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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痛苦

    再醒过来,身上就难受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了胎气,孩子有意要折腾我,稍微一动弹,一股恶心劲就顶上来,我捂住嘴巴,扶在床边。春桥看我的样子,立即去拿铜盆,东临瑞抱起我上半身,靠在他身上,手一直不停地给我拍背。

    我眼见是忍不下去,直往上呕,于是挣扎着想推开他,谁知道他愣是不走,我终于忍不住,一口吐在他的龙袍上。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我盯着东临瑞的衣服发呆,胃里还一个劲儿的难受,好像有东西堵在里面,一定要吐出来。

    春桥终于把铜盆端到我面前,手里拿着巾子,却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擦东临瑞龙袍的污秽,好在东临瑞自己伸手把巾子接了过去,我刚要开口道歉,东临瑞伸手拿巾子擦了擦我的嘴角,“现在好点了吗?”又从女官手里接过茶碗,“用这个漱漱口。”

    我接过茶杯,东临瑞偏偏我让我动,硬是伺候了我漱口,春桥拿走铜盆,我就迫不及待地说:“你的衣服,”

    东临瑞笑笑,脱下龙袍,随手扔在地上,女官弯腰过来,抱了出去。

    我重新躺回床上,因为经历了刚才那些事,忽然间不敢再去跟东临瑞对视,也不敢提刚才发生的事,索性也没有人想提及起来,好像那一切都是梦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家都注意着我的身孕,前前后后都是为我忙碌的人。

    东临瑞在我身边坐着,我只是偶尔用余光扫扫他,发现他在看我,我会立即挪开目光,我想说。可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忽然想吃酸的,女官送来橘子,东临瑞剥好了皮,送到我手里,我一瓣瓣吃的很慢,尤其是橘子外面的那一层好像有点硬,我不停地嚼啊嚼也咽不下去。

    东临瑞问我,“怎么了?”

    我无奈地笑笑。“有点硬。”

    他伸出修长地手,拿过去剩余的,“给我,”往我手心又塞进去一个新剥好的,把我剩下的那些掰成一瓣瓣地放嘴里。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发酸,别开头,更不知道要怎么说。

    吃完了橘子。我躺下,又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半梦半醒,但总之是想起我以前的事。

    想起我,临哥哥和夜在篝火旁边喝酒笑谈。乱军中,夜舍身救我,他的右臂被划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疼。所以每当变天,我都会让人给他送去草药,以前我总想着有一天帮夜找一个好郎中看看,早晚断了他这个苦根。

    现在他地右臂终于不会再疼了。

    想起在东临国,我找蓝玉的时候,夜看我的眼神,他质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蓝玉一个人。又想起更早以前,在蓝山派,他跪在雨里,就是一天一夜。

    我想过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可能会有百般情绪,可是现在这种顾虑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他。

    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抬手挡在额头上。东临瑞帮我擦泪水。我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杀夜,为什么要杀了他。”

    东临瑞说:“如果我说我没杀他。你信吗?”

    到现在还在骗我,我坐起来,对上东临瑞的眼睛,“你没杀他?你没杀夜?”我冷笑一声,“谁会相信?蓝玉呢?你是不是也想说,即使我不去,你也不会杀了蓝玉?”

    东临瑞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是没有想杀蓝玉。”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我会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我那一箭没有打偏你地剑,蓝玉早就死了。”我话音刚落,就仿佛听见有滴水落在褥子上的声音,我并没有注意,只是看着东临瑞。

    我希望东临瑞能解释,希望他说什么,可是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我的眼神在问他为什么不说话,可是他只当没有看见。

    我嗓子干涩,哑声说:“在蓝山派的时候,我的蛊毒为什么忽然发作,蓝玉怎么会跟着玉罗刹走,这些是不是你……”

    东临瑞说:“是我,是我逼走西丰临和蓝玉,西丰临走是怕你蛊毒再发作,蓝玉是要去给你找解药。他们都怕我。”

    我地眼睛又酸又涩,我轻轻闭上,又睁开,“还有一次,我中了水仙的春药,和蓝玉……那天临哥哥怎么会突然在马车外,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东临瑞说:“我想看看西丰临伤心的样子,”

    我笑一声,笑地很难听,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难过的攥成一团,“你看见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又要逼走蓝玉,这不是很矛盾吗?我和蓝玉在一起,伤了临哥哥,不正是你想要的?”

    东临瑞半天才说,“如果我不逼走蓝玉,你会不会爱上他。”

    我忽然回答不上来,我在没有以前记忆的情况下,会不会爱上蓝玉?我说:“其实这些本来都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承认。”

    东临瑞笑笑,“若若,我答应过你。”答应过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不会骗我,可是我现在要相信他哪句话?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还是都是假地。

    我看着他要杀蓝玉,亲耳听见姚勇说要为夜报仇,他却说没有想杀他们。这怎么可能,东临瑞对谁心软过。

    我说:“东临瑞,我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凌雪痕,也没有忽然穿越这种事,我就是以前的凌雪痕。”

    东临瑞说:“是,只有一个凌雪痕。”

    我躺下来,“你给我下了蛊毒,改了我的记忆,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很难受。”我们是敌人,偏偏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诺言,大婚,我们还有了孩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东临瑞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长袍,不知道为什么,却衬得他的脸白的透明而朦胧,仿佛站在那里,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我说:“我要休息了,”

    东临瑞笑笑,往前走了几步,却又不放心,转过身,帮我掖进了被子,他地手压在我被子上,我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身上一轻,他地手离开,我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他走开以后,半天我才睁开眼睛,我怔怔地看着周围,猛然在床边发现几滴刺眼地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