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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白衣人发出一阵由衷的欢呼,那女子也松了口气,扯着在桶中不敢出来年路不平的耳朵恶狠狠的道:“算你小子好运没染上腐病,要不然你死定了!出疫区之前不要乱跑,跟紧我们!知道吗!给他拿件衣服来!”

    路不平到此才算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医生,自己糊里糊涂的跑进了疫区里,怪不得一路上见到那么多的死人,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种事情,没想到会亲身经历这种恐怖的事情!这些人倒是好心为了救自己了。当下连声道:“谢谢了!谢谢了!”虽然这些人有点神经兮兮的,而且也不见得自己会染上病,可是礼貌一下总不会错的!

    果然,听到路不平的道谢声那女子明显的态度好了一点,至少稍小了点声音道:“一会儿你不要乱跑,看看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正好我们的人手也不够用。要小心了,不要把给你的衣服刮破了!”

    又煮了一会儿,才有人拿来一套同样式的白衣给他,然后众人都背过身去让他把衣服穿上,这让还以为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衣服的路不平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女子将众人重集结起来,大声道:“现在三人一小队,将平阳镇重新检察一遍,一定要仔细些,不能有遗漏,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马虎了!”

    众人显然是习以为常了,熟练的三人一组向平阳镇走去。路不平正不知做什么才好,却见那女子向他走了过来,道:“你跟着我,不要乱跑,我有事要问你的!”这么会儿工夫她已经说了三遍不要乱跑了!

    路不平便跟着她和另一个白衣人重又进入平阳镇,循了条无人的街道,漫步向前,逐家逐户的进去察看,路不平正无聊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些死状奇怪的尸体,忽听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路不平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没通名呢,道:“我叫路不平!你呢,你叫什么?”

    那女子抬头看了路不平一眼,冷冷地道:“现在是我问你,你乖乖的回答就是了,不要乱问!”

    路不平碰了一鼻子灰,甚感没趣,讪讪地道:“知道了!”原以为那女子不会回答自己了,没想到那女子道:“我叫月惊颜!是这支义务救护队的队长!你是从哪进入疫区的,走了多远才到平阳镇?想好了再答,这可是很重要的!”

    路不平挠了挠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哪算疫区,不过我从山里出来,就看到路边都是尸体,走了将近两百里才到平阳镇的!”

    月惊颜听得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设的警示牌起的作用不大啊,这里的疫区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办法全部控制住!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路不平问道:“这里倒底发生人什么疫病啊?我这两百多里看到能有十几万尸体!”

    月惊颜道:“现在还不清楚这倒底是什么病,以前从未见过,只知道染上病以后两天之内就会全身溃烂,无法呼吸而死亡,这里前一阵子原本是个难民营,因为英罗同卡布什打仗造成了上百万的难民逃离,跑到同战区接近的肯沙比时乔,没想到却还是没能逃生。只不过两天的工夫,这里的人就死光了,连逃都来不及。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病害,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病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也只能消极的进行防范了,听说谎肯沙布进乔的神圣魔法救护团已经赶来,希望他们能有办法!”语气中充满面了悲天怜人的意味。

    路不平歪着头看着这个到现在也不知道长像的女子,这是一种以前他从来没接触过的人,她没有强大的力量,弱小得可怜,也不知道什么天下大势空间裂变,也没有什么高瞻远瞩的想法,可是她对世人的关心更实际,更真切,想来这些人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却真正的关心他们,这在她的语气行动中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路不平又想到了刚刚在确定他没有染病的时候,那些白衣人那发自真心的庆祝欢呼,忽的感到心中暖暖的,有种说不清的热流在沉醉在充满面罪恶感的心中流淌着,涌便了全身每一处,让他感动。

    第四节方向

    烈焰冲天而起,将浓浓的黑烟送上九霄,直有掩天遮日之势。

    蛆虫老鼠在烈火中被烧得噼啪作响,清析可闻。蚊蝇飞虫则早在起火之初便逃得远远的了。

    平阳镇便在这熊熊烈焰中与镇内的尸体一同化为了乌有。

    黑色的灰烬随风而起,漫天飞舞,给人一种不详之感。

    路不平便随着白衣人站在原来的营地处,静静的看着红衣人将平阳镇烧光,这才顺着路不平来的方向一路走下去。

    月惊颜率人走在最前面,在如山如海般的尸体中翻找着可能的幸存者,在她们检察过之后,红衣人便放火焚烧可能成为传染源的尸体。路不平和其它一些看来是后勤人员的白衣人跟在队伍的最后。

    如此走了足有五天,烧去的尸体已有数十万之众,可是前方的尸体依然是连连绵绵的一眼望不到边际,而队伍的后方,黑色的骨灰厚厚的覆盖在大地上,便如下了一场黑色的大雪,一有风过,便扬起漫天的飞灰。

    路不平跟着队伍一路前进,眼看着那曾经些死去者化为灰烬,他感到自己的心在发抖,这些原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他们又有什么错误,要承受这天地异变的恶果呢!他曾一度感到自己再也走不下去了,他想逃避,他不愿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可是一看到月惊颜他们每天走在最前面,见到的不仅仅是骨灰,更是一具具腐烂恶臭的尸体,但她们却还是坚持下来,为了寻找可能的幸存者不停的便在尸堆中翻找,他又觉得自己所面对的实在是不算什么了而自己虽有一身神力却实在是懦弱无能。

    月惊颜这些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只不过是普通人,但他们的勇气却是不逊色于任何路不平所见过的生灵。而他们并不是把勇气用于争强斗狠,而是用于拯救,以身犯险的拯救那些原本同他们素不相识的人,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怎么样的一种执着怎么的一种伟大呢。在路不平看来,这一群力量微弱的人的伟大这处绝不逊于那为了保护少数人而建那个所谓天下第一城的风仙人等仙灵,远胜于那些不知所谓为了自己的利益忙中添乱的神魔妖精,更是那些为了自己的一人之私而将万千士兵送上死亡战场王侯将相所无法比拟的。一想到这些,路不平有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与力量,不为了别的,只因为他有幸能同这些平凡却伟大的人走在一起。

    到了第七天的头上,身心都已经到承受极点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进行暂时的休整,在他们的前方尸体的海洋依旧是无边无际,这几乎要让所有人都要崩溃了,在这场灾难中倒底要死去多少人呢!

    路不平站在一块大石上,向走过的路看去,地是黑的,天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了黑色的骨灰之中,空中的苍蝇嗡嗡的乱飞乱叫着似乎是为他们最好的繁衍地的失去而哼唱着悲歌,叫得人心烦意乱。可是路不平却也是实在没有勇气的向前却眺望那些尸体了。

    正默然发呆之际,却见月惊颜拿了两个圆柱形的顶部带着封闭吸管铁拿走了过来,顺手将一盒递给路不平,道:“吃点东西吧!”这是他们这一路上的食物,一种全封闭的流体,营养丰富,只是味道实在是差劲,粘粘淡淡的像是浆糊。在这疫区,他们没有办法升火做饭,以防染上这种可怕的传染病。

    路不平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事实上他是没胃口,在这种情况下对着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能有胃口的话那才叫怪事呢!

    月惊颜将那盒食物硬塞进了路不平的手,劝道:“吃点吧,要不然哪有力气走路啊!”说着示范性的将吸管塞进面巾下的嘴里,咬破一端,用力吸吮起来,没想到刚吸了两口,忽的噎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路不平怜惜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缓口气。

    月惊颜如此咳了好一会儿,才算停了下来,可是眼泪却是不期然的流了下来,哽咽的道:“我从十四岁起加入救护队到现在也有七年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情景,我真没有用不能救他们!”

    路不平很想告诉她,不管有没有这场疫病,不管她是不是能将这么些人自病魔手中拯救出来,在不久的将来,大部分人也还是都会死去的,便连天上的仙神也无法改变这一未来,可是他只能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对了,你为什么会加入这支救护队?”这后一句问话却是想转移月惊颜的注意力。

    月惊颜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道:“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和那里所有平民一样,有病只能自己采些草药吃,再就是硬挺着,挺得过去就挺,挺不过去就只有病死了。我们既请不起神圣魔法师,也请不起医生。我十二岁的那一年,我们那里发生了瘟疫,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病,听说城里的牧师会神圣魔法可以驱除瘟疫,于是周围几十个村子便选了一百名代表,到城里去请求牧师来拯救我们,可是那些牧师老爷们却不肯为了我们这些卑贱的平民犯险而离开经过了神圣魔法护持的城市,而城中的贵族们又怕平民把病菌带到城中,不让城外的平民进城。没办法,我们便只好等死了,我的父母哥哥都是在那个时候病死,本来我也染了病,可是老队长带着救护队来到了,拯救了没有死去的人,并教会村民们如何进行基本的防治。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医术,后来老队长见我无依无靠的,就让我加入了救护队。其实我最早加入救护队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有了病能得到及时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