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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颖珊被逗笑了,参娃见状气得不说话了,白颖珊又说道:“我把姑姑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你就将就住两夜吧,鬼门关了以后就回去。”

    最后一句话唯恐乔宇不愿意回去似的,乔宇看着白颖珊的脸“哦”了一声,然后正色道:“要避过百鬼出行,我有办法,但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还有时间,要准备什么尽管说。”白颖珊说道。

    “朱砂若干,越多越好。”乔宇说道:“黄符纸一沓,礞石粉若干,这三样东西我来准备,你需要准备的是汉白玉的石桩,两根,大约半米高,五十公分宽,你家是开古董店的,汉白玉柱能搞定吗?”

    白颖珊肯定地点头:“有现成的,只是不是柱状,现在加工来得及。”

    乔宇有些意外,白颖珊虽然看上去娇滴滴地,而且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做事说话十分有条理,而且干练得很,与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两人立刻分头行事,乔宇出去准备东西,坐在公交车上,乔宇掏出耳朵听着音乐,悠哉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车子疾弛过去的一刻,乔宇看到了黄轩,与黄轩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两人正从茶楼走出来,说与南哥喝茶的事倒是真的。

    乔宇回过头来,喃喃道:“和黄轩一样,身上好重的尸气,画廊老板,鬼信!”

    坐在乔宇身边的老太太听得分明,诧异地看了一眼乔宇,突然往边上挪了挪,等车一靠站,逃一般地下了车……

    乔宇回事务所收了衣服,顺便带齐了所有东西,贺刚追上来,见他这幅架势问道:“真打算住那里了?”

    “七月十五就回来。”乔宇说道:“不说老爸有留言,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贺刚玩味地看着乔宇的脸,突然哈哈大笑:“你呀,和小时候一样,说谎的时候眼珠子就开始打转,见死不救,见义勇为?扯吧你,你贺叔虽然没有结过婚,不代表没碰过女人,你是喜欢那个女孩了吧?一见钟情?”

    乔宇被戳穿心事,有些意兴阑珊:“收拾好了,我走了。”

    贺刚一幅“你又来了”的表情,从小到大,乔宇只要被戳穿,不会争辨,只会夹着尾巴逃走,见他这幅样子,贺刚对那个女孩产生了好奇。

    乔宇从小是个帅小伙,上学的时候一群女生围在身边,但从未见他对哪一位女孩上过心,这次不一样,贺刚摇摇头:“你啊,陷进去了,真是个多情种,和你老爸一样。”

    乔宇刚好折回来,小脑袋钻进来:“贺叔,你刚才说什么?”

    贺刚心里一“咯噔”,马上摆手道:“没事,你回来做什么?”

    “我忘了拿令旗。”乔宇坏笑道:“人莫背后言,贺叔,我可全听到了。”

    贺刚无可奈何地笑笑,乔宇拿了五色令旗才离去,回到古董店的时候,两扇大门紧闭,门口贴着“暂停营业”的通知,大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乔宇推了一把,纹丝不动,他脸上露出一比狡黠的笑容。

    白颖珊明知道自己会马上回来肯定不会上锁,这八成是守门灵搞的鬼,乔宇掏出一根红丝线,头上系着一枚铜钱,手指一弹,那枚铜钱就飞进院子里,里面传来一声惨叫,乔宇再伸手推门,门便悄然打开了!

    乔宇一走进去,参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卑鄙。”

    “先出手暗算的人才卑鄙,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乔宇一屁股坐在旧沙发上,沙发马上往下一陷:“故意不让我进来,你就是君子了?”

    参娃闷哼一声,不再理会乔宇,乔宇好奇道:“你好歹是千年的人参,已经成精了,为什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甘愿成为白家的守门灵?”

    “白家姑母是个厉害的人物,当时还有一个姓乔的猎鬼师与她一起,两人连手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参娃提起往事还有些郁闷。

    乔宇浑身一震:“姓乔的猎鬼师?”

    第6章 引魂经,令旗

    参娃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全天下的猎鬼师只有我们家姓乔。”乔宇拿出定身符晃了几下说道:“如果不好好说话,我还是会用定身符对付你,反正主人不在家。”

    “哼,怪不得冤家路窄,原来你也是乔家的人。”参娃气怵怵地说道:“要不是你们乔家的人帮忙,我也不会被白家姑母捉住成了守门灵了,全怪你们。”

    “我看你怎么挺开心?”乔宇闷声笑道:“玩得不亦乐乎。”

    “那是因为颖珊……”参娃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颖珊是个好姑娘,对我很好,我告诉你,以后不许欺负她。”

    乔宇不吭声了,继续问道:“白家的父母去哪里了,怎么只有一个姑姑?”

    “已经过世了。”刚刚有问必答的参娃突然反应过来,冷冰冰地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乔宇暗自好笑,虽然有千年的道行,但灵智不过是个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对他好,知道这点,乔宇却不乐意这么干。

    他自顾自地去准备,自己虽是猎鬼师,但要一对多仍会吃力,尤其鬼门大开后涌来的恶鬼无数,如果一起上,自己并没有胜算,当务之急是以防守为主,乔宇将朱砂洒到院子的四周,四个方位均洒得严严实实,毫无漏处!

    朱砂,古时称作丹.东汉之后,为寻求长生不老药而兴起的炼丹术,使中国人逐渐开始运用化学方法生产朱砂。朱砂的粉末呈红色.可以经久不褪。

    朱砂平时被用作涂料,涂朱甲骨就是将朱砂磨成红色粉末,涂嵌在甲骨文的刻痕中以示醒目,后世的皇帝们沿用此法,用辰砂的红色粉末调成红墨水书写批文,称为朱批。

    乔宇用手沾起一点朱砂,红色的朱砂固然是上好的涂料,但它更是祛阴避邪的良方,“你都准备好了?”白颖珊的脚步极轻,堪比猫类,落脚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乔宇并没有拍掉手指上的朱砂,直接站起来说道:“虽然有朱砂在,但不够。”

    “你准备怎么做?”白颖珊将手里的汉白玉石柱放在乔宇的手里:“已经准备好了。”

    乔宇接过去,用手指上沾着的朱砂在上面画起来,白颖珊说道:“引魂经。”

    乔宇没想到白颖珊对阴阳的了解如此多,不禁吓了一跳:“你居然知道引魂经,怪不得参娃说你的姑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从她那里学来的?”

    “姑姑为了自保学过一些阴阳术,”白颖珊说道:“可惜我们的体质受缚,只能学得皮毛,在诸位家人中,姑姑是最厉害的一位。”

    说话的空当,乔宇已经画好了引魂经:“引魂经可以将亡魂引到目的地,一处为起点,一处为终点,汉白玉桩各自设为起点与终点,再用礞石粉铺就鬼道,让百鬼有路可走,这个方法可以让一些低等的魂魄到别处去,走,我们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乔宇往左右看看,这条街道上全部铺设了石板,乔宇不禁懊恼:“该死,没有地方可埋吗?”

    白颖珊马上走到边上,伸脚踩了一下,那一块石板微微翘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土:“这块砖是我和黄轩小时候玩耍的时候弄坏的,后来找了一块盖在上面,因为看上去和平的一样,就没管它了,现在反倒派上用场了。”

    事实很好,可是黄轩的名字格外刺耳,乔宇闷哼一声,搬开石板,将其中一根汉白玉柱埋下去,填埋好后,比照着直线铺着礞石粉,一直到了街口,找了个地方埋下另外一根汉白玉桩,然后将礞石粉继续铺着,只是不再是一条,而是许多条,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

    “他们来到这里会被指引着往不同的方向离开。”白颖珊说道:“这样会缓解情况,但仅是这样不够,高等的魂魄不会上当。”

    乔宇打了一个响指,点头道:“没错,是这样,鬼分不同的等级,三等以下会被我这招引走,三等以上,再说吧。”

    鬼最低级别的是灰色鬼,也是乖乖鬼,正排队等着投胎,一般人见到的鬼也就是这种,而且大多是自己的亲人,第二种是白色的鬼,这些通常是一些新魂,就是刚刚死了不久的人所化成,一般不会对人有伤害性,其怨气也不高,出来是为了回魂,就是刚才那个白色的新魂。

    第三种是黄色的鬼,因财而死,那段时间被金钱或物质生活问题所困扰的人,会特别容易见到黄页鬼,第四种就是黑影,黑色的鬼,通常都是由一些因恶病或郁郁不欢致死的人而变成,不过也有人说是一些枉死而怨气重的鬼找替身时出现的形态,厉鬼红色,据说枉死或因感情问题自杀或至死的人就会变厉鬼。

    最后一种是摄青,鬼法力最高者,能吸人灵气、令人短寿,还可化成人身,穿墙过壁,又可以日间现身,移动对象以达其目的。

    乔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白颖珊看着乔宇的侧脸,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乔宇反问道:“人与人之间是有诚信的,守信没什么不好的。”

    乔宇在心里骂自己扯淡,冠冕堂皇就是这么来的。

    白颖珊明显不信,却略过这一点说道:““因为是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与普通人当朋友时,看到他们的肩上趴着鬼魂,我不能害怕,也不能逃走,这样会让对方认为我是怪人,最终因为这个原因退了学,我许久没有朋友了,除了黄轩,你是第二个,谢谢你愿意来。”

    乔宇随便扯谎却引来白颖珊如此一番告白,让他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内疚,咽下一口口水后故作淡定:“其实不值得一提。我们继续吧,工作只完成了两样,还有最后一样。”

    “最后一样是什么?”白颖珊问道。

    “天罗地网。”乔宇说道:“有了它,就像在古董店外织了一张网,外面的鬼魂进不来。”

    两人回到院子里,乔宇亮出四面令旗,东方青面鬼头令旗,南方红面鬼头令旗,西方白面鬼头令旗,北方黑面鬼头令旗,中间黄面鬼头令旗,他的手一扬,四面令旗飞了出去,落在屋子的四方,虽然没有泥地,却直直地挺在那里!

    第7章 梦,七瓣莲

    所谓的天罗地网,其实是用符咒与令旗织网,乔宇将符纸拿出来,在上面画好符,贴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又咬破舌尖血,童子身的舌尖血又叫童子眉,童子眉属纯阳,杀伤力最大。

    乔宇含着那口童子眉猛地往外一喷,嘴里念念有词,只见那些血雾弥散出去,与此同时,地上的令旗上有白光显现,然后慢慢往上拉,生生地拉出一道屏障,将屋子里的一切包裹在其中,最终四道白光汇集在头顶,转瞬消失,屋子里一切如初。

    这一幕看得白颖珊目瞪口呆:“好,好厉害!”

    白颖珊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赞扬让乔宇心里美开了花,乔宇得意地说道:“这下子前面的工作全部到位了,只等明天晚上子时一到,扛不扛得住就另说了。”

    白颖珊默默地点头,乔宇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刚刚还神彩飞扬的乔宇尴尬地红了脸,白颖珊说道:“是饭点了,我去做饭,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进去后右拐第一间。”

    目送白颖珊奔去后院的厨房,乔宇拍了拍肚子:“不争气的东西,响得不是时候。”

    乔宇走进白家姑姑的房间,推门进去,不由得赞叹一声,女孩子和男孩子就是不一样,自己和贺叔住的地方总是乱腾腾地,这间房却是整齐干净,床上的床单连个褶子都没有,再看墙上,挂着一幅精致的十字绣。

    绣的是一只雄鹰展翅在俊峰之上,颇有气势,只是不知道是白家姑姑的手笔,还是白颖珊心灵手巧,乔宇张开双手,一身轻松地倒下去,然后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就朦胧起来,最终合上了眼睛……

    睡梦中,乔宇听到了一阵水声,四周白雾突起,朦胧了眼前,再仔细一看,自己居然置身于一条扁舟上,舟下的水潺潺而过,远有峻峰,近有水声,乔宇觉得梦中的自己神智十分清楚,马上将手探进水里,却丝毫感觉也没有,乔宇这下明了了,自己的确身处梦中,扁舟缓缓前行,无人行驶,也没有明显的水流涌动,自己就直接前行。

    小船两边的荷叶摇动着,突然,前面有一缕光出现,小船也停止行驶,前方的那缕光慢慢暗淡,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朵洁白的莲花,洁白的颜色,看上去十分通透,只是并没有绽开,而是一个花苞,待离得近了,乔宇心里一震,总觉得有股熟悉感,正准备伸手去触摸,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梦醒了!

    乔宇睁开眼睛就对上白颖珊的眼睛,他“呃”了一声,一骨碌地坐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你门没锁,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白颖珊说道:“你刚才在说梦话。”

    乔宇抹了一把嘴巴,嘴角还流了口水呢,想到刚才的梦境,乔宇的目光落在白颖珊的手背上,看到那朵莲花印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形状,不是刚才梦里的白莲吗?非但花瓣同样是七瓣,也同样是含苞未放!

    “你看什么呢?”白颖珊不悦地收回手:“一直盯着我的手。”

    乔宇说道:“你手背上的莲花是胎记?”

    白颖珊却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催促道:“去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乔宇觉得自己触犯了白颖珊的忌讳,眼睁睁地看着白颖珊转身离去,乔宇暗骂自己,才认识人家两天就问东问西,她肯定是不高兴了,奈何自己嘴快,等乔宇走到后院的厨房,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正是白天不欢而散的黄轩。

    见到乔宇进来,黄轩放下手里的碗筷,说道:“让你进来是为了对付明天的鬼门大开,完事后赶紧走人,在这里住的时间里不要东打听,西打听,还有,不要打扰颖珊。”

    饭还没吃,先受了一通堵,乔宇一屁股坐下来,拿起面前的碗就开始扒饭,黄轩一通教训沉入水底,连个水花也没有溅起来,心里不太痛快,冷冰冰地低头吃饭,再说乔宇夹了一筷子菜,刚入嘴里就讶异地抬头:“你做的?”

    白颖珊点点头,说道:“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是太好吃了,我以为贺叔做的菜是天下第一,没想到有人比他还高明。”乔宇说道:“开家私房菜馆的本钱都有了。”

    “吃饭少说话。”黄轩说道:“别咋咋呼呼地。”

    乔宇二次被训,终于老实地吃饭,白颖珊说道:“乔宇,你不要生气,黄轩哥从小就是这样子,面冷心暖,是个好人,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黄轩抬头看着白颖珊,对这番话并没有辩解,乔宇闷哼一声:“我白天的话也不是开玩笑,这位黄先生身上的尸气很重,时间久了对身体有害,平时用艾叶泡水洗澡,真的有用。”

    “不劳你挂心。”黄轩说道:“不过我会试一试。”

    见黄轩的语气舒缓了一些,白颖珊笑了一下,三人沉默地吃完饭,黄轩和乔宇帮着收拾,见黄轩没有离开的打算,乔宇低声问白颖珊:“他也要留下来?”

    “黄轩哥哥在这里有一间自己的房间。”白颖珊说道。

    乔宇如同遭受了重击,黄轩说道:“姑姑一走就是五年,明知道今年会出事也不回来,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听到黄轩的抱怨,白颖珊叹口气,并不作声,看来黄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乔宇突然凑到黄轩身边,轻声说道:“黄先生,你除了开画廊还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吧?”黄轩说道:“乔家和白家的契约我也听姑姑提过,完成你的份内事就走。”

    “这也不关你的事啊,古董店对外做生意,我爱来便来。”乔宇坏笑道:“这么喜欢管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古董店的老板呢,唉呀,困了,洗手间在哪里,洗白白睡觉喽。”

    水龙头打开了,喷头的水淋下来,浇在乔宇的身上,浑身上下倒是舒畅了,心头的疑惑却一点没少,他们口口声声说乔家与白家有契约,为什么会结下“世有遗训守护白家后人“的契约?

    第8章 阴云,暗招