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回去!”

    “杀回去!”

    未等这土匪头子开口,身后数十个土匪便举着枪高喊道,其中一个嗓门大的喊道:“掌柜的,以前咱们和小日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这群狗日的已经打上门了,咱兄弟可不愿意做缩头乌龟!”

    “是啊!杀回去!”这群土匪听说老巢被端了后个个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杀回去与小鬼子血拼。

    “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那土匪头子狠狠啐了口唾沫说道,“都给老子上马,咱们会会这群小鬼子去!”说完之后他先跳上了马,虽然这土匪头子个子不算高但动作倒是利落。

    谁知他刚牵着马转身却被潘俊一把拉住了,那土匪头子挣了两挣,发现对方臂力甚大,立刻扭过头怒目相视:“你他妈做什么?”

    “你觉得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人能打得过那群日本人吗?”潘俊紧紧抓着那个土匪头子说道,“他们既然攻打你们的山寨,而且向这个方向而来,必定事先做了周密的准备,你们现在回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那土匪头子一愣,又用力地挣开潘俊的手:“老窝被人家烧了,还不吭不响,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以后还怎么在这地界混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呵呵,难道你的面子比你这些兄弟的命都重要吗?”时淼淼冷笑着说道。

    “你个娘们儿懂什么?”一个崽子瞥了时淼淼一眼说道。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时淼淼的手微微一抖,一根三千尺从衣袖中抖出,紧紧地“粘”在那崽子的步枪上,紧接着清脆的“咔嚓”一声,那步枪的枪筒和枪身已经裂成了两半。崽子一惊之下将坏枪丢在了地上,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美艳的女子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土匪头子咽了咽口水,正在他思忖的时候,旁边一个人说道:“掌柜的,这位先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这样去真的是白白送死,那以后想报仇也没机会了!”

    土匪头子再次上下打量了一次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避其锋芒!”潘俊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会儿工夫潘俊与这一干土匪已经行至朋来客栈附近,时淼淼与燕云同乘一骑。直到此时潘俊才知道那土匪头子号称“钻地龙”,名吴尊,刚刚用枪的那人是山上的炮头。这土匪一般有所谓“四梁八柱”,四梁分为内四梁和外四梁,合称八柱。这炮台便属于这内四梁之一,主要执行家法,首要条件便是“管直”(枪法准)。

    这一路上吴尊始终时不时地盯着时淼淼看,似是唯恐她什么时候心情不悦忽然抽出那袖中藏着的暗器一般。谁知他们刚刚透过迷雾隐约看到朋来客栈,便看到客栈门口出现了二十几个黑影。

    “等等!”吴尊忽然喊道,“你们看看前面那些是不是日本人?”

    他的话音刚落似乎前面那些人也发现了不远处的他们,未等吴尊回答耳边便听到一声枪响,只是那人的枪法实在欠些火候。

    “他妈的这群小日本也忒嚣张了!”虽然那一枪并未伤及任何一人,但是吴尊依然掏出配枪道,“兄弟们,下马准备,现在咱们是被这群小日本围住了,左右是个死,那就他妈死得爷们儿点儿!”

    本来这群土匪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一听前面是日本人哪里还管它三七二十一,纷纷下马将枪上膛,匍匐在地开始拼命地向对方发起攻击。当然对面的人也毫不示弱,一瞬间枪声四起,在这狭长的山谷之间此起彼伏。一些原本投宿在朋来客栈之中的客商均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慌不择路地从后门奔出,也顾不上货物就仓皇逃命去了。

    潘俊、时淼淼、欧阳燕云伏在吴尊旁边,潘俊一直有些不解,这一路行来从未遇见日本人的据点,这些日本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朋来客栈呢?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也传来了一声枪声,那枪声之中还夹杂着马蹄声,这声音快速地接近。

    “当家的,咱们被前后夹击了!”一个崽子伏在吴尊耳边焦急地说道。

    “他妈的,兄弟们给我冲!”吴尊虽然身材矮小,但此时脸上却颇有几分英雄之气,他拉住马一纵身跳了上去。此时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而原本弥漫在眼前的浓雾也渐渐消散,吴尊终于看清对面那二十几人的样子,他连忙命令手下停手并大喊道:“对面是什么人?”

    对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他们面前的这群人有些怪异,于是止住了枪:“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喊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吴尊一听这声音眼前一亮,不禁大笑着说道:“孙队长,我是吴尊!”

    这话一出口对面原本匍匐在地的一个穿着一身民国军官衣服的人站了起来,道:“吴当家的!”

    吴尊这时也站起身来,其他的土匪随着吴尊纷纷站起,均是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向朋来客栈走去。

    两人一见面不禁叹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只是那孙队长打量了潘俊一行人一眼,有些奇怪道:“您是……”

    这话还未说完,只听他们身后又传来了几声枪响,枪声是从他们后面而来的。孙队长惊异地望着吴尊道:“后面还有人?”

    “是鬼子!”吴尊扭过头,此时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大队鬼子兵正在向这个方向疾奔而来,前面是鬼子的骑兵,粗略估计也不下四五十人,后面还有一大群鬼子的步兵。他们距离此处不过数百米而已。

    吴尊手下不过三十几人,而孙队长手下也不过十余人而已,这一群人在鬼子面前明显有些势单力薄,那鬼子快速地向这边行进,想要逃脱似是已经不可能了。潘俊忽然说道:“先让所有人都进客栈!”

    吴尊与孙队长对视一下,均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所有人下马冲进客栈。此时的客栈早已人去楼空,胆小的商人早已被起初的几声枪响吓得魂飞魄散作鸟兽散了。他们进入朋来客栈立刻将门紧闭,几个土匪崽子手握着步枪把守在门口,余下诸人全部退到了客栈里面,从二楼向外张望。

    只见那群日本人迅速将朋来客栈包围起来,此时才算真的看清这些日本人的数量,不下二百余人。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朋来客栈外面,却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这群日本鬼子究竟想做什么?”吴尊伏在窗口探头出去向外望着问道,等了半天却没有人回答。他扭过头见孙队长正上下打量着潘俊一行人,不禁快步走上去说道:“老哥,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这群小日本把咱们围在这里却不进攻,究竟想做什么啊?”

    “哦?”此时孙队长才缓过神来。

    “你过来瞧瞧这群日本人的举动真是太奇怪了!”孙队长跟着吴尊走到窗口,只见那群日本人退到距离客栈十几步远的地方,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似乎并未接到进攻的命令,因此只是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确实有些奇怪,你仔细看看,围着咱们的这群日本兵的皮都不太一样啊!”孙队长弓着身子看了半天,“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当家的,当家的!”说话的是朋来客栈的那个矮胖掌柜,他此时站在吴尊身后,忽然指着那群日本兵中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道:“那个……那个是我的小二啊!”

    “什么?”吴尊扭过头一把拉住矮胖掌柜的衣领道,“我他妈的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奸细是从你这里出来的,老子他妈的毙了你!”

    矮胖掌柜一脸无辜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当家的,我也是才知道,这个狗日的什么时候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了!”

    “等等……”潘俊走上前来阻止道,“现在即便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而且我相信他的话,不然他现在一定不会和咱们一样被困在这客栈中了!”

    “我说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啊?”吴尊怒气冲冲地将枪指向潘俊说道,“我告诉你刚才那是走投无路,现在我执行家法你也想来干涉,你算老几啊?”

    潘俊微微笑了笑,这时孙队长一步跨了过来,夺了吴尊手中的枪说道:“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孙队长这句话着实将吴尊问住了,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了几圈,伸出手示意孙队长过来,然后伏在其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孙队长越听越诧异,最后嘴不禁微张开了:“真有这件事?”

    吴尊连连点头:“这事小弟怎么可能骗你啊!”

    “你啊,真是鬼迷心窍!”孙队长拍了吴尊肩膀一下说道,“老弟啊老弟,今天你还真是被那些人摆了一道!”

    孙队长说完便拉着吴尊走到潘俊面前,并且极为恭敬地说道:“老弟,记不记得几年前你曾问我你身上所中的毒这世上有没有人能解,我当时和你说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帮你解毒的话,那么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记得,记得啊!”吴尊激动地说道,“当时大哥说京城有个潘爷,深居简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深通医道,只是……”吴尊似乎有些明白了孙队长的意思,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潘俊一番道:“这位难道是……”

    “当然了,这位就是京城名医潘俊潘爷啊!”孙队长拱手道。

    “啊?”吴尊诧异的表情挂在脸上,不置可否地打量着潘俊,又半信半疑地指着潘俊问孙队长,“这……这位是潘爷?”

    孙队长点了点头:“我骗你干吗!”

    只见吴尊脸上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又是惊喜,又是悔恨,一步上前紧紧抓住潘俊的手说道:“潘爷,小的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啊!”

    潘俊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尚且跪在地上的那个矮胖掌柜,吴尊立刻明白了潘俊的意思,扭过头在矮胖掌柜的身上踢了一脚说道:“你他妈还跪着干什么?真的等老子一枪崩了你啊!”

    那矮胖掌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道:“谢谢当家的,谢谢当家的!”

    “还不谢谢潘爷?今天不是潘爷在这里我他妈就一枪毙了你!”吴尊在那矮胖掌柜的身上又是一脚。

    “谢谢潘爷!”矮胖掌柜作揖道。

    “你起来吧!”潘俊瞥了一眼那矮胖掌柜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整整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从早晨一直到午后,那些日本人始终围在朋来客栈外面,却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潘俊将那矮胖掌柜叫进一间雅间,在里面单独说了半个时辰有余,矮胖掌柜才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外面的吴尊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矮胖掌柜出来便急切地询问道:“潘爷找你有什么事?”

    还未等那矮胖掌柜回答,潘俊便推开门走了出来。吴尊见潘俊出来,立刻毕恭毕敬地作揖道:“潘爷……”

    “吴当家的,你随我进来!”潘俊说着转身走了进去。

    吴尊笑眯眯地跟在潘俊身后走了进去,潘俊让吴尊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将手指轻轻地按在吴尊的脉上,时不时地轻轻按动他的脉搏,吴尊一直提心吊胆,他自从中毒之后,数年找了无数的所谓名医,最后却都束手无策,这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这位京城名医身上了。这几年他整日忖度着能到北平去一次,寻这名医为自己祛毒,只是一来他担心这所谓京城名医未必可信,不去还能心存幻想,如果去了也是束手无策,那么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二来便是因为这毒不发作和正常人无异,一旦发作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身体和关节像是有无数的虫在啃食一般难受。

    潘俊给他把脉的时候一直微闭着眼睛,吴尊那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潘俊的表情,可是他发现根本不可能从他的脸上读到任何信息。过了有一炷香的工夫潘俊才睁开眼睛。

    “潘爷……”吴尊见潘俊睁开眼睛连忙问道,“我这毒是……”他本想说这毒是否还有救,但是却始终不敢说出这个“否”字。

    潘俊站起身走到窗口,窗外依旧是那些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他沉吟了片刻。这片刻可算是折磨死吴尊了,他焦急地站在潘俊身后却又不敢继续询问,唯恐潘俊的话会让他仅存的希望一下子破灭。

    “吴当家的,你能不能讲讲你中毒的经历?”潘俊忽然开口说道。

    吴尊心想这潘爷也真是与之前的那些“名医”大不相同,把脉之后不说自己是否有救,却询问起中毒的经历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吴尊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发生在三年前,当时听说日本人有一批物资要从此处经过。说来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他妈的过往的客商少了大半,我们平日里也经常偷袭这些日本人的物资队,也算是为抗日做点儿贡献。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般日本人的物资都从大路通过,我们经常要翻山到公路上伏击。这次得到的消息却是日本人的一个小队要从这边的小路经过,既然肉已经到了嘴边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我便和兄弟们开始准备偷袭日本人的那个物资小队,可是……”

    吴尊说到这里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痛苦,也许是那夜偷袭的过程太过残忍了吧。

    原来当天晚上吴尊带着手下数十弟兄早早埋伏在小路两旁,这地界四面环山,山势陡峭,只有这中间的一条路,倘若鬼子的物资队果然从此处通过的话便一定会中埋伏。当天晚上依旧大雾弥漫,人趴在草窝之中一会儿身上便被水汽打湿了,等了几个时辰却始终未见一个人影。

    吴尊开始怀疑这消息的可靠性,不过那传信之人颇有些威望,于是便耐着性子命手下人与自己一起继续等待。话说这时间一刻刻地过去,夏天又是夜短天长,眼见东边已经隐约变红,人困马乏之时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一起所有人立刻来了精神,都圆瞪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小路。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一小队穿着黑色上衣乔装打扮的日本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吴尊数了数、大概有十一二个人。他们身后是一辆马车,那马车上用一块黑布覆盖着什么物事,黑布上则用绳子捆绑得结结实实。

    吴尊舔了舔嘴唇,心想自己手下四五十号人,眼前这几个人也不在话下。当那些日本人走近之时他猛然放了一枪,那几个日本人都是一惊,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未如吴尊想象一般惊慌失措,十几个人立刻围在马车旁边,掏出手枪警戒地向四周瞭望。

    枪声便是土匪进攻的信号,四五十个土匪忽然从草窝之中跳出,向那十几个人进攻。那十几个人以马车为掩体,躲在马车后面开枪。这群日本人似乎经受过特别的训练,枪枪打头,几乎一枪一个,还未靠近马车吴尊便损失了十几个弟兄。

    吴尊心里骇然,不管是这群日本人的身法还是枪法都与之前遇见的那些大为不同,不过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幸好手下有几个枪法极佳的炮头,自己这一方虽然是死伤过半,总算是人多占据了优势,那几个日本人算是都被干掉了。

    他笑眯眯地走到那架马车前面,从一个崽子的手里接过一把匕首,刚要割断绳子,忽然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他一激灵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一个受伤的日本人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脚踝,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要碰……”吴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掏出枪照着那日本人的脑袋便是一枪,之后拿起匕首将绳子割断,几个崽子跳上车将那块黑布翻开,让他们倍感失望的是里面竟然是一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板。

    “当家的,这块铁板不会是金子做的吧?”一个崽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敲了敲那块铁板,发出“空空”的声音。

    “我看不像!”吴尊跳上马车细细地观察着那块铁板,铁板有三尺长,三尺宽,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凹槽。“他妈的这群日本狗弄得这叫什么玩意儿,竟然还当个宝!”

    虽然不知这铁板究竟有何妙用,不过吴尊这个人是个宁滥勿缺的主儿,好歹这东西也是折了十几号弟兄换来的,就这样白白扔掉太过可惜,于是他命人将那辆马车赶回了山寨。

    却说那块铁板被吴尊运回山寨之后便搁置在柴房之中不再过问。事发半月之后,一日一个自称叫龙青的人带着手下十几个人忽然来到山寨之中,攀谈中吴尊得知这龙青此行目的便是那块生锈的铁板。吴尊也是个老江湖,本以为那东西是废铁一块未放在心上,既然龙青特意为那块铁板来此,便只当是送一个人情给他。谁知就在龙青将那铁板运走的当天晚上吴尊忽然觉得身体不适,便急忙找来郎中,那郎中唯唯诺诺地告诉吴尊他中毒了,却不知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当天夜里吴尊的病情忽然严重了起来,整个人癫狂起来,遇人便疯狂地扑上去,在人身上胡乱啃咬,几个人也制不住他,而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又和平常人无异。

    吴尊将自己的遭遇详尽讲述一番之后始终望着潘俊,只见潘俊一直背对着自己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潘俊才转过身:“你是说三年前带走那块铁板的是龙青?”

    “嗯!”吴尊连连点头,“后来我还特意派人到北平打听过这个人,据说这个人确实有些来头。”

    “三年前,龙青。”潘俊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咀嚼着这几个词。忽然他一抬头,正好与吴尊四目相对。

    “潘爷……”吴尊的笑容尴尬地挂在脸上,“我这毒……”

    “哦!”潘俊这才回过神来,“你身上的毒倒是没有大碍。”说完潘俊从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吴尊道:“这颗药分两半,一半用温水服下,另外一半化掉之后敷在肚脐上,三日内必好!”

    吴尊听完这话如获至宝般地接过那粒药丸,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又轻轻拍了拍,这才抬起头问道:“潘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先出去吧!”潘俊坐在椅子上轻轻挥了挥手,吴尊笑眯眯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潘俊坐在椅子上,连续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刚刚那吴尊所中之毒毫无疑问依旧是青丝上面的毒药,只是毒性不同而已。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三年之前龙青与吴尊都中过青丝之毒,而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的却是吴尊口中那块其貌不扬锈迹斑斑的铁板。

    铁板?这个词瞬间闪过潘俊的脑海。几天前,没错,就是几天前霍成龙在临死之前曾经与他提起过,在日本人的军械库中确实见到过一块铁板,难道这两者是同一件物事吗?

    潘俊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眼睛微闭,心中默念起《道德经》,这是木系潘俊的必修课,每每心绪不定之时他便会默念此经,渐渐地,他的心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

    青丝、摄生术、龙青、吴尊,还有那块铁板。这每一个词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怎样的故事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潘俊缓缓地睁开眼睛,刚一推门燕云便撞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地说道:“潘哥哥,你快过来看看!”说完也不管旁人,拉着潘俊直奔窗口。此时孙队长与时淼淼正站在窗口两侧向外张望,见潘俊走来孙队长让出自己的位置小声说道:“潘爷,你瞧,那边又来了一队日本人!”

    潘俊微微点了点头,透过窗口向外望去,果然在通往前面的路上有一队日本人正小跑着向这个方向而来,这队日本人大概有三四十人,日本人的后面是一辆马车。忽然吴尊大叫起来:“他妈的这群狗日的东西究竟想做什么?”

    “当家的你看那车上不是咱们的人吗?”矮胖掌柜的指着窗外小路上的那辆马车上的人说道,其他人也顺着矮胖掌柜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辆马车上居然坐着三四个穿得花花绿绿、衣衫不整的女人。

    “我操他妈的小日本!”吴尊暴跳如雷地指着窗口说道,“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话毕吴尊早已抽出腰间的佩枪怒气冲冲地要向楼道冲去,谁知却被潘俊一把拉住,吴尊扭过头一脸不解地望着潘俊,只见潘俊点了点头道:“先看看这些日本人究竟想做什么!”

    “兄弟,先听潘爷的!”孙队长拉住吴尊的手,从他手里将那把枪夺下来。只见那群日本人来到朋来客栈前面,将那辆载着四个女人的马车停在门口,这时一个鬼子队长模样的人才走到朋来客栈前面,对身边的那个店小二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店小二点了点头,说道:“掌柜的、吴当家的,这位山田队长有话要和你们说!”

    “少他妈来这个,有屁就快点儿放!”吴尊怒不可遏地站在窗口,也不像之前一般顾忌日本人的枪口,大声地说道。

    店小二又在那鬼子队长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接着又大喊道:“吴当家的,山田队长说了,只要您交出这店里的那三个人就放了你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你问问小日本偷袭了老子的山寨,杀了老子的人,这也叫做井水不犯河水?”吴尊扯着嗓子大喊道。

    “山田队长说之前多次邀请吴当家的合作,只是当家的您却一直不从,山田队长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您看,太君已经将您的家眷全都带来了。”店小二说着指了指车上的几个女人。

    “当家的,救救我们啊!”女人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头发凌乱地呼喊着说道,“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