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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的灰雾人影忽的全都静了下来。

    七彩云气平静的道:“哦?为什么?”语气中却一点也没有意外疑问之意,好像路不平的拒绝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便在此时,那毁灭法则忽的不安的动了起来,如果说原本它的蠕动可以看作是平静水面所起的小小波纹的话,那么此时的动静便可称得上是狂涛怒潮了,一道道巨大的波折起伏着,边缘处不停的伸出一条条的触手样的细长形体,最短的也有数百里许,触手努力的向前伸着,直到扯断了与主体的联系,而后化作一团独立的通通透透的小型毁灭法则,慢慢的变浅变淡,最终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第二节法则之变(下)

    奇异的呼啸声由无到有由小渐大不过眨眼的工夫化作响贯天地的隆隆巨响,其中似有呼喝声,似有怒吼声,似有爆裂声,似有怪叫声,似有巨物倾颓声,似有血肉飞溅声,似有狂风卷地声,似有惊涛拍岸声,种种声响混杂一处,震耳欲聋,所过之处天地蓦然变色,风起云涌,飞砂走石,好不骇人。

    便见毁灭法则的远深处忽的起一个耀眼的亮点,

    不住扩大,眨眼的工夫已经化作了巨大的圆球形,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吞盖着原本通通透透的毁灭法则,其中可见五彩缤纷的光线曲折变化交错纵横眩目夺神莫可形容。

    空中的巨响又是一变,化作如同霹雳一般的撕扯破碎之声,毕毕波波传入耳中,便让人也觉得好似在那一瞬间被撕裂成了无数碎块一般。

    巨大的能量随之涌来,便如无形的洪涛怒潮浩荡暗流瞬间冲到,将原本由那巨响所引起的漫天阴云吹得无影无踪,便是澄蓝的天空也被这能量巨潮冲击得变作了惨淡的暗青色。

    空中的无界众生在这突如其来的能量怒涛中一时措手不及,被吹得七零八落,四散飞扬,唯有无界之主、路不平、以及东西战将寥寥数人岿然不动。

    “那个叛徒成功了吗?”无界之主那平静得冷冰的声音响起,便是在这骇人听闻的天地之威中也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们走吧,只怕一会儿会有更强烈的变化!这种法则的力量不是我们这些法则之中的生灵所能抗拒的!不过……那个叛徒还真是说到做到啊,居然真得愿意赔上自己的生命去实现那个蠢不可及的计划!真是啊……”语气之中竟也有了一丝的感慨赞叹,只是不知他在感慨什么,又在赞叹什么……

    毁灭法则中心那满是七彩光辉的球形越来越大,不多时的工夫便已经覆盖了全部的毁灭法则,但仍不止息,继续向着四面八方发展着,大有继续毁灭法则未完事业将天地一口气吞掉一般。那五彩缤纷的光线不时的自耀目的光球之中激射而出,划过苍空,所过之处便破开一道黑色的破口,便可见那破口之中亦有那毁灭法则之下的诡异空间,可惜的是,无人有心欣赏,无论何样的生灵都在不停的逃着哪还有心情看风景呢?

    路不平随着无界之主与东西战将带着能跟上的无界众生急速逃命,一时间竟有了一种历史重演的感觉,只是身边的生灵换作了自己的同胞而已,而且神魔们也已经不会在前方了,因为他们已经全都失陷在了毁灭法则之中,可是现在连毁灭法则也发生了这种奇异的变化,那其中的神魔们只怕也要凶多吉少了。路不平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便是这双手将神魔全部送进了死亡的深渊,虽然那并不是他的意愿,但却确实是他的双手,这让他有些讨厌自己,尤其是一想那其中还有芙蓉(其它的家伙也就算了,本来他也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家伙),便更让他觉得自己的罪恶,“我都作了些什么啊?”他回望着那紧追其后的异样的存在(此时由于体积过大,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球状了),这正是因他的行为而来到的,而这世界的一切混乱也都是因他而产生的,“要是死去的生灵知道这一点的话,那我一定会成为地狱最臭名昭著的家伙了吧!”他如此苦笑的想着。

    正思忖间,身后忽的震天霹雳一声大响,整个天地都急剧的晃动起来,无界众生骇然回顾却见那异样的存在便在那声大响之中爆碎开来,无数细碎的耀目光点如同暴雨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各色的光线自其中释放出来,肆无忌惮的在无边的天地之中横冲直撞,不时的在青天之中好像撞到了什么一样,啪的一声,便折了个方向,继续前进,速度越来越快,到得后来,所撞击的虚空之中便出现了如同受到重击而一时未碎的玻璃一般的裂隙。

    无界之主忽啸一声,化作一抹彩光攸的一下带头钻到了路不平体内,其它无界众生有样学样一拥而入,便在路不平体内将力量释放出来,路不平身上的白色盔甲忽的散出七彩的光辉,彩色云气自体内喷发而出再化作一副其中不住有七彩光芒流动的盔甲苦苦的抵挡着那能量惊人的光线白点的袭击。

    整个天地变作了光的世界,越来越快的光线渐渐化作一抹抹虹样的光条,再化作一片片彩光块,飞舞不定,到得最后充天塞地掩盖了世间的一切,目之所及惟余下不住流动的光韵。

    蓦的,又是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那七彩的光韵便如彩色玻璃一般化作片片彩色的碎片,竟带着稀里哗啦的声响如同实物一般向下坠去,露出了布满了细碎裂痕的苍天虚空。

    好熟悉的一幕啊,路不平如此想着,这不正是原本空间碎裂前的那一幕吗?可是空间不是已经碎裂过了吗?那眼前景像又如何解释呢?难道空间还能碎裂不止一次吗?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啊?路不平同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此时正潜藏在他脑中的无界之主那难得的疑惑!

    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自疑惑之时,便见那满是裂隙的虚空发出轻轻的便又清晰的哗啦哗啦的碎裂声,便见一片片的半透明的空间碎片再次如急雨暴雪般的落了下来。

    空间终于再次破碎了,可是这一次又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呢?

    第三节覆地翻天

    亮晶晶的不时反射击队着冰冷光芒的空间碎片扬扬洒洒的飘落着。

    再次破碎了了虚空变得有些灰白,就好像是大雪初睛浮云未散的样子,阴寒的气息便自碎裂的空中徐徐吹来,自带着一股不详之意。

    经历了巨烈能量风暴清洗过的世界在一刻是如此地安静,如此的寂寥,没有一丝的生气。

    路不平孤伶伶的停在灰白的空中一时心中说不出的萧索寂莫,虽然此时他与自己的同胞正处在再也不能更近一步的亲密之中。

    远近的天地间再见不到任何的生机,天空中没有一丝风一片云,大地上没有一点绿色,只有那被能量风暴自原本的深处掀起来的黄土碎石,所有的山峰都被削成了平地,原本山峦起伏的大地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坦泥原,在这接近能量风暴中心的地方,便是强大无匹的路不平也要靠着所有无界生灵的同心协力才能勉强生存下来。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是毁灭法则却没有随着那强烈的爆炸和那七彩的怪异存在一同灰飞烟灭,在经历了那更强大的更具毁灭性的七彩怪异存在的吞噬之后,它却仍坚强的存在着,以事实证明着它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唯一的毁灭法则,只不过在那强大的连法则也要一时屈服的力量面前,它也产生了变化。

    此时的毁灭法则安静而平和不再有任何的蠕动,也再不是那个没有任何色彩的通通透透的存在了,在它那无边无际的躯体之内,一如那个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凭着那毁灭天地的强力威势造成了第二次空间碎裂的怪异存在一般,无数的七彩光华与网状的闪电似的射线纵横飞舞,不时有那么一两个不小撞到了一起立时便爆起一团华丽的光晕,便自那个光晕之中飞散出许许多形状怪异的一个个不停的旋转着的黑色的圆形存在,而后那黑色的圆形存在便在不停的旋转之中渐渐化作颜色各异的光盘,光盘便又在飞速之中化作新一抹光华,继续着在毁灭法则之中的飞舞,等待着下一次的碰撞。

    “难道玄武失败了吗?”路不平与他脑中的无界之主同时如此不安的猜想着,那将意味着这个世界必然的灭亡,“可是刚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引起如此难以想像的剧变呢?”一时拿不准倒底出现了什么变化的无界之主倒不忙着从路不平的体内出来了,那么他的部下们自是唯领袖马首示瞻,自也不忙着出来冒风险了。

    忽的,静寂的天地间起了一丝微风,凉凉的,便在这微风之中连同法则在内的天地间好像被风吹动了的平静水面一样起了一阵波澜,空洞的苍天与坚实的大地同时不安的颤动起来,一漾一漾的波纹卷着灰白的天空与黑黄的大地向着远方滚滚而去。

    在这一刻原本厚重的大地变得与虚空一样的轻浮飘渺。

    路不平便在同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便好像他的身体忽然间不再适应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抑或可以说是这个原本包容了他十几年的世界或是生存法则在那一刻开始有些排斥他的存在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不平感到难以理解,忽然之间他发觉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他所生存的空间,而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去了解这个世界。

    视野里的景物忽的变得一片模糊,就好像突然之间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虚幻的浮影一般,在那来的奇怪引起的后果也是极为奇怪的微风中被吹的将要散去一般,然后那些虚影开始扭曲起来,视线也随之迅速的扭曲。

    整个天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一点一点扭曲起来,天空和大地变作了两个长条呈螺旋状交汇扭曲在一起向着远方而去,一时天空在上,一时大地在上,漫天不停掉落的空间碎片失去了下落的方向,便如万花筒之中的碎块一样,纷乱的无头绪的胡乱飞舞着,世界在视线之中变作了一个无限遥远的巨大旋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