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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最先开口的黑袍人提出了质疑。

    “这是最高领袖的命令!”高大的黑袍人仍旧以那冷冷的声调道,“难道你想质疑最高领袖的命令吗?我想你们都知道,最高领袖策划此战的目的正是为了消灭这一方敌人的全部有生战力!”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黑袍人都噤若寒蝉,不再作声了,任何质疑最高领袖的行为都会被示为背叛,没谁想冒这个风险。

    而且,最高领袖是不会犯错的!这已经在千百年的实践中得到了证实!

    蓦得,那高大的黑袍人把目光投向了远在地平线处的朝罗山脉,以低得让别人无法听清的声音道:“来了!主上,您的战略意图已经成功了!”

    一条黑线出现在了远方那洁白的大地上,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化为一片盖地的乌云扑向了这里。

    如林般的族旗竖立了起来,整齐的步伐响了起来,兵器的光辉闪了起来。

    第三节穿云破日来

    斯语在部队刚进入客草平原便受到了强力的狙击的同时,就明白总部的计划破产了,显然敌人预料到了他们的作战计划,并据此布下了陷阱,要一鼓作气在客草地区全歼他们!这个想法与他们不谋而合,但却做得要比他们成功得多。

    难道就样承认失败了吗?不!绝不!做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不到最后的时刻,便绝不会放弃,如果就样放弃,怎么对得起死在行军途中的那些将士,怎么对得起那在后方殷殷期望着他们胜利归来的父老乡亲!

    “进攻!”斯语在遭遇敌人之后的命令便只有这一句,背靠朝罗山脉身处无可后撤的死地,他清楚的意识到只有冲过去与那边正在苦战的部队会合才有一线生机。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这一次呢?他们真得能生存到最后吗?

    得到了命令的部队怒吼着迎着敌人密如暴雨的攻击迎着怪物大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如同浪潮般的攻击。

    数不清的将士倒下了,数不清的怪物重归了那个被召唤来之前的世界,数不清的黑袍人在受到了光箭的重击之后如同石头一般扎了下来,落到地面爆起一团团的火光。

    可是,那敌人的阵线如同坚不可摧的堤防一般将人类的疯狂的进攻一次又一次的打了回去。

    正如斯语看到了这个问题一样,黑袍人也看到了这个问题,一旦让斯语的部队冲过去与林飞的部队汇合,那么便将很难达成全歼人类部队的计划!最高领袖的计划是必须坚决执行的!既然最高领袖在长久的接触作战之后作出了在此时此地全歼敌人的决策,那么便有必然的道理!

    身处混战中的林飞还是注意到了远方的情况,高空中的龙骑兵将斯语部队的困境传到了林飞这里。

    林飞立刻便分析清了形势,命令在混战中已经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的龙骑兵去支援斯语的部队。

    龙骑兵的到来给黑袍人的部队造成了一定的困饶和混乱,但他们很快稳住了阵脚,分出一股部队去缠住了数量并不是很多的龙骑兵,让它们根本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战斗进行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哪方都欲罢不能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人类居于明显的劣势,那一边林飞的部队的败局已定,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面斯语的部队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线,坐困朝罗山脉之下,只要林飞部队一败,便是他们这批后撤无路的孤军的末日。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斯语那平静的面容下是不可抑制的绝望,这场一开始便不可理解的军事冒险终于以失败而告终了吗?难道说从来没有过失误的领袖只一次便要犯下致命的错误吗?

    可是,真人界的援军在哪里呢、难道说人类上当了吗?就像千百年前被神仙魔妖精抛弃了一样,再次被真人界抛弃了吗?

    战局渐入了一面倒的形势,人类的军队渐渐的陷入了混乱。

    便在此时,一丝奇异的呼啸自远天处响起,听起来好像是低不可闻,可便是沙场上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无法掩盖它而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战场上每一个生灵耳中。

    那是什么?那声音好像有种奇异的魔力让每个生灵都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去倾听。

    便听那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几乎是刹那间便化作了接连在一起的声声霹雳炸响轰轰的响在每个生灵的耳中响在每个生灵的心上,一时间天摇地动,漫天的大雪好像遭遇狂风一般被吹得乱飞乱舞,便连地上的积雪也纷纷扬扬的借此机会重上了九霄,空中的乌云便如不安分的海涛一般翻滚着涌动着越来越浓越来越黑。

    任你是人还是物,任你是飞龙还是骷髅,全都在这巨响中不能自抑的晕头转向,站立不稳。

    战场上停止了撕杀,所有的生灵都苦苦的挣扎着,忘记了身边的敌人,忘记了彼此之间那不可调合的矛盾仇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似乎连灵魂也在这声音的涛天巨浪之中要飘散而去了。

    便在这绵绵不止的声浪之中一道金光自朝罗山脉突的射起直冲到战场上空,在沉沉的黑色云海之中穿梭飞舞,轰轰赫赫的大笑声响了起来,再次成为了世界间声音的主宰。

    那是谁?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难道是那迟迟未来的真人界援军吗?

    无边无际的云海翻腾着随着那金光的飞舞有规律的向着一个方向运动着,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转动不休的旋涡,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眼,于高高的苍穹之中俯视着下方那渺小的芸芸众生。

    那道金光攸的没入了那巨大的旋涡之中消失不见。

    四下里的乌云便在那同时急速的向着旋涡中心狂涌而去,就好像是那里突然多出了个无底洞一般将所有的乌云都吸引了进去。

    四边的天际渐渐的落下一束束光柱来,慢慢得光柱连成了一片,好像是瀑布一般自四天乌云的边际落了下来,说不出的瑰丽,说不出的壮观。

    乌云的范围在不断的向着中央收缩,水样的光辉自远天处向着黑沉沉的战场而来,四天际露出了一圈湛蓝的天空,慢慢得如同蓝色的海洋一般不住的扩大漫延。

    在光彩的渲染下,黑色的乌云变作了七彩的颜色,映出万道霞光。

    蓦得,金光再现,乌云急剧回缩,便见那道金光之中闪现出一个人影来,漫天的乌云便如被吸走了的污水一般涌向了那人影的手中,在那人影的手中形成了一个上宽下窄的如同龙卷风般的旋转不休的黑色阴影。

    久违了的阳光洒落了下来,天地间一片明亮。

    风住了,雪停了,声音止了,天地间一片温暖宁静。

    第四节干戈何时了

    战争,还是战争,无论何时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件事都是战争,都是流血,都是死亡。

    即使是过了千百年,这个世界还是一样的战乱不休,作为对生命最大亵渎的战争永无休止的进行了,只不过分别在于对手不再相同,现由不再相同罢了。也许再过千百年这个世界还是一样,还要战斗,还要死亡,生灵啊,生来就是在战斗中生存,在战斗中死亡,只不过战斗不总是以一种形式体现出来罢了。

    可为什么生灵总是也摆脱不了这世间的血腥与战斗呢?

    是他们自己喜欢战斗吗?是他们自己喜欢死亡吗?

    抑或是那主宰着世间的法则也喜欢看着依附于他们而存在的生灵互相争斗流血死亡呢?

    不知为何的糊涂战争却清楚的夺去了数之不清的生命,这是不是也是世间的法则之一呢!

    那么生命的存在是不是仅因法则而有意义呢。

    是谁在战争背后做着主宰?那看不见却实际上与他们同在的生命法则吗?是那看起来似乎已经与神魔同归于尽了的毁灭法则吗?还是那存在于真人界之中的力量法则?抑或是这战争本身的法则呢?

    路不平站在高高的空中俯视着下方的战场想着,乌云团在手中急速旋转,不时可见成群成片的雪花自其中洒出,在他身周扬落下,在金光的映照之下,便如洒下的金色光点一般。

    “结束吧!”路不平轻叹着手中那龙卷风样旋转着的乌云掷向了大地,掷向了那血腥的战场。

    乌云旋转着呼啸着直冲向大地,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仍停在空中的飞龙与黑袍人全都压到了地面上,任他们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便在众人的视线中乌云轰的一声落到了战场的中央,原本受到路不平法力约束的乌云失去了制约,如同摔碎了的盛满了水的瓶子一般,黑黑的乌云夹着狂风带着寒气肆无忌惮的贴着地面向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如同脱缰的野马,又好似狂暴的洪流,刹那间掩盖了整个战场,云中的雪花如同爆起的烟花一般喷发了出来,直冲半天,再扬扬洒洒落下来。

    乌云在大地上翻滚着,涌动着,如同黑色的海洋,无边无际,阳光洒落在上面却又将其涂成了一片暗淡的金色,说不出的辉煌,说不出的壮丽。

    再也看不到什么其它的存在,大地上有的只是无边的滚滚云海。

    身处在云海之中的每个生灵都好像陷入了一个奇妙诡异的梦中而无法醒来,他们在云海之中奔跑着,寻找着,可是却见不到任何其它的生灵,世界是如此的寂静,以至于他们的呼喊声都无法传出。

    寒气自乌云中散溢出来,随着雪花一同在大地上翻飞着,如同无形的绳索,束缚着每个人的行动,让每个生灵都不知不觉间变得迟缓而麻木,所有的杀意都随着冰寒而冷冻起来。

    路不平轻轻的举起手来,在大地上翻滚着的云海忽的起了一个旋转不休的柱子,如斯响应着旋转着升腾着来到了路不平的手中,云海便缓缓的自地面上拔起,向着高空慢慢升去,远远看去,便好像是路不平持着条连天接地的长绳一般,正将大地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