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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边是刚刚进来的门。

    等了十多分钟,门开,进来一个魁梧的中年民警,眼袋稀松大而无神,想来是长时间睡眠不足。手里拿着本和笔,一脸严肃的坐在对面的破桌后。

    “姓名,年龄,身份……”

    竟然查问的是昨天打架的事,警察闲得没事干了,这小屁事也过问?常云啸一五一十的讲了打架的经过。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散了。”

    “你没有再见到王兆?”

    “秃老二,哦,王兆跑得像兔子似的,我根本没再见到他。”

    “没跟你开玩笑。你再好好想想!”

    好像非要想点什么出来似的,“真没有了,你让我想什么?”

    “老实点,认真回答。”警察盯着他足足半分钟,“王兆被人剁了一个手指,你想不起来吗?”

    “啊?”常云啸傻了,原来这才是今天的目的,“不可能,他走的时候好好的大家都看到了。”

    “看来你想不起什么了。现在当事人怀疑与你有关,我们决定拘留审查。”

    “凭什么!”

    “冲谁喊。跟我去办手续。”

    常云啸彻底傻了,是谁干的?竿狼他们?不可能,他们要动手一定会先通知自己,再说下手不会这么狠。哪是谁呢?说不定是秃子自己的仇家,妈的偏偏这个时间报仇,到是会捡便宜,可别把我撩进去呀。妈的这跟监狱有什么区别。坏了,林晓雨会怎么想,她不会因为这事就把我想成坏人吧。老妈千万别知道,她老人家心脏又要犯病。妈的,这是怎么搞的!

    下午常云涛来了。这位老实人头一次走进分局,还真是战战兢兢,仿佛犯罪的是他。

    “警察不打你吧?”常云涛望着弟弟。

    “哪能呀,毕竟是人民警察嘛,只是抓错人了。”

    “你别老没事人似的,警察能轻易抓人吗?”

    常云啸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根本不是我干的,警察会查明白的。你别跟妈说。”

    “我怎么敢。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放你?”

    “一两天吧。没事,别愁眉苦脸的,又不是我嫁人了。”

    “你还有工夫开玩笑。”

    “是谁干的,这不是害他吗?”林晓雨急得直掉眼泪。

    “决不是自己人干的,大家会通气的。”牛皮说。

    “肯定是秃子回家路上又看上哪家小姐了,被人家砍了没地方要医药费。”竿狼。

    “别废话了,想想怎么解决呀。”

    ……无声。

    “我去找张叔叔看看。”林晓雨拔腿就走。

    “张叔叔是谁呀?”竿狼问。

    “我爸的老朋友。”林晓雨已经跑出大门。

    夜里十点,常云啸走出分局,见到林晓雨,有点儿久别的感觉。林晓雨等他一进车门,就扑到他怀里。

    “干吗,又不是出大狱。”

    “人家担心嘛。吃饭了吗,咱们去吃饭。”

    “你还没吃?”

    几天过去了。警方没有任何线索表明常云啸与这个案子有关,对常云啸也不再多盘问了,只是要求随叫随到。但究竟谁是罪魁祸首?谁下这么黑的手?是秃头的仇家,还是与这次打架有关呢?

    第三章纸戒的约定(上)

    第三章纸戒的约定

    老哥又要请常云啸吃饭,说算是洗尘,这次是在“南海渔村”酒楼吃海鲜。看来常云涛还真是发财了。

    常云涛已经可以算是职业股民了,金融市场这块土地真的是造就人才的地方,只要是你沾手就拿的起来放不下了,原因有太多的诱惑。不信你就随便走进一个证券营业部去和老股民聊聊,他们都会给你讲讲想当年是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在某个股票上大展宏图,而很少有人会给你讲自己如何如何赔钱挥泪斩臂。所以人们听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就被吸引了、激发了,都想亲自去体验一下日进斗金的感觉,就算撞到南墙也只说自己运气不好。是老股民骗人?其实不能这样说。股市嘛总有好有坏,好的时候资金日见增长是很容易的,但是不好的时候一落千丈也是难免。只是人类自身有一种自欺的功能,就是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记忆美好的东西,这是人类逃避恶劣事件的一种本能。所以股民往往是记忆了自己辉煌的时代,却没有好好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因为他们已经本能的去忘记了。

    这几天政府部门再次提出振兴东北了,并且流传说要拨几笔大的款项以激发东北经济。股市上就开始了各种猜测,这些钱将流向哪些行业哪些上市公司。常云涛选中了沈阳机床,这是东北地区的一个重点支柱企业,效益一直稳定,在东北股中算是处于龙头地位。由于公司所在地理位置和交通的优势,就算几年内产品不更新都不愁销路。而且当地政府讲这个企业视为掌上明珠,毕竟是上税大户嘛,要重点保护。公司最近有消息说要引进德国先进生产线,如果政府将资金拨到这个公司,不是正好促成了公司的扩张发展吗。从股票k线上可以看到,有资金在三个多月前已经悄然介入,经过了一个短暂的上升之后,形成了一抬一杀的格局,进入了一个三个月的潜伏期。实际上这“一抬”就是庄家得到初始筹码的表象,“一杀”是庄家利用初始筹码向下打压,诱使股民跟风抛售,从而实现低价位更大建仓的结果。看来庄家对利好的消息早已经了解,提前有所行动。三个月的潜伏期出现了80%的换手,这能说明两个可能:第一这如果是建仓这就是一个短庄,三个月建仓必定不充分,即使是长庄它的下一个拉升也会是短期行为后面还有回调;第二长庄的战略撤退属于低位出货。这个时候只有傻子会相信如此难看的k线组合会是出货,常云涛暗自想,于是他认定是第一种可能开始大举卖进。不出所料,当市场开始留意沈阳机床的时候,它已经悄悄反弹20%了。于是满处都开始猜测政府资金的收益者就是沈阳机床,这时它已经上涨了30%多,接着放出了涨停板。第二天早报果真有证实说政府资金已经签定了,股价继续涨停常云涛在大家兴奋得买进的时候全部卖出,“利好都已经兑现了,还不赶紧出来?”他这样劝别人。果然后面的股价就开始了跳水运动,所有利好进入的股民都纷纷被套讨论是否要割肉,常云涛却闲在一旁看报纸,这一仗真是大获全胜,收益达到53%。

    看着酒楼幽雅的环境,常云啸开始挖苦老哥,“行呀,哥,你现在也款上了。也知道吃点高品位了,想想去年你想吃螃蟹,还是我给你到大钟寺买的,现在真是今非昔比了。”

    “别把你哥说得像个臭要饭的似的。人时来运转,你哥我不能穷一辈子是不?”

    “过两年你也许是亚洲首富呢。来,为发财,发大财干杯。”哥俩痛饮一杯。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也岁数不小了,别整天瞎混了,真混到我这个岁数连个老婆都不好找了。学点儿东西,比如学学证券什么的,总要攒点钱将来娶媳妇养老用吧。”

    “炒股就是赌博嘛,谁运气好谁就赚钱呗,有什么好学的。再说攒钱干吗?现在讲究的是空手套白狼,提前消费,能花出一百年后的钱才是本事。”

    “哎,你现在不会明白,将来你会知道钱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说真的,我教你股票吧,别人让我教我还不愿意呢。社会经济的发展必定要进入资金运做,最终完成资本运做,股市就可以完成这些。在股市里你能感受到那种资金积累的过程,其实万物都有发展的规律,股市也一样并不是无规律可寻,只是人们过多的依靠了感性思维,其实投资如果进入到一种程序化的时候就减小了风险从而加大了收益的机会。那个时候炒股就是一种艺术而绝对不是赌博。”

    常云啸才懒得听这些,“你现在觉得不是赌博,那是因为你挣钱了,等你赔钱的时候就跟赌博没有区别,至少在心理反映应该是一样的,赔了还要玩。还是那句话,运气好了,一两年都是赢家,运气不好从开始就倒霉。让我学习股票,费神又累心。这样吧,你帮我炒好了,趁你运气好的时候也帮我多攒点钱。”

    “我倒是可以帮你少做一点,但你还是最好自己学学,这里的学问很大的。我跟你说哦,其实学习金融是一种修炼,当你进入股市的之后就会明白很多人生的道理……”

    “好好好,我怕你还不行?你知道我最怕学习,要修炼你自己修炼就行了。这样说定了,我出钱你来做,赔了算我的,挣了半劈。”常云啸大口喝着啤酒。

    “那到不用,赔了我出一半,赚了都给你。”

    “哇,这种生意你也做。难怪你升不了官呢,这不是干赔吗。得了以后再说吧,先喝酒,干。”

    第二天常云啸将一张八万元的存折交给了哥哥,只用了一个星期这笔钱就变成了九万。也许真要成为富翁?常云涛越来越感到这才是他真正的光辉点,这么多年了,在工厂这么多年了,在财务行业上这么多年了,原来股市才是他真正的用武之地!股票给了他新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改变着他的生活。

    股市象什么?就象在一群猫的面前钓了好大一条鱼,如果你叼到它就一步登天,如果吃不到宁可徘徊四周也绝对不愿意离去。而且叼到它的时候谁都不回去想自己高高在上距离地面有多远,更不会去想鱼腹中是不是还存着没有剥离的渔钩。

    林晓雨从健身城回来,脱掉那身南韩的运动服。虽然在健身城已经洗过桑拿,但还是在浴室里用香料泡了半个小时。

    然后换了一件泰国出产的重磅真丝吊带裙,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写日记。有人轻轻敲门。

    “是谁?”林晓雨将日记放入抽屉。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是吴婆婆,她是林家的老佣人了,现在社会叫管家,但吴婆婆从小就服侍人已经听习惯了佣人这个词,论岁数可以当小雨的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