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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满朝文武爱上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付出 吃肉了,看见这章不给月票的人,要被教主BS到渣
    第一百一十六章付出吃肉了,

    我的脸立即好像被火烧了一样,女官又捧过一碟饺子,东临瑞夹起一个送到我嘴边,我立即笑起来,“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是生的又让我吃。”

    东临瑞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哄我,“还没吃过,若若乖,至少要吃一个。”

    我笑着耍赖,“生的生的,我不吃。”

    东临瑞笑着侧头,对女官说:“皇后说了几次生,”他笑着倾听,花月静好的样子,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官红着脸,“三次,”

    东临瑞回过头,“那若若就要吃三个。”

    咬一下说生的,吐在玉盘里,东临瑞又夹起一个,我一连咬了三次他才肯放过我,末了还忍不住说,“若若不能反悔啊,要给我生三个。”

    我想说不生,可是张开嘴,看着东临瑞温柔的样子,居然没有说出口,所有程序就进行完毕,女官开始陆续退出去,最后的那个轻轻关上门,我的心就跟着门声,慌乱地几乎撞到了嗓子眼。

    我想到下一步,下一步然后就……不对,现在还是白天,要等到晚上才……可是红色的帘子把窗户都遮掩起来,屋子里就像是黑天一样。

    发现东临瑞正在看我,我左看看,右看看,至少要等到晚上吧,“若若,”东临瑞喊一声,我立即往后挪了挪身子,刚要说话,东临瑞笑笑。“头上沉不沉。”

    我点头。

    “若若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放下来。”我顺着他的眼神,就乖乖做到凳子上,他走过来,帮我去头上的东西,清脆的落盘声响不断,头上越来越轻,一头青丝被放下来。我的手一直在摆弄腰间的玉佩,就像一个鸵鸟。

    鼓起勇气,我说:“东临瑞,我忽然想散步,我们去……去……散步吧……好不好……”明知道不行,硬着头皮说出来,找借口都不会,我应该说。现在身子不方便,或者头晕眼花,谁叫我的老脸还不够大。

    我小心地抬头观察东临瑞,他笑笑,美丽地嘴唇啊晶莹剔透。我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吞了一口口水。

    东临瑞拉起我的手,说:“好。”

    好,我瞪大了眼睛。他竟然答应我去散步,我任他牵着,傻傻地起身,东临瑞轻笑,“若若,又不想散步了?”

    我赶紧用力点头,“想。”

    “那从哪走起呢?”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长长的帐幕前。细长的手指勾这表面的一层红纱。

    我只能看见细长的手指,在艳红色里,轻轻地划过,划过……

    然后这长长的手指抚上我地脸,把我压在似血的帐幕里,耀眼的红色让人激动的喘不过气来,他的唇覆了上来,轻轻亲吻。缓慢耐心地一点点纠缠。比往日更加温柔,手指陷入我的腰身。慢慢揉捏,嘴唇移到我的耳边,“若若,我爱你。”

    “若若,我爱你。”每个字吐的清晰,轻颤,叹息地声音,拉着长长的调子。他弯腰抱起我。

    我急忙结结巴巴说:“不是说好了去散步?”

    东临瑞笑笑,“是去散步,一起去。”

    我被放在床上,反射性地,我立即蜷缩起来,东临瑞伸手脱掉我的鞋,笑着说:“若若,我想抱你,”他伸出手,我躲也没躲就进了他怀里,

    他解下头上的冠,长发流泻下来,我忍不住轻轻伸手去握住,缎子一样的发,他脱去一件件外衣,剩下最后一件红色地长袍,雪白的皮肤在猩红的吉服里显得格外耀眼,他的手去碰腰间地带子,看着我,忽然停下了。

    他笑一声,“我忽然想起来,若若不喜欢我身上的疤,我就这样好不好。”

    看着他轻歪的侧脸,完美无缺的身姿,我忽然冲动地上前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就跟我慌张的时候是一样的,好像是惊讶于我会主动去碰他,眼神顿时瓦解,愣了半天才抱我。

    现在才发现,不是我一个人紧张,我呵呵笑,东临瑞地嘴唇压过来,我只能看见他眼角的温柔,我想回抱他,给他点温暖,因为他再冰冷下去,就会让我心疼,无法自抑。

    他轻轻扯开我的腰带,晶莹剔透的美玉落入艳红的床单上,他帮我脱掉一件件繁琐的衣服,我忍不住笑出声,钗佃礼衣一层一层。

    床外的幔帐轻颤着,两只红红的大喜烛,我好像现在才明白过来,今天是我结婚地日子,我眼前地是东临瑞,我爱的人,我伸出手,“东临瑞,东临瑞。”使劲地叫着。

    他轻轻亲我地额头,鼻子,一直到嘴唇,我张开嘴,主动地回应他,可是我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动作,腿都开始发抖,他似乎注意到了,撑起身子笑着看我,我本来想掩饰过去,可以腿抖的更加厉害。

    最后一层衣服已经没有了,他的喜袍也落到了腰上,其实他这个样子,完全可以弄一个大镜子,每天对着镜子,看个够,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比他再好看的男人,我想我是色心大发,竟然盯着看个没完,想看个清楚,东临瑞伸手挡住我的眼睛。

    我知道上次我醉酒的时候说过,说不喜欢他身上的疤痕,有了疤痕就不好看了,可那是醉话,我固执地拉他的手,拉下他的手,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他轻笑,说:“若若,别紧张。我还没想要……”

    我忍不住在他红艳的嘴唇要咬了一口,他又凑过来亲我,幸福的样子想让人哭,我说:“为什么还不开始。”

    东临瑞笑笑,他笑的很难看。因为带着太多的怜惜和心疼,就没有那一成不变招子一样的微笑动人,可是却种进了我的心里,“我怕你疼,若若,我怕你疼。”

    没有多激烈,也没有昙花一现地激情,只是在不停地付出。

    红色的帐幔在轻轻的颤。我莫名其妙的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蓝山派,我站在院子里,看见墙上坐着一个人影,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他长长的手指从膝盖上垂下来,像兰芝一样的美。

    然后我一眨眼。他不见了。

    现在我拥有了他,他比夜间开一瞬的昙花还要美地惊人,他在我身边,他说:“若若,我怕你疼。”而不敢放纵自己。

    我的腿勾住他的腰身,我说:“可以快,真的可以快些。”手指伸入他的长发。

    然后他重重地撞进去,沉重地撞在我心里。牵扯着疼痛,幸福地让人流泪的痛。

    我以为我要被淹没,永远的沉沦。

    旌旗摇曳,三军全胜,他在马背上,远远地望见了那一身盛装的王。站在鲜艳地红毯上,迎接着他的归来。

    这是何等的荣耀……

    弹指繁华都是梦,他渴盼的不是这些。倩影入骨髓,盟约未敢忘,五年前桥前的誓言,她可记得?

    王脚下地鲜红,在烈日下,是如此的刺眼。就像无尽蔓延的血。不曾停,只泛滥。却无声。

    战乱年代,乱尘纷飞,不曾遮盖住她的笑颜分毫,无法动摇对她地情。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无数个黑夜中,他从梦中醒来,手臂僵直着,想去触摸梦中她的脸。换来的却是他的嘎然失笑,若是她知道,又会嘲笑一番。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拜倒在御前,银色铠甲划过大片云朵堆积的天空,莫名壮烈。

    “汐止,有你,朕何事不成?”那被人敬如神祗的人,举起白玉酒杯,意气风发。

    那一夜他们相携城楼,脚下是数以万计盼望安定生活的百姓,他说:“外番屡次来犯令百姓惊慌,大战过后哀鸿遍野,饿殍满地,朕何以堪。”

    韩汐止地手摩挲着腰间的白羊脂玉,一尘不染的月牙长袍随着风挥洒着翻飞。

    雍容的琉璃殿上,臣工们屈膝俯首等待着他们的王,而那渴盼的王者目光却跨过人群落在了他的脸上,四周的人声都已不见,依稀到了那一年,梨花树下还披着太子长袍地未来君主,将他从地上扶起,“汐止,以后就靠你了。”

    现在他又说了同一句话。他是王,韩汐止是他地臣,韩氏一族的儿郎,肩上责职重如匪石,这一切早在过那奈何桥前注定了,奈何桥,未河畔,可还有来世?

    两个月后,他便成了和谈地使节。

    圣旨一下,他的府邸成了这京城最繁华的所在,来往的都是殿上的重臣。本来杀溃番邦二十万大军的护国统帅,却成了前往和谈使节,少不了要受到番邦侮辱。

    “忍,回来便非等闲。”

    “韩氏儿郎定会不辱使命。”

    于是有人送上大把金钱财宝,韩汐止淡淡一笑,“收下吧!”几年来为了国家征战沙场,御前出谋划策,却一贫如洗,偌大的府邸总是有几个忠仆,他实在拿不出东西给他们,既然有人送来,那便正好了结了自己一腔心事。

    “祥叔”他叫着管家的名字,“韩家的家主位置汐止要交给他了,你要待他如待我。”可惜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儿郎,既投胎进了韩家,本就无从选择,过了奈何桥,已有了羁绊。

    本想赴她八年之约的时候,再把重担交付给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时间,他望着身边含着泪捧着自己手札认真阅读的少年,“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

    “叫那几位将军过来!”他拉开地图,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切准备妥善,他的手从未离开腰间,手指间,他心上,血液里。所有的竟都是那玉石的温度。

    仰首,番外烈酒似割喉,浮世功名吹鬓秋。

    金戈又铁马,沙场频频胜,年少皇恩重。数不清地庆功宴,如出一辙的华丽光景,他始终淡定微笑,韩氏儿郎有宿命。舍去闲云伴君侧,忠君忠民忠社稷。

    “听闻韩将军剑舞举世无双,不知本王是否有幸……”客套过后,番王终于步入正题。

    “愿为陛下效劳。”温文的微笑下,韩汐止有些倦了。几个月的准备耗尽他的心血,等的就是今天。如果还能见她一面,就是上天垂爱,他无数次后悔。曾答应不去调查她的真实身份,落的五年空相思。

    “韩将军果然是冠世美人,竟比女子还要惹人怜爱。”宠妃佯装醋意地话,挑起周座哄堂大笑,“听说韩将军与汉王常常共塌同眠,可有此事?”

    深宫中的女子,竟养成字字如针。

    韩汐止的笑却如春风,并不反驳。亦无多言。“承蒙主上不弃。”

    抬头再看那宠妃,对上她的眼眸,那本来得意洋洋的眼睛,瞬间被他的绝世风华惊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韩将军多留几日,也在我府上住住如何?”十万军马阵前俱亡,是他这个将军的耻辱,韩汐止银色的回马枪在他身上留下不灭地耻辱痕迹。汉王将他送来和谈。不折辱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和死去的兄弟。

    番王竟然也没有喝斥将军挑衅屈辱的语言。

    “带韩将军下去更衣!”九五至尊一言既出,盛大的宴会。才刚刚开始。

    一双闪亮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地身影,青丝如墨,霜衣水袖,一双手紧紧痛握如拳,听说他做了和谈的使节,她的心就开始忐忑不安,父王的恨意每日都在她梦中出现,而那令她魂牵梦系地人却是血红的战衣。

    果然,让他换穿的是女子的裙钗水袖,纤腰如束。这就是给七尺男儿的折辱,什么护国统帅,只不过是皇帝的入幕之宾,什么文武双全,只不过在皇帝身下夜夜承欢。

    他一件件穿上,不动声色,仿佛就像穿他的战衣,一双慧眼看苍生,嘴角轻绽笑世事。

    “为什么要来?”她的声音轻颤着,是浓浓地不安。

    裙钗里的人全身僵硬,他怎么没想到,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早已经预示着她必是金枝玉叶。

    “走!”她牵起韩汐止修长的手,粗糙的手指,掌心纠结成茧,手背上的疤痕清晰可见。这些年听说他的丰功伟绩,早料想在这光芒背后他必受了不少的苦,可是没想到,当握上那双伤痕累累地手,她地心痛得难以自抑。

    “你——”在刀光剑影中不曾颤抖过的身子,骤听到盼望已久地声音,剧烈震撼,原来对她的渴盼早已经缠绵入骨,只是少年携手江湖的知己爱人,如今却成番国公主。上次离别时的话语尤在耳边,“给我八年时间,我们相遇的桥边,你可愿等我?”可惜前世,他们都过了奈何桥,生来就有了各自的牵绊,刚刚过去五年,一切都将终止,他的诺言已经无法实现,只因为无从选择。

    国,家,天下。你可明白?

    她本就是他的知己,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她能明白。

    握着他的手,放开了。可是她仍不愿放弃,“韩将军文武双全,不会认为小小的折辱后,和谈就会顺利吧?”

    他没有停顿,断然走了出去,那如果加上的是我的命,和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呢?为了休养生机就不得不和谈了吧?

    他步入厅堂,紧接着是哄堂大笑。

    望着他笔直的身影,她万念俱灰咬破了嘴唇。

    “美人香衣,早该如此,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

    “舞什么剑,服侍将军们喝几杯如何?”

    偏偏他玉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窘态。他抽剑起舞,红得似血的衣裙撕裂迷一样的天空,寒光在手中流转,仿佛正纵横于战场之上,银色的盔甲,银色的缨枪,威风凛凛,无人能近身三尺。如火地眼瞳,圣战如神,怎会因为那些俗物有什么改变。

    在他起舞的一刻,翻杯打盏,狼籍一片,待人回过神来,他已舞毕。眼及之处,刚刚羞辱他的人原来都是他的手下败将。现在更加颜面无存。

    “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只能折于我手中。”番王一脸恨意,弓弩立刻现身四周,淬毒的剑尖指向他,“既然汉王能让你前来。必然不会因为韩将军不慎落马身亡,而放弃和我国和谈。”

    他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笑的人心生畏惧。他地眼神纠缠在她身前,唯一的爱恋就这样向他走来。前尘往事点点滴滴恍如昨天。

    那一年,一身男装的她失了钱包,身无分文成了他的食客。

    赖了他,她还说,钱财乃是俗物,千金散去还复来,亏你还是君子。

    最后一个馒头她要抢去一半,最后一口水她要全吞下肚。

    想走的时候错过宿头。不想走的时候席地而眠。

    她说想找那奈何桥,追溯前世的因因果果,是否桥前有人等她,去还那前世欠下的债,一路上陪她走过大半个河山,却欠他越来越多,笑问:欠太多,何以还?

    她说:愿意欠。欠到还不起。便成了缘。

    缘浅缘深缘来是你——遇见她地那一刻,他从桥那一头走过来。而她竟在桥对面。

    她说,这桥就叫奈何桥,如何?你我相遇,奈何奈何?

    而这水就叫未河。

    奈何桥前未河畔。她的一块羊脂玉,他的八年誓言期。

    “给我八年时间,我们相遇的桥边,你可愿等我?”如何不愿意?思念唯君寄。

    过了奈何桥便身不由己,都是过了桥的人,有太多地羁绊,她不应该给它起名叫奈何桥,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是缘,亦是圆,终点又回到起点——世人终挣不过一双翻云覆雨手。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投入他的怀里。

    “皇儿”

    “公主殿下”

    有人惊呼,她都已听不见,只能看见他嘴边宠溺的笑。

    万箭齐发,她本看准了时机要与他共生死,他却早已料到,挥手挡了个干净。他的手抚上她地长发,汲取着她的温度,仿佛从此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他愿意吸进的最后一口气包裹着她浓烈的气息。

    “这几月忙着整军布阵是不是很累?”她声音轻的就似情人呢喃,“你那一身本领也不是一瞬间能写的完的,几本手札我真想看看。”本来是韩家家主的血玉都已经不在他地脖颈之上,几个重要的将军频繁出入他的府邸,敬若他为神明的兵士,如果知道他死于番国,战场上一定会杀红眼睛吧!如果不是因为思念他经常关注他的府邸,如果不是他的知己,他的这盘棋她怎会明白!

    留下他用一生领悟到的本领,装订成册,留给他家族地继承人。

    短短几天布置好他死后攻打番国地路线。

    如果和谈使者是别人,也许番国还不会大意,可是他来了,他是番国最重视,也是最痛恨的人,他来了,汉国再无将才,那还怕汉国突然起兵吗?于是他们因为他地只身到来松懈了。却不知道他就是来赴死的,就是要做那一阵东风。

    一切都在繁华下悄悄进行。

    安排好了所有,那么她呢?是否也为她考虑过了将来?

    “放弃所有,从此浪迹江湖,可好?”她祈求他。汐止,别牺牲我们的感情,别让我恨你。

    过了奈何桥,已有羁绊,一切繁华都是梦,“我必不负你,”他贴在她耳边悄悄说。月下展剑也只为她,“那夜城楼上,陛下已赐了我死忠。”

    他的眼望着北方,过了今年秋天,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定和太平,抗兵相加,哀者胜,为他复仇的军士会一鼓作气重重地打击番国!让这个人壮马大好战的国家,需要几十年休养生机。汉国百姓也会换来几十年的平淡生活。这次他来并不是为了和谈,而是只身赴死,于是二十五年地年华今日就燃尽了。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在她眼前握碎,挥手将她送离他身边,“有它陪我,我心已安。”

    离开他的怀抱,与她错身而过的是椎入他胸口的箭。

    珠玉滚落间。是他美好的微笑。

    君留我独去,相思谁来替?

    好个抗兵相加,哀者胜!战场上满是丧衣麻衫。

    兵士红肿着眼睛,呼唤他的名字。他们痛,可胜她痛?

    国、家、天下,他的心里也许从来就没有过她地位置。只有那块死攥在他手里的碎玉,爱他,怨他,恨他。

    “我必不负你。”想起他的话。心就要痛上一次。“给我八年时间,我们相遇的桥边,你可愿等我?”韩汐止,你竟然也有守不住的诺言。

    她只不过是个女子,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他的决绝终于是负了她……

    国、家、天下都不能辜负,只能负了那个以八年为唯一希望,苦苦等了他五年的女子,一闭上眼睛就是他死去的那一幕。痛苦折磨着她地心智,她不能接受,恨意每日滋生,“只要是他留下的,我都要毁去!”

    燃尽他亲手买给她的衣衫,燃尽少年游历时的所有记忆。

    燃尽记忆中那练瀑布下,一身澄明之气的少年。

    扬尽手中地灰烬,着上一身戎衣。亲手杀掉一个个他培养起来的少年将领。他们的血温热的,就像他地血一样。他们的眼神也像他的眼神那样坚定,看着他的心血将付诸东流,她空洞的心终于有了恨的快意。

    孤身杀进都城,直奔他的府邸。浴血的她就像一尊阿修罗。

    和谈前听说他娶了名女子,她心痛地生不如死,自古男子皆薄幸,本想当面问他个清楚,却连这个机会也没能有,同生不能,共死她也失去了资格,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登堂入室做他的妻。

    她冷笑一声,打开了他的房门,熟悉的香,精简的家具,洁白的锦被,冷清的床前有一副女子画像,画上地女子捏着半个馒头,狡黠地微笑。

    她身体一震,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咬着他的馒头还说:“钱财乃是俗物,千金散去还复来,亏你还是君子。”

    “我必不负你。”仿佛能看见几个不眠夜他靠在床前,一遍遍地抚摸那女子的脸,喊着她的名字。你能懂我,是不是?你能懂!

    她恍惚地走了出去,像一抹游魂,就这样满盘皆输,失去了一切,退出了这场战争。自己和自己的战争,原来一切都如他们初遇时那般……

    本是知己,何故含恨!

    韩汐止,我欠你太多,即便无缘,也是孽。

    十六岁她想看看父王日夜盼望争夺的土地,离家出走,不想在集市上丢失了钱袋,倔强的她一直追到了荒野桥边,小偷找不到,却又迷了路。

    她以为要为自己的顽皮付出代价,黄昏下却看见他从桥那边走过来,干净,美丽,笑起来像阳光般的少年。

    她知道从此以后再不能相忘。

    他说,在当家主前族里的人答应给他两年时间出来游历,之后便不是自由身。

    她说,你这样的小鬼也能当家主吗?太自大不是好事。

    他只是笑,眼神飘忽到了远方。

    他说,我是韩氏一族的人。

    她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她怎么会不知道,韩氏是守护汉王的家族,也是父皇最看重的敌人,没想到原来他是那个最不该在她生命中划出轨迹的人。

    “那么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别查!”她认真的说,“等你能放下所有,包括你的身份,再来问我。”

    韩汐止,他果然守约。夜夜思念,也没有追查她的下落,只是守着他的诺言。

    “给我八年时间,我们相遇的桥边,你可愿等我?”

    那时候你就能放下所有了吗?放下你的责任,只待我们的情。

    相遇虽然短暂,却也是一生。

    为汉王献计只为赎自己的罪,男汐止女颜云,他和她几番转折竟成佳话。

    听闻汉军大胜,番国诚心求和,病榻上的她才缓过一口气,终究没铸成大错。之后有几次想追随他而去,想起他希翼的眼神终究作罢,于是用一生一遍遍走过他们携手的地方,最后守在奈何桥上,终到了魂归于天的日子,被小鬼指引着走到了奈何桥前,过了奈何桥就开始新的人生,想起他的那句话:过了奈何桥,已有羁绊。

    不知他现在投身到了哪户人家……

    “汐止,你可能原谅我?来世再见我一面。”

    踏上桥的那一刻,桥前那抹长身玉立的人影,转过头来,月牙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在那呜咽的河畔,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奈何桥,未河畔,转眼即过百年,我记得……”

    奈何桥,我必不过,在桥首等着你到来。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听到战鼓声害怕地缩在父王怀里。父王说,战鼓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辅佐汉王的韩氏,那是能摄人魂魄的妖魅。年少离家出走,也有万丈豪情要除了那妖魅,却没曾想被妖魅摄去了魂魄。

    而他奈何桥前一等就是几十年,到底谁才是妖魅呢。

    爱是,我们都是。

    只要相信,往前走,不要转身。

    爱必不负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