那强大的灵觉再一次的得打了验证,在第二天一早,波切带着桥兰还有好几个人上门了,见到坐在客厅里的我,波切老头儿只有一句话:“跟我走。”

    跟你走了,我还有活路吗?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难免心底有一丝慌乱,拿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凌如雪站在我的身后,当波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的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像这样,她就能凭借她的力量把我留在这里,不让波切他们带走一般。

    我感觉到了凌如雪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可她的在意让我觉得温暖,我反而不慌了。

    我的脸色很苍白,我整个人也很萎靡的样子,可我的神情偏偏很淡定,昨晚预感不安,我在今早就特意起了个大早,把锁阳结打在了心口,要知道,这个结打在胸口,效果非常的强烈,而且经过了这么久时间,连同我的身体都开始冰冷。

    这样的行为很冒险,可我不得不冒险,要知道今天才第四天啊。

    “跟你去哪里?”我握着茶杯说出了这句话,如果波切要强行把我带走,那么我就会摔了这个茶杯,站在一边的慧根儿就会快速的把手里的阵棋插入阵眼,那个时候,就是拼命的时候了。

    好在波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急切,他望着我,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萎靡的神态,眼中全是疑惑,沉默了很久,他才说道:“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我不是让你好好休养吗?”

    “好好休养?好好休养了,这次被你带走,我也会变得更加虚弱吧?”我故意这样说道,其实是以退为进,想给自己再争取一天的时间。

    波切望着我,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说过,这次以后,你就会解脱,跟我走吧。”

    我站起来,手握的茶杯还是握在手中,然后我几步走到了波切的面前说道:“你说我会解脱,我就会解脱?如果你现在要对我做什么,就算是取大量的血,我都会没命!我还怎样解脱?”

    说着,我很是激动的指着桥兰说道:“上次这个女人把手插进我的胸口,其实已经伤到了我的本源,我们道家之人功法特殊,我在心脏周围温养精血,她破坏了我的行功,现在精血不能聚拢,还损失了一些,眼看着再有一天,我就能恢复,你竟然要我现在跟你走,跟你走,是为了取血是吗?你是要害死我是吗?”

    这些话,纯粹是我扯淡,道家没有任何功法是什么在胸口温养精血的,我故意装疯卖傻曲解波切的话,就是要告诉他这个信息,我损了精血,但明天就可以恢复,他在意的是我的精血,我偏偏装作不知情,故意拿我的精血说事儿。

    他们不知道道家的功法到底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高宁已经秘密告诉我了一切,我就是赌波切在意我的精血,然后给我一天的时间。

    果然我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波切的疑惑,他转头望着桥兰,而桥兰则一脸无辜惊慌的望着波切,急切的用那种古老的语言在解释着什么。

    而我不管这些,只是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微微扯开了一点胸口的衣服,大声的喝道:“你这女人上次发疯,为了一句话,就要取我性命,现在你再来一次啊?看看老子敢不敢和你鱼死网破?!精血没了,我二十年的修习也算废了,老子也不管了。”

    然后我装疯卖傻的又盯着波切说道:“你身为大巫,不知道精血的重要吗?你们苗人不是很有办法吗?今天倒是为我主持一个公道啊,你,你来验验,我的精血是不是散掉了,集中的精血少了很多。”

    这时,有个苗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对我呼喝了一句,不要对他们大巫无礼。

    而我则不管不顾的盯着波切说道:“我明天就能养好伤势,你今天非要带我走,我就自杀。因为今天要是被取血的话,我的功力就完了。”

    说这话的同时,我握紧了茶杯,如果波切还是不管不顾的带我走,那就只有拼命了,虽然我知道,我们也拖不到明天深夜,明天也必须要拼命了。

    第八十二章 生死时速(一)

    我的态度很强势,但‘胡搅蛮缠’的始终不是重点,因为在波切的眼中我还是一个幻想着自己能活着,自己要被取走大量鲜血的人。

    愚蠢的可怕,估计这就是波切对我的所有想法,但是我这个愚蠢之人所说的精血有伤,又不得让他不重视,他肯定相信桥兰没有伤到我,因为他应该比较相信桥兰的技术,他所担心的也只是那个他不甚了解的道家功法。

    气氛仿佛是凝固了,我握茶杯的手心流出了滑腻腻的冷汗,我很担心,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握不住它,让它掉地上碎掉。

    我也必须很用力的让能让自己的手不至于颤抖,让自己貌似很镇定的脸不至于抽筋。

    终于,当气氛已经入绷紧了的弓弦,快要射出那一箭的时候,波切开口了,他有些阴沉的说到;“不能再拖太久,明天,最多明天我就会来找你。”

    我相信他所说的明天,是明天一大早,看他那样子,也有拖不下去的理由,换谁不想让自己的‘药’质量好一些?

    但是波切永远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我,估计是我对他太重要,他在转身之前,对那两个跟随他进来的苗人说道:“派十个人来看住这个屋子,要每一个角落都看住。”

    然后对我说道:“对不起,你就好好休养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只能呆在屋子里。”

    我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波切这个老狐狸到底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装疯卖傻,他只是不敢拿我‘珍贵’的精血去赌罢了。

    我的默认也算是一种顺从,当这一行人匆匆走出屋子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又小心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整个人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凌如雪第一次从背后抱住了我,只是短短的一瞬,就放开了。

    ※※※

    很快十个人苗人汉子就来到了我们的屋子,占据了屋子里的每一间房间,每一个死角。

    不知道波切是不是另外有吩咐,站在窗前的我敏锐的发现,在屋子外站了不下二十个精壮的苗人汉子,这种阵仗,恐怕只有武侠小说里的高手才能破得了了,现实中的武功高手都不行。

    我夹着烟,无所谓的吐了一个烟圈,阴霾的天空下,我们房间的窗口,一窜新挂上的竹片儿风铃正在发出并不怎么清脆的响声。

    那是我在屋子里无聊时做的。

    但愿,高宁啊,你别让我失望,无意中,我看见高宁的身影在窗前晃了一下,嗯,他也是负责看守我的人中的一个。

    下午,我,慧根儿,凌如雪在苗人的监视下美美的睡到了晚饭时间,凌如雪告诉我,她不想和那个苗人汉子单独同处一室,所以很是坚决的睡在了我的旁边。

    我不是绅士,自问也需要休息,当然也不会让床出来,于是我就这样和她并排睡着。

    醒来的时候,她的发梢正好落在我的脸庞,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我无意的呆了一呆,只是想着如果能逃过这一劫,我可不可以每天早上都在她发梢的香气里醒来?

    但这是苗人独有的火辣辣的奔放吧,也许客气的同睡也不代表了什么,我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思。

    却不想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凌如雪却对我说了一句:“真怕你撑不住,总觉得在你身边会好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时间已经不容我多想,在紧张的气氛下,时间转瞬就到了12点。

    午夜12点。

    我们三人都在我的房间,当然包括一个不速之客,那个监视我们的苗人汉子。

    但我们三个人的气氛很轻松,谈笑自如,视那苗人汉子为无物,当分针跃过12点的时候,我忽然摸着慧根儿的脑袋说道:“去吧,快去快回。”

    慧根儿很是若无其事的伸了一个懒腰,就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那个负责监视我们的苗人汉子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他去哪里?”

    我只是和凌如雪谈笑,并不理他,而慧根儿则用他那圆溜溜的眼睛瞪了那个苗人汉子一眼:“去厕所,要跟着吗?”

    “不用了,那边有人盯着。”那苗人汉子颇有几分自得,我看在眼里,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过了不到一分钟,客厅里响起了苗人汉子的呼喝声:“你这个小孩儿要做什么?”

    听到这里,我笑着双手插兜站了起来,凌如雪稍微挪了一下原本站在窗前的身子,正好角度正对着那个苗人汉子。

    那苗人汉子原本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就有些不安,盯着我吼道:“坐下!”

    我无辜的耸耸肩膀,说道:“难道在房间里不允许站起来吗?别紧张,请你抽根儿烟。”说话间,我其中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了烟,讨好的递过去。

    那苗人汉子却如受惊的老鼠一般跳开,大吼道:“你坐下,我明天就要汇报大巫,你根本没有练功恢复,你在拖时间。”

    好吧,给脸不要脸,也不能怪我,我反手就把手里原本握住的烟收回了手掌,然后握掌成拳,一个滑步就窜到了那个苗人汉子跟前,一圈已经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脑袋。

    人的脑袋很硬,所以我的拳头很痛,但是只有痛击脑门,这个苗人才会乖乖晕眩,单挑,我能怕你?

    可是那苗人汉子却不像我所想的那样,晕眩了,而是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眼尖的看见,一只花纹诡异的蜘蛛正在那人的脸上爬动。

    “那么快?”我估计那只蜘蛛是花飞飞的亲戚,但是还是惊异于凌如雪的速度,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出手。

    面对我的无奈,凌如雪只是望着窗外,都不带看我一眼的说了一句:“那么慢。”

    我苦笑,同时屋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莫名其妙的四面来风,甚至能听见哭号声,百鬼困灵阵发动了。

    慧根儿知道阵法的生门在哪儿,如何走动,我自然不用担心他,现在所做的只是等着他回来而已。

    望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苗人汉子,我问凌如雪:“他不会死吧?”

    “不会,只是一天之内,会昏睡到连喝水的自主吞咽都做不到。倒是你,你的百鬼困灵阵,有百鬼吗?”说话间,那只蜘蛛已经诡异的回到了凌如雪的手掌间,美人与蜘蛛,这一幕,年少时,凌如月已经给我上演过一次,我很适应。

    “如果他们幸运,这里请来的老鬼可能就是小猫两三只,如果倒霉,几百只老鬼也有可能。就看死在这里的冤魂有多少了。”是的,百鬼困灵阵是一个比较缺德的阵法,把一处的阴气阴魂全部强聚于一处,可谓杀人不见血。

    我怕背因果,所以不敢妄取人姓名,不敢用道术妄加害人,这一次那么阴损,就当我自大的要以天道之名,惩罚一下这个邪恶而自私的寨子吧。

    当布阵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再无任何心理负担,所以此刻我很轻松。

    屋外,已经传来了哭号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苗语,不过看样子是害怕之极,但愿你们不要被吓死,我轻松的点上了一根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