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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张脸是放大了很多,在我眼前,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承心哥。

    我没有离男人的脸那么近的习惯,下意识的就伸手要推开他,可一抬手,却发现自己虚弱无比,又只能软软的靠回了床上。

    承心哥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身来,取下了他那高鼻梁上挂着的眼睛,无比温和的对我说道:“承一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把自己压榨的这么狠,你不躺上个十天半月的,休想起来走动。”

    说完,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手帕,温和的帮我擦去嘴角的药汁,一边擦一边用一种温柔到吓人的语气对我说道:“承一呐,我们商量一件事情吧?你呢,就不要和如雪好了,我保证也不挖你的墙角,大不了师兄陪你一辈子,行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干嘛要你一大男人陪我一辈子?如雪怎么了?我根本不理会承心哥那神经兮兮的话,很吃力的问了一句:“如雪呢?”

    承心哥忽然就怒了,一巴掌拍在虚弱的我脑袋上,拍得我晕乎乎的,他才站起来,双手插袋,无比潇洒地说道:“如雪几天前就被她们寨子的人接走了,你个臭小子,被人家害得不浅呐。如雪是什么人?是我都感叹一辈子追不上的女人!你和别人好,就这样害别人啊!所以,我叫你别和她好了,我是见不得你祸害人家,知道吗?”

    是啊,有一种男人就是那种发脾气也发得风度翩翩,温而文雅,让人不能同样也对他发脾气那种人,而且他的声音还仿佛有魔力,让你觉得就是你错,他说的都是对的。

    承心哥,显然就是这种人,一时间,种种的事情都浮现于我脑海,我还真觉得是我害了如雪,更加的牵挂想念她,却都不能说出口。

    就在我默然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我看见了慧根儿,看见几个师叔,还有师兄,师妹。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师叔,他依旧是那幅腰板挺直的样子,只是看人,忽然觉得李师叔已经苍老了很多,看着我醒来,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接着又是很严肃的神色望着我,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那么大的行动,你出发之前,怎么不想办法通知我们?难道打一个电话也很难?”

    看着他们,我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除了牵挂如雪的让我难受,我发现劫后余生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

    从和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之后的事情,那一天我昏倒之后,就一直是小小的慧根儿在照顾我和如雪,因为我们两人都是昏迷不醒的。

    他按照我的吩咐,艰难的生火,帮我们烤干衣服,又想尽办法的取水给我们喝,慧根儿没有细说,我也没办法想象这其中的细节有多艰难。

    就是这样熬过一夜之后,我和如雪还没有醒来,慧根儿一个小孩子拖不动我们两个,却也不敢叫醒昏迷中的我们两人,只得守着我们哭了好半天。

    因为害怕追兵来,慧根儿哭完之后,去找了一些树枝草叶什么的,把我和如雪藏了起来,然后把昨天生火的痕迹也给仔细消除了,然后自己一个小孩子孤身上路了。

    他具体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但总是明白,只要走到镇上,找到公安局,公安总是会帮忙的想法,他决定就这样一个人走到镇上去。

    在湘西的大山绵绵密密,而且险恶,慧根儿怕把我们弄丢了,就一路走,一路做着记号,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走到镇上,又累又饿走了一天的他,竟然迷路了。

    荒山野岭,一个小孩子,那是如何的无助,走来走去都看不见人烟,又怕遇见黑岩苗寨的人的慧根儿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一棵树下大哭了起来。

    可也就是这样,他的哭声竟然引来了人,这些人无疑就是我的师叔和师兄师妹们。

    接下来,就是慧根儿带着他们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我和如雪,很幸运的是,慧根儿把我们藏在这里,还没有被什么野兽发现。

    之后,我们就这样被他们带出了大山,回到了镇上,用陈师叔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帮我和如雪切了脉,我们的情况都十分的糟糕,一个透支生命到严重的程度,一个是心神大损,起码缺失了一小半的精血。

    缺失了一半精血的人不是我,是如雪,因为本命蛊原本就是她用精血蕴养,本命蛊中包含她的精血,本命蛊死掉了,她当然是精血大损。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阵颤抖,怪不得承心哥会说我把如雪折磨成那个样子。

    我连失两滴精血,就已经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雪是如何还能勉强撑住的?我想起了在雨中的那一幕,她用手拣起自己的本命蛊,然后颤抖着,还想继续背我前行……

    总之,我们的情况很糟糕,可也就在这时,月堰苗寨来人了,态度很是强硬的接走了如雪,毕竟师叔他们出发之前,通知了月堰苗寨的人,他们在那时也赶到了镇上。

    他们接走如雪也是有理由的,他们说本命蛊死亡的伤势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这不是不了解蛊的人能治疗的,面对这个理由,加上如雪本身又是他们的人,师叔他们也没有借口不放人。

    再说,凌青奶奶并没有回来。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至于我的师叔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全都是因为承清哥的卜算之术,他动用了卜算之术,才算到了敢往哪里走,才能顺利的找到我们。

    我和承清哥本是同门,其实是禁忌相算的,更不用说这一次不是模糊的算一个未来,而是要算出时间地点安危等一切细节,就算是算出模糊的大方向都不行。

    为了我,承清哥不惜动用了秘术,才得出了卜算的结果。

    怪不得这一次,我看见承清哥,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大半,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瘦,面对我的感动,他只是说:“本是同门,以后遇见同样的事,你也会这样待我的。”

    但为什么不是李师叔出手,却没有人告诉我,只是王师叔提及了一句,在接到沁淮的消息后,原本他们是想直接去黑岩苗寨要人的,哪怕施加压力。

    是李师叔一个下午没有出门,出门以后,就告诉大家,不用去黑岩苗寨要人,而是要承清哥动用卜算之术的。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第五卷 苗疆风情画(下)】

    第一章 背后的势力(一)

    我把黑岩苗寨的一切都告诉了几个师叔,包括我为什么不通知他们的无奈,因为酥肉和沁淮的状况等不起,我还告诉了师叔们那神秘的信,告诉他们寨子里有奸细,以至于我不敢轻举妄动的通知他们,谁知道奸细是谁?

    李师叔是皱着眉头听我说完这一切的,待我说完以后,他一言不发的换好正装出门了,我不解李师叔这是在做什么,承清哥却告诉我,应该是黑岩苗寨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有关部门的掌控,李师叔要去汇报情况。

    面对一个寨子,只能动用国家的力量了。

    至于黑岩苗寨在外埋伏的‘定时炸弹’,那却不是我能操心的事儿了。

    最终,我留在了北京,住在我和师父以前的四合院里,还有专人保护,师叔们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开始见到很多人,大多是在找我问询情况的,这些人以山子脉的道士居多。我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却不知道这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元希和静宜嫂子上门了。

    几年时间不见,元希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学道之余,课业也没耽误,竟然和我大姐就读的是一个学校,中间固然有一些照顾元希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她的成绩也拿得出手。我听承真师妹说过元希的情况,这妹子不论做什么都很好强,很努力,无奈在山字一脉上,天赋一般,可是其余几脉,却充满了天赋,特别是医字脉。虽说她自己最想的是学好山字脉,能继承父亲爷爷的一身本事,但这种事情随着学习的深入,她也知道天分重要,强求不得,倒也慢慢淡淡下来。

    至于静宜嫂子,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倒也很平静,她和晟哥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已经两岁多了,六分像晟哥,四分像静宜嫂子,很是机灵可爱,我也很疼他。只是常常看着这小家伙的眉眼,就会想起晟哥,莫名的有些伤感,这些年了,也不知道晟哥还好不好?时间从来都是最无情的东西,我常常有些恍惚,总觉得还是在那段岁月,我们一起呆在荒村,静宜嫂子和晟哥恩恩爱爱,而我常跟着他们蹭吃蹭喝……一切就真的再也回不来吗?

    元希和静宜嫂子的关系很好,这一天连襟上门,也是正常的事儿,这些年来,通过固定的人脉网,她们认识是正常的,两个同样坚强的女人,成为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一天,她们上门来,静宜嫂子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却让我非常的吃惊,她对我说道:“承一,我又被监控起来了,包括存念上个幼儿园,也有人监视着。”

    存念是静宜嫂子和晟哥的孩子,取名存念,是存着对晟哥的思念,和坚信晟哥一定会回来的信念的意思。

    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晟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按说监控应该越来越放松,怎么忽然又紧张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只得柔声安慰了静宜嫂子,然后再问元希一些元懿哥的情况,元希有些失望的告诉我,元懿的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和两年多以前差不多。意思是元懿的自主意识还是没有醒过来,灵魂依然虚弱。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在以前给自己定了一个五年的时限,如果五年的时间过去,元懿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我是决定要给元懿施展秘术的,哪怕反噬自身,让自己付出代价。这些都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她们提前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有关部门决定把我家人全部弄到北京来。两个姐姐,姐夫的工作会调动,而父母则由专人接到北京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原本我该高兴的,可以和家人相聚,但在这种局势下,我要怎么高兴?有关部门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点。第一,是我的家人安全有问题。第二,是怕我受到什么要挟,而我仿佛很重要似的。

    我想再仔细的询问一些什么,可静宜嫂子和元希也只是偶然听我承清师兄说起,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我问了也只是白问。这件事情让我觉得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我虽然逃出了黑岩苗寨,但是依旧没有逃出这张网。而这件事情也让我感觉有必要出门一次了,这段日子因为对如雪的牵挂与思念,让我呆在四合院,并不愿意出门,仿佛只有呆在我和师父曾经在一起的地方,我的心情才能宁静一点。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心思总是特别多,我难免胡思乱想,却始终不能动身亲自去月堰苗寨找如雪,很简单,我没有了行动的自由,始终只能在北京活动。就这样带着有些郁闷的心情,我决定要出门一次了,当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差点有些认不出自己,这个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形容憔悴的人,是我吗?

    ※※※

    是沁淮和酥肉开车来接我出门的,当他看见衣着形象整洁的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沁淮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说道:“承一,是准备让哥儿带着你去吊妹子吗?没啥好说的,上车昂,我们这就出发。”

    酥肉也很激动,下车之后,一把就拉住我,说道:“三娃儿,你终于想通了,不要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撒。凌如雪再好,不是你的媳妇儿,你想了也是白想。”

    沁淮和酥肉都是那种机灵会来事儿的人,只不过沁淮在说话上始终油滑一些,酥肉要直接一些,当酥肉说到如雪的时候,沁淮不停的对酥肉使眼色,可惜酥肉没有看见,很直接的就说出来了。弄得沁淮直接跳下车来,直接就捂住了酥肉了嘴,嚷着:“你瞎咧咧啥啊?”

    他们始终是关心我的,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他们知道我这么憔悴,茶饭不思的样子,是因为什么?我和如雪在寨子里的事情,他们也是清楚的,他们同样也为如雪所感动,可是在他们看来,苗寨的蛊女不可能靠谱,因为他们在寨子里也生活过两年,知道蛊女有诸多的禁忌,另外以他们对如雪的了解,也知道如雪把整个寨子看得有多重。而且如雪自始至终没有松口对我说过一声喜欢,跟我走。

    我这种情况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无结果的单恋,苦恋。作为最好的兄弟,他们不太赞成,而且我这段时间的颓废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也就有了以上那一番动作和言论。我的心里流淌着淡淡的感动,只是拉开了沁淮和酥肉,说道:“没那么严重,你们不用这样。沁淮,带我去趟承清哥那里吧,我有些话想问承清哥。”

    沁淮和酥肉同时松了口气,赶紧让我上车了。

    在车上,得知了是什么事儿的沁淮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道:“承一啊,其实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些保护是一件好事儿啊。像我和酥肉不也被保护监控着吗?”酥肉也宽慰地说道:“就是,承一,我也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还很光荣呢。我从来没想到我一个农村娃儿,有一天还能得到国家的保护,说出去我爸妈都有面子,哈哈哈……”

    酥肉的话弄得我微微一笑,在面对生活的态度上,我自觉不如我这两个哥们,他们比我乐观开朗的多,有他们在身边,我总觉得再绝望,也不会绝望到谷底。车子很快到了李师叔的住处,照例,我那几个神神秘秘的师叔是不在的,只有承清哥在,我很顺利的找到了他,见到我,承清哥微微一笑,说道:“想开一些了?舍得精精神神的出门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出门是指什么?就是在这大北京的范围内转悠?我想去云南,可以吗?”

    承清哥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轻轻咳了一声,干脆沉默着站起来拿了茶叶,开始专注的泡起茶来,说起来,承清哥对于茶道很有一手,特别是一手功夫茶,泡得尤其好。

    他静静的泡茶,我就只有在一旁干等着,但在旁人看来,承清哥行云流水,如艺术般的泡茶动作,却让我是那么不耐,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大师弟,直接说吧,为什么要监控静宜嫂子,为什么又要把我的家人接到北京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啊!”

    承清哥手上的动作一顿,茶壶里的茶竟然不受控制的倒了出来,这可是一个愚蠢的失误,可见他的心绪也很不平静。只是愣了一下,承清哥就放下了茶壶,然后苦笑着递了一杯茶过来,说道:“既然都喊我做师弟了,那么这件事儿,你就是用大师兄的身份来压人了,我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你觉得呢?”我握着茶杯,眉毛一样,淡淡的反问道。

    承清哥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茶壶,说道:“原本也就没打算瞒你,但你没问什么,我也就不可能主动给你说了,免得你担心太多。这个事情师父已经上报了国家,我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很严重。”听到承清哥这样说,我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第二章 背后的势力(下)

    承清哥说很严重,我就不能不紧张,因为这关系到我的家人,我亲密的朋友,其实事到如今,我个人已经被折磨出了一种光棍精神,自己已经无所谓了,我担心他们出事。

    承清哥不烟不酒,唯一好茶,他神色严肃,轻轻抿了一口茶,刚放下茶杯,想说什么,又不自觉的端起茶杯,再抿了一口,他的心情也不平静。

    我不太懂茶,也没有耐心品茶,干脆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连抿了三口茶,承清哥这才对我说道:“你还记得杨晟吗?”

    “记得。”我沉声说道,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初步调查,是带走杨晟那个组织插手了这次黑岩苗寨的事情,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交易,我不知道。不过这次黑岩苗寨这么嚣张的举动,就是因为有他们的支持。”承清哥也不罗嗦,一口气说出了答案。

    我的喉头有些发紧,如果是那个组织的话,黑岩苗寨确实有嚣张的本钱,我想起了在荒村的那一夜,师父和我语焉不详的谈话,仿佛那个组织有着广大的人脉,雄厚的经济实力,甚至他们还有一大批会各种术法的人。

    我想起了那个嚣张的年轻人,和我斗法的事情。

    见我沉默不语,承清哥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是哪里?是北京?在这里他们不敢太过嚣张的。”承清哥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让我不用太过担心我的家人朋友。

    是的,我也很相信师父所在部门的能力,我也相信我的家人和朋友到了北京不会出事,可是有一个人我不得不担心她,如雪!

    他们会不会对如雪不利?他们会不会逼如雪嫁给补周?

    我想到这些非常痛苦,无奈我和如雪的事我虽然只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我的几个师叔也明显的不赞成,原因我却不知道。

    这让我更加的难受,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承心哥在回杭州之前给我说过一句话:“你把人如雪拖累成这样,怕是月堰苗寨的人也不是很欢迎你了。可怜我以后也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吧。”

    事到如今,我只想等到师父回来,我也只希望月堰苗寨能好好保护如雪。

    ※※※

    家人们确定两天以后就会来到北京,这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但我的心情也并没有因此放开多少。

    我感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轻松,除非你从来不沾染。情之一字是我的劫,如雪的出现,让我的牵挂多了一处,以前是从北京到四川,这一次是从北京到云南。

    我一直都在勉强克制自己,不去云南找如雪,我不想因为个人的冲动再节外生枝,特别是在知道盯上我们的是那个神秘的组织之后,我更不能轻举妄动。

    望着四合院外的天空,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一个人,是没能力对抗那个组织的吧,师父,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夏日到来的时候我才能再次见到你?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的摸了摸衣兜,那是师父临走之前给我的留信,在最苦闷的时候,我常常会掏出来看看,信已经被我折叠的有些破旧了,可此时它却是我最珍贵的珍宝。

    不知道慧大爷给慧根儿留下什么没有,比起我来,慧根儿这小子倒是开朗许多,在北京的新学校也算如鱼得水,很是厮混的开,我有时会好笑的想,现在的孩子那么早熟,会不会有清秀的小姑娘就看上慧根儿了,这小子会不会破戒。

    很是珍惜的再次把信放回衣兜,我内心的苦闷并没有因此消减多少,长叹了一口气,我准备出去走走。

    此时,是春天的黄昏,气候已经回暖,大北京的街上灯红酒绿,时不时的就会看见一对对情侣幸福的走过。

    路过一家电影院,门口贴着很多电影海报,我双手插兜的看着,不自觉的就发了一会儿呆,我想起我和如雪的对话。

    她说她没有看过电影,说在外面学习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时间看电影,末了,却忍不住问我,电影好看吗?

    我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木然的看着电影院大门口,一对对情侣笑着进进出出,其实电影很好看,我很想牵着你的手来看一次电影,这于常人来说是最平凡不过的幸福,于我和你来说,为什么如此奢侈?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去买了一张电影票,然后又自己莫名其妙的一个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