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充满了禁忌与温存的夜晚过后,二狗和兰姐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
他们之间的空气,不再是单纯的关心和感激,而是多了一层黏糊糊的、像夏日午后空气一样、让人心头发痒的暧-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兰姐的脚踝,在二狗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也一天比一天好转。她已经能扔掉拐杖,虽然走路还有点跛,但操持家务、去卫生所给人看看小病,已经不成问题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快两个月。
这天晚饭后,兰姐看着屋里那个正低头编着草筐、肩膀宽阔得像座小山的男人,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赖”下去了。
“二狗,”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嗯?兰姐,啥事?” 二狗抬起头,冲她憨厚一笑。
“你看……我这脚,也好的差不多了。” 兰姐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舍,“我寻思着,明天……我就和小英搬回卫生所那边去住了。”
二狗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兰姐,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这……这么快就要走了?” 他下意识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不快了,都快两个月了。” 兰姐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就舍不得走了。她给自己找着理由:“我总住在你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村里人多嘴杂,风言风语的,对你……对你名声不好。再说了,我那卫生所,也不能总关着门啊。”
二狗沉默了。
他知道,兰姐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在理的话。可他的心里,却像是被谁用手掏空了一大块,堵得慌,难受得紧。
这两个月,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像“家”的日子。每天早上,有热腾腾的饭菜;每天晚上,有个人陪他说说话,有盏灯为他亮着。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有温度的生活。他不敢想象,等兰姐和小英一走,这间屋子,又会变回那个冷冰冰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空壳子。
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兰姐全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酸。
为了冲淡这股离别的伤感,兰姐忽然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你看我,光说走,都忘了正事儿了。” 她拍了拍手,说道,“二狗,你这两个月,为了我,累死累活的,姐还没好好谢过你呢。这样,明天……明天姐给你做顿好的!就当是……给你践行了。”
她把“践行”两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像是在给自己,也给二狗,一个最后的、温馨的告别仪式。
第二天,兰姐起了个大早。她托人从镇上捎来了新鲜的五花肉、活蹦乱跳的鲤鱼,还有一些平时舍不得买的细菜。
傍晚,二狗从地里回来时,一推开门,就被满屋的香气给勾住了魂。
桌子上,摆着四五个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红烧肉、干煎鱼、地三鲜、小鸡炖蘑菇……全是他爱吃的。
“兰姐,你这是……” 二狗看着这丰盛得像是过年一样的晚餐,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洗手,就等你了。” 兰姐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碗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三个人,围着小方桌坐下。
可这顿饭,却吃得异常的安静。小英还小,不懂大人们心里的离愁别绪,只顾着埋头大吃。而二狗和兰姐,却都有些食不知味,各怀心事。
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兰姐忽然开口:“光吃饭,没劲。二狗,你去村里小卖店,买两瓶啤酒回来,今儿个……姐陪你喝点。”
“好嘞!” 二狗像是得了命令,立马起身就往外跑。
有了酒,话匣子就慢慢打开了。
两瓶啤酒下肚,兰姐的脸颊,就泛起了一抹动人的酡红。她的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她开始说起她那死去的男人,说他生前的好,也说他的不好;她说起自己守寡这些年的艰难,说一个女人家,撑起一个家,有多么不容易;她说起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是如何用下流的眼神骚扰她,说她为了保护自己和女儿,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女人……
二狗就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陪她喝上一口。他第一次,如此深入地,了解到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是如此的复杂和充满了苦楚。他心里,对兰姐,除了尊敬,又多了一份深深的怜惜。
两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可两人的话,却还没说完。
“二狗,再去……再去买两瓶……” 兰姐的舌头,已经有些打卷了。
“兰姐,小卖店早关门了。” 二狗苦笑道,“村里人睡得早。”
“关门了啊……” 兰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二狗看着她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个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炕梢,从床底下,摸出了那个黑乎乎的、装着他家祖传药酒的陶罐。
“兰姐,啤酒没了,我这儿……还有点别的酒。就是……劲儿有点大。”
“拿来!” 兰姐一挥手,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今儿个……姐高兴,就想喝个痛快!”
二狗拗不过她,只能给她,也给自己,各自倒了不到一指高的一小杯。那酒液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浓烈霸道的药香。
兰姐没当回事,端起来,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咳咳……这……这是啥酒啊……又冲又辣……” 她被呛得直咳嗽。
二狗也跟着喝了一小口。那股熟悉的、蛮横的热流,瞬间就在他小腹里炸开,他胯下那根东西,立刻就不安分地,开始有了抬头的迹象。他已经习惯了,并没太在意。
可兰姐,却是第一次喝这酒。
最开始,她还没什么感觉。可过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一股奇怪的热流,从小腹深处,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那股热流,像一团火,烧得她浑身燥热,脸颊滚烫。
她的身体,开始起了一些她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反应。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得厉害,双腿之间,那片沉寂了多年的地方,竟然……竟然也开始有了久违的、让她感到羞耻又渴望的湿润。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张憨厚英俊的脸,看着他那身充满了力量的肌肉,她感觉,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让她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酒精,和那致命的药酒,在这一刻,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小英,早就吃完饭,被她打发到里屋去睡觉了。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二狗……” 兰姐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又大胆。她看着他,开始将自己心里最深的压抑,全都倾诉了出来。
她讲起自己守寡多年的孤独和寂寞,讲起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躺在冰冷炕上的恐惧;她讲起那次被他偷看洗澡时,自己内心的震惊和那一丝不该有的悸动;她甚至……讲起了那天晚上,她用手,帮他“解决”时的感受……
她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流泪。她把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剥得一干二净。
最后,她不再说话。
她就那么靠在二狗的胳膊上,缓缓地抬起那张泪痕未干、却又因为情欲而显得无比娇媚的脸,用那双水汪汪的、仿佛能把人溺死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然后,她主动地、义无反顾地,吻向了二狗那张同样因为酒精和欲望而变得滚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